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五十四章 惡魔的悲歌 文 / 劍刃舞者
第三百五十四章惡魔的悲歌
「有殺氣!」
在張導演的耳麥中,突然響起了這麼一個聲音,而且聲色十分地複雜,很顯然,是多人的聲音所復合。
評委,樂隊,燈光,聲響……太多太多的人,在這一瞬間,感覺到簌簌的風聲,空氣中飄蕩著一絲絲若有若無的力量。
而這力量,似乎帶著黑暗。
當然,這只是他們從韓秋的歌聲中感受到的氣息,人人都知道是虛假的,但心裡的弦卻不由得一再繃緊,似乎真有惡魔來襲!
雙目失明的韓秋,靜靜地站在舞台上,那蝴蝶狀的眼罩分外顯眼。
大屏幕上,這蝴蝶狀的眼罩使韓秋的面容分外的神秘,空氣中似乎也充溢了憤怒和肅殺的因子。
「伊利丹!」一個牲口們話剛一出口,立即摀住自己的嘴:「靠,看來我得了網癮了,別被磚家聽見了,否則要拉我去電擊!」
但他身邊的人,卻都跟他有著相同的認知。
真的好像伊利丹,那是一種很特別很奇妙的感覺,難以言說……
輕聲的歌唱還在繼續。
但這輕輕的歌聲,卻帶著無與倫比的力量,其震撼程度,甚至遠遠地超過了歌劇。
這彷彿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聲音……帶著力量,帶著憤怒,帶著不甘,帶著抗拒,帶著毀滅……
訴說著一個追逐愛的自由,卻最終失去了愛的權力的惡魔獵手的故事和悲歌。
坦率地講,這首歌很簡單,簡單地平鋪直敘,沒有什麼跌宕起伏的旋律,簡單地只有短短的七句歌詞……
不,準確的說,不是七句歌詞,而是七句話,伊利丹對泰蘭德說過的七句話,這幾乎已經構成泰蘭德.語風對伊利丹的所有記憶。
「泰蘭德?真的是你的聲音,在黑暗中度過一萬年的漫長歲月後,你的聲音還是如同皎潔的月光一般照進我的心中。」
一萬年的禁錮,一萬年的思念,可惜的是即使是這種刻骨銘心的思念,最後換來的卻是無奈。誰也不知泰蘭德聽到這句話時,心裡會有怎樣的洶湧澎湃,也或者是波瀾不驚……
但現場的觀眾,卻無法安靜,許多人知道這個故事,也有許多人不知道,但這短短的一句話,卻讓所有人的腦海中充滿了各種各樣複雜的情緒。
憂傷,還有悲歌……
「因為我曾經在乎你,所以我會為你剷除那些惡魔,泰蘭德,但我絕不欠我的人民任何東西!」
為了你,我會義無返顧地,即使對手是惡魔,但僅僅只是為了你!
這就是伊利丹,高傲的自尊心使他不會為自己犯下的罪行感到一絲愧疚,即使與整個世界為敵。
好強烈的情緒!電視機前正盤算著參加明年比賽的專業歌手們見到此情此景,即使隔著電視屏幕,也感受到了那份張狂和悸動。
這就是非專業的純粹的普通學生?靠,要是普通學生都達到了這樣的水平,明年還參加個毛啊!
一個個傢伙的心理,感到很沮喪,很受傷啊很受傷!
「那就這樣吧,我的兄弟。」
當法裡奧下令將他永遠驅逐出精靈族的時候,伊利丹沒有一句辯解的話,身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為什麼伊利丹什麼也不解釋?反過來想,難道他應該找出一堆理由為自己的行為開脫,然後懇求這個奪走了泰蘭德的哥哥收留自己嗎?那不是一個英雄該有的行為。即使與全天下為敵,也不會放下自己的自尊和傲氣,這才是伊利丹。
「我不知道這個故事裡的人物是誰,但我感覺到,這是一個英雄,一個以悲歌落幕的英雄。」歐陽霏霏緊緊地盯著舞台上的韓秋,輕聲自言自語,又好像是說給身邊的鍾一一聽。
「嗯,我也聽出來了,是一個很強大,但是很可憐的英雄呢。」鍾一一撅著嘴說道:「怪了,以大笨蛋的審美,居然會喜歡悲劇的人物?」
聽到這句話,歐陽霏霏淡淡地笑了笑,歎了一口氣,摸了摸鍾一一的秀髮,說道:「不要看韓秋整天嬉皮笑臉的,但我能感覺到,他的心思很細膩,很敏感,只是藏在心裡,不願意表達。」
鍾一一吃驚地看了歐陽霏霏一眼:似乎霏霏姐對於大笨蛋的瞭解,一點也不遜色於我自己啊,他們還沒有多熟吧?怎麼會這樣?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默契,惺惺相惜?
