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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五十五章 准入資格 文 / 急凍人

.    大年二十九的晚上,張克和他的手下沒有一個人休息。

    小雨從下午開始,就沒有停過,到半夜的時候,反而變得大了些,連綿落在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張克他們的臨時指揮中心,設在省公廳內,一棟獨立的兩層小樓,全部被張克他們和從省廳外事科抽調的精幹人員所佔據。

    厚重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小樓裡身穿警服、便裝的幹警和外事人員來來回回,傳遞收攏的資料,一些人忙著對資料進行分類匯總。

    張克疲倦地揉了揉眉心,保護工作實在不是他的專長,稍有個風吹草動就讓他精神緊張。

    「張隊,邵延傑的資料整理好了,後面還附有我們和他談話後記錄的一些情況,我覺得很重要,是不是這就給你送過來?」省廳外事科紀科長通過內線電話,向他匯報道。

    鑒於邵延傑和蕭強的過從甚密,負責約談的都是富有經驗的外事部門人員,而沒有派穿著制服的幹警。

    「馬上拿來!我立刻就要看!」張克放下電話,迅速從桌上一堆資料中,抽出邵延傑的簡歷。

    邵延傑,男,現年二十九歲,前國營被服廠職工,在廠期間經常結交社會閒散人員,意圖倒賣工廠物資被開除。後從事個體生意,倒買倒賣文物,曾受治安拘留。

    此外,並無其他違法行為。

    一個想錢想瘋了的小混混,難怪和蕭強能成為朋友,兩人臭味相同。

    「張隊,這是邵延傑的詳細資料,這是我們下午和他約談的記錄。」紀科長在半開的門上敲了敲,推開門走進來,將兩份卷宗放在了他的桌上。

    張克首先打開邵延傑的詳細資料,裡面內容很翔實,卷宗足有五公分厚。

    他快速翻閱了一遍,大致和簡歷上並無二致,沒有什麼值得關注的新東西,便放下資料,拿起了約談記錄。

    「哦?」他只看了一眼,就眼前一亮,抬頭看了紀科長一眼,誇獎道,「紀科長,果然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外事科的同志們收穫不小啊!」

    「哪裡哪裡,都是同志們的功勞。」紀科長笑得很開心,他很會控制情緒,隨即就恢復了淡然的表情,說到,「張隊,這份記錄很說明問題啊。你看,邵延傑倒賣文物好幾年,始終是小打小鬧。半年前與蕭強認識,立刻就從他手上傳出了許多的文物……」

    張克點點頭:「而且據他所說,蕭強是主動和他接觸的,這點很關鍵!」

    「還有文物的問題!」紀科長著重指出了這點,「他收留流傳出來的,主要是字畫類,古董很少。省博物館的盛秋硯老先生,曾在他那裡看到有元代瓷器,從外觀到特徵都符合元瓷的記錄,但邵延傑堅持這是贗品。盛老先生以個人名義從他那裡買走了一隻,回去查閱古籍,要請同行鑒定,都確認那是真品。這還不是奇怪的地方,最奇怪的是,同樣的元瓷,他當時還看到有五個——全部都像是一個模子裡倒出來的,就連細節都沒有兩樣!」

    「在哪裡?」張克在他手指的地方,快速瀏覽,表情由興奮變得驚訝,迅速又從頭,一字一句看起來。

    「不可思議!」張克看了很久,才掩卷歎息,「從記錄看,這些文物,都是蕭強提供的!而據他所說,這都是蕭強那個背後的造假集團製造的贗品……」

    紀科長看著沉思中的張克,緩緩地說道:「張隊,我有個想法,蕭強所說的那個地下黑工廠,會不會就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造假集團?」

    張克神色不變,直勾勾地看著卷宗:「我也有這個感覺。盛秋硯館長證實,蕭強精擅文物鑒定……,可是,如果是造假集團,而且盛秋硯館長和邵延傑都猜測,那是一個精通文物知識的造假集團,很有可能是一個造假世家……」

    「世家的說法,我不太認可,現在哪還有什麼世家的說法?」紀科長啞然失笑,「再說,如果是造假世家,又對文物如此熟知,應該都是些隱居的老古董,他們製造文物的看來本事很高明,但終結是些落後於時代的人,如何能製作出這樣精密的高科技元件?」

    他和張克對大方向的判斷是一致的,但對那到底是個造假世家,還是個掌握了高科技手段的地下工廠,有著分歧。

    不過他們都有些慶幸,不管是哪一種,從現有情報來看,那個隱藏在蕭強背後的組織,都在國內。

    只要在國內就好!

