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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四章 達摩菩提佛珠(4) 文 / 我是奸商

    早晨,我正在睡夢中,卻聽見外面傳來了呼喚聲,還伴隨著敲打房門的聲音。我睜開發澀的雙目,打了個哈欠,大清早的被人從好夢中喚醒,我心中怎麼能舒服,大聲的喊道:

    「誰啊,大清早的也不讓人睡個好覺。」

    「哈哈,仇老弟,你是不是被秦淮河那些娘們兒們給掏空了啊,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床上不起。」

    是徐爵的聲音,心中疑惑,他大清早的找我有什麼事情?雖然心中在想,手中卻也沒有閒著,我很快的穿上了衣服,打開房門,卻看見了錢順正站在外面,徐爵就在他的身後。我看了一眼錢順,他只是和我對視一眼就低下了頭。我什麼也沒說,而是轉向了徐爵,心中卻在納悶,難道這徐爵是為了錢順的事情來的,可轉念一想,徐爵是什麼人,錢順怎麼可能和他套上關係,所以就派出了這個想法。我看著徐爵,打了個哈欠,又伸個懶腰,說道:

    「原來是你,你要是不給我個解釋,我和你沒完,他媽的,大清早的覺都不讓人睡了,還讓人活嗎。」

    和徐爵在一起,就是有這個好處,我能將心中的不快的想法罵出來,卻不用怕徐爵對自己心中記恨,這樣雖然很不雅,可是卻有一種那個異樣的暢快。因為徐爵是一個直腸子的人,要是你得罪了他,他絕對不會用陰謀詭計來害人。因為這些原因,徐爵可以說是我除郝標外另外一個不錯的朋友。

    徐爵聽我這麼說,笑了起來,說道:「哈哈,是俺的不對還不行,晚上請你去停雲軒喝花酒去,那裡的姑娘一個個都是細皮嫩肉的,床上功夫也好,騷勁十足……」

    我看徐爵越說越露骨,臉上還有一副猥瑣的笑容,任誰也知道他腦子中在想些什麼,我知道要是任他說下去,不知道又要扯到那裡,所以就打斷徐爵說道:

    「打住,趕緊說,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大清早的就來找我,擾我的好夢。」

    徐爵正在興頭上卻被我打斷了,只好悻悻的說道:「我剛接到消息,皇上和太后派人來應天了,咱家主子……」徐爵正要說,卻看見錢順還在邊上,於是說道:

    「你還在這裡幹什麼啊,趕緊下去。」

    「是,是那徐爺和仇老爺慢慢聊。」

    錢順走了後,我將徐爵讓進了房中。

    坐下後,徐爵接著說道:

    「咱家主子說,這次太后派人來,一是為了這達摩菩提佛珠,還有就是為了你。」

    「我?」猛一下子聽到京師來人和自己有關,我雖然早就知道了,可是還是裝出了驚訝的樣子。

    接著問道:「太后派人找我會有什麼事情呢?」

    徐爵看了看我,接著說道:「老弟,哥哥我有時候真是羨慕你,不但有萬貫家財,還得到了皇上和太后的器重……」

    我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徐爵發出這樣的感慨,不過也真是因為機緣巧合,自己能在這個商人地位十分低下的年代能得到宮中太后的看重,不能說不是一個異類。可現在卻不是聽徐爵長篇大論的時候,我伸出手打斷了徐爵,說道:

    「你趕緊說京師來的人為什麼要找我啊?」

    被我再次打斷,徐爵只好悻悻的看著我,臉上有點意味索然,說道:

    「你還真是性急。」

    「等有時間了和你好好的扯。我這不是心急嗎,太后派人來應天找我,到底是所為何事,你早點告訴我,我也好有個準備啊。」

    徐爵卻絲毫不著急,而是慢條斯文的端起了身邊桌子上的茶杯,緩緩了喝了一口,我知道他這是對我兩次打斷他說話的報復,雖然著急,可是也沒有辦法。

    終於,徐爵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在開口前還看了我一眼,意思很明顯:我看你還打斷我說話的興頭。

