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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章 遠行(1) 文 / 我是奸商

    本以為自己去武清伯府上告辭後,就再沒什麼問題的,可是誰知道就在自己將要出行的前天早上,我卻又接到了宮中傳來的旨意,說太后和皇上想要見我。

    本來因為離別在即,所以昨天晚上和鳳鸞月娘自然免不了一頓纏mian,所以第二天出發的時間我和郝標定在了辰時後,可是誰知道天剛濛濛亮的時候,竟然就有人敲門,攪人好夢,一問原來是李太后身邊的邱得用上門,無奈下只好起身隨著他去往了紫禁宮中。

    和往常一樣,李太后和皇上都在東暖閣歇息,等著早朝。我趕到的時候,小皇帝和馮保已經去往了太和殿早朝。所以李太后將身邊的宮女太監遣下去後,整個東暖閣中只有我和太后兩個人。

    「先生,聽說你要離開京城一段時間,有這麼一樁子事兒嗎?」李太后看著我問道,語氣似乎不太友善。

    聽李太后的話語,似乎對我的出行不是很樂意,心中忐忑,我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回太后,小人確實是要離開順天一段時間,年節早就過了,所以小人想要去外面看看,有沒有什麼能掙錢的門路。」

    「先生可是答應了要將朝廷的麻煩,給咱解決的啊?」李太后對我的回答似乎很不滿意,冷冷的說道。

    「太后,朝廷中的事情,不是小民一個商人能插嘴的,朝中的大人們一定能為太后和皇上分憂解難的。」

    「要是靠他們能辦成事情,咱也不會再找你了,你說你是個商人不方便插手朝廷的事情,那要是你當了官不就行了嗎。」

    「太后對小民的恩澤,小民感激不盡。可是小民卻請太后你收回成命。」聽到我如此一說,李太后臉上頓時升起了濃濃的寒意。

    她看著我,冷冷的問道,

    「難道先生覺得當朝廷的官,還不如你勞苦奔波嗎?還是你覺得朝廷不值得你效力啊?」

    這句話從李太后口中說出,有這不同一般的份量,要知道現在的大明朝實際上是這個女人說了算,要是她不高興了,誰也承受不起。我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失策了,連番的推辭讓這個女人怒火中燒,看情形,自己今天一個應對不好,恐怕就要有大難臨頭,心緒急轉,同時自己趕緊跪在了地上,用驚恐的語氣說道:

    「太后息怒,小民不是那個意思,不是小民不願意做官,而是小民是個商人,只會做事,不會做官。」

    「只會做事,不會做官。」李太后喃喃的重複著我的話,臉上的寒霜早已經融化,先前的怒色,早已拋到了九霄雲外。

    「好個只會做事,不會做官。咱看你是不願意做官。可是既然你不願意做官,咱也就不勉強你了,可是要是你沒有個身份,進出宮中也不方便,畢竟今後皇上還要先生你多多指點。」李太后滿臉笑意的說道。

    「小民謝太后,無論如何,小民一定為皇上為太后效力。」我感動的說道,可是在心裡卻暗暗的抹了把汗,好險。

    「只要先生你盡心為皇上辦事,朝廷也不會虧待你的。你上次說的金牌,他們已經做出來了幾面,他們還在上面按照順序打上了編號,咱想要將那個編號為一的給先生你,也算是咱的一點心意。」

    「太后,小民以為這萬萬不可。」我拒絕道。

    聽我這樣說,李太后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問道,「先生,這怎麼了?」

    「回太后,這十面金牌本就是為了為朝廷籌集銀兩,好度過眼下的難關。要是太后用來賞賜給小民,會給天下人說太后你厚此薄彼,所以這金牌小民萬萬不能要。再說用錢買金牌本就是小民自己的主意,小民怎麼能自己打自己的臉呢。即使這金牌小民能收下,但也要是買的。能買上這編號第一的金牌,小民就知足了。也算是太后你的恩典。」