    對方是什麼人,有什麼本事,願不願意與國家正面接觸,這都可以慢慢商量,怕就怕對方是在境外,鞭長莫及,一旦被其他國家控制,那損失,所有人都扛不起。

    兩人看著對方,相視而笑,都感到身上一陣如釋重負的輕鬆。

    張克笑了一陣,忽然有個想法,神秘地對紀科長笑道:「我有個想法,有可能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

    「哦?願聞高見!」紀科長眉毛一挑,去除了最大的心病,兩人都感到莫大的輕鬆,表情也不再嚴肅,整個人從內到外都顯露出一種鬆弛感。

    張克拿起桌上的外線電話,撥通了精密電子研究所的電話。

    電話立即就通了,研究所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值班,張克對接線員通報了自己的身份,問顧所長或是易總工在不在,要是他們都不在,就找今天見過的那些高工們。

    「顧所長下班了,易總工和所有的科研人員都在,他們今天都加班。我去請易總工來聽電話。」接線員放下電話,跑了出去。

    「呵呵,他們今天收到了一份大禮,都興奮得不能休息,和咱們一樣,在熬夜呢!」張克笑著對紀科長說道。

    「那是,假如我查了半年的案子忽然有了線索,我不把問題搞清楚,也無法安心回家睡覺的。」紀科長很能理解,從這一點來說,他們和科研工作者倒是有共同語言。

    從電話裡辟里啪啦的語速,張克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們的興奮,而且易總工對張克打電話過去,耽擱他們時間感到非常不滿。

    張克陪著小心,還沒有對他說幾句,易總工就哈哈大笑起來:「張隊長,你這話簡直是天方夜譚,不可能,不可能的,如果事情真像你說的那樣,那我們上百號科技工作者,哪還有臉說自己是科學家!太可笑,實在可笑!」

    「要不你們檢查一下,並不耽誤你們多少時間的,這應該只是個小檢測吧?」張克臉上堆著笑臉,也不管電話那頭,易總工能不能看到。

    「那好,我抽時間就檢查一下,我工作忙,先掛了。」易總工答應得很勉強,不等張克說話,就掛上了電話。

    張克瞅瞅只剩忙音的聽筒,無奈地把它放回電話座。

    「你也以為我是在浪費時間?」他問道。

    「幹我們這行的,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紀科長笑了笑,推門出去了。

    張克若有所思:「可是幹我們的,除了敏銳的觀察,也需要豐富的想像力。」

    隨後,他也投入了緊張的分析工作。

    就是經過整理的資料,也是以公斤論,張克他們看得頭暈眼花,一直忙到天亮,透過窗簾縫隙,一縷陽光射入了室內。

    「該死,都九點鐘了,我還要去替換蘇政他們。」張克急忙從衣架上取下槍套,匆匆挑起外套,就要趕去換班。

    電話鈴響了。

    「張克隊長嗎?我是省廳電話交換處的,有一位叫易遠的打電話找你,他說是精密電子研究所的。」電話那頭是省廳電話交換員的聲音,在保密單位,都有規模不等的電話交換處,負責轉接外線。

    「請馬上幫我接進來!」張克將手中的東西一拋,脫口說道。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話筒裡,易遠正在一個勁地「喂喂,請幫我找張克隊長,我有急事……」

    張克吸了口氣:「我是張克……」

    朝陽初升的時候,也正是蕭強醫家吃團圓飯的時候。

    結合本體的記憶,蕭強知道,他們家的團圓飯,近些年都是在年三十早上吃的。

    因為,蕭建軍是名後勤軍官,每到節假日的時候,也就是他戰略值班的時候。

    在萬家團圓的日子裡,他和全軍指戰員,都要加倍提高警惕,將戰備物資整理好,隨時準備應付敵對國家的突然襲擊。

    雖然國際局勢整體在趨於緩和,但軍人永遠必須為國家的安全做出最大犧牲!

    蕭強在五點鐘就起床了,主動幫著老媽切菜打下手。

    「又要值班到初八?」文容拈了一塊牛肉,放進丈夫的碗裡。

    「是啊……」蕭建軍有些愧疚,「要不,你帶著蕭強出去玩一趟,聽說青城山不錯,你一年到頭都在工作,趁著這個時間出去玩玩?」

    蕭強撲哧一笑:「爸,青城山我們去年春節就去過了,這麼近,也沒什麼好玩的,哪裡能玩七天?」

    蕭建軍有些窘迫:「對了,我忘了。要不,你們再走遠點,好像最近新開發了一個西嶺雪山,這個時候去正合式。」

    文容搖了搖頭:「我跟蕭強都商量好了,今年我們哪都不去。你值班又不是不回家!去年我們初六回來,發現你吃了飯,碗也不洗,都堆在洗碗槽裡,衣服都有味道了還在穿,臭襪子到處亂扔,垃圾遍地。我們再出去玩八天,你還不把家搞得一塌糊塗,我還是在家為你做飯算了。」

