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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克拉勒”


  4月25日,大地測量工作繼續進行。波巴布樹觀測點与基礎底邊兩端形成的角度都被准确測出了。這一測定确定了第一個三角形。又有兩個觀測點被選定在經線的左右兩側,其中一個是位于平原上6英里外,一座很顯眼的小丘,另一個是設置在大約7英里之外的指向柱。
  三角測量工作就這樣毫無阻礙地持續進行了一個月。5月15日,在建立了七個大地三角形之后,觀測者們向北推進了1緯度。
  在這一階段的操作中,埃弗雷特上校和斯特呂克斯彼此很少接触。人們看到在分配任務和檢查測量時,兩位科學家都是分開的。每天,兩人各自在相距几英里的觀測點進行操作,這一距离能夠保證不發生一切關于自尊的爭吵。夜晚來臨時,兩人又各自返回營地,鑽進自己的“住處”。兩人之間也曾就觀測點的選擇發生過多次爭論,然而這种選擇是由大家共同決定的,因此并未導致嚴重的爭吵。佐恩和艾默里于是希望在兩位對手一直保持距离的情況下,大地測量工作能夠順利進行下去,中間不會爆發令人遺憾的事情。
  5月15日,如前面所講,觀測者們已經從經線南端向北推進了1緯度之后,正好處在拉塔庫的緯度上,這個非洲小鎮就位于觀測點以東35英里之處。
  一片廣闊的“克拉勒”新近在此地建立起來。這是一個公認的歇腳地,在馬瑞閣下的請求下,他們決定在這里休整几天。佐恩和艾默里決定利用這段時間獲取一些太陽高度。巴朗德爾則就標杆水平面的不同,對測量值進行歸算,以把這些測量值放到海平面上。至于馬瑞閣下,他要從科學觀測中脫出身來休息一下,用他的獵槍研究研究這個地區的野物。
  南部非洲土著人所稱的“克拉勒”是一种流動村庄,是從一個草場遷向另一個草場的流動小鎮。這是一個由30處住所組成的圍場,居住著數百人。
  英俄探險隊到達的這個“克拉勒”是一片廣大的茅屋居民區,圍繞在居呂曼河一條支流的兩岸。這些茅屋用不透水的燈心草席子和木頭柱子搭成,看上去像低矮的蜂箱。入口被一塊毛皮蓋上,人必須跪下用膝蓋爬進爬出。從這唯一的出入口,旋轉出一團嗆人的炊煙。除了布希曼人和霍頓督人,對其他任何人來說這种茅屋的可居住性都非常可疑。
  探險隊的到來,使得整個村子都活動起來。每戶人家門口挂著的狗都狂吠不止。村子里的戰士們手拿斧頭和大棒,在銅盾牌的掩護下首當其沖。他們大約有二百人,顯示出這個“克拉勒”的重要性。這里至少有60-80個房屋,被長達五、六法尺的帶刺的龍舌蘭圍起來,可以免遭猛獸的進攻。
  但是當莫庫姆對他們的一位首領說過几句話后,這些土著人的備戰陣勢立即解除了。探險隊被准許在同一條河邊他們的柵欄附近扎營。這些布希曼人甚至沒有与探險隊爭論位于他們之間的這片長達几英里的草場。探險隊的馬、牛和其他食草動物都可以在這里得到充足的喂養,而不會對流動小鎮造成任何影響。
