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殤宮遺恨 第14章 夜襲2 文 / 林朗

    第14章夜襲2()

    短匕畢竟無法和長刀相抗衡，更何況已經身受重傷的人心有餘而力不足，漸露弱勢的背影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反而在回身拚殺之際揮掌打向三人中為首的那個，而一把銀白的軟劍已在此刻從他的腰間抽出，冰冷森然。

    銀光簇劃，速如閃電，揚起的劍花在瞬間爆裂成千般花浪，射出的寒星妖異噬人，這般燦爛寒星閃爍的光芒將刀光吞沒侵蝕，突然席捲而來的風暴將三人遠遠摔出去，噴出的血色立時將翠色大地掩上一層妖艷的紅。

    而他，也終無法挺立如常，虛弱的身子被尖銳的劍鋒勉強撐著，只是他的腳下已然被嫣紅的雨水圍繞陰浸。

    殺無赦！不留活口！

    可他卻無能為力，哪怕是走上一步路都艱辛無比，何況是殺死三個一息尚存的暗衛？而此時，不是他死就是他們亡，這個世界只有死活，而不分勝敗。

    「殺了他們！」寒冷的聲音飄向了蝶舞，那眼睛裡留有的希望似乎停在了她的身上。

    殺人？蝶舞猛地搖頭，她不敢！她根本沒有膽子殺人！

    半跪的他緊握著手中的劍，勉強撐著。「去……殺了他們，不然死的就是我們！」

    腳下的刀沾染著殷紅的色彩，在雨水的沖刷下漸漸露出寒白的光芒。看著三個奄奄一息的人，蝶舞搖著頭，腳下的步子似乎有千斤重。每踏下一步，都可以震痛她的耳膜。

    「不……我不能……」顫抖的手無法觸摸那沾染血腥的武器，就算是碰觸都會讓她渾身顫粟。

    三雙沒有生氣的眼眸緊緊注視著她，即便是生死一瞬，他們的眼中也依然沒有任何波瀾。就在蝶舞慢慢走進他們時，其中一個黑影猛地衝她撲過來，如黑夜襲來的恐懼讓蝶舞不自覺地揮出了手中的刀。一股溫熱噴上了她的臉頰，腥臭的嘔吐感湧上了她的舌尖。

    「啊！——」她的驚呼並沒有改變事實，手中柔軟的觸感讓她知道，她的手已經沾染了血腥。

    看著硬生生倒下的身子，她惶然了，無助地淚順著眼眶滑下。冷，冰冷的雨水完全侵蝕了她的身，她的心。

    「殺！——」他的怒吼叫醒了她，無法控制的手再度抓起刀柄衝向不能掙扎的軀體，刺入……一遍遍地刺入……直到她的世界因此而停滯，她的眼睛再也無法裝下任何顏色，只有黑暗密不透風地包裹著她。

    他的眼中有著讓她無法理解的光芒，複雜而矛盾，卻在黑暗瀕臨到來之時成為了她記憶深處最後的印記。

    夜……融入了她的世界。

    「主子……主子……」遙遠的呼喚似從耳畔傳來，就像是隔著另外一個世界。

    她死了嗎？

    蝶舞迷失在一團黑暗中，摸索著卻始終找不到出口。

    「醒醒吧！黑暗已經結束，你的世界已經可以重新開始了。」那個模糊的聲音似乎在對著她說。

    不！重新開始？怎麼可能！她的雙手已經沾滿血腥，她再也不可能回到那個心如止水的穆蝶舞了。

    「主子！主子！」巧兒在床邊叫著她，儘管她對這個毫無用處的蝶嬪失去了耐性，但是主僕有別。即使她心中有再多的不滿，躺在床上的那個依然是她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