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媚傾天下 第103章 鬥氣 文 / 林朗
第103章鬥氣
靈兒的性子她瞭解,出身江湖草莽的殺手,怎麼可能受得了宮嬪的欺辱?
蝶舞剛一走出屋子,院中的幾人便驚呼起來,林昭儀半趴在地上,並未看到她的相貌,只是側身望去,只一眼就呆滯無語。
「她……」
「小姐!這裡交給我就可以了,別嚇到小少爺。」靈兒瞧見蝶舞手裡的孩子癡癡笑著,也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
蝶舞點點頭,注意到地上的女子正仰頭看著她,一臉驚嚇好似見鬼一般。
「她……你……」其中一個美人指著林昭儀和蝶舞,半晌才驚呼出口,「真的好像!」
仔細看去,也唯有眉眼間的清韻有些神似。
一時看癡,眾人方才理解林昭儀受寵的緣故,只怕她們千算萬算也沒算到,眼前的這個女子正是皇上心中所想,日日所念之人。
一時靜謐無聲,眾人不知該作何反應,門外已傳來楚瀲的聲音。
「皇上駕臨合德苑,何人在此造次?」
眾妃紛紛下跪,驚慌失措地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要為嬪妾做主啊!」林昭儀跪在雲烈颺的腳邊,高聲哭喊著,抬起的雙頰上明顯留下兩個掌印。
一瞧著掌痕的力道,除了靈兒別無他人。雲烈颺蹙眉不語,盯著蝶舞的方向,看她正自顧自地哄孩子,不覺有些生氣。
「大膽奴婢!竟然以下犯上,今日不懲治你,莫不是當我雲嘉國沒有做主的人?」
「啪——」雲烈颺凜然出手,揮掌落在靈兒的臉上,直直將她甩出幾丈遠。
雲烈颺從未顯露過他的功夫,許久以來,眾人只當他是個文弱書生,卻不知他竟然也隱藏了自己的真正實力。
「雲烈颺,你當我這個主子是白做的嗎?」蝶舞稟眉低喝,就算懷裡抱著孩子,卻一身高貴氣度,冷亦冷得別有韻味。
「打狗也要看主人!穆姑娘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雲烈颺一時怒極,口不擇言。
蝶舞輕輕拍著銘兒,輕笑著對上他的眸。
「我好好呆在自己的房裡,難不成被狗咬了還要千恩萬謝?」她從來就不是可以任人欺負的弱女子,就算靈兒不出手,只怕她也不會放任那幾個女人在自己的門外囂張作亂。
雲烈颺瞪著眼,似乎有滿腔怒火要噴薄而出,卻被楚瀲輕聲一喚,收回了意識。
「可有此事?」冷眼瞥向周圍的幾個女子,看到她們臉色慘白,適才壓下聲音怒叱,「你們平日裡爭風吃醋,朕不管,可這合德苑朕早就下過旨,不准任何人打擾,你們難不成是將朕的話當作耳旁風?」
「嬪妾不敢!」幾個人垂著腦袋不敢抬頭,林昭儀也早忘了自己的狼狽模樣,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滾——」
雲烈颺怒喝一聲,眾位妃嬪慌忙起身,剛走到門口就被一聲嬌怯聲音止住腳步。
「慢著!誰准你們走了?」蝶舞慢慢撫著銘兒的後背,一邊笑著一邊坐在雲烈颺對面的石椅上。
此時,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而她卻穩穩坐在椅子上笑語嫣然。眾人心中一驚,此時才明白眼前的女子絕不是她們可以招惹的人。
「皇上一向公正,自然也是賞罰分明,楓林苑的池子有些干了,積了不少葉子,不妨就請幾位美人打掃乾淨。」
蝶舞悠悠而語,眼中沒有任何波瀾,對上雲烈颺的眼,許久才撇開。
看到幾個人呆立在原地,半晌未動,雲烈颺更是怒火中燒。「滾——還不快去!」
「遵旨!」幾個女人心驚膽戰地離去,跑到楓林苑的門口方才發現,這裡的池子果然大的嚇人。
「這裡……真的是楓林苑嗎?」幾個人面色發青,險些背過氣去。
似乎聽到某個人低聲說道,「曾說這裡以前有個煙波湖,湖水干了就種上了楓樹。」
湖……
大眼瞪小眼,瞬時兩眼發黑倒地不醒。
合德苑內,雲烈颺瞪著眼前的女人,心中有些惱怒,整個皇宮裡也唯有她不把他當作皇帝。
許久,蝶舞才哄完孩子,將目光落在雲烈颺的身上,發現今日的他神情有異使勁踱著步子,眼中滿是擔憂。
「皇上駕臨合德苑,不是想在這裡賞景吧?」將孩子交給靈兒,她起身走下台階。
「朕……」雲烈颺頓足不語,見到蝶舞神采奕奕的面容有些不捨。
他在乎的只有她,曾經亦許願為她奪下南國江山,可行動還未展開,南容恆的御筆親書已送到了他的桌上。
用穆蝶舞還換雲嘉國的自由,他該答應嗎?
蝶舞見雲烈颺臉上一時陰一時晴,似乎隱隱猜到了什麼。
「雲烈颺,答應他吧!」
他猛地搖頭,邁著大步走到蝶舞的面前,收緊手將她的手臂抓住。靈兒正要出手阻攔,卻被蝶舞擋住。
「朕……無法抉擇!」
「所以才會來這裡?」蝶舞淺笑道,揮手將他的手拂開。「雲烈颺,自從我踏進這裡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你呢?明白什麼是你最想要的嗎?」
雲烈颺臉色煞白,適才發現自己早已忘記了曾經的抱負和志願。
「江山!你要的雲嘉國屹立不倒的江山,而我要的是南國的江山,即使前路坎坷也必須要一步步走下去。我們,從開始的第一步,就根本沒有退路可言。」嗜血的眸一閃而逝,將他倉惶怯懦的面容盡收眼底。
「記住,你我只是各取所需,除此之外沒有半點關係。」
她的冷令他心寒,一時間只是盯著她的眼睛發呆,忘記了身為一國之君該有的傲氣。他知道,她並不是一個無情之人,只是被傷透的心再也無法復原,他只希望能在她心中佔有一席之地,此刻才看清了她,也明瞭了自己的身份。
他,不過是她生命裡的一個過客,風過煙了,甚至連一個痕跡都沒有的過客。
「我只想看著你,哪怕只是遠遠地守著你也好。」
蝶舞心中有些煩躁,忍不住低喝,「雲烈颺,別擺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這麼些日子你究竟學了些什麼?身為一個帝王該有的狂傲和霸氣,都哪裡去了?如此優柔寡斷怎麼可能奪得了南容恆的江山?」
南容恆,即便是一個傀儡卻也有著旁人無法掌控的野心,可以為了江山隱忍,被臣子們當作阿斗一般嘲笑,可以為了復仇,將後宮女子當作棋子玩弄。他的狠,他的絕,才是雲烈颺最大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