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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羅比爾決定答复那個重要問題


  普呂當大叔和菲爾·埃文思被安排睡在尾艙的一個艙房里。這里有兩個非常舒适的舖位,有足夠的內衣、換洗衣服、大衣和旅行毛毯。即使是在橫渡大西洋的客輪上也不會比這更舒服。他們之所以沒有一覺睡到天亮,是因為他們有意識地不睡,至少可以說是現實的憂慮使他們難以入睡。他們被卷進的這次冒險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們被“請”來參加的這一系列試驗是屬于什么性質的試驗?這件事將如何結束?羅比爾工程師究竟想干什么?這里面确實有不少發人深思的地方。
  至于听差弗里科蘭,他被安排住在前部,与“信天翁號”的廚師毗鄰。這樣的鄰居他不會不滿意,他喜歡与當今世界的大人物接近。雖然他最終還是睡著了,可是他夢見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被扔到太空中,直往下掉。這一夜竟是一些糟糕透頂的惡夢。
  隨著夜晚的到來,气流平靜了,沒有什么比在這時的大气中旅行更宁靜的了。除了螺旋槳葉的聲音以外,整個夜空再也听不到一點其它聲響。偶爾有地面上奔馳的火車頭汽笛的一聲長鳴,或是一些家畜傳來的一聲鳴叫。動物的這种本能真是怪!這些地面上的牲口感覺到飛行器飛臨它們頭頂上,于是被嚇得一直叫個不停。
  第二天,7月14日早上5點,普呂當大叔和菲爾·埃文思來到平台上——即飛行器的甲板上——散步。和前一天一樣:監察哨在前部,舵手在后部。
  為什么要設這樣一個監察哨?難道還怕与同類型的飛行器碰撞不成?顯然不是。還沒有發現有羅比爾的仿效者。至于會不會碰上在空中飛翔著的什么別的飛艇,這种机會實在是微乎其微,根本用不著擔心。即使真的這樣,也活該飛艇倒霉,這還不是用雞蛋去碰石頭?“信天翁號”不怕這樣的碰撞。
  那么,到底會不會有碰撞這樣的事發生呢?會。如果遇到了大山擋道,它沒有能繞過或越過去的話,跟輪船一樣,飛行器也會陷入絕境。像輪船要避開海里的礁石一樣,這就等于是空中暗礁,不避開是不行的。
  實際上,工程師一直像輪船的船長一樣,根据要飛越的高山所需的海拔高度在發布命令。飛行器馬上就要飛到多山地帶了,派人值班确實是防止因偏离航線而出事的審慎做法。
  普呂當大叔和菲爾·埃文思俯身看著他們身下的整個地區,他們看見了一個大湖,“信天翁號”馬上就要飛到湖的南端。他們斷定夜里飛行器是沿著伊利湖縱向飛行的。而既然飛行器如今是朝著更加偏西的方向飛去,那它必然要飛臨密執安湖的南端。
  “不可能錯!”菲爾·埃文思說,“天邊那片屋頂,就是芝加哥!”
