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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22 配方,妻子 文 / 翔炎

    陳則清家中,一張黃木桌子,因為年代久遠,桌子表面上油光四現,卻也光滑異常。在桌子的前後左右,各坐了一個人,陳則清自然是坐主位,陳賢頌則坐在他們的對面,而慧蓮和白芊心則坐在桌子的兩側。

    在旁邊更遠的客位上,則是坐著一名中年婦女,她頭插著金釵子,一身青綠色的絲綢長裙,將自己包得很嚴實,除了一雙手和臉,根本地方根本不露肉。相比之下,白芊心那身露出雙肩,然後再露出一小部分雄偉白色峰巒的服飾,簡直是敗壞社會風氣。

    這個女人眼角有著淡淡的魚尾紋,容貌和慧蓮有數分相似,她正用慈愛的眼神盯著慧蓮,看她這神情,不用介紹,陳賢頌也知道她肯定是慧蓮的母親。雖然這個婦人的視線很熱情,但慧蓮卻是垂著頭,根本沒有回應她。

    四杯茶擺放在四人各自面前,白色的水氣從杯中升起,再如輕雲散。陳則清坐在主位上,沉默著,他現在都還有些理不清頭緒,慧蓮被族長嫁到了蠻夷之地,最後換取來了一條鹽路,當然,為此他暗中得了不少的好處,只是沒有多少人知道。

    蠻夷之地多險難,慧蓮此去多半要歷經很多,她一個千金裝閨秀,就算僥倖到達了蠻夷之地,那裡生活淒苦,多半也很難再回來了,陳則清早做好了父女從此天涯各隔一方的準備,雖然略有些心酸,但在那些暗中得到的利益相比下。那點心酸,簡直就像是大象身上的虱子,不值一提。

    如果說父女之情的哀思之是心酸的話。那麼,讓他將得到的利益吐出來,就是要了他的命了。陳家老三陳廣海昨晚回來就告訴他,說是在河洛城那裡見到了慧蓮,而且她似乎被老陳家的一名士子給搶走了。

    這消息讓他差點驚了魂,震旦王國的邊陲之地一直有搶親的風俗,出嫁在路上的女人。經常被一些勢力搶走,每到這時候,苦者只能咬碎牙齒往肚裡吞。鑒於震旦王國對女人近苛刻的保守風氣,慧蓮是沒有『前途』了,一名失去清白的女人,就算救回來。最大的價值便是侍妾。就是那種有尊貴客人來了,便讓去侍寢的女人,某種程度上,連侍女都不如。

    當然,這點事情對陳則清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頂多是有些憤怒和感歎,自家女兒居然遭此惡運。但他很快就發現了一個相當嚴重的問題。如果慧蓮沒有繼續留在蠻族丈夫的身邊,而是去給士子當了一名侍妾。那麼蠻夷那邊過來的利益就完全沒有了,這讓他以後如何再去找這麼好的『生意』,畢竟他只有一個女兒。

    所以他早上才去了老陳家,一來看看陳廣海所說的真假,二來是想把慧蓮帶回家,問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希望她還是清白之身,這樣再送到蠻夷那邊去也無妨。只是沒想到,一向乖巧的慧蓮,居然當眾頂撞他,讓他下不了台來。

    回到家後,陳則清氣得差點吃不下午飯,倒是他的妻子聽說慧蓮還在河洛城中的時候,顯得很高興,為了女兒外嫁到蠻夷之地這事,她一直沒少流眼淚。

    陳則清想把女兒弄回來,但是老陳家可不好對付,兩千多年的底蘊,牽扯眾多,就連皇室都不敢隨便亂動這一個家族。他考慮了一個中午,覺得必須要依靠家族力量行事的時候,卻沒想到,女兒居然還帶著『姘夫』上門了。

    他氣沖沖地出去,身後跟著一群看熱鬧的三姑六婆,她們雖然落在後邊,但那種竊竊私語聲實在讓人麻煩,陳則清甚至想都不用想,都清楚那些女人用什麼樣的視線在看著他,這令他很惱火,在大家族中,最重要的東西,就是面子,如果連在親戚面前都抬不起頭來,那以後如何在外面給自己掙臉面。

    陳則清打算著這次一定要強硬將女兒帶回家,然後動用家法,但是沒想到,一個氣質極好,唇紅齒白,明顯是大家族出來的士子居然很恭敬地叫了他一聲:岳父大人。

    直到現在,陳則清都有點想笑,當時不但他自己被驚呆了,而且幾乎所有的三姑六婆都被嚇到了。慧蓮居然嫁給了一名士子,而且這士子也沒有在意她的身份,岳父大人這詞可不是亂叫的,這很好,很好!

