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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50】不甘心當炮。 文 / 幻龍影虎

    【150】不甘心當炮。

    「長矛手跪下,火槍手預備~」吳廷賓繼續發令,前排的明軍長矛手立刻單膝跪倒,長矛的矛尖一起斜向上指,而他們身後,四人一組的火槍手們已經平端火槍,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狂叫而來的建奴。

    「預備~~開火~」火槍兵百總、總旗、小旗門一聲令下,又是五百顆飽含仇恨和正義的米涅子彈呼嘯呼。

    「預備~開火~」

    「預備~開火~」

    舉槍、端平、瞄準、開火——舉槍、端平、瞄準、開火,射擊手們機械而熟練地重複著每一個動作,用一顆顆米涅子彈將一個個雙手沾滿漢人同胞鮮血的建奴送下黃泉路。

    清理槍管、裝藥、裝彈、壓實——清理槍管、裝藥、裝彈、壓實,裝填手們也按照平時早已練得十分熟練的標準動作為一支支火槍裝填。

    嚴格的訓練把登州軍將士都變成了一架架機器,專殺建奴的殺人機。

    幾輪齊射之後,建奴前排的鐵頭子和弓箭手幾乎一掃而光,只留下光禿禿的騎兵直接面對明軍的步兵方陣。

    呯~呯。

    火槍手最後一次齊射,米涅子彈狠狠地撞進騎兵隊伍中,一百多個建奴騎士身子一滯,一頭栽下馬來。這一摔就算沒直接摔死,也會被身後奔湧而來的馬蹄給踩死。還有幾十匹戰馬受傷,它們或四蹄一軟連人帶馬一起摔倒,或是將馬背上的騎手摔下馬來,其結果也只有一個——————。

    「火槍停止,長矛手準備迎敵。」隨著吳廷賓一聲令下,火槍手立刻把火槍收起,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而長矛手則半蹲彎腰,將長矛的尾部杵在地上,再用腳踩住。頓時長矛如林,密密麻麻的矛頭將整個步兵方陣武裝成了一隻刺。

    一面是長矛如林,一面是鐵蹄隆。

    「速促那~哇~」建奴騎兵們高喊著滿語,如飛蛾撲火般衝向明。

    吁~~匡~~侉。

    建奴騎兵一頭撞進明軍的長矛方陣中,響起一片人馬的慘叫聲。同時,在城頭掩體裡的火槍兵也再次開火,將大把大把的米涅子彈送入建奴那骯髒的身體裡。同時,各種口徑的佛郎機大炮也一齊發射,將無數致命的鋼鐵洪流傾斜到建奴的頭。

    「這不是戰鬥,絕對不是~」米歇爾的顴骨抖動了一下,「這是屠殺~~單方面的屠殺~」就在米歇爾感慨的一瞬間,第一波攻擊的五百多建奴騎兵就永遠地長眠在了明軍步兵方陣面。

    「速促那~哇~」第一波建奴騎兵的傷兵還在地上哀號呻吟,第二波建奴騎兵又衝了上來,馬蹄好不猶豫地將地上的同伴踩死之後,又馬不停蹄地踏上了黃泉。

    「寇菲林大炮也加入射擊~~」宋友亮冷冷。

    「遵命,我的長官。」米歇爾用夾生的漢語命令身邊的明軍軍官,「重炮,射擊~」

    「得令~~」

    轟轟~~~填滿了霰彈的寇菲林大炮發出震天動地的怒吼,密集到根本無法躲閃的彈幕毫不留情地收割著建奴那卑賤的性命。被明軍火器的巨大威力震撼到麻木的建奴騎兵忘我地繼續發動勇敢的衝鋒,把自己的血肉之軀一次次地送到明軍的子彈和炮彈下。但是勇氣是無法彌補巨大的戰鬥力差距。

    阿禮達原本是擺出三個騎兵千人隊,每次五百輪流衝擊明軍,但是現在卻變成了輪流送死,而且全隊覆沒的速度一次比一次快。

    「完顏段在幹嗎?奇爾哈難道傻了嗎?為什麼不騎射?為什麼不騎射」阿禮達怒髮衝冠,如癲狂般嘶吼著:「南蠻子的隊伍站得那麼密集,一陣箭射過去,然後鐵騎衝陣,不就成了嗎?」

    李率泰偷偷白了他一眼,心裡不屑道:「莽夫,十足的莽夫~」

    碩托喊道:「讓漢軍旗打頭陣,推著戰車遮蔽箭矢。」

    李率泰看了碩托一眼,這時候讓漢軍上去,就算有戰車的保護,那也只有送死,可是他也不能反對,只能默默地點了點頭。不過目睹了剛才那可怕一幕的漢軍,早已經是肝膽俱喪,有很多人已經神志不清,建奴花了很大的力氣,甚至開始動手殺人,才驅趕著這些不停哆嗦地漢軍,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推著戰車向前挪動。

    轟隆隆!

