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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29】誰才是國家的蛀蟲? 文 / 幻龍影虎

    【129】誰才是國家的蛀蟲?

    與此同時,一份密報用錦衣衛系統,在第一時間送到了崇禎皇帝的面前。

    「斬殺胡虜兩萬,格斃賊酋旗主一名。」王承恩挑選密報中最能振奮人心的一段念了出。

    「斬殺多少胡虜?」崇禎不相信自己的耳。

    「兩萬!」王承恩提高了嗓。

    「不是兩千嗎?王承恩,朕沒聽錯吧?你沒看錯吧?」崇禎還是不相。

    「老奴沒有看錯,陛下也沒有聽錯,而且這麼大的事情,錦衣衛們也沒膽子寫錯。」王承恩的老臉笑得皺紋更深。

    「快拿來~」崇禎一把從王承恩手裡奪過密報,要親眼看一看這天方夜譚似地朝鮮大捷。崇禎一連看了三遍,這才愛不釋手地放下密報,對王晨恩說道:「王承恩,立刻召集群臣,朕要好好地用這朝鮮大捷鞭策他們。」

    王承恩趕緊阻止道:「陛下,不可呀!」

    「為何不可?賞罰分明,這是明君所為啊。難道你要朕當昏君不成?」崇禎詫異。

    「自萬曆以來,大明在遼東屢次失利。其後雖有小勝,但是也都是些防禦作戰,何時有過斬殺過千的大捷?現在一下子就斬殺兩萬,你說朝中大臣有多少人會相信?」王承恩說道:「如果不信,肯定是群起彈劾,為宋友亮羅織罪名,說宋友亮是謊報軍功。屆時,彈劾的奏章會像雪片一樣飛來,陛下苦心栽培的一棵苗子,就將淹沒在這些文臣的唾沫星子裡。」

    崇禎有些鬱悶,王承恩所言非虛,他說的情況完全有可能出現。「那朕將其上告太廟,告慰歷代先帝,總是可以的吧?」

    王承恩笑道:「那是自然~」

    「那總要賞賜吧?」崇禎笑。

    「宋友亮早就想好了,他想要在登州開採礦山,並徵收礦稅。」王承恩將從登州送來的奏本遞。

    崇禎接過奏本看了看,喃喃道:「開礦是沒問題,可是徵收礦稅,恐怕又要犯眾怒啊。」

    在明朝中後期,整個政府幾乎全部控制在資產階級工商業者的利益代言人手中,這決非是誇張的說法。從事實來看,也印證了這一點。明朝文官的相當大一部分成員都是出身於工商業家庭,而他們在政府內的言論作為也確實不遺餘力的在他們自己的階層效勞賣力,這也是為什麼萬曆徵收礦稅和商業稅便被文官們罵了幾百年,而廢除礦稅的繼任者被文官們捧上天的原因。

    在許多商人看來。『有子而不能教之以聖賢之學,使以德行文章顯耀於明時,碌碌為鄉人以終世豈足貴哉』通過經商積累財富,以為業儒的經濟後盾,是時人謀求家族顯赫,提高社會地位的一種慣行之途」

    江西鉛山的費氏家族就是其中的一個典型代表,由經商發家,然後再以此為基礎,培養子弟讀書,使得大批家族成員都進入政府內部。《族譜.孝友.謙十四公事實》卷首記載:『』譴十四公諱廣成,……學小賈給母自治,……乃後數年,三致千金之產,』為家族今後長遠的發展奠定了經濟基礎,……費廣成死後,其二子:一經商,一業儒。長子費榮祖『承父之業』,據稱經商時『積陰德行善,好賑人之急』,……四世費應麒繼承父母未竟之業,一面經商維持生理,擴大家族財富,成為遠近頗有名氣的商人,……,一面延請名師教授子侄,……,膝下五子,三人習舉子業,二人治理家務,在家族內部實行分工。以後費氏家族通過科舉走上仕途,進入政府擔任高官的層出不窮,其中包括了曾經擔任嘉靖初期內閣首輔的費宏。