    徐爵終於還是說話了,

    「新上任的內閣首輔張先生推行的胡椒蘇木折俸和『京察』出了大岔子了。」

    張居正推行的胡椒蘇木折俸,還是我在京師的時候就有了的,也沒有什麼稀奇的,聽說原本計劃只實行一個月,難道這短短的一個月還能有什麼大事不成。雖然心中滿是疑惑,我還是靜靜的等著徐爵說下去。徐爵看見我沒有再說話,很滿意的笑了笑,接著說道:

    「本來也沒有什麼的,可是誰知道在應天有一個回京述職的御史,叫什麼孫琦,聽說他為官不知道鑽營,所以雖然已經當到了四品的御史,卻還是個窮光蛋,這次因為胡椒蘇木弄得家中揭不開鍋,誰知道後面還來了個『京察』,弄得人心惶惶的。結果他一橫心,來了一個一死百了,丟下了孤兒寡母的。其實就算是死了一個四品的官員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要是在平時也頂多是厚葬,追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這次卻被朝廷中那些高鬍子的餘黨給盯上了,他們在京師大肆宣揚,說是張大人剛上任就逼死了一個四品的御史,弄得京師現在是沸沸揚揚,朝廷中的許多大臣都被他們給拉攏過去了,咱家主子說,這次太后派人來應天多半就是為了這件事情。」

    聽徐爵如此一說,我心中總算是對李太后為什麼派人來應天有了點眉目。要知道馮保在宮中多年,再加上他本就是一個七巧玲瓏的人物,善於揣測人的心理,所以真如徐爵所說,事馮保如此說的話,倒也多半是真的。

    可是對這件事情我卻有憂也有喜,憂,是因為要是張四維真的將自己真實的身份告訴了太后和皇上,那時候自己就是犯了欺君大罪,如果在有人在旁邊落井下石的話,自己的處境將會很被動,喜的是,在這個時候出了這麼一樁子的事情,對我來說,是一個天大的機會。

    當初自己去真空寺為高拱送別的時候,又何嘗是真心的呢。還不是為了和高拱套上關係,以後好利用高拱留下的人脈。

    人們都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一夜之間,雖然說權傾當朝的高拱倒台了,可是朝廷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和高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高拱雖然說倒台了,可是高拱一系卻仍然在朝中有著龐大的勢力。作為高拱倒台的最大收益者,張居正當然是眾人目光的焦點,原本就和馮保走得很近的他,當然會引起官員的懷疑,不論張居正是否願意,眾人都認為,將高拱弄垮的人就是他張居正。稍微知道點內幕的人又會說,高拱倒台多半是因為馮保從中作梗的原因。要不是自己對神宗初期權臣之間的事情有所瞭解,恐怕也是想不到,真的如同外人所認為的那樣,張居正才是權勢之爭中勝出的弄潮兒。

    可是,馬有失足,人有失手,神機妙算的諸葛亮還有失算的時候,張居正雖然說是一個心計謹密的人物,可是也許是壓抑的太久,想要有所建樹,一展胸中的抱負,能開拓出一片大好的天地。所以,在他終於掌握了那種任免由我,生殺予奪的權力後,他有點操之過急了,先是因為太倉銀告罄而以胡椒蘇木折俸,尤為不妥的是,他竟然將皇室親戚的月俸全用胡椒蘇木折現,引起了那些皇親國戚的的反感,再就是這「京察」。

    京察,顧名思義,是要對兩京,也就是應天和順天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員實施考核,四品以上的官員,一律上奏皇上,自陳得失,再由皇上決定升降去留,四品以下官員,由吏部、都察院聯合考核,稱職者留用,不稱職者一律裁汰。

    雖然對因為張鯤的原因,我走上了顛覆張家的復仇之路,可是對張居正的才能我卻不得不佩服,張居正這個主意是說得上是一個大手筆,可以說是一舉兩得。因為凡是涉及到了黨爭,京官才是其中的主力,張居正此舉不但能整治吏治,還能藉機將高拱一黨掃蕩一空。我想,說不好後者才是張居正的本意。

    之所以只對京官考核,那是因為各州縣的地方官都負有治理百姓,管理地方上的生產之則,要是同時實行考核,將會弄得州縣不寧,勢必會引起大亂。而兩京的衙門卻並不對百姓開放,不直接面對百姓,考察的時候沒有地方官員的那層顧慮。而且上行下效,要是京官中的官員官風正派,為官盡職盡責,下邊的官員的問題自然也就解決了,地方官行賄無門,進讒無路,天下的吏治自然有了好的開端。