    「這個不是忘了麼?我以為你們初七才回來,還沒來得及整理,誰知道你們提前回來了。」蕭建軍老臉一紅,分辯道。

    「吃飯吃飯!」蕭強出聲幫老爸擺脫尷尬,他端起面前的汽水,「過完節,老爸就升任副營長了,我建議咱們都乾一杯,慶賀老爸榮升!」

    「他到了野戰部隊,以後肯定是家也不沾,還不如就在軍區當他的後勤參謀。」文容口裡雖然這樣說,但也知道丈夫熬更守夜看書記筆記,都是為了什麼,還是舉起了汽水瓶。

    短暫的團圓飯,在九點鐘的時候就結束了,蕭建軍匆匆趕去上班,文容清理著房間,一切和平時沒有兩樣。

    軍區家屬樓各個軍人家庭,到處都是這樣溫馨但並不熱烈的慶祝。

    要不是軍區牆外傳來陣陣鞭炮聲,誰也感覺不到這是在過年。

    蕭強幫老媽收拾好房間,回到自己屋裡。

    林怡兩天前就跟著父母回鄉下去了,她一走,蕭強覺得整個世界一下就變得冷清了。

    昨天研究所派車送他回來,為了怕熟人看見,他在一條街外就下車了。

    跟著他一起回來的,還有另一塊芯片。

    這塊芯片比頭一次交給他的大多了,足有成人手掌大小,蕭強把它收入了神秘空間以後,經過掃瞄,發現裡面集成的電器元件度之高,令人乍舌。

    這塊芯片,本來就是精密電子研究所,為他特意準備的一塊芯片,也是雷達的核心部件之一。

    它是一塊雙極性超大規模集成電路,國外工業級的芯片也達不到這麼高的集成度,國內更是毫無辦法。

    近幾十年來,新技術不斷被引入到軍事工業,特別是在高精尖的產品中,尤為突出。

    就拿機載雷達來說,早期圓錐掃瞄體的雷達,很難對付敵方釋放的角度欺騙干擾,這個問題,在單脈衝跟蹤體製出現後得到解決。

    在沒有相參體制以前的脈衝多普雷達,無法對付接著強大地雜波掩護,低空入侵的飛機和導彈。

    在頻率捷變體制採用之前,機載雷達也不能抗衡現代戰爭中,廣泛使用的各種雜波干擾。

    這一切,也就催生了相控陣技術的出現。

    同時,這也對現代電子工業,提出了更高標準的要求,很多地方技術指標,甚至是苛刻的。

    易遠他們得到的,還並不是先進的相控陣雷達電路圖,而是已經技術成熟的脈衝多普勒雷達,就已經讓他們傷透了腦筋。

    雷達不同於普通電子儀器,要在有限的機頭空間內,安裝可以探測數十公里的雷達系統,再加之雷達的瞬間功率極大,一般的電子元件根本承受不了這種衝擊。

    因此,其數據控制電路所採用的芯片,可以說是集現代工業之大成,在體積大幅度縮小的同時,精度、耗電量、數據傳輸速度各方面的跨越,可以說是呈幾何形式的。

    集成電路是由多層組成的,每層都用光刻工藝,由光掩膜加以確定,而掩膜上的幾何圖形被稱之為版圖,是集成電路對應的物理層。

    各個接受逆向反推任務的半導體研究所,在進行逆向提取的時候,首先要用藥水腐蝕掉芯片外面一層保護層,亮出芯片第一層的掩膜,對圖案進行高倍放大拍照,然後根據照片,重新繪製出電路圖。

    而這只是第一步。

    拍下掩膜圖之後,要由各個學科的專家,用肉眼根據其各種顏色、加工痕跡,分析對方的原始設計思路,確定這一層芯片所採用加工工藝,沒有確認以前,誰也不敢將之揭開,以免無法還原。

    接下來,是依照復原的電路圖進行填圖。

    沒有芯片的原設計圖,其每個元器件的具體數值,誰也不知道,需要將其取出,一一重新測量,填入圖紙空白,一旦有某一個部分損壞,那都是無法彌補的損失。

    集成電路內部電容、電阻、三極管數量之多,都是以萬計的,而超大規模更是達到了十萬以上,其工作量之大、之難,可想而知。

    電子工業水平稍低的國家,都無法對集成電路進行逆推復原!

    易遠他們當然知道這個過程有多麼艱難,但這些芯片又是雷達中必不可少的部件,如果缺少了這些核心控制芯片,雷達根本無法正常工作。

    現在既然有人能提供芯片,他們當然欣喜若狂,在證實了對方的技術能力之後,他們直接跳過了其他國內有可能破解的芯片,一下就拿出了這塊超大規模集成芯片!