    「先生你是真心為了皇上和朝廷,咱以前還聽信別人的壞話,說你怎麼怎麼地,咱對不起先生啊!」李太后忽然間說道。

    我心下終於明瞭,為什麼李太后沒有聽從自己的建議,將高拱的事情秘密的處理掉,原來是有小人進讒言。

    「太后以前的事情都已經過去,現在要向前看,這十面鏡子能解得朝廷眼下的危機,以後的事情就要看新上任的首輔張大人的了。」

    李太后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間似乎是無意間的問道:

    「聽說先生你有兩個小妾都是青樓出身?」

    「回太后,小民確實是有一個小妾是出身青樓,可是小民現在只有一妻一妾,兩個小妾一說恐怕是有人以為小民為之贖身的韓湘蘭也是小民的妾室吧,只是她現在還沒有過門呢。」

    「難道先生就不怕人說閒話嗎?」

    「回太后,小民以為沒有一個女子願意落身青樓,可是世道無常,至於小民對別人的話,到不是太在乎,只要兩個人真心相愛,那就足夠了。」

    我說完後偷偷的看著李太后,她的臉上有了一絲落寞的神情,我暗暗猜測,不知道這個身居高位的女人心裡想的是誰。

    忽然間,李太后問道:「聽說先生後天就要走了?」

    「回太后,是的。」

    「那好,咱就讓邱得用把金牌給你送到府上。」說完後她用手揉著眉心,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不知道是因為想起了死去的隆慶皇帝,還是……想到這裡,我連忙強制自己不要想下去。

    可是看她說完後,揮動的玉手,我知道她這是在下逐客令呢,於是告辭退了出去。

    回到了家中已經是辰正時分了,用完了早飯,和月娘鳳鸞她們下棋彈琴為樂,為了驅走離別的憂愁,大家誰也不說遠行的事情,只是放開心懷,盡情玩樂。一時間屋中,後花園中笑聲四起。有時候我也在想,享受閒情逸致,出門有禪客書僮,進屋有佳餚美妾。對月彈琴,掃雪烹茶,名士分韻,佳人佐酒,應該說是人間第一等的樂事。只可惜那種生活不是自己能奢望的。

    邱得用是在下午未時過來的,太陽正是毒辣的時候。我正在後院和鳳鸞她們呆在一起,卻聽見春蘭說,前院的下人,通報說大內來人了。家中現在已經漸漸的人多了起來,多是買的下人,都是在前院,歸孟沖管;富貴呢,我想讓他以後打點我外面的生意。

    到了前花廳,看見了白胖的邱得用這個時候,臉上有不少的汗水。我忙上前問好,

    「邱公公,您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啊。」

    「仇先生,太后說要咱給先生你送東西來,咱做奴才的當然不能推辭了。」邱得用說道。

    和邱得用寒暄了幾句後,邱得用將兩樣東西交給了我,一件就是我所說的金牌,雖然金牌的外表和我所說的有不小的差別,可是上面的字,卻還是很顯眼的。這面金牌和自己所設想的有著不小的變化,為了突出金牌的尊貴,在金牌的背面是一個祥瑞麒麟,上面還有精美的雕刻鏤空。

    另外一件卻是一個白色的小腰牌,腰牌上還有一條盤著的龍,一看知道這是大內的物什,問了邱得用後才知道,這是萬曆小皇帝的一個墜玉,李太后讓邱得用拿給我,用這個可以出入皇宮,也可以說是個通行證。

    這可是天下獨一份,這對我來說,比起其它任何的賞賜都更有價值。謝過邱得用後,自然也少不了銀票的賄賂,最後是一個各大歡喜的場面,邱得用得了我的銀子,心滿意足的返了回去,而我是在考慮有了這個東西,自己這次南下就方便多了,不怕地方官吏的刁難。

    在邱得用走的時候,我給了他一個用黑漆封口的大信箋袋子,裡面是六十萬兩的銀票。我只說是買金牌的銀子,而邱得用也知趣的沒多問,如此一來,我將這六十萬兩銀子就名正言順的送給了李太后,想來自己走後的這段時間,朝廷中總能緩和一下太倉銀告罄的問題,

