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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十六節 文 / 武漢煙神

    第八十六節

    就在張鋒一行人和呂布打打鬧鬧得熱火朝天時,另一條道上,一支金鼓不鳴的隊伍悄悄的行進。這只隊伍唯一的怪異之處就是有一輛馬車,車簾高掛,不用說,自是那病得不輕的戲志才。

    為了順利進入濮陽城,曹操那邊伏擊呂布的一共才四個將領,而這邊,光護著馬車的除了夏候惇領軍,太史慈為副,樂進斷後,還派了一個年輕將領隨時接應——曹純!

    說不知道曹純是誰的,就不要說自己喜歡《三國》了,這個在各種三國遊戲裡並不彰選名聲和能力的名將,卻是曹操兩大精兵之一虎豹騎的創始者!

    「看樣子那邊應試已經遇上了!」馬速並不快,不是夏候惇不急戲志才的病情,但是「欲速則不達」這個道理他是明白的,要不是他也不會成為曹操自家頭號大將,外姓……張遼還沒過來。

    「但願張將軍那邊平安才好!」太史慈因為張鋒救助過自己母親,戀戀不忘他的恩德,抬頭看看太陽,已經是正午了,按腳程算起來,的確是和呂布遇上了。

    「子義放心,我家妹夫精著呢,鬼主意層出不窮,別人不被他玩就不錯了,沒事的。」夏候惇摸摸頭盔上放下了一半的面罩——這張鋒搞什麼鬼,一定要我把面罩放下來?

    「可是元讓將軍,這次張將軍可是面對他的結義大哥……萬一將軍領舊情,戰場上一稍微疏忽——那呂布可不是什麼心慈心軟的傢伙!」太史慈擔心的說道。

    作為曹軍中數得出名的幾個善射的將領,太史慈一表演箭術立即受到曹操的嘉獎——背上時刻背著的一張鐵胎弓,當然重量是比一般弓要重量得多,但是成正比的是它的射程也超過了五石弓。

    「也是,這小子雖然平時言笑無羈,但是很重感情,真不知道是優點還是缺點。」

    作為夏候惇副手的史渙聽見了,忍不住一句話跳出來:「可是兩位將軍,雖然呂布是小溫候的義兄,可主公還是將軍的岳父,就連夏候將軍您,還是將軍的親戚呢,算起來咱營中將軍的親戚一大堆,沒理由將軍會幫著只有一個義兄的張邈軍那邊吧?」

    夏候惇聞言輕「咦」一聲,回頭看了看史渙一張黑臉漲得紫紅:「我說公劉(這的確是史渙的字,下次我起個火箭好了),那小子不是跟你有過節嗎?你還幫著他說話?」

    史渙一張黑臉更紅了,油得放出光彩:「看您說的,卻有些小過節,但那已是過去的事了。說起來還是末將的錯,再說公歸公,私歸私,將軍的武藝和人品我還是佩服的。」

    「我軍中果然人才濟濟,就連一個騎都尉都如此明理,何愁主公大事不成!」太史慈不禁由衷的讚歎道。

    「那是,我覺得張鋒這小子就是一個福將,想想當初我們跟隨主公起兵時——公劉那時你還只是個伍長吧?」夏候惇談起往事,一臉的憧憬狀,摸摸下顎已經長了不少鬍子,比剛從軍那會可長多了。

    「將軍!是什長,什長!」史渙一臉的不滿的抗議。

    「咳,還不都差不多嘛,管五個人和管十個人的有什麼區別!當初軍營裡冷靜的可以養鳥,就我家主公,我、妙才、子廉、子孝、曼成、文謙,可是那小子一來,乖乖,不得了,什麼戲志才、程昱、劉曄、郭嘉,哎,現在搞得整個帳裡像夏天一樣悶熱。知機當時說我還不信,只當他是開玩笑。」

    「張將軍說啥了?」

    「他說,要我就一直把主公左手邊第一個位置佔著,以後別人就不會搶我的位置了,以後人多的落個腳都難!現在一看,這小子嘴還是真是准,我看他如果不打仗也可以改行去當襄楷的同行!(註:三國第一大神棍,見了個姓劉的就說你有天子之氣啊,於是劉焉聽了他的跑到四川去當土皇帝了,劉虞膽小,不敢稱帝,可以想扶他上位然後自己身價水漲船高的當時冀州太守王芬糊里糊塗就掉了腦袋。)」

