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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七十三章 暗度陳倉 文 / 和佛祖一起打牌

.    川近拂曉。沐連白同田義領著怒蛟幫二十名好年測網接斷曠淅大營。就見一大堆人馬踏著夜色從大營內有秩序的行進出來。在月色的映照下,步兵手中鋒利的長矛折射出清冷的白光,士兵們整齊劃一的氣勢,也震撼的眾人面色白。

    領頭的是一位威風凜凜的將官。同他並肩騎馬的不是何榮又會是誰?

    這一幕擊碎了田義心中最後一絲僥倖,沐連魚也不免皺起了眉頭,從對方行進的方向來看,目標正是怒蛟幫無疑。就算成淮秀有心防備。同這群練有素的真正士兵相比。怒蛟幫恐怕也支持不了多久,只能寄希望何榮不會這麼快進攻,自己這邊也能盡快的把剩下的漕軍控制在手裡。

    沐連魚並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們棲身的對面曹元正隱身暗處面無表情的望著漕軍的調度,程百年在一旁的獻媚道:「曹爺,沐連魚同田義兩人恐怕做夢也沒想到曹爺派人送去血書只不過是掩人耳目,實際上卻是暗度陳倉借何榮之手痛下殺手。只是沒想到何榮居然真敢借調漕軍。」

    「一個是江南富背後勢力龐大。一個是堂堂的東廠廠督,任憑誰要對付他們都要掂量一下,難道你以為何榮不怕麼?他這也是被逼無奈鋌而走險吶!」曹元回憶起何榮聽聞殺死自己兒子的兇手居然會是沐連魚同田義時候臉上那種精彩的表情。心中得意,捋鬚笑道,「臨清城如今已如鐵桶一般,老夫派人送去血書。沐連魚無奈之下必然會向成淮秀求援。成淮秀此人最重江湖義氣,此刻他們必定會在怒蛟幫中商議。一待何榮引漕軍殺到,沐連魚同田義兩人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實際上,曹元如此大費周章還有更深一層用意,漕運可是肥的流油的差事,只等怒蛟幫一滅,到時候,,

    「曹爺此計確實高明無比。」

    兩人談論間,漕軍也漸漸遠去。此處是軍事重地,曹元也不便多留。當下帶著程百年隱身在夜色中。話說跟隨沐連魚的那些高手雖然武功高強,但終究也沒見過大場面。望見剛剛那一幕,腿肚子早已經軟。田義見狀忍不住對沐連魚皺眉道:「沐兄,這可不行啊,萬一進了兵營他們露了馬腳,我們這就是自投羅網。」

    沐連魚聞言回頭掃視了眾人一眼,孟霸卻是自告奮勇道:「沐兄,那就讓其他兄弟在外面守著,俺陪兩位進去。」

    孟霸說出這話,其他人均不由羞愧的低下頭,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怕就是怕。沐連魚猶豫了一下,這才對孟霸點了點頭。事不宜遲。沐連魚領著田義孟霸三人上了大道,直奔兵營而來。

    門口值勤的衛兵遠遠望見三人。頓時喝問道:「什麼人?」

    三人大搖大擺的靠近營門,沐連魚則是一臉不屑的斜視了對方一眼。冷冷的說道:「欽差總督東廠官校辦事太監田公公在此,這裡誰負責?。

    欽差總督東廠官校辦事太監是東廠廠督的官銜全稱,這位仁兄只不過是個粗人,哪裡聽說過這麼長的官銜。不過他對東廠太監一詞倒是十分敏感,聞言趕忙恭聲說道:「小人是今夜值守的校官,大人請稍侯片刻,小人這就去稟告將軍

    沐連魚哪裡肯讓對方進去通傳,冷哼一聲道:「休要在此囉嗦,前面帶路便是說著便往營門內走去。

    與沐連魚對話的那位校官本想阻攔。遲疑了片刻終究不敢冒犯,對自己的手下交代了幾句,領著沐連魚往大帳行去。

    楊靖網測送走何榮,眼看著天色快亮,遂同手下將官們討論一下春季漕運之事。沐連魚還未靠近帳門,便被楊靖的貼身護衛阻攔了下來。對方打量了一眼沐連魚等人。對那位校官皺眉道:「老魏,你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居然敢領外人進軍營重地,該當何罪?」

