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一章 插花蓋頂 文 / 劍刃舞者
第十一章插花蓋頂()
「不是吧,偉哥,這樣都還要上場?」看見楊偉在短暫的修整後,又迫不及待地披掛上陣,一班的牲口們面面相覷。
楊偉狠狠地捏了捏拳頭,大聲說:「我們的精神是不拋棄,不放棄!我只不過被那小子出損招給陰了,我一定會十倍奉還!」
話音一落,立即引起了如潮的掌聲,一班的牲口們揮動著空的可樂瓶,砰砰作響,製造出巨大的聲浪,「楊偉軍團」幾匹牲口本來正被打壓得死死的,突然受到鼓舞,一個個也殺紅了眼,氣勢完全變了。
「好好幹,弄死他們!」李煥文看著自己的學生眼中那股凜冽的殺氣,暗自在心中喝道。他得意地偷偷朝蘇萊那邊瞄了一眼,見到蘇萊滿臉的憂容,竟然自心底裡升起一股異樣的爽快感。
「想不到這個櫻木還有帶動氣氛的能力,現在他們的氣勢上來了,這場比賽越來越有意思了。」古城悠悠吐了口煙圈:「有這樣的對手,才能鑒別出綠帽男到底是什麼樣的成色?」
楊偉一直覺得他是一時大意,才被韓秋偷襲了,如果是一招一式按部就班地打,就韓秋那「中暑男」的體質,哪可能是自己的對手?見到自己下場後,整個局面都被壓制住,他也顧不得隱隱生疼的襠部,非要上來報一箭之仇。
他將其餘四個人召集起來,對他們遞了遞眼色:「別的人可以放,對韓秋,一定要往死裡弄!比賽要贏,人也一定要打倒!」
五匹人互相點了點頭,用陰鷲的目光對著遠處的韓秋凝視了片刻,然後五隻手搭在一起,高呼:「勝利!」
「勝利!」場上球員們的呼喊,立即牽動了場下觀眾們的熱情,一班的牲口們,在氣勢上壓了過去,他們一邊歡呼,一邊用挑釁的目光看著二班觀眾團的老弱殘兵們。
二班的拉拉隊在氣勢上完全被壓了過去,鴉雀無聲。
「他們的氣勢起來了。」王磊冷冷地注視著這一切,心裡微微有絲擔憂。他狠狠捏了捏拳頭:「來吧!」
「不得不承認,他們都很天賦,是演員的好苗子。」韓秋歎了一口氣,遺憾地說道:「許三多這個角色怎麼不讓他去演呢?可惜了,可惜了啊!」
王磊聽到韓秋的這一句話,冷峻的面孔浮現出一絲笑意,心裡那股淡淡的擔憂,也消失地無影無蹤。他接過隊友從底線發出的球,狠狠一拍,帶球發起了進攻。
果不其然,對方的防守強度一下子就上來了,有兩個傢伙貼上身來推推搡搡。王磊感到沒有突破的空間,觀察了一下場上的形勢,對方剩下的三個人,各自緊緊盯著自己的三個隊友,剩下一個人空了出來。
韓秋身邊怎麼會沒人?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王磊毫不猶豫地就將球傳了出去。
韓秋剛一接到球,楊偉軍團的五匹人就發瘋般地撲了過來,臉上露著瘋狂的笑意。他們的部署,就是要讓空位的韓秋拿球,然後衝上去,名正言順地「防守」。
楊偉咬牙切齒地飛奔過來,躍起做出封蓋的架勢,膝蓋順勢向前一頂,直奔韓秋的腹部。而其餘的四匹牲口,也以不同的角度,衝著韓秋身上不同的部位,踹了過去……
蘇萊看見這情形,呆若木雞,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以韓秋的體質,被五個五大三粗的人攻擊……天啦,千萬別出什麼事,否則自己怎麼交待?
「殺人啊?」鍾一一氣呼呼地嚷開了:「打球打不過就打人了啊?垃圾!」
正太布緊張得閉上了眼睛,心裡在為韓秋祈禱:上帝保佑秋哥千萬別被打成植物人啊!
五條腿扎扎實實地踢中了韓秋。楊偉感到自己幾乎將全身的力氣都傾瀉在了這一腳上,這力道甚至可以將一隻毛驢踢倒。「中暑男」這次是在劫難逃了吧,看他還怎麼來暗算老子?
韓秋伸了個懶腰,順手將球往王磊的方向扔了出去,低聲嘀咕道:「有五隻蚊子?」
王磊在無人防守下,輕鬆將球送進了籃筐,比分差距首次被拉回到了兩位數之內。
「好樣的!二班加油,干倒一班!」鍾一一興奮地叫囂了起來,死氣沉沉的觀眾們這時也稍稍活躍了起來。
「綠帽男的身體素質實在是有點變態!」眼鏡男不可思議地搖著頭,低聲對著古城嘟噥著。
這時他才驚訝地發現,一向鎮定自若的隊長正張大著嘴,煙頭悄無聲息地落到了地面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滿著欣喜若狂的神色。
楊偉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韓秋被五個人重重地攻擊,居然像個沒事人一般?這還是「中暑男」弱不禁風的體質麼?難道是神經系統都給摧毀了,失去痛楚的知覺了?