  他沒有錯。這正是芝加哥,西部地區最大的都市,有16條鐵路通到這里,它是印第安納、俄亥俄、威斯康星、密蘇里和合眾國所有西部州的產品的集散地。
  普呂當大叔在艙房里找到了一副功能卓越的航海望遠鏡,有了它,不要費力就能辨認出這個城市的主要建筑,就能隨著他的同伴的指點去看教堂,看公共建筑,看那無數個机械化谷倉,看那身軀龐大的謝爾曼旅館了。旅館像個正待人玩耍的大骰子,每一面上的窗戶就像是數百個骰點。
  “既然已經到了芝加哥,”普呂當大叔說,“那就是說我們被帶到比回費城該走的路線稍微偏西的地方了。”
  是的,“信天翁號”越飛,离賓夕法尼亞的首府就越遠。
  這個時候,即使普呂當大叔有心逼迫羅比爾掉頭東去,也無法做到。這天早上,工程師似乎根本就不急于走出他的艙房:要么是在忙他自己的工作,要么是在睡大覺。兩位同行見他不出來,也只好先去吃早飯。
  “從前一天起,飛行器一直是按這個速度在飛。由于風是從東面吹過來的,這樣的速度倒也不讓人感到不舒服。而且,每升高170米,溫度也才降低1度,所以气溫也完全能夠受得了。普呂當大叔和菲爾·埃文思只好一面在那些正在做回轉運動的螺旋槳的“枝丫’下散步,一面思索。交談著,等待工程師的到來。由于轉速快,螺旋槳的葉片融成了一個個半透明的圓盤。
  不到兩個半小時,他們便飛越了伊利諾斯州的北部邊界,飛過了“眾水之父”密西西比河。河上的雙層汽輪看上去跟小船差不多大小。將近上午11點的時候,隱約見到了衣阿華市,“信天翁號”已進入衣阿華州境內。
  几條不算太高但懸崖陡峭的山脈,由南到西北,蜿蜒斜貫全州。由于其高度有限,飛行器無需提高飛行高度。況且,這些懸崖峭壁馬上就會變得越來越低,最終讓位于衣阿華大平原。這個大平原整個就是一片幅員遼闊的草地,包括衣阿華州的整個西部地區和內布拉斯加州,一直延伸到落基山麓的腳下。數不清的河流港漢遍布草原,它們全都是密西西比河的支流或支流的支流。河流兩岸的城市、村庄疏落多了,“信天翁號’在西部地區的上空飛得更快了。
  這一天,沒有發生什么特別的事。普呂當大概和菲爾·埃文思根本就沒有人管。他們几乎也見不到弗里科蘭:為了讓自己的眼睛什么也不看見,他一直躺在前面,閉著眼睛。事實上,他并不像人們想像的那樣頭暈。沒有參照物,不會有看高層建筑物時的那种眩暈感。當你在气球的吊籃里,或是在飛行器的平台上處于深淵的上方,你就不會有深淵將你往里吸的感覺。而且,出現在飛行器下面的不是一個深淵,而是環繞著它并隨它一起上升的地平線。
  2點,“信天翁號”飛抵內布拉斯加州邊界上的奧馬哈市的上空。奧馬哈是紐約到舊金山長達6,000公里的太平洋鐵路的真正起點。有一陣子,從飛行器上還能看到密蘇里河泛黃的流水,看到這座磚木結构的城市。奧馬哈城市位于富饒的密蘇里河流域,很像是一條束在北美腰部的金屬腰帶上的皮帶扣。毫無疑問,當飛行器上的乘客們觀看這些景致時,奧馬哈的居民們肯定也看到了這個奇怪的机器。不過,他們看見這么個机器在天空翱翔所感到的惊奇,不會比已經置身于這個机器上的韋爾頓學會的主席和秘書的惊訝更甚。
  不管怎樣,這件事聯邦的報紙都會加以評論的,它們會對這一段時間以來全世界都在關注的這一奇异現象作一番解釋。
  一小時后,“信天翁號”飛越奧馬哈城,离開普拉特河向東飛去。太平洋鐵路的走向是沿著普拉特河的河谷穿過大草原的。這樣做,的确令普呂當大叔和菲爾·埃文思感到很不自在。
  “看來那個要把我們帶到地球另一面去的荒謬計划是真的了。”一個說。
  “而且是不管我們愿不愿意,”另一個答道,“哼,這個羅比爾,小心點!我可不是那种任人擺布的人!……”
  “我也不是!”菲爾·埃文思說,“不過,听我的話,普呂當大叔,還是先克制點!……”
  “我克制點!”