    不待那個叫老魏的校官開口。田義卻已經亮出自己貼身的玉印,冷冷的說道:「本官乃是皇上欽命的司禮監掌印太監。此匆要見楊將軍,爾等如何敢阻攔?」

    司禮監掌印太監?對方頓時愣住了,卻並未後退。田義一臉不悅的呵斥道:「怎麼著?難道還要檢查一下玉印的真假不成?」

    「下官萬萬不敢。」對方雖然額頭冷汗直冒。卻是對田義不卑不亢的說道,「只不過軍有軍規,還請大人稍帶片刻,下官進去通傳一聲。」

    好一句軍有軍規。沐連魚不禁暗暗點頭,雖然他並不懂得帶兵打仗。不過適才一路行來見軍營內軍容整齊,顯然這位楊將軍治軍有方,乃是良將無疑。

    「不必了。」田義甩了下衣袖。負手往大帳內走去。

    「大人,大人,」

    兩邊分坐著漕軍的高級將領,一位相貌儒雅、端莊翼欽的老者正端坐案前,正是楊靖。此匆,楊靖見眾人闖入抬頭望了沐連魚等人一眼,不怒而威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沐連白仔細打量著楊靖。只丑他霜斑白。神情莊重沉聰叫瓦灰煮的將軍制眼一絲不芶,風紀扣扣得嚴嚴實實,必定是一位戎馬一生的老將。加上一旁肅然的漕軍將領,饒是沐連魚也不免感覺到莫大的壓力。

    沐連魚打量楊靖的同時,楊靖也在打量著他:均勻的身材略顯瘦高。脊樑挺拔,隨和的笑容,清秀的面容。淡淡的眉毛不知怎麼的。看著沐連魚,楊靖竟然感覺到一種無名的壓迫感覺,在這個年輕人身上,有一種讓人不敢忽視的凜然氣質。

    「大人」護衛正待稟告小沐連魚卻已經上前一步,對楊靖施禮道:「楊將軍,這位乃是司禮監掌印太監田公公,奉皇上之命來接管漕軍兵權。」沐連魚說著,從田義手中接過玉印遞了過去。

    田公公?楊靖目光一凝,先是仔細查看著手中玉印,隨即又疑惑的打量了一眼田義,此人膚色白得有點病態,喉嚨無節,應該也是太監。兩下驗證,楊靖已經有些相信田義的身份,離開案邊,上前來對田義施禮道:「下官楊靖參見田公公。」

    田義見對方如此客氣,心裡頓時鬆了口氣,試探著問道:「楊大人無需多禮,你看這事?」

    田義原以為已經十拿九穩,豈料楊靖卻是搖頭道:「臨清乃是漕運重地,十幾萬漕軍非同小可,下官不敢草率行事。既然田公公是奉皇上欽命,那還請田公公請出聖旨。」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生了,沐連魚只得開口勸道:「這是皇上口諭。難道楊大人信不過田公公麼?」

    「這個」楊靖不免有些遲疑。如果真如沐連魚所說真有口諭,那就是抗旨不尊;可如果對方假借天子名義,一旦自己交出兵權,株連九族事萬一生什麼大事,自己如何對的皇上又有何面目面對天下百姓?

    思慮及此,楊靖婉轉拒絕道:「田公公乃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下官如何敢不信?不過軍中事務煩多。還請田公公稍待幾天,待下官把軍隊的名冊造好,有些該由下官處理的事情處理完,到時候一併交接。」

    現在已經是十萬火急,田義如何等得了幾天?當也只得按耐住火氣:「楊將軍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小本公公只不過是暫時執掌兵權三日之後必定歸還。」

    田義說出這番話來,沐連魚暗叫壞了。果然,楊靖見田義如此急不可耐,更覺得其中有玄機,如何還肯就範?語氣也隨之變的堅決起來:「田公公身為司禮監秉筆太監,當知軍機大事非同小可。如若田公公拿不出聖旨也無關緊要,待下官稟明皇上,如若皇上下旨,下官絕不貪權。」