    十幾發炮彈準確的落入漢軍旗的車陣之中,漢軍旗車陣之中再次血肉橫飛,當塵煙散去,幾丈以外的土地上,建奴的傷兵和殘肢碎片到處都是,血流滿地,淒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天地間彷彿驟然一靜,建奴人驚駭地望著地獄一般的場景,正在緩緩前進的騎兵陣列突然混亂起來,阿禮達胯下的戰馬也似乎感到不安,不停地嘶鳴。

    「長矛手下蹲~火槍兵準備!」見建奴轉變了戰術,賓字營也立刻做出調。

    呯呯~~。

    失去了戰車保護的漢軍旗再次遭到米涅子彈的猛烈射擊,只一起齊射便徹底擊潰了他們的士氣,漢軍旗的建奴兵開始不顧一切地向後潰逃。

    「不許逃~~不許~~」建奴督戰隊的牛錄額真大聲吼叫著揮刀砍翻兩個逃跑的漢。

    「狗娘養的,不把我們當人看~~」幾個潰逃下來的漢兵惱羞成怒,揮刀砍向那建奴督戰隊的牛錄額真,「要我們死,你也別想活~~」其餘向後逃的漢兵也有樣學樣,為了活命與阻止自己逃跑的建奴督戰隊廝殺起。

    「啊~~南蠻子造反啦~~南蠻子造反了~~」建奴督戰隊的牛錄額真一邊左躲右閃,一面大聲叫喊,建奴的前方陣營中一片混。

    「主子,不好啦,那些漢軍旗的南蠻子造反了,和我們打殺起來~」建奴督戰隊的牛錄額真海達安的肩頭被削掉一大片皮肉,血順著手臂滴滴直。

    「混賬,誰敢造反,就殺了誰~~」阿禮達瞥了一眼李率泰,「圍起來,殺光他們,李率泰~你~~就由你去執行。」

    「殺光?」李率泰一愣,「我看他們不是造反,而是急於逃命才會如此激烈,殺幾個挑頭的便是。」

    「不行,一定要殺光~~南蠻子膽小怕死,留之也無用,只會亂我軍心。」碩托冷冷地說道,「哦,對了,我忘了你也是南蠻子,下不去手嗎?」碩托一臉的嘲。

    李率泰的顴骨又抽動了一下,「請將軍慎言,我父李永芳天命三年從龍,攻略清河、遼陽、瀋陽,立有戰功。我目乃是太祖第七子阿巴泰之女,我李率泰生於滿洲長於滿洲,與滿洲人無異,將軍何必處處以言語擠兌我?」

    碩托恨恨道:「你們南蠻子沒一個好東西,你爹也不過是太祖腳下的一條漢狗,奴才而已。宋蠻子屠盛京、屠遼陽的時候,便是你們南蠻子降將作為內應。既然你說你自己是滿人,那就用行動證明給我看。」

    李率泰身軀一震,痛苦地一勒馬頭,衝向前線。

    「海達安,你率領五千健兒跟著一起去,如果這條漢狗想輕舉妄動~」阿禮達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

    「喳!」海達安胡亂用白布包裹了肩頭的傷。

    前線潰退的漢軍旗士兵有五百多人,人數比建奴督戰隊人多,一番廝殺之後,建奴督戰隊有一百多人被漢軍旗士兵扣押。見到李率泰前來,漢軍旗士兵便收起兵器,說道:「將軍,滿人視我等如草芥豬狗~~請將軍為我們做主。」

    「誰人領頭的,站出來?」李率泰無奈地說道:「將這些亂兵圍起來。」

    漢軍旗士兵們一陣躁動,只見大批漢軍旗士兵不情願地將自己包圍,「誰人如此大膽?」李率泰大聲喊道,「我總得給碩托和阿禮達一個交代,誰人領頭的站出來,莫為了一時意氣,害死了全體兄弟。」

    漢軍旗士兵更是一陣躁動,一個刀疤臉站了出來,說道:「我們也為大清皇帝效力殺敵,為什麼他們滿人打了敗仗就可以逃,而我們要逃就活該被殺?」

    李率泰痛苦而無奈地說道:「大清皇帝是滿人還是漢人?」

    「當然是滿人~」刀疤臉答。

    「那就是了~」李率泰別過臉去,說道:「來人吶,將刀疤劉拿下,斬首示眾,其餘人等既往不咎,立刻隨我轉身殺敵,戴罪立功。」

    漢軍旗士兵嘩然,就是李率泰的親兵也是嚷道:「大人,不能啊,刀疤劉向來打仗不要命,這大人您是知道的啊。可是血肉之軀如何對敵那無堅不摧的紅衣大炮?」

    「是啊~大人三思~刀疤劉只是一時糊塗~~」

    「混賬,刀疤劉不死~~你們統統要和他一起死~」李率泰跳下馬來,抱拳道:「各位弟兄,你們都是追隨我爹最忠心的部下,我李率泰無能,不能帶著大家吃香喝辣。現在能做的,也就是保住大家的性命了。」

    「哈哈哈!」刀疤劉仰天大笑,笑聲之大,直將頭盔的束帶震斷,他朗聲說道:「好啊,好啊。我當年本是撫順所的標兵,後來隨李游擊投降滿洲,與大明、朝鮮、蒙古大小近百戰,沒有死在敵兵手裡,卻要為滿洲主子當炮灰~~~報應,這就是報應啊!」說罷,刀疤劉將手中鋼刀一橫,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大聲說道:「大人,是不是只要我刀疤劉留下腦袋,兄弟們就可以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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