  “把你的怒气留著,到了該爆發的時候再發出來……”
  5點左右,“信天翁號”越過覆蓋著蒼松翠柏的黑山,來到了內布拉斯加州那塊被人稱作“劣地”的上空。這是一片赭石色排列無序的丘陵地帶,仿佛是一座座大山從天上掉到地上摔成的碎塊。遠遠望去,碎塊塊塊千奇百怪。從散落其間的遺跡中,還可以窺見中世紀城鎮的輪廓:防御工事。城堡主塔和帶有突諜、角樓的城堡。實際上,這片“劣地”不過是一個遼闊的骸骨場,有數不清的厚皮動物、龜科動物的白骨,据說還有人骨化石,是開天辟地時某次無法知曉的災變所造成的后果。
  天黑的時候,他們已經飛越了整個普拉特河流域。盡管“信天翁號”飛得很高,眼下的大平原還是一直延伸到遙遠的天際。
  夜間,再也沒有机車尖銳的嘶叫或汽輪低沉的汽笛聲來扰亂布滿繁星的天穹的宁靜。當飛行器离地面稍近時,偶爾有一聲長眸傳來。這是那些在草原上尋找溪流和青草的野牛的叫聲。當野牛的哞叫聲停下來以后,還可以听到被它們踩在腳下的青草發出的低沉的聲音像洪水泛濫似的,与螺旋槳連續不斷的簌簌聲完全不同。
  偶爾有一兩聲狼嚎、狐鳴、山貓或是郊狼的叫聲傳來。這种野獸叫聲特別洪亮,俗稱“叫狗”可真是沒有叫錯。
  有時,還可以聞到一些沁人心脾的清香:薄荷香、鼠尾草和苦艾香,与針葉樹強烈的清香混合在一起,隨著夜晚清新的空气彌漫。
  當然,如果要把地面上傳來的一切聲音都登記下來,還有一种不祥的嚎叫聲是不應該被忘記的,這种叫聲与郊狼的嚎叫聲不同,這是“紅皮膚”們的喊聲。北美大陸的開拓者們是不會把它和野獸的叫聲搞混的。
  1白人對美洲印第安人的蔑稱,而他們卻自稱為北美大陸的開拓者。
  第二天,即6月15日這天早晨5時的光景,菲爾·埃文思走出艙房。今天有沒有可能碰上羅比爾工程師?
  不管怎樣,他還是想要知道前一天羅比爾為什么沒有露面,于是就和工頭湯姆·特納聊了起來。
  湯姆·特納原籍英國,45歲左右,上身寬闊,四肢极短,有副鋼筋鐵骨,長著一個霍格思式的碩大而富有特點的腦袋,与這位專門描繪撒克遜人种种丑態的畫家筆下的腦袋一模一樣。如果你仔細觀察一下《淪落風塵記》的第四幅畫,你就會發現那個監獄看守的肩膀上長著的就是湯姆·特納的腦袋,你就會承認他的這副長相絲毫不會給人以鼓舞。
  1霍格思(William Hogarth,1697—1764),英國畫家、雕刻家。
  “我們今天能見到羅比爾工程師嗎?”菲爾·埃文思問。
  “不知道。”湯姆·特納說。
  “我并沒有問你他是不是出去了。”
  “也許是吧。”
  “也沒有問你他什么時候回來。”
  “看樣子,要等到他逛完商店啦。”
  說完,湯姆·特納就回艙房去了。
  只好滿足于這种回答了。從羅盤上看,“信天翁號”仍在繼續向西北飛。听了他這番回答越發使人放心不下。
  与黑夜一同逝去的干旱的“劣地”和眼下的景致相比,該是多么鮮明的對照!