    所以此時,陳則清倒是有些和顏和色地盯著女兒看了一眼,對她的『上進』很是滿意,然後再看了看陳賢頌,更是滿意,一個士子女婿,很多時候,能借上不少的勢,最重要的是,這個士子貌似還是老陳家的人。

    小陳家和老陳家雖然有些不對付,但只要利益一致,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女婿,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陳則清沉默了一會,他主動說話了,畢竟按照震旦王國的規矩,女婿第一次見妻子長輩時,要先行禮,然後由長輩來問話,期間不能主動說話,長輩問什麼就得答什麼。

    「陳賢頌。」

    陳則清滿意地點點頭,這樣了女婿怎麼也得比蠻夷那邊的女婿好,就算損失了蠻夷那邊得來的利益,也沒有什麼關係,不就是每月四十枚金幣,連供五年嘛,和一個士子女婿比起來,還真是不算什麼了。

    若是陳賢頌和慧蓮知道了這事,絕對會無語,而慧蓮則會更加鬱悶。放在一年前慧蓮可能還會覺得每月四十金幣,已經很多了,但是在見過了灰石村中那一箱箱堆起來,總額在三十萬以上的金幣後,慧蓮的眼界也變寬大了,四十枚金幣,還不夠小傢伙一個月的零用錢。

    不過陳則清還是有些奇怪:「據我所知,老陳家年青一代。應該是『家』字輩,比如說有個叫陳家洛的就很出名。而且我也沒有聽說過老陳家有士子誕生啊,賢婿。這其中的緣由你能不能和我講講?」

    「我稍稍有些特殊。」陳賢頌想了一會,只能這麼答道。

    「哦,我明白了。」陳則清回想了一下自己以前從族譜上看到的故事,大約『明白』了陳賢頌是受家族隱秘保護,悄悄培養起來的士子繼承人,很多世家都會這麼做,畢竟

    每個世家都有敵人。萬一對方喪心病狂對年幼的士子出手,那可真是吃後悔藥都來不及。

    陳賢頌也不清楚自己岳父『明白』了什麼,不過不用他多在做解釋。這事很不錯。

    「賢媚既然是士子,那肯定所有擅長的領域,不知道是那一方面比較精通。」

    「我個人比較擅長畫面和書法。」陳賢頌笑了下:「另外一些亂七八糟的知識也懂得一些,可以這麼說很多事情清楚個大概。但都不精。」

    陳則清聽到這話。也並不在意。士子的優勢是知識累積量,年青的士子一般都不會有太大的作為,但隨著時間的流逝,等他們年紀漸長,越發成熟之後,那士子就會爆發出強大的力量,他們擁有強大的洞察力,或者擁有強大的知識再構造能力。一個人往往就能支撐起一個大家族,而且所向披靡。

    能對付士子的人。只有士子,這是震旦王國一向信奉的準則。所以朝廷之中,機要之位全是士子,內閣中各位大佬,只能由士子來擔任。按理說,靈魂深思者,也就是士子是不能在國家機構中擔任要職的,但是自從兩千多年前,嚴聖人帶領著震旦王國和太陽神僕幹了一仗之後,震旦王國再也沒有理會過這個禁令,他們的靈魂深思者自成一系,而且按嚴聖人的遺願,將其稱號改成了『士子』。

    「賢媚,你能來家中作客,我很是高興。但我現在有縝難題,急需你這樣的天縱之才來幫忙解決,是否可以幫我出個主意?」

    「|岳父請說!」

    陳則清看了一眼慧蓮,而後說道:「十三本來應該嫁去蠻夷之地的,但既然半路被賢婿劫了,這是命,也是因緣,我這人一向很信鬼神,既然這是上天的安排,我也沒有什麼好說,但是問題也在這,慧蓮嫁去蠻夷之地,那邊的夷人承諾每月人我家送上六十枚金幣,這筆聘禮錢已經快發放了一年了,一直沒斷,但你既然成了我家的女婿,看來這事錢可能就快斷了,不知道賢婿有什麼好辦法,讓這聘禮錢不會變少。」

