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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153 表與裡(上) 文 / 翔炎

    這種歡迎方式被稱為金絲路,很有說法,也很有講究。首先,被迎接者必須要擁有尊貴的身份,在這方面,陳賢頌和白敏兩人,一個是靈魂深思者,一名是『太陽神僕』,確實能當得起。

    其次,主辦者家中,必須要有即將舉辦的喜事,比如說婚禮,或者後代子裔出生之類。至於這個條件,安達克索亞家族似乎別沒有達到。只是陳賢頌對人情世故,規則之類的東西瞭解得並不多,也就不甚在意。

    兩人站在『金絲路』前,陳賢頌立刻就看現索夫拉灼熱的視線落在白敏的身上。費列羅的視線則是落在了小傢伙的身上,等她看過去的時候,費列羅卻移開了視線。

    因為要參加宴會,白敏就換上了一套淡粉色的女僕裝。她人冷淡清麗,而粉色則是一種暖色,按理衣服與人的氣質不搭,但她穿起來,卻偏偏讓人覺得十分好看,多了幾分親近人的溫暖,少了幾分那種遠離塵世的疏遠感。

    白敏對衣物沒有多大的興趣和自覺,這套衣服是露絲幫她所選。當白敏穿上這套衣服的時候,露絲又是羨慕又是妒嫉,她比劃了一下白敏的身材,再對比了一下自己,立刻跑到一邊瘋狂打掃房間的衛生,消除鬱悶去了。

    感覺到了索夫拉灼熱的視線,白敏看過去,後者臉色刷地一下白了起來,連忙低下頭。

    費列羅前進了幾步,不露痕跡地將弟弟護在身後。隔絕白敏那道讓人心寒的視線:「兩位閣下,你們終於來了,讓我等得真辛苦。」他一邊風度翩翩地先向陳賢頌行了個禮,然後再在白敏前單膝下跪彎下腰。打算行吻手禮。

    只是白敏根本沒有伸出自己的手背。

    這是一個很尷尬的情況,可費列羅卻像什麼事也沒有一樣,慢慢站直了身體,他的笑容如同春風一般溫暖:「三位請隨我來,為了招待三位,我向城主府借用了本城最好的數位廚師,還有聘請了城裡最好的樂師為兩位閣下演奏最近流行的動人音樂。」

    陳賢頌點頭:「那我就先多謝閣下的款待了。」

    弗朗西絲站在陳賢頌後側一些,看著費列羅。顯得很奇怪。

    而後,費列羅轉身輕輕拍了一下自家弟弟的背部,索夫拉立刻明白,低眉順眼的走到陳賢頌的前面。說道:「閣下對不起,早上的時候是我唐突了,在這裡,我向閣下和白敏女士鄭重道歉,並且保證以後絕對不會有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陳賢頌點頭。費列羅見狀似乎舒了口氣,他熱情地請三人踏上『金絲路』。隨著幾個走上青石板小路,所過之處,路兩旁的侍女僕捧著燈盈盈下拜。陳賢頌看著這些在夜風中穿著單薄白袍的侍女。看著她們身體因寒冷而顫抖,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出口,他加快了腳步。很快就走到了豪宅的門口。

    中午見過的老管家早在那裡等假多時,他恭敬地一躬身,為尊貴的客人打開大門。寬闊到嚇人的客廳中,列著兩排衣著華麗,手中提著樂器的男性們。這些是貴族家豢養的豪門樂師,無一不是英俊的年輕人。

    等陳賢頌,白敏,和小傢伙三位客人進到屋中後,外面的捧燈侍女魚貫而入,將手中的燈放入房間的角落,擺成一個安達索克亞家族徽章的標誌。樂師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開始彈奏輕柔的樂曲。

    作為主人的費列羅請陳賢頌等三人坐下,幾個侍女立刻上來,小心翼翼地為他們繫好胸前的餐巾,再將另一條餐巾擺放在他們的腳上。不過有一個侍女遇到了些麻煩,因為白敏沒有坐到位置上,而是習慣性地站在了陳賢頌的身後。

    那個負責服侍白敏的侍女都快哭了,白敏不落坐,而且神情還冷冰冰的,她一個小小的女僕那敢上去為對方系餐巾,況且之前老管家就一再交待過,這次來的客人,非常尊貴,如果誰敢出點丁的疏漏,事後直接處死。

    費列羅的視線落在侍女身上,微微皺了下眉頭。感受到自家主人冷淡的目光,死亡的恐懼使得侍女腿都快嚇軟了。陳賢頌這時候發現了這一情況,他回身拍了拍白敏疊在小腹前的玉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座位。

    與男孩心意相通的白敏只遲疑了一小會,大腦中的芯片提醒她,如果離開陳賢頌的身後,前者的危險係數就會提升一個百分點,建議她不要離開。只是白敏覺得,相比於芯片的指令,她更應該聽從自家小頌的意願。