    而這也是僅有的一塊!

    他們也是做了一次賭博,反正都是無法破解,干放著誰也不敢動手,索性就賭一次,看看蕭強所說的那個地下加工廠是否能將之復原,並製作出精度相同的芯片來。

    只要有十塊,他們也敢動手破解這種芯片,就算失敗了,還有備份。

    蕭強當然不知道易遠他們的心思,他只是感覺到,這次交給他這枚芯片,包括易遠在內,都是那麼戀戀不捨,臉上的表情可以用沉重來形容,直到他上車的最後一刻,才把裝著芯片的盒子交到他手中,用他從來沒看過的鄭重,要他小心保管。

    我現在把它小心保管了——在神秘空間裡,就是原子彈,也別想再破壞到它一絲一毫了。

    蕭強嘿嘿笑道。

    從上次在街上偶然答應易遠的請求,他反覆考慮了很久很久。

    這到底值不值得?

    為研究所提供連國家都無法生產,甚至是無法搞到的高技術芯片,肯定是會被重點關注,這是無疑的。

    對方也肯定會提出越來越高、越來越難的要求,如果自己都全部滿足,等這個要求達到一定程度,他們也必然會試圖將芯片的提供者——自己或是那個虛構的地下工廠——掌握在能夠控制的範圍內,這,是任何國家都會作出的必然舉動。

    不管是安全原因,還是害怕技術外洩,都是行動充足的理由。

    正因為如此,蕭強在家裡猶豫了很久很久,才最終做出了決定。

    想要幫助國家是其中一個原因,但不是最主要原因。

    蕭強的前世記憶告訴他,他是一名中國人,在他所在的時空,中國總體來說,經濟正在騰飛、初中級產品已經佔領了世界市場。

    這就說明,中國沒有發生過抗擊外敵的戰爭,抑或是發生過,但沒有戰敗。

    依此判斷,就是自己不提供芯片,國家也必然能穩若泰山。

    所以,即便他沒有為國防科技做出貢獻,他也不會因此而感到內疚。

    他做出這個決定的最主要原因,是因為可以從中獲得很大利益。

    接收了本體記憶,他知道,要在這個時代做出一番事業,還是沒有國家股份的私營企業,是多麼的難,各方面法律法規都不健全,改革才剛剛起步,由農村向城市擴展,小農經濟的痕跡還相當濃重。

    就連個體戶還在很多城市展開大討論,一些個體戶甚至被以投機倒把罪抓起來的時候,自己想要出來辦一個公司,能否得到支持,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出答案。

    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對個人辦公司當然也會越來越放開,可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蕭強並不清楚,也許幾年,也許十幾年,也許幾十年。

    他,等不起。

    他不是要開一兩個人的皮包公司,他是要開一家集科研、生產於一體的大規模高科技企業!

    那就只有一個辦法,有人提供幫助,有領導能認識到,個人辦企業不但不是挖社會主義牆腳,還是對國營企業的一個有力補充,能幫助我們國家更快地發展。

    這都需要他拿出有力地說服證據。

    在他看來,精密電子研究所,必然是省重點單位,通過向它提供支持,然後獲得從事高科技研發經營的資格,是必須的道路,就是現在不採取這個方法,以後必然還是會走到這一步。

    趁著這個機會搶佔先機,是在這個時代創業的唯一選擇。

    蕭強想來想去,想出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經過推敲,雖然不是百分之百可行,但應該還是有脫身的可能,他隱秘地做了一番準備,才毅然向易遠提供了第一批芯片。

    人生就像吃餡餅,在你咬下去之前,你永遠不知道它會是什麼餡。

    他的腦子裡浮現出一個外國人說的話,那是一個非常非常成功的傻子,靠著堅忍不拔,終於建立了一個龐大的科技帝國,似乎……就是蘋果科技的創始人,叫阿甘什麼的。

    「我也要作像阿甘那樣的人!」蕭強握緊了拳頭,大聲宣示自己的決心。

    他彷彿看到一棟郊外的別墅,青青的草坪,微風拂面,自己和心愛的人肩並著肩,坐在樹樁上,靜靜地看著夕陽西下。

    想出去跑步就出去跑步,跑到海邊也可以。

    想作海上旅行,就駕著遊艇,一兩年不靠岸,與藍天大海做伴,像那飛翔的海鳥一樣,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他緩緩地站起身,打開房門。

    房間裡沒有人,老媽出門去了,過年百貨大樓正在處理商品,價格比平時便宜很多。

    他拿起客廳的電話,撥了一串數字:「請幫我叫一下易遠易總工程師……,我是蕭強,這是他給我的電話號碼,讓我有事就打這個電話找他,現在,我有事要他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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