  离開奧馬哈又飛了1,000公里,飛行器來到了一個菲爾·埃文思不認識的地區的上空。他從來沒到過這個地區。懸崖上几個呈堡壘狀、几何線條明顯、柵欄多圍牆少的建筑,是印第安人住的地方。這一帶村庄疏落、人煙稀少,与比它低几個緯度的科羅拉多州盛產黃金的那些地區迥然不同。
  遠處,火紅的朝霞映在一連綿的山脊上,顯現出依然模糊的群山的側影。
  那就是落基山脈。
  這天早上,普呂當大叔和菲爾·埃文思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寒气襲人。气溫的變化肯定不是天气變化引起的,因為陽光是那么明媚。
  “肯定是由于‘信天翁號’飛得太高了。”菲爾·埃文思說。
  的确,挂在中間艙門上的气壓計已經跌到了540毫米,這表明他們升高了大約3,000米。可見由于地形的起伏變化,飛行器已經升到了相當的高度。
  而且,一小時前它的飛行高度肯定超過了4,000米,它身后聳立著的那几座終年積雪的高山就是證明。
  憑記憶,普呂當大叔和他的同伴怎么也想不起這是什么地方。有可能“信天翁號”在夜間又向南或向北偏离了原來的航線,而且飛行速度极高,這就足以使他們暈頭轉向了。
  經過一番猜測、假設,他們最后斷定:這個眾山環繞著的地區肯定就是1872年3月國會通過法令宣布為美國國家公園的地方。
  還真是那個奇妙的地方。它的确無愧于公園這個稱呼:崇山峻岭作它的假山,湖泊作池塘,江河作溪流,冰斗作迷宮,能量超群的間歇泉作它的噴泉。
  几分鐘后,“信天翁號”便將斯蒂文生峰留在右后方,來到了耶魯斯通河的上空,到了与這條河同名的大湖邊。湖岸邊千姿百態,撒布在湖灘上的黑耀石和小水晶石,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湖面,小島排列的那付模樣是那么的千奇百怪!如鏡的湖面映照著蔚藍蔚藍的天!在這個世界上海拔最高的湖泊之一的大湖周圍,栖息著的飛禽真多啊,有鵜鶘,有天鵝,有沙鷗、野鵝、北极鵝等!湖岸上,有些陡峭地段,上面覆蓋著濃密的綠樹,有松樹,有落葉松。陡岸底下,無數個白色的火山口在往外噴著白色的气体。那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蒸汽,仿佛是一個龐大的裝滿水的容器,下面有火在不停地燒著,水也不停地沸騰著。
  鱒魚是耶魯斯通湖的唯一大量繁殖的魚种,對于廚師來說,這真是大捕鱒魚的千載難逢的机會。只是“信天翁號”飛得太高,他們沒有捕魚的机會,不然,一定會大有收獲。
  況且,只用了45分鐘,湖面就飛過去了。沒走多遠,就到了那些堪与冰島頭等的間歇泉相媲美的間歇泉地區。普呂當大叔和菲爾·埃文思俯身于平台上,觀賞著那些噴涌而出、仿佛是要給飛行器送新部件似的一個個水柱。它們有的像“扇子”,噴射出的水像一條條扁平的細柱,閃閃發光;有的像“碉堡”,在用一股股水柱護衛著自己;有的像“老信徒”,水柱上方罩著圓圓的彩虹;有的像“巨人”,在地球的內部壓力下噴出一股筆直的、周長20尺、高兩百多尺的巨流。
  這种無与倫比的,甚至可說是舉世無雙的奇景,想必羅比爾早已領略過了,不然,他為什么不到甲板上來?難道僅僅是為了他的客人他才讓飛行器開到這片土地上來的嗎?不管是為了什么,他看來并不想得到他們的感謝。直到早晨7點“信天翁號”到達落基山脈,開始了飛越落基山脈這一大膽的行動時,他依然不肯屈尊露面。
  眾所周知,這條山脈是墨西哥安第斯山的延伸,其形狀像一條寬大的脊背,從美洲的腰部一直伸展到北美的頸部。山脈綿亙3,500公里,最高的山峰詹姆斯峰,最高處有將近12,000尺。
  當然,如果像鳥儿高飛那樣鼓足翅膀,“信天翁號”肯定能越過這條山脈的最高峰,一下子就可以落到俄勒岡州或猶他州境內。只是沒有必要這樣做,因為有現成的隘口,不用飛越山脊照樣可通過這道屏障。有好几條這种寬窄不同的峽谷可以鑽過去,如布里杰隘口、太平洋鐵路就是由那里通過來到摩門教徒地區的。再往北、往南還有一些別的隘口。