    三個人一陣呵呵的輕笑,笑完了,想起戲志才這碼子事,眼光一同投到那裹得嚴嚴實實的馬車上,似乎還能聽見戲志才在車裡輕微的呻吟。

    「將軍!前方發現呂布軍!看旗號,應該是曹性和宋憲!」

    派出去的二十個斥候回來了一個,曹軍中的斥候無論是身手反應,都是一流的。

    「怎麼會?眼看濮陽就在眼前了,這裡還有呂布軍,難道是料到我們會從這裡過?」夏候惇皺緊了粗眉,不過外人只能看見他的下巴。

    「應該不會,可能只是防止濮陽逃出人來吧。反正還有幾里路,將軍,不如衝過去!」太史慈說道,反正他也不知道呂布到底有多厲害。

    「小將也贊成,那呂布不在這裡就行,沒有人可以正面攔住我們。」史渙覺得只要呂布不在,天下沒人可以攔住自己身邊這兩人。

    「行!戲先生耽誤不得,眾軍,隨我衝!」

    一行人漸漸加快了馬速,連帶著那輛本來就顛簸不已的馬車搖晃得更厲害了。

    戲志才呻吟聲就更痛苦了,不是病,是頭暈。

    而此同時,曹、宋也發現了曹軍,不期而遇的結果顯然是曹軍更吃虧,為了防止濮陽逃出人來,正面的路上放了好幾排密密麻麻半人高的拒馬、鹿角。

    而敵人嚴陣以待的幾排弓弩手,也使曹軍放棄了強衝的打算。

    「溫候帳下曹性、宋憲在此!來者何人?」曹性和憲性並列堵在路口,兩個掌旗的士兵扶著兩桿大旗。這年頭,是個人就要給自己打造一下行頭。

    「袞州牧、領征東將軍曹公諱操帳下司馬夏候惇!」

    「哦,原來是黑矮子的人!聽名氣不怎麼響嘛,張鋒可在你們之中?」宋憲聽著就一陣奚落,聽得太史慈右手緊握銀槍,恨不得上前就把他捅一個窟窿。

    那時候,有人當著自己面罵自己老師或主公或父母,就算現在有日本人敢當街罵中國一樣,那絕對是不死不休的局,非得有一方躺下。

    衝動的太史慈看了史渙和夏候惇一眼,驚奇的發現他們兩個居然無動於衷。

    夏候惇不輕不淡的看了看太史慈:「子義,冷靜!你若是親耳聽見張鋒罵人,你就會覺得這宋憲簡直是在表揚人。」

    太史慈眼中的張鋒一直是個親切隨和的人,他望望對面大笑的宋憲,怎麼也不敢相信張鋒的口才從夏候惇嘴裡說出來絕對可以讓這個張口就使自己火冒三丈的傢伙羞愧得當場『自殺』。

    史渙在夏候惇身後猛點頭,證明此話不虛。

    於是太史慈也深吸了口氣,提醒自己冷靜,隨便回去有機會見識下張鋒是怎麼罵人的。

    「子義幫我掠陣,看我去把這兩傢伙的大牙給敲下來。」

    「將軍,你可是主將……」史渙和太史慈異口同聲的提醒道。

    「放心,兩個草包而已,如果我不行子義你上!」夏候惇滿臉不在乎。

    看到夏候惇越眾而出,宋憲道:「老曹,你的箭術好,如果我萬一頂不住了,你可要拉兄弟一把。」

    曹性摸了摸身上那張橫跨的五石弓,溫柔得像在摸情人的大腿:「放心,有我呢。」

    得到曹性的承諾,宋憲放心大膽的策馬而出:「喂,鐵臉的,怎麼長得醜,連臉都不好意思露出來嗎?」

    「屁話!那是我怕你看了我英俊的樣子會自卑!」夏候惇見張鋒罵人罵得多了,接起下句來絲毫不用動腦子的。

    「呃……」倒是宋憲被噎得無話可說,這次換成自己發火了。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子!讓爺爺試試你手上的功夫!」

    太史慈在下面聽見,讚了一聲:「厲害!」當然是誇元讓兄這句回嘴,換了他估計二話不說就是一箭射去。

    夏候惇的武藝在曹營中只能算是二流,可是對上個宋憲卻絕沒問題,這讓一向在曹營中不太自信的夏候同學找到了欺負人的快感。

    「我說姓宋的,不如我們還是比試口才如何?你看你這功夫稀鬆的,還不如你那牙鋒利!」夏候惇一桿鐵槍揮舞得上下翻飛,還能抽個空子譏諷一下宋憲。

    宋憲從交馬第一合就知道對方臂力絕對在自己之上,原想支撐一會再讓曹性放冷箭,沒想到這夏候同學馬上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幾句話讓自己逃也不敢逃。

    泥人也有三分火性,何況跟著呂布東征西討的宋將軍?