「偉哥,好像不行啊。」一匹牲口將腦袋湊了過來,輕聲說:「這小子是不是練了鐵布衫,刀槍不入?」
楊偉狠狠在他腦袋上一拍:「練屁的鐵布衫,一個軍訓都要中暑的廢人,身體素質也就豆腐渣工程。肯定是你們剛才沒用力,記住了,下個回合,給老子把吃奶的勁使出來!」
那牲口順從的點了點頭,心裡卻感到有些冤枉:我確實是用了全力的啊。
很快,韓秋又得到了隊友的傳球,五個人又飛奔了過來。這次沒人敢有一點點的鬆懈,將吃奶的力全都使了出來……
韓秋聳了聳肩,又將球送到了無人防守的王磊手中,王磊故意向後退了兩步,在三分線外出手,沒中,上前在空蕩蕩的籃下撿到籃板,又跑到三分線外,出手……
「我靠,什麼防守啊?難道在放水?」看著對手不斷地撈分,一班的牲口們坐不住了,他們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對手會出現四個人的空位,本方的五個人,始終圍著「中暑男」轉悠,但看那架勢,是雷聲大雨點小,難道是怕出手重了打出事情來?靠,先前是誰,還在那裡牛逼哄哄的宣揚「不拋棄,不放棄」?原來也是個怕事的膽小鬼!
「楊偉,你tmd可別真的陽痿了啊。」李煥文衝著場內大聲喊叫:「用點力氣行不行?別像個娘們!這場比賽一定要贏!」
「切!」二班的觀眾團完全活躍了起來,他們在鍾一一的帶領下,齊聲喊道:「支持楊偉!欲練神功,必先……」
楊偉的臉色都綠了,都快到眾叛親離的程度了?
放水?完全是冤枉啊,老子絕對是下了死手的,只是今天的中暑男實在是太邪門了!
韓秋又拿球了,整個場外頓時響起巨大的轟鳴聲,二班的拉拉隊在歡呼,一班的牲口在唏噓,他們看到本方的五個人衝上去,然後韓秋又將球傳了出來……
李煥文的肺都快氣炸了,昨天楊偉還信誓旦旦地保證要贏下這場比賽,現在就開始放水了?別看踢人的動作那麼誇張,但肯定沒使上勁!tmd,這不是讓老子在蘇萊面前丟臉麼?回頭就把這個陽痿的班長給撤了!
「隊長,他們是不是在打假球啊?」場邊的眼鏡男默默搖了搖頭,對古城問道。
「打屁的假球,他們的對抗是實打實的!」古城眼神凝重地站起身來:「積弱已久的信息學院,今年有希望了!」
「但是他只是在傳球,完全沒有看到他得分。」
「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他能得一分,取得勝利,我就招他入隊。現在時間還剩下最後的三十秒,比分差距只有一分,比賽對他來說,現在才真正的開始了!」
「得分!贏下比賽!」李煥文衝著場內狂喊著,讓楊偉發熱的頭腦稍稍冷靜了下來。利用韓秋完全不懂跑位的空當,他與幾個隊友打了幾個小配合,立即就在三分線外得到空位投籃的機會。他的面前是一片開闊地,離他最近的韓秋,足足隔著他三米遠。
楊偉輕舒猿臂,瀟灑地將球高舉,以一個極度完美的姿勢做著充分的出手準備。自己的出手點這麼高,三米遠的韓秋完全沒有可能封蓋,自己沒必要倉促出手。現在只需要穩穩當當將球投中,勝利就是囊中之物了!
充分的準備,完美的節奏,楊偉感覺到這是他有生以來投得最爽的一個球。真正意義的絕殺!他似乎感到情緒在飛揚,他覺得自己能體會到當年喬丹在鹽湖城幹那一票時,獨孤求敗般的心境……
楊偉起跳的時機非常妥當,面前空曠與籃筐之間一馬平川毫無障礙,沒有人認為有誰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封蓋到這個球……但楊偉突然感覺到一股勁風衝著自己的面部襲來,劈頭蓋臉一記蒲扇巴掌從上自下狠抽在自己的腦袋上,攻擊位置從肘部一直延續到指尖,攻擊力度幾乎能夠將一頭牛打暈……楊偉的腦袋嗡地一聲,頓時分不清南北西東。
一班的牲口們瞬間嘈雜了起來。
此刻,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韓秋轉過身來,一臉完成了成功防守的樣子往籃下靠攏準備抓籃板,若無其事的表情彷彿方才「插花蓋頂」惡行根本沒有發生過,全場頓時呆若木雞,似乎所有人都被韓秋的這份處事不驚的鎮定所深深的震撼……
良久,李煥文才緩過神來:「惡意犯規!」但這時他才想起,這場球在自己的提議下,壓根就沒有裁判,完完全全的野球,上哪找惡意犯規去?只得鼓動起一班的牲口們,大聲鼓噪了起來。
韓秋冷冷地注視著群情激昂的一班眾牲口,冷冷說了一句:「這一下是還給布布的。」
「秋哥……」正太布眼眶有些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