    田義萬沒想到這老頭子居然如此固執,急道:「楊將軍,這裡距離京師數百里,一來一回恐怕要半月之久,皇上口諭並無絲毫虛假,還請老將軍放心。」

    「田公公不必心急。」楊靖笑道。「下官派急足去,定多十天,絕不會耽誤了正是,還請公公耐心等待。」

    眼看著楊靖不肯就範,田義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機,沐連魚看在眼裡,忍不住心中苦笑。按照原先的計劃,如果楊靖不肯就範。那就只好殺人奪權。可自己面前這位老將軍顯然並非昏庸之輩,而是一位有禮有節、治軍嚴謹的良將。殺這樣的人不免讓沐連魚稍稍有了一些猶豫,可他還能有什麼辦法?

    沐連魚暗自對站在楊靖身後的孟霸使了一個眼色,毒霸乃是莽夫,可沒這麼多顧慮,他只知道真要等十天,幫主以及怒蛟幫上下數千條人命就會一命嗚呼,當下大叫一聲:「楊靖,你如此推三阻四,莫非真想抗命不成?」

    楊靖轉頭望向孟霸,疑惑的冉道:「你是誰?」

    「我是你爺爺。」孟霸喝著。已經從袖中甩出他的大銅錘,衝著楊靖的腦袋上砸去。

    真是可憐,戎馬一生的楊靖如何也沒想到孟霸居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下此殺手,連叫都沒叫出來。就被孟霸砸的腦門崩裂,一命嗚呼。孟霸殺掉楊靖,手持大銅錘,凶神惡煞的盯著眾人。

    誅殺楊靖並非沐連魚本意,可是事已至此,沐連魚也只得一條路走到底,他掃視了膛目結舌的眾人一眼。沉聲喝道:「楊靖抗旨不遵,已經被就地正法,如有敢犯上作亂者。殺。」

    事出突然,漕軍的其他高級將領俱都愣住了。空氣中頓時瀰漫著一股肅殺的味道,沐連魚的心裡面也十分緊張,這裡是漕軍主營,如果對方堅持不肯就範,自己三人恐怕一個也逃不脫。

    雙方就這樣對峙著,過了頃刻。一位年輕的將領終於站了出來。

    「在下單澤,乃是楊將軍的副將。」單澤怒視著孟霸,對田義憤憤不平的問道,「楊將軍一向盡忠為國。就算有錯也罪不至死,公公為何要痛下殺手?」

    單澤義正言辭,田義有些心虛,不過他也知道此刻決不能退讓凹曰甩姍旬!」單將可知就憑你泣句話。本歎刁版可讓你人頭落地?」

    單澤卻是寸步不讓:「單某既然敢站出來說話,自然不會怕了。」

    「殺都殺了,那你想怎麼樣?」

    單澤單膝跪地,指著孟霸,對田義沉聲說道:「下官懇請田公公嚴懲殺人兇手

    眾將官也都跪下,對田義逼迫道:「懇請田公公嚴懲殺人兇手。」

    殺孟霸?沐連魚眼皮一跳,單澤似乎並不想鬧事,只想逼迫的田義殺了孟霸為楊靖報仇,倒是個有情有義之人,但殺了孟霸又有什麼用呢?沐連魚心中苦笑!

    此剪,孟霸聽的單澤想殺自己,頓時罵道:「好賊子,有種你跟俺單挑,你若是贏了,俺的腦袋雙手奉上

    單澤並不理會孟霸,而是緊盯著田義。田義眉頭緊鎖,他也看出單澤並不是真想鬧事,如果殺了孟霸能令對方誠信歸順的話」田義忍不住看了孟霸一眼,原本凶狠好鬥的孟霸觸及到田義陰霾的眼神,後背頓時有冷汗溢出。