    陳則清一下子就將每月從族長大哥那裡得到的利益提高了一半。

    這算是赤果果地要禮金了,慧蓮低著頭,雙手捏著一塊白手帕,臉色一陣青一陣,好在低著頭,沒有什麼人看到。她現在真是越來越討厭自己的父親,那有第一次女婿上門,就管人要錢的道理。

    陳賢頌此時也越發明白慧蓮之前的感受,有這樣一個父親,再加上那樣一個大哥,做小妹的她,沒有被氣死確實已經算是很不錯了。每個月六十枚金幣,對他來說只是毛毛細雨,根本不算事,但他也不想和陳則清牽扯太多,這樣的岳父,一旦知道他的真實『財產』,只地越來越貪婪,他看得出來,這是一個貪財的人。

    「我聽慧蓮說,岳父最擅長的就是吃食這方面的生意?」陳賢頌微笑地問道。

    「那是!」陳則清捊著自己長長的黑鬚,笑道:「河洛城中,最好的酒樓黃鶴樓,就是我在打理。我佔了六成的份子,另外在城南和城北,還有兩家酒樓,也是我一手建起來的,生意尚可。裡面有數道菜餚,只有我有配方,別人仿不出來。」

    陳賢頌點點頭:「正好,我也懂得一個飲品配方,名為奶茶,風味很是獨特。不知道岳父是否聽說過|?」

    「哦,那還真沒有。」聽到吃食方面的事,陳則清倒是好奇起來,也沒有再擺岳父的架子:「賢婿若是知道,能不能給我細講一下這種飲品的味道和色相。」

    陳賢頌當下將奶茶口味略微說了一下,結果陳則清聽後很是心動:「賢婿,聽你的意思,你懂這種奶茶的做法?可否教導岳父一二,若是我的酒樓中有了這種味道的飲品,更是會如虎添翼。」

    「這方子可是我族中機密之一。」陳賢頌緩緩答道:「教給岳父倒也無妨,只是族中肯定會怪罪與我,從此之後,我和慧蓮再想來作客,拜見岳父,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陳則清只遲疑了三秒鐘不到,他就哈哈大笑道:「我知道賢婿事務繁忙,不能常來,我能理解,我能理解。」

    慧蓮的母親聽到這,她苦笑了一下,而後站了起來,盈盈一禮說道:「夫君,還有女婿,我昨晚受了風寒,現在似乎又復發了,頭有些暈沉,就不陪你們聊天了,想先回去休息一陣,失禮了。」

    這時候,滿臉慘白色的慧蓮也站了起來,說道:「母親,我扶你見屋,有一年沒有見你了,女兒有些話一直想對母親說。」

    等這兩個女人進到內室後,陳則清也進了自己的書房,然後從中拿起了筆紙,陳賢頌將製作奶茶的方法詳細地寫了出來,交到陳則清的手上,後者剛一接過紙張,看到一眼,就叫道:「好字,好字。」

    陳賢頌擅長書法,字本來就寫得好看。陳則清看了幾眼,正要將這張秘方收起來,待晚上再仔細研究,一抬眼卻看到門外走來一群人,為首的是個中年男人,穿著灰黑色的長袍,上面紋著幾道暗金絲紋,雖然看起來很是低調,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這人的穿著,極是奢侈。

    白玉髮髻,暗金邊紋袍,還有加菲貓王皮長靴,這一身行頭加起來,沒有一百枚金幣,至少也得要八十。陳則清也想穿這麼一身,他也穿得起,但是不敢穿,只要這身衣服,只有小陳家的家主才能穿。

    「大哥,你怎麼有空來我這了。」陳則清站了起來,有些驚訝。

    這只年男人走進屋子,看了陳賢頌一眼,而後答道:「我聽說慧蓮的丈夫上門了,怎麼能不來看看。我倒是很好奇,到底是誰,居然敢在蠻夷之地搶了我們陳家的女人,還光明正大的跑上門來……」

    陳賢頌此時看出來了,這中年人來者不善,他身後有十個護院,個個都是骨肉發達,眼神略帶著戾氣

    ,明顯就不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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