  在莫庫姆的命令和指揮下,營地很快按照慣常方式被組織好了。四輪車環繞在營地周圍,每個人都忙著自己該做的事情。
  約翰·馬瑞閣下讓他的同伴們去計算和觀測,自己則一小時也不耽擱,馬上与莫庫姆一起出發了。英國獵人跨上他的普通坐騎,莫庫姆跨上自己的斑馬。三只狗蹦跳著跟隨前后。馬瑞閣下和莫庫姆每人帶有一只卡賓獵槍,使用爆炸性子彈,這充分顯示了兩人要向本地的野獸發起進攻的愿望。
  兩位獵人向位于東北方向距离“克拉勒”几英里的一片林地走去。他們一邊并肩騎行一邊談話。
  “莫庫姆師傅。”馬瑞閣下說道,“我希望現在您要信守在摩爾各答瀑布對我的許諾,把我領到世界上獵物最多的地方。但是您知道我來到南部非洲不是為了打野兔子或追狐狸的,這在我們蘇格蘭的高地多得是。在一小時內,我要擊倒……”
  “一小時內!”莫庫姆說道,“請閣下允許我說這有點心急了,首先必須有耐心。而我只在打獵時有耐心,在打獵時我會彌補一生中所有的不耐心。看來,約翰閣下不知道,豬大野物是一門科學,需要細致地了解打獵的地方,知曉動物的習性,研究它們的行蹤,然后要与它們周旋几小時以促使它們向下風處靠近。您知道嗎?千万不可發生不合時宜的叫嚷,不可邁出弄出聲音的步子,不可傳遞泄露秘密的眼神。我會花几天時間去監視一只水牛,經過36小時的詭計和耐心等待后,我獵到了動物,而我不認為這浪費時問。”
  “很好,我的朋友。”馬瑞閣下說道,“我會具有您所要求的一切耐心。但是不要忘了這次休整只有三、四天,我們一分鐘都不能浪費。”
  “這值得考慮。”莫庫姆以如此平靜的口吻說話,以致威廉·艾默里將要重新認識他這位奧蘭治河上的旅伴,“這值得考慮,約翰閣下,我們不必選擇,擊殺任何出現的動物。羚羊或黃鹿,牛羚或小羚羊,全都适合于匆忙的獵人!”
  “羚羊或小羚羊!”馬瑞閣下嚷道,“作為開始,我不要求在非洲土地上弄到全部獵物,但是我勇敢的布希曼人,您想送我什么呢?”
  莫庫姆以一种异樣的表情看著他的同伴,用一种嘲諷的口气說道:
  “當閣下宣布滿意時,我將無話可說了。我認為有人因為更無關緊要的事而讓我錯過了一對犀牛或一雙大象。”
  “獵人,”馬瑞閣下反駁道,“我將去您領我去的地方,我將去打您讓我打的獵物,好,繼續往前走,不要在這些無用的話上浪費時問。”
  兩匹馬開始奔跑起來,載著兩位獵人向樹林快速馳去。
  他們穿過的這片平原的地勢向東北方向緩緩上升。平原上散布著無數的灌木叢,正值開花季節,從樹上流下一种粘稠、透明、芬芳的樹脂,殖民者們用它做成治療傷口的制劑。在這些布局优美的樹叢中,冒出一些“恩瓦那”,一种埃及無花果樹,其光禿禿的樹干高達三、四十法尺,頂著一頂綠色“太陽傘”。在繁茂的枝葉中,無數愛吵鬧的鸚鵡咕噠叫著,忙著啄食這些略帶酸味的無花果。更遠處,金合歡樹垂挂著黃色的花串儿,“銀樹”搖動著絲一般的葉叢,蘆葦的鮮紅長穗讓人想起海底的珊瑚叢。長著淡藍色葉子的迷人的孤挺花裝飾著這塊很适合馬快跑的土地。离開“克拉勒”后不到半小時,馬瑞閣下和莫庫姆就已到達了樹林邊上。這是一個高大的金合歡樹群,覆蓋了方圓几英里的地方。無數棵樹混雜地生長在一起,枝葉糾纏不清,使陽光無法照射到樹下被荊棘和雜草阻塞的地面上。然而莫庫姆的斑馬和馬瑞閣下的坐騎并不畏懼在這片濃密的穹窿下冒險,它們在間隔不規則的枝干中開出了一條道路。林中時而會有一塊空地,獵人們便停下來觀察周圍的矮樹叢。