    只是可惜的是,這兩件事情都湊到了一起,卻反而適得其反,出現了很大的變故。先是胡椒蘇木折俸弄得朝中官員怨聲載道,皇親國戚紛紛入宮找太后訴苦,緊接著又是「京察」。而且又在朝中有不少的大臣正對張居正得的這個什麼「京察」腹誹的時候,卻出了一個四品的御史竟然因為圖窮四壁,無力過活,客死京師,一件件事情都湊到了一起。再加上高拱一黨的活動,原本就因為胡椒蘇木折俸對張居正早就在心中窩火的皇親國戚,還有朝中對孫琦之死頗有同情的官員,都上書參奏張居正。

    終於,從自己知道的絲絲縷縷中,我將京師的情況在腦子中勾畫了一遍,對朝廷的情況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看樣子張居正這次是真的有難了。借這次機會將張居正打垮,這確實是一個很誘人的想法,可我卻不認為這次的事情對張居正能構成什麼打擊,所以我這個念頭在的腦中剛剛閃出,就被我排除了。

    徐爵看著聽完了自己的話後,一副若有所思模樣的仇銘心,很知趣的停下沒有再說下去。他還有些東西沒有告訴仇銘心。

    老爺在信中說,這個仇銘心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雖然說初來乍到的經驗少,可是他出的主意卻大多都天馬行空,而且不僅僅是出人意料,還十分大膽,卻往往能乾脆的解決問題。並且囑咐要自己將京中的事情說與他聽,還說仇銘心要聽完後,多半會有主意來解決眼下的局面,能幫張先生一把。

    徐爵對自己主子的心思也多少知道一點,現在自家主子和張先生那是一條船上的人,有了難,誰也逃不了。可是過了一會兒,徐爵實在是無聊的緊,所以也就不管那麼多了,說道:

    「你說說看,要是這太后派人找你,要真是為了這件事情的話,你會怎麼辦呢?」

    我正在思考著事情,卻聽見了徐爵如此一問,猛一下子緩過神來,徐爵不是一個能安靜呆著的主兒,看他一臉的急樣,我就知道他在這裡呆的已經不耐煩了,我笑了笑,說道:

    「這件事情,我看不好辦,不過不管怎麼說,眼下太后派來的人還沒有到呢,所以這件事情還是能緩緩,也可能太后派人來不是為了這件事情呢,畢竟我不是朝廷的人,還是一個商人。朝廷中有著那麼多的文人學士,太后不可能捨近求遠吧。」

    誰知道徐爵聽完我的話後,一臉的不屑,說道:「什麼文人學士,我呸!一個個都是他媽的猴精猴精的,都是些小人,一門心思的想要往上爬,明面上一套,背後一套。求得你的時候恨不得趴下來,舔你的腳面,可是用完了你,就會在背後玩貓膩。」

    徐爵作為馮保的掌家,可以說是馮保手下的第一紅人,那些想要走馮保後門官員,免不了要過徐爵這關,所以想來徐爵對那些表面上一派正人君子,滿口的仁義道德,為民謀福利,卻在暗地裡鑽營謀求升職的官員的嘴臉看的多了,才有這樣的話語。

    「不說這個了,你不是說太后派人來不是還為了那佛珠的事情嗎,你辦的怎麼樣了啊?可不要到時候出了什麼漏子。」

    我不想要和徐爵在這個問題上耽擱太多的時間,所以才轉開話題,問他達摩菩提佛珠的事情。

    果然,一聽我說這個,徐爵的注意就轉到了這個上面,他呷了一口水,說道:

    「總算是不辜負咱家主子對我的器重,這件事情總算是完成了,那個南京工部主事也還算行,也是個懂得經營的人。」

    聽徐爵口氣,再想起當日在茶樓的那幕,我知道這達摩菩提佛珠多半是那個趙榮昌出的銀子。要不是這佛珠多半是假的,馮保這次多半能討得李太后的歡喜,重新讓太后對自己如同以前的恩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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