    白敏在紅漆銀紋的椅子上坐下,侍女顫抖著上來服侍白敏,但此刻侍女驚魂未定,手一直在發抖,數次都沒有為白敏圍上白色的餐巾,而費列羅的神色越來越不好。

    「別緊張,小敏雖然整天板著一張臉,但她不會吃人的。」陳賢頌看著侍女,笑道。

    侍女扭頭,看到男孩那張陽光似的笑臉,頓時覺得心裡暖和起來,雙手很快就不再顫抖了,她做好自己的工作後,退後兩步,回到侍女的隊列中,只是她的眼睛,再也沒有離開過陳賢頌的後背。

    費列羅本來打算事後處死這個壞事的侍女,但看到這裡,他決定放過這女孩一命。

    小傢伙坐在特地墊高了的椅子上,雙手很標準地疊在自己的小腹前,一幅標準的淑女樣,但她亂動的眼睛,以及時不時微微舔過粉色嘴唇的小舌頭,都將這個小吃貨此刻的心理情緒給出賣了。

    等客人準備就緒之後,費列羅拍了拍手,僕人們端著餐具,先上來了開胃菜和果酒。

    費列羅作為主人,講了一些迎賓的場面話。然後率先舉起了紅如血的果酒,私人宴會正式開始。

    白敏先將陳賢頌身前所有的食物都小嘗了一口,確認沒有任何危險之後,才放回到他面前。這是一種很失禮的行為。代表著對主人的不信任,可費列羅和索夫拉臉上卻沒有不快的情緒。

    陳賢頌確實有些餓了,他覺得這是自己吃東西最快的一次,但是……他還沒有將盤中的生蠔吃到三分之一,旁邊就傳來餐具放下的聲音。他扭頭一看,發現是小傢伙弗朗西絲已經將盤中的生蠔吃完了,正在裝模作樣地用絲巾抹嘴扮淑女呢。

    費列羅看著小傢伙,眼睛中淨是好奇與喜愛。

    「快上主菜吧。」費列羅向老管家說道。

    很快主菜就上來了。小傢伙繼續放開胃口大吃,她的動作很斯文,很淑女,可是吃東西的速度卻快得不行。別人還沒有吃到什麼東西,她的前邊已經空了三個盤子。

    似乎是感覺到費列羅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頗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純真與妖魅混合的風情噴湧而出……然後她稍稍側了一下身子,又繼續專注消滅自己盤中的食物。

    費列羅的手抖了一下。然後接下來他大部分時間,視線都落在小傢伙的身上。

    主菜中,辛辣的菜餚佔大多數,小傢伙吃了一會。就大淋漓,奇特的異香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幾乎所有人都聞到了。費列羅看著她,越加欣喜。而索夫拉的視線悄悄在地小傢伙和白敏之間回來,最後堅定地落在了白敏的身上。

    白敏也吃了不少的東西,雖然她進入了節能模式,但大腦中的芯片依然會消耗比正常人更多的能量,所以她平時吃的東西,要比陳賢頌更多,而且極其酷愛熱量大的甜食。

    沒多久後,門外進來一個士兵,他站在門口行了個禮,老管家走過去,兩人交談了一會之後,老管家再神色凝重地走回來,與費列羅耳語了一小會。

    半會後,費列羅的神色變了,他站起來說道:「三位閣下,非常抱歉,家族中出了些事情,我必須要出去處理一陣,如果我趕不及回來,接下來的事情,就由我的弟弟全權處理。」

    索夫拉站起來說道:「放心吧,大哥,我一定會好好招待三位尊貴的客人,絕對不會做出失禮的事情來,更不會讓家族的榮譽受損。」

    費列羅很滿意自家弟弟的態度,他向客人再三致歉後,急匆匆離開了屋子。

    接下來,索夫拉就成了宴會中的主角,他不停地向陳賢頌吹噓家族奮鬥史,不得不說,索夫拉確實有些口才,安達克索亞家族兩百多年,由商人世家漸漸變成上等貴族的發家史,在他的嘴中,娓娓道來。

    這期間,有數個侍女在角落裡,燃起了香料。淡淡的香氣從角落中飄來,和小傢伙身上散發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極其好聞。

    半小時後,飯菜吃得差不多了,小傢伙低頭撫摸著自己圓滾滾的小肚子,而陳賢頌覺得自己似乎吃得太多了了,有點胸悶。

    此時已經快深夜,陳賢頌白天畫了一天的規劃圖,大腦早就疲勞了,他此時想快點回去睡覺,便決定進入今天他來這裡參加宴會的主題:「索夫拉閣下,現在時間也不早了,能不能讓我們見識一下你們家族代代相傳下來的上古遺物。」

    索夫拉揮手,屏退出下,並且讓人將大門死死關了起來。

    角落中的香料依然在燃燒,而小傢伙身上的香味則淡了許多。

    索夫拉站起來:「閣下,請跟我來。」

    陳賢頌站起身子,卻感覺世界似乎在旋轉,雙腳沒站穩,正要倒下,白敏從旁邊衝來,穩穩地扶住了他。

    另一邊,傳來重物墜落的聲音,小傢伙從椅子上摔下來,雙手抱著腦袋,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西絲,你怎麼了?」喘息了幾下,陳賢頌身體似乎舒服了些。

    小傢伙沒有回答他,而在對面,索夫拉卻張狂地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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