    三月初三的這一天,老天也一反常態的給了一個陰雲密佈的天氣,可是這卻絲毫不能阻住我們的行程,郝標讓人雇來了兩輛寬敞舒適的馬車,所以絲毫不怕颳風下雨。在鳳鸞和月娘離別的淚水中我們緩緩的離開了順天,不過讓我很不順心的是,鳳鸞讓那個清風跟在我的身邊,還說什麼要保護我,不過看清風那不友善的面部表情,我卻感到自己很沒安全感。

    很幸運的是,一直等我們到了一個小鎮住下後,雨才嘩嘩的下了起來,雨下的很大,不過卻並不能動搖我因為今年要大旱的觀點。幾天的行程後,我們到了應天,也就是後來的南京城。

    自從燕王朱棣篡了侄兒建文帝的皇位,把個皇城遷到北京。這大明開國皇帝朱元璋欽定的首都南京,便成了留都。但因為明太祖的皇陵在南京,龍脈之所出的安徽鳳陽也離南京不遠,朱家後代的皇帝,出於對祖宗的尊敬,至少在名分上,還是保留了南京的特殊政治地位。除了內閣之外,一應的政府機構,如宗人府、五軍都督府、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詹事府、翰林院、國子監、太常寺、鴻臚寺、六科、行人司、欽天監、太醫院、五城兵馬司等等,凡北京有的,南京也都保留了一套。北京所在府為順天府,南京所在府為應天府。不過,北京政府管的是實事兒,而南京的政府,除了像兵部守備、總督糧儲的戶部右侍郎、管理後湖黃冊的戶科給事中這樣為數不多的要職之外,大部分官位,都形同虛設。由於實際的政治權力掌握在北京政府手中,南京的政府官員,大都是仕途失意之人,或者是為了照顧級別,安排來南京當一個「養鳥尚書」或者「蒔花御史」。儘管兩府級別一樣,但是,同樣品級的官員,由北京調往南京就是一種貶謫,由南京調往北京則被視為可喜可賀的陞遷。因此,一大批受到排擠或者沒有靠山的官員都聚集在南京,盡情享受留都官員的那一份閒情逸致。

    不過那都是些官場上的事情,要是說起來平常人最關心的,就要說這南京城的煙花之地了。

    南京為六朝故都,素有「北地胭脂,南朝金粉」之譽。衣冠文物,甲於江南,白下青溪,桃葉團扇,冶艷名姝,不絕於史。早在洪武初年,朱元璋就敕令建造輕煙、淡粉、梅妍、柳翠等十四樓以容納官妓,風liu天下,盛極一時。過了一二百年,到了隆慶年間,這秦淮河畔的鶯花事業,越發的蓬勃了。從武定橋到利涉橋,再延伸到釣魚巷,迤邐以至水關臨河一帶,密簇簇兒地一家挨著一家,住著的莫不是艷驚江南的名妓。這些女史們的居所稱作河房,亦稱河樓。鳳閣鸞樓都構築得極為精巧華麗,雕欄畫檻,絲幛綺窗,看上去宛如仙家境界。

    早就在路上我就向郝標打問清楚了,這一帶出名的河樓,雖然有幾十家,但其中最叫響的,莫過於停雲、擎荷、倚翠三家。皆因這三座樓的主人,都是色藝雙佳、技壓群芳的當紅名妓。公子王孫,豪門巨賈,到了南京,都想登門造訪,一親芳澤。因此,想得到她們的眷顧,都得提前預約。單說這倚翠樓的主人,叫柳湘蘭,與她的約會,都訂到一個多月以後了。郝標對之格外推崇,誇其是人間少見的美色,不過我更加關心的是南京城中一個最為有名的商人古應春是這個依翠樓的常客。

    古應春在南京城就好比是京師中的張志棟,這個古應春是一個非官非儒卻本事通天的人物,聽郝標所說他和朝廷中不少大臣都扯得上干係。這更加讓我堅定了要見他一面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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