  應該說這第一天對約翰閣下十分不利,他和同伴莫庫姆白白穿過了一大片森林,卻沒有碰到一只非洲野物。約翰閣下不止一次地想到了他在蘇格蘭平原上放的一次啞槍。也許是由于臨近“克拉勒”,多疑的野物才遠离了此地。莫庫姆則顯得不惊不惱,對他來說,這次打獵不能成為打獵,只是穿過森林的一次快跑。
  大約下午六點時,應該考慮返回營地了。約翰·馬瑞閣下异常惱火,不愿承認這种結果,因為一個优秀的獵手永遠不會空手而歸。他決心打下第一只獵物,無論是一只鳥還是一只四足動物,是小野物還是猛獸,只要是經過他的射程之內的。
  命運似乎优待他。當兩人距“克拉勒”不到3英里時,一只被稱作“勒比斯呂白斯特里斯”的非洲嚙齒類動物,一句話,一只野兔子,從离約翰閣下150步遠的一叢灌木中躥了出來。約翰閣下毫不遲疑,將卡賓槍的一顆子彈射向無辜的小東西。
  莫庫姆發出了一聲怒吼。竟然用一顆爆炸子彈去打一只小兔子!然而英國獵人鐘情于他的嚙齒動物,策馬奔向野兔應當倒地的地方。
  白跑這么快!沒有一點兔子的痕跡,除了地上有點血,連一根兔毛都沒有。約翰閣下在灌木叢下,在草叢中尋找,獵狗也徒然地在荊棘中搜索。
  “可是我的确擊中它了!”約翰閣下嚷道。
  “擊得太中了!”莫庫姆靜靜地說道,“一只野兔被爆炸子彈擊中后,它若能剩下一點皮毛,這可就讓人惊訝了!”
  實際上,野兔已被炸成了粉末。尊敬的閣下只剩下掃興了,騎上馬,一句話沒再說,返回營地去了。
  第二天,莫庫姆預想約翰閣下會向自己提出一些新的打獵建議。然而英國人的自尊遭受了太大的打擊,不愿見到莫庫姆。他好像忘記了所有的狩獵計划,只是忙著核對儀器、作觀測。然后,在休息時,他參觀布希曼人的“克拉勒”,看男人們練習射箭,或者觀看“高哈”表演:將動物腸線張在弓上做成的樂器,藝人吹動一根鴕鳥毛使之發出顫音;女人們則一邊忙著家務,一邊吸食“嗎多酷阿內”——一种有損健康的大麻。多數土著人都享受著這种消遣。据某些旅行者觀察,吸入這种大麻可以增強体力卻傷害人的意志。實際上,這里的許多布希曼人看上去已被“嗎多酷阿內”麻醉得很遲鈍了。
  第二天,5月17日,一大早,馬瑞閣下就被耳邊響著的一句話叫醒了:
  “閣下,我認為今天我們會有好運气。只是不要再用野戰榴彈炮打兔子了。”
  約翰閣下听到這一嘲諷的建議沒有發火,說隨時都能出發。在其他人醒來之前,兩位獵人已經朝營地的左方向走出了几英里。這次,約翰閣下帶了一支普通槍,一支优秀的F·戈爾德武槍,比起可怕的卡賓槍,它确實更适合于獵黃鹿或羚羊。在平原上的确不會遇到厚皮動物或肉食動物。但是約翰閣下的心中總怀著兔子的“爆炸”那一次,因此宁肯用沙彈去射殺一只獅子,也不愿在運動史上再來那么史無前例的一槍。