    再有比如曾經擔任過明朝兵部尚書的王崇古的父親王瑤就是大商人,『公蒲善士,為養而商也,生財而有道,行貨而敦義。

    再比如中了進士,擔任陝西右布政史的徐節的父親徐息也是山西的大商人『逐鹽莢之利』『積貲巨萬』」

    從政治地位和經濟地位上說,東林黨人也統屬於這一階層。比如東林黨的主要領袖顧憲成,高攀龍。

    顧憲成的父親,當過酒人、豆人、飴人、染人、破產之後,『遂遷回涇裡賣漿』」,是典型的工商業者,小資產階級的代表。再看另一位高攀龍,「高攀龍祖父高材,父親高夢龍從事於經營放貸。但高攀龍過繼給祖父的弟弟高校為子,所以和父親成了兄弟關係,高校治生產米鹽,以其贏與裡中交質為什一息」,同樣是典型的工商業家庭出身.

    事實上不僅大量文官出身於工商業家庭,而且明代許多文官本身在進入仕途以後,依然沒有放棄工商業活動。

    「嘉靖年間學者唐順之指出,當時徽州『即閥閱家不憚為賈』[200]。文學家歸有光說,當時徽州『雖士大夫之家,皆以畜賈游於四方』」此外如「東林黨的著名人物汪文言本身就是徽州巨商」

    明朝官紳經營的工商業有:

    借貸。從戈謙的《恤民疏》中,我們知道洪熙時官吏已普遍於所部內經商借。

    質鋪,嘉靖萬曆年間的大文人,官員王世貞的父親祖父就從事這個行業,『元美席有先業,家亦巨萬』『一年子錢三十萬,尚不若往年也』

    官肆,這應該相當於現在的銀行,辦理存款取款業務。徐階家開有乃授之官肆。

    店舖,嚴嵩在南昌開有『鋪店二十八間』,……,在臨川縣有『房屋鋪店(共四十六間半)』,……,黃曾省說『吳中縉紳士大夫多以貨殖為急,若京師乃授之官店,六郭開行債典,興販鹽酤,其術倍克於齊民』

    商業貿易,比如大學士陳文,販賣食鹽,其門生弟子稱其為閻王。較之尚晚的吏部尚書屠庸『鬻販私鹽,鄉人傚尤,幾至千輩』。民以食為天,官紳當然忘不了販米牟利。成化中,福建『各官亦有親戚子侄原籍販米貨物』。也有販紙的:『括蒼樊斗山獻科,任廣東撫按巡史。居艱日,正值大造版籍,自家販紙至溫貿利』

    海外貿易,王文祿說『……閩廣隸浙沿海大造樓舡,公行貨販,仕宦豪右為之聚藪』,陸容也說:『近日之利,皆勢力之家專之,貧民不過得受其雇之直耳』朱紈為打擊倭寇而嚴禁海,結果被閩中鄉官林希元等人「故簇言官劾其擅殺,而是時言官莫為之申救者』,結果朱紈被罷官『自殺』,「中外搖手不敢言海禁」

    手工業,明代紡織業空前發達「士大夫家多以紡織求利」,明朝內閣首輔徐階「多蓄織婦,歲計所積,與市為賈」,而霍韜家經營窯冶、炭鐵、木植,各有專人負責,『歲入利市,報於司貨者,司貨者歲終咨廩家長,以知功最』還有經營印刷業的,『近時大家多鐫活字銅印,頗便。

    種植業,戶部員外郎畢一銜『廣置廢山,稍地種木,……而郡遂以貲饒一時』(事實上,徐光啟也曾經在天津種植大量荒地,進行農學實驗,獲得大量收入,改善了家庭經濟.)

    明代官員從事工商業活動,是所謂的官商勾結,是以權謀私,是明朝政治**之表現,官員利用手中權力謀取工商業利潤,是破壞了正常工商業的發展,是損害了平民工商業者的經濟利益。同時,這些官員極力維護自己所在的商業集團的利益,他們坐擁巨額的財富,卻不肯向國家納稅,還想方設法把本該由工商業承擔的稅收責任轉嫁到已經十分脆弱的農業和農民身上。

    這些官員是徹頭徹尾的國家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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