  “信天翁號”通過的正是這樣一個隘口。它放慢了速度,以防碰到兩邊的峭壁。舵輪异常靈敏,再加上舵手准确的動作,像在皇家泰晤士俱樂部的比賽中駕駛一艘一流的小艇一樣。真是了不起!盡管兩位“比空气重”派的死敵不樂意看到這樣的現象,但也不能不對這种空中運輸工具贊歎不已。
  不到兩個半小時,就穿過了整個大山。“信天翁號”又恢复到當初每小時100公里的速度,貼近地面,斜貫猶他州朝西南方向飛去。當普呂當大叔和菲爾·埃文思為几聲汽笛聲所吸引的時候,它甚至已降到了只有几百米的高度。
  一列太平洋鐵路的火車正向鹽湖城開去。
  這時,“信天翁號”遵照一條看不到的指令仍在繼續下降,跟著正在全速行駛的火車往前,馬上就有人發現了它。几個腦袋從車廂門口伸出來,隨后,又有許多旅客擠到了那些用來与美式“大客車”銜接的小平台上,有几個人甚至毫不猶豫地爬上了雙層車廂的車頂,以便看清這個飛行器。惊歎聲、“烏拉”聲響徹云霄。可就這樣,也沒能把羅比爾引出來。
  “信天翁號”繼續降低提升螺旋槳的轉速,放慢了前進速度,為的是不要跑到這列它輕而易舉就可超過的列車前面;它像一只巨大的金龜子在上面飛著,其實它完全可以當一只大猛禽。它一下子飛左,一下子飛右,一下子飛前,一下子飛后,驕傲地升起了它的黑底金色太陽旗。列車長也揮舞著美聯邦有37顆星星的國旗作回應。
  兩位俘虜很想利用這個送上門的好机會讓人們知道他們的處境,韋爾頓學會的主席大聲喊著:
  “我是費城的普呂當大叔!”
  秘書高叫:
  “我是他的同事菲爾·埃文思!”
  他們的喊聲完全被旅客們熱情好客的“烏拉”聲淹沒了。
  這時候,有三四個飛行器上的工作人員也來到了平台上。其中有一位甚至像船員們在超過一艘比自己慢的船時那樣,還嘲諷地扔出了一根繩子。
  “信天箭號”很快又恢复了慣常的前進速度;只半小時,便把那列火車甩到了后面,不久連火車噴出的煙也看不見了。
  下午1點左右,映入眼帘的是的一面碩大無朋的大圓盤,像一面龐大的反射鏡一樣反射著陽光。
  “這大概就是摩門教徒的首府鹽湖城。”普呂當大叔說。
  确實是鹽湖城。那圓盤就是那個可以舒舒服服地裝下一万個圣徒的大禮拜堂的圓頂,它像一面凸鏡一樣將太陽光向四面八方散射對去。
  鹽湖城坐落在蒼松翠柏一直覆蓋到其半山腰的威薩契峰下,在那條匯猶他州眾水于大鹽湖的約巳河濱。和美國大多數城市一樣,從飛行器上往下看,看到的也是一付大棋盤。這儿,可以說是“棋子比棋格多”,原因是摩門教徒中盛行一夫多妻制。這里紡織業發達,城市治理得非常好,農田精耕細作,遍布四野的羊群數以千計。
  可是這一切很快就像影子似的消失了。“信天翁號”朝西南方向飛得更快。速度顯然是加快了很多,因為現在它已經超過了風速。
  沒要多久,飛行器就飛到了內華達州,來到了銀礦的上空,這儿与加利福尼亞的金礦僅有一山之隔。
  “天黑以前我們准能看到舊金山!”菲爾·埃文思說。
  “那么看完以后呢?……”普呂當大叔間。
  下午6點,他們由鐵路通道——特拉基山口穿越內華達山。從那儿到舊金山或是加利福尼亞州的首府薩克拉門托便只有300公里的路程了。
  當時“信天翁號”的速度真是快,還不到8點,州議會大廈的圓頂便出現在西邊的天際。沒過多久,它就消失在東邊的天際。
  這時,羅比爾出現在甲板上。兩位同行朝他走了過去。
  “羅比爾工程師,’:普呂當大叔說,“我們已經到了美國的邊境,這場玩笑也該結束了……”
  “我從來不開玩笑。”羅比爾答道。
  他做了個手勢,“信天翁號”迅速地朝地面降去,而且速度之快,讓人不得不往艙房里躲。
  兩人剛關上房門,普呂當大叔就說:
  “我差一點要掐死他!”
  “應該想法逃走!”菲爾·埃文思說。
  “是的……不惜任何代价!”
  一陣低沉的隆隆聲傳到他們耳邊。
  是大海拍打岸邊的岩石發出的呼嘯。已經到了太平洋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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