    憋著一口氣的宋憲不敢張嘴說話,用十二分的力氣去架擋對方勢大力沉的鐵槍。

    可是實力不是光憋著口勁就可以改變的。

    十五合過去,宋憲已經開始不支了。

    「哈哈,不做聲就以為打得過我了?」夏候惇得勢不饒人,繼續用口水在精神上也污辱對方一把。

    趁著夏候惇笑的節骨眼,一直緊緊盯著場上的曹性有了機會:「此賊合死!」摸出箭袋中的一支黑白尾翎的箭矢,突然豎起長弓,幾乎沒有任何瞄準動作,嗖的一聲,如流星撞月一般直直朝夏候惇一瞬間露出的咽喉。

    幾十步外的一個人的咽喉,能有多大?還是那一剎那的機會,可是這對曹性來說,足夠了。

    「小心冷箭!」史渙在叫。

    「賊子敢爾!」太史慈的話,攔截那只箭是不可能的,又不是飛毛腿和愛國者,出了手的箭再快也追不上。

    正在**和精神雙重享受對方快感的夏候惇,的確有些得意忘形了,聽見己方陣上叫喊知道不妙,忙本能的一低頭,這只箭正好擊中他面罩上,鐺的一聲,夏候惇的腦袋被這支箭撞擊得一晃,那一瞬間他親眼從面罩裡看見了箭盔相撞時的火花!

    「餓滴神!」夏候惇驚魂未定,要不是這面罩……他已經不敢往下想了。

    「來而不往非禮也!」太史慈一起手,鐵胎弓黝黑的弓身在陽光下泛著死亡的光芒,同樣也是不瞄準就射了出去。

    只不過是三支呈一條直線的!

    三連矢!

    曹性篤信的還等著聽夏候惇悅耳的慘叫,誰知只等了三個小團青色的東西急速朝自己飛來。

    「什麼東……」曹性憑著本能才打掉最上面一支箭,而餘下的兩支箭卻是怎麼也防不住了,第二支箭準確的插在他的咽喉上,濺起一朵鮮艷的血花,直直從頸後冒出個紅彤彤還帶著血泡的箭頭來。

    善泳者溺,呂布軍中最擅長箭技的曹性反而死在自己最拿手的本領手中,不能不說是一種諷刺。

    「跟我沖,敵軍大將已亡,一擊可定!」太史慈不失時機的發起兵決。

    宋憲只能掉頭而逃,他早就沒力了,如果剛才夏候惇中箭那一刻他沒愣著的話……

    可是沒有如果。

    餘下只剩下摧枯拉朽一般掃掉敵人步兵,然後順利的進濮陽城,把史渙和樂進留在城裡,夏候惇和太史慈帶軍返回。

    城裡不需要太多人,反正不到危急時候不用出擊,據城而守就行,再說現在有曹仁和樂進,加上濮陽城高牆厚,守住絕對沒問題。

    三天後太史慈和夏候惇回到鄄城的時候,恰好張鋒一行人也回來了,這次太史慈終於聽見張鋒罵人了。

    那個可憐的人是曹洪,因為他一時衝動,幾乎送掉了小命,還累得黃忠和夏候淵雙雙去救他。

    張鋒旁邊走著曹洪,委屈得彷彿明明被人強暴反而被人說是自己主動色誘的女人一般,身邊的士兵被趕得遠遠的,還能聽見張鋒一向斯文的細聲細語變成大喉嚨:「日你先人板板,你以為你是誰?敢單挑呂布?就連我也要稱稱自己膽有幾兩!你個倒插門的憨貨,要不是漢升和妙才救你,十個曹子廉也掛了!說,知道錯了沒有?別以為不說話我就會原諒你,看你個插在田里澆糞長大的聳樣!……」

    太史慈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張鋒層出不窮,花樣不斷翻新的罵法,乖乖,人還真是不可貌像啊,難怪史渙和夏候惇都被張鋒給訓練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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