  這一天,就像莫庫姆預言的那樣,好運气惠顧了兩位獵人。他們獵到了一對“阿里斯畢克”——一种非常罕見、不易射殺的羚羊;這是兩只可愛的動物,高4法尺,分岔的長長的雙角优雅地向內彎成土耳其彎形大刀的形狀。鼻尖細瘦,鼻翼扁平,黑色的蹄子,濃密柔軟的毛,耳朵窄而尖。肚皮和面部的毛白得如雪,与背部彎曲濃密的黑色長毛形成了對照。一些獵人會對這樣的“獵績”感到自豪,因為“阿里斯畢克”曾是德爾果爾戈、瓦爾貝爾、卡明斯·鮑德溫的缺憾。這种動物也是南半球野獸中最令人贊歎的典型動物之一。
  但是讓英國獵人心跳的是莫庫姆在一片茂密的矮林邊上向他指出的一些動物足跡,就在一個被大戟叢環抱的深塘附近。大戟叢的表面繁星滿天似的布滿了天藍色的水百合花冠。
  “如果明天一大早閣下想來這里潛伏狩獵,我建議您這次千万別忘了帶上卡賓槍。”莫庫姆說道。
  “誰讓您這樣說的?莫庫姆。”馬瑞閣下問道。
  “是您在潮濕的地面上看見的這些剛剛留下的腳印。”
  “什么!這些大印子是動物的足跡?那么說,踩出這些足跡的腳其周長得有半圖瓦茲。”
  “很簡單,”莫庫姆說道,“這表明留下這些腳印的動物肩部至少高9法尺。”
  “一頭大象!”約翰閣下叫起來。
  “是的,閣下,如果我沒弄錯的話,是一頭完全長成年的雄象。”
  “那就明天見,布希曼人。”
  “明天見,閣下。”
  兩位獵人回到了營地。兩只“阿里斯畢克”是馱在約翰閣下的馬背上運回來的。這兩頭极少被獵獲的羚羊引來了整個探險隊的贊歎。大家都向約翰表示祝賀,也許嚴肅的斯特呂克斯要除外,因為關于動物,他只知道大熊(星座)、天龍(星座)、半人馬(星座)、飛馬(星座)和其他天上的動物星座。
  第二天早上四點鐘,兩位獵人朋友已經在樹林中靜等象群的出現了。他們一動不動地坐在各自的馬背上,獵狗就呆在旁邊。兩人通過一些新的足跡識別出大象將成群地來池塘邊飲水。他們都帶上了有膛線的,使用爆炸子彈的卡賓槍。在樹林中靜靜地潛伏觀察了大約半個小時之后,兩人發現在距池塘50步遠的地方晃動著一個巨大的黑影。
  約翰閣下抓起槍,但是莫庫姆抓住他的手,示意他要沉住气。
  很快,更龐大的陰影出現了。他們听到樹叢被無法抵擋的力量分開了,樹木喀啦直響,被折斷的荊棘在地上被踩得劈啪直響,一陣劇烈的喘吸聲從林中經過。這就是象群。六只龐大的動物,几乎与它們的印度同類一樣高大,慢慢地向池塘邊踱來。
  天漸漸亮了,約翰閣下因此能夠欣賞一下這些強壯的動物。其中一只碩大的雄象尤其吸引他的注意,它那凸起的寬額在兩只垂至胸膛的大耳朵之間展開來,它龐大的軀体好像被早晨的微光放大了。這只大象不斷地把長鼻子伸到樹叢上面,還用它頂端彎曲的長牙把粗壯的樹干敲得光光直響。也許它預感到了危險。
  這時,莫庫姆俯到約翰閣下的耳邊,說道,“您看那一只怎么樣?”