    沐連魚知道田義對玉兒喜歡孟霸生有不滿,以田義的個性,他也很難保證田義不會為了穩定局勢而順勢殺掉孟霸。可孟霸是成淮秀的左膀右臂,殺了他,自己如何回去向成淮秀交代?思慮及此,沐連魚暗自對田義搖頭,隨即對單澤正色道:「單將軍,其實楊老將軍乃是受到何榮的盅惑,真正想謀反的只有何榮一人而已。不如這樣,等叛亂平息之後,田公公自會請奏皇上,為楊將軍洗刷冤屈立英雄塚,單將軍看如何?。

    沐連魚見單澤臉色有些鬆動,繼續勸道:「沐某看的出將軍乃是重情重義的好漢子,可將軍難道就為了報仇,就能眼睜睜的看著怒蛟幫上下幾千條人命灰飛煙滅麼?那可是數千條人命啊,是,單將軍也可以不在乎這些人命,可你有沒有替你身後的兄弟們想想?何榮背負的是謀反大罪,單將軍如此作為就是與他同流合污,將軍置漕軍十萬將士的性命於何處?楊將軍盡忠為國,我想這也不是他在九泉之下想看到的吧?」

    單澤不答,而是看著田義問道:「田公公真的為會楊將軍平反?」

    田義。享了一聲:「沐公子的話就是本公公的話,此事本公公自然會上報朝廷,何榮謀反,楊老將軍起兵平叛,不幸身亡,單將軍可否滿意

    單澤卻是不想鬧事,也並非一定耍殺掉孟霸,只是楊靖死的不明不白。如果沒有任何交代,他也無法對楊家交代,更無法對漕軍十萬將士交代。

    此亥見田答應下來,單澤這才恭聲道:「單澤謹遵聖諭

    有了單澤帶頭,其他人等也連忙對田義投誠。

    沐連魚見狀,心裡面這才鬆了口氣。田義存心拉攏,命人把楊靖的聲體抬出去暫時妥善保存。沐連魚心急怒蛟幫的事情,趕忙對單澤問道:「單將軍可以告訴本公公,除了何榮帶走的人馬,如今這裡還有多少漕軍留守?還有,負責協助何榮攻打怒蛟幫的又是哪位將軍?」

    單澤猶豫了一下,這才應道:「主營總共有一萬三千人,何新將軍帶領一萬漕軍前去剿滅怒蛟幫亂黨,如今主營只剩下五千人馬。」不是有十二萬漕軍麼?主營怎麼才有一萬三千人?沐連魚心中疑惑。突然心神一凜,趕忙對單澤問道:「單將軍,你剛剛說與何榮一起出去的是哪位將軍來著?」

    「冉新將軍,也是何知府的侄子。」單澤坦言道。

    沐連魚暗叫壞了,他原本還寄希望能通過單澤勸回帶兵的將軍,如此看來恐怕是行不通了。

    怒蛟幫已經被一萬漕軍團團圍住。好在怒蛟幫的駐地地勢複雜,何榮並未急著進攻,給了成淮秀喘息的時間。怒蛟幫的生死存亡就在今晚,所有的老弱婦孺被集中起來。另有兩千多怒蛟幫精壯集合在一起嚴陣以待。

    晨風塑吹,成淮秀望著這些對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心情沉重。所有幫眾也都望著幫主,那是信任的眼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緊密的弓弦聲突然響起,成淮秀下意識的仰望天空,藉著晨曦的一絲光亮,只見漫天的箭雨突然從空中傾瀉而下」

    何榮帶來的人馬是成淮秀的五倍,且裝備精良,甚至配備少量的長槍隊。反觀成淮秀,有的只是一些普通刀具,人員素質參差不起,他們唯一擁有的信念,就只是就是為了躲在自己身後的親人們。

    何榮根本就沒有要任何活口的意思。他要這些人為自己的兒子殉葬。刀光劍影中,周圍不斷的有慘叫聲傳來,有漕軍的。也有自己人的。成淮秀緊咬銀牙,渾身是血。早已經殺紅了眼。她雖然武藝高強。也不知道殺了多少漕軍。可畢竟對方人馬五倍與己,戰局此方已經對成淮秀極為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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