「背叛嗎?事實上我才是被背叛的!如今我仍然被人們所追殺,如今我仍然被人們所憎恨!現在我失明的雙目卻能預見到其他人所不能預見的未來,有些時候,命運之手必須掌握在自己手中。」
再次見面的時候,早已物是人非,那時的伊利丹已經不再是精靈,背後那象徵著力量的雙翅,額頭上那對巨大的角,踏著火焰的蹄子,都標誌著伊利丹作為一個惡魔的新身份。
是的,他是一個惡魔,一個無比強大的惡魔,但是,他和其他惡魔卻是那麼的不同。
伊利丹還是以前那個伊利丹,什麼都沒有改變,還是一如既往地追求著強大的力量,還是那麼在乎那個泰蘭德,還是那麼的高傲。唯一不同的是,他已經變的更加強大。從他的語言中,分明能夠感受到來自一個末路英雄的霸氣與無奈。
「我想,我是被震撼了!這樣很危險!」一個評委在心裡默默地努力摒棄著自己的雜念:「這樣太可笑了,居然會為了一首莫名其妙的歌,產生忤逆導演的想法。不行!要趕緊把這想法扼殺在搖籃之中,趁別人沒發現。
哎,要是其他幾個評委知道了我的想法,一定會笑死的……」
但他一轉眼,赫然發覺,與他平行而坐的幾個評委,眼中流露出的目光,都像著了魔一樣。
也許,我自己的眼神,也一定會是這樣!他在心裡歎道。
「怪物?你就是這麼看我的?泰蘭德?我一直在乎你!我只想通過自己的力量來能證明這點。」
伊利丹對於黑暗力量的極致追求,源泉只不過是為了證明給他心中的愛人看。他的人生軌跡,他的毀滅,也由此可生。
鍾一一突然有些震撼,她發覺自己越來越喜歡這個悲歌落幕的英雄了,因為她的所有努力和執著,也只是為了證明給一個人看……
還好,自己所從事的事業,還不至於造成毀滅!
「哎,女人啊,選擇了寧可在翡翠夢境中沉睡而讓她一個人寂寞地度過了一萬年的瑪法裡奧,而不選擇那個可以為她犧牲一切的伊利丹,真是悲哀啊!」
在容城大學的一間寢室裡,圍滿了人,死死地盯著電視機,將本就不大的空間擠得水洩不通。周洋沉沉歎了一口氣,發表起他個人的研究成果:
「據我研究,女人的血液中一直流淌著虛榮和享受的因子。權力和金錢,永遠大於帥氣和熱情,在一個權勢滔天的老頭子和一個一往情深的年輕帥哥之中選擇,答案是沒有懸念的。」
「很明顯的對比:瑪法裡奧為了他的族人而按照德魯伊與伊瑟拉的契約進入了翡翠夢境,留下了泰蘭德一人帶領著哨兵們守護著灰谷。在他看來,他的族人比泰蘭德更重要;而伊利丹卻可以為了泰蘭德不惜出賣自己的人民,與全世界為敵。」周洋搖著頭,扼腕歎息:「女人啊女人,悲劇啊悲劇!」
寢室裡的牲口們,一陣感歎:是啊,現在的鮮花全tmd插牛糞了,大款老頭子的行情越來越看漲!
「切,不要與偏概全啊。」正太布重重拍了拍周洋的肩膀,呵斥他的謬論:「我們要站在正義的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伊利丹是個危險的背叛者,對所有人都有害!」
「哎,布布啊布布,你這智商,就跟三歲小孩子似的,典型的被和諧的理念洗腦了。」周洋語重心長地教育正太布:「談什麼正義和公理?愛情就是不顧一切的。再說,實力是王道啊,正義和道理還不就是勝利者書寫的?」
正太布實在急了,狠狠撞了撞周洋的胳膊,回頭望了望,一個勁打眼色。
周洋回頭一看,慕容薇淡然的笑顏,出現在眼前,頓時驚慌失措:「我說的是大部分女人,當然也有個別很聰明的是例外……」
慕容薇是特意來韓秋的寢室,和韓秋的狐朋狗友們一起見證最後的時刻,因為她一個人觀看的話,會緊張地喘不過氣來;但沒想到牲口們突然談論起了如此尷尬的話題……
「沒什麼,別說了,繼續聽歌。」慕容薇輕聲說道。
所有人的注意力,又轉回了屏幕裡的韓秋的身上。
「我以我的生命發誓我會把泰蘭德帶回來,我的兄弟。」
為了他愛的人,泰蘭德,伊利丹居然放下了一萬年的仇恨。可見伊利丹有多麼重視泰蘭德。也許他也累了吧,恨一個人和愛一個人一樣,會讓人不堪重負,尤其是當這種複雜的感情持續了一萬年之後……
「扯淡!太扯淡了!」後台突然響起了一陣恬噪的喊聲,葉楓歇斯底里地喊道:「被一個人關在地牢裡一萬年,居然還能放下這仇恨,太tmd假了!反正我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