  約翰閣下表示同意。
  “好,”莫庫姆說道,“我們把它從隊伍中分离出來。”
  這時,象群到達了池塘邊,海綿質的腳踏進了軟軟的淤泥中。它們用鼻子汲水喝,當水到達嗓子時,發出咕嚕咕嚕的回響。那只巨大的雄象焦躁不安地向周圍張望,大聲地吸气,企圖嗅出點可疑的异味。
  突然,莫庫姆發出一聲奇异的大叫。三只獵狗立即狂吠起來,竄出樹叢奔向象群。同時,莫庫姆在向同伴說了“呆著別動”之后,策馬奔馳穿過叢林,企圖擋住那只雄象的退路。
  然而,這只出色的動物并不急于逃避。約翰閣下把手指放在扳机上觀察著它。雄象用鼻子拍打著樹木,狂亂地搖著尾巴,它不再顯得焦灼,而是憤怒。直到這時,它才覺察到敵人。此時,它看到了敵人,向他猛扑過去。
  馬瑞閣下就候在离雄象60步遠的地方,他等待它走到距他40步的地方,朝它的肋部開了一槍。但是馬的移動影響了射擊的准确,子彈只穿過了雄象的柔軟皮肉,沒有碰到足夠的阻力以發生爆炸。
  憤怒的大象加快了步伐,但也只是快跑,而談不上奔跑,然而這种快跑足以超過一匹馬。
  約翰閣下的坐騎不等主人將它控制住,直立起來,奔出了灌木叢。雄象緊隨其后,兩只耳朵豎起來,鼻子中發出的轟響好似吹響的號角。英國獵人和馬一起沖了出來,他用有力的雙腿緊緊夾住馬腹,試圖從槍膛中射出一顆子彈。
  這時,雄象赶上了他。這儿已經是平原,离開了樹林邊緣。約翰閣下用馬刺划破了馬的肋部,馬狂奔著,兩只狗跟在它的蹄下,一邊吠著一邊上气不接下气地奔逃。雄象就在身后一步之遙,約翰閣下感覺到了它大聲地喘息,并听到了象鼻擊打空气發出的呼哨。每一刻他都覺得自己要被這活套馬索從馬鞍上揪走了。
  突然,馬的后軀支持不住了。象鼻落下來擊中了馬的臀部,馬痛苦地發出一聲長嘶,偏閃一下沖到一邊。這一偏閃將約翰閣下從必死的命運中挽救出來。雄象被高速產生的慣性帶出去,超過了他們。但是它的長鼻掃過地面,卷起一只獵狗將它在空中劇烈地搖動著。
  約翰閣下別無退路,只有返回樹林。馬的直覺也是馱著他往那里奔去,很快,它便以不可思議的沖力沖過了樹林邊緣。
  雄象控制住自己,掉頭重新追赶,一邊搖晃著那只可怜的獵狗。在急速沖進樹林時,雄象把獵狗的腦袋撞碎在一棵無花果樹上。馬沖入一片濃密的、被刺藤糾纏不清的樹林后停住了。
  約翰閣下身上被划破了,沾滿血跡,但是一刻都沒有喪失冷靜。他轉過身,將卡賓槍抵在肩上,透過藤蘿向大象瞄准。子彈射到雄象的一根骨頭上,爆炸了。雄象踉蹌著,几乎在同時,一顆從樹林邊緣射來的子彈擊中了它的左肋部。雄象跪倒在地上,旁邊是一個半掩在草叢中的小池塘,它用長鼻汲出水來,開始清洗傷口,同時發出哀怨的叫聲。
  這時,莫庫姆出現了,嚷道,“它是我們的,它是我們的!”
  實際上,這只龐然大物已受到致命的傷害。它悲哀地呻吟著,呼吸聲噓噓作響,尾巴只能無力地擺動。它用長鼻汲出被它的血染紅的塘水,向旁邊的矮樹林洒下一陣紅色的雨。很快,它便無力地倒下去,就這樣死了。
  這時,約翰閣下從荊棘叢中出來了,身体半裸著,他的一身打獵服只剩下一些破布片了。但他認為自己用性命換取了一個運動家的胜利。
  “了不起的動物!布希曼人。”他一邊觀察著大象的尸体一邊叫道,“了不起的動物!然而對于獵人的小獵袋來說,這有點太重了。”
  “好吧,閣下。”莫庫姆說道,“我們就地把它分割了,只帶走有用的部分。瞧,大自然擁有多么美麗的象牙,每支至少重25英磅,每英磅象牙值5先令,這可是個不小的數目。”
  莫庫姆一邊說著一邊開始分割動物尸体。他用斧子割下象牙,然后只是割下了象腳和象鼻,這是他准備帶回去与委員會的成員們共同享用的“精華”。干這活儿花了莫庫姆不少時間,直到中午他們才返回營地。
  莫庫姆用非洲方法烤制象腳:把它們埋進一個預先加熱的洞里,就如同放進一個用熾熱的煤加熱的烤爐里那樣。
  這頓美味佳肴受到了名副其實的稱贊,甚至連漠然的巴朗德爾也沒例外。對于約翰閣下,他則贏得了所有科學家們的恭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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