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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十三章 剿滅烏桓(下) 文 / 殷揚

    第十三章剿滅烏桓(下)

    三萬漢軍騎兵,三萬枝長矛,齊刷刷前指,那是何等的震憾人心。

    烏桓兵士看在眼裡,彷彿看見世界末日似的。騎兵的衝擊力驚人,長矛刺來,哪是他們的皮甲所能抵擋得住的,要他們不驚惶都難。

    一切如他們所料,長矛毫無懸念的刺入了烏桓兵士的身體,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嗥。三萬枝長矛,並不是刺死刺傷三萬烏桓兵士,不會有這麼多,萬多人給刺死或是刺傷,發出的慘叫聲,那是何等的響亮。

    就像千個萬個怒雷轟鳴似的,兩軍的廝殺聲根本就掩蓋不住,震得大地都在顫抖。

    烏桓兵士紛紛墜馬,令原本就混亂不堪的陣勢更形混亂。

    就在這時,漢軍騎兵扔下長矛,拔出環首刀,吼著戰號,開始砍殺起來。

    危急之中,為了活命,烏桓兵士揮著彎刀迎敵。可是,他們的彎刀不如環首刀重,太過輕便,哪裡是漢軍騎兵的對手。即使他們砍在漢軍身上,不過是濺出一篷火星罷了,根本就奈何不得漢軍。

    而漢軍劈在他們身上,卻是一劈一個准,不是死,便是傷。皮甲哪裡抵擋得住沉重的環首刀呢?更別說,漢朝的科技發達,環首刀鋒利異常,切割皮甲跟割布帛沒什麼區別。

    鮮血迸濺,殘肢亂飛,屍體栽倒,慘叫聲此起彼伏,在漢軍的砍殺下,烏桓軍隊潰不成軍,紛紛後退。

    三萬漢軍騎兵,面對數萬烏桓軍隊,卻是如入無人之境,推進非常迅速,只片刻功夫,左右兩支騎兵就匯合在一起了。

    「天啊!」

    烏桓首領難以置信的打量著合攏的漢軍騎兵,這速度也太誇張了吧。

    他的軍隊戰力遠遠不如漢軍,這點,他是知道的。可是,以他想來,即使有差距,也不會差得如此大。他派去阻攔漢軍騎兵的軍隊不下五萬,幾乎是漢軍騎兵的兩倍,卻是攔不住不說,還付出高昂的代價。

    就漢軍騎兵的衝殺,就讓他付出了兩萬多的傷亡代價,這不是戰爭,這是屠殺,一邊倒的屠殺。

    騎射功夫,馬上砍殺,這可是烏桓軍隊的長處,是他們的看家本領,連這都不如漢軍,遠遠不如,誰能不驚?

    烏桓首領已經夠吃驚的了,可是,讓他驚訝的事情還在後頭。

    就在漢軍騎兵朝烏桓軍隊後背撲去的同時,漢軍在周陽的指揮下,迅速向兩翼延伸,呈一個巨大的半月形,對著烏桓軍隊圍去。

    周陽打定主意,要把烏桓軍隊圍住,達到全殲的目的。

    立威,就得殺戮,就得流血,只有殺夠了人,流夠了血,才能達到震懾東胡各部的目的。當日殺掉數萬不願歸降的東胡人,那不是震懾,那是彈壓。這可是十幾萬烏桓軍隊,一旦給漢軍碾成碎片,對東胡各部的震懾力是相當大的。

    是以,周陽決計不會讓一個烏桓兵士逃掉,要把他們全殲了。在騎兵出動的同時,漢軍就開始做包圍圈了。

    這包圍圈做得相當順利,凡上擋在漢軍延伸路上的烏桓兵士全成了漢軍刀下亡魂,根本就沒有阻擋住漢軍的延伸。

    等漢軍騎兵合攏之後,漢軍的包圍圈已經成形了。

    「大王,不好,快退!」陸離乞率先反應過來,眼睛瞪得滾圓,打量著圍攏上來的漢軍。

    以漢軍強悍的戰力,一旦給漢軍包圍了,烏桓軍隊必然是全軍覆沒。烏桓首領原本以為,以他十幾萬軍隊,糾纏漢軍一天不是問題,可是,如今他沒有這想法了。一旦落入漢軍包圍之中,他能不能撐上半天都成問題。

    「快退!快退!」烏桓首領大吼著,猛拍馬背,試圖衝出去。

    可是,不計其數的烏桓兵士給漢軍象趕鴨子一般趕過來,密密麻麻,比起地裡的麻桿還要密集,不要說衝出去,他連前進一步都很難。

    「讓開!讓開!」烏桓首領大吼著。

    他吼得山響,可是,兩軍廝殺的聲音是何其之大,誰聽得見?根本就沒人理睬他。

    實在沒辦法,烏桓首領拔出彎刀,對著擋在身前的烏桓兵士就砍了下去。他一砍不要緊,他身邊的親衛也揮著彎刀砍殺起來。

    他們一砍殺,那些走投無路的烏桓兵士揮著彎刀應敵,與他們殺作一團。

    烏桓兵士原本就心驚膽跳,苦思逃命之計,卻是萬般無奈。有了烏桓首領的示範作用,誰還客氣,揮著彎刀亂砍亂殺起來。

    於是乎,漢軍的包圍圈還沒有合攏,烏桓軍隊反倒是自相殘殺起來了。

    一開始,不過是水中的漣漪,砍殺的人不多。隨著時間的推移,相互攻殺的越來越多,迅速蔓延開來。

    就在這時,漢軍的包圍圈已經合攏,一個巨大的包圍圈,把十幾萬烏桓軍隊圍在中間。

    兵法有云:倍則圍之。意思是說,要想圍住敵人,你就需要比敵人多的軍隊,要不然,別想圍住敵人。要是兵力不足的話,你可以臘助有利的地形達到包圍敵人的目的。

    烏桓有十幾萬軍隊,而漢軍只有十萬,從兵力上來說,還不如烏桓多,卻把烏桓軍隊給包圍了,堪稱一個奇跡。

    漢軍之所以能做到此點,那是因為烏桓軍隊的戰力不行,漢軍開始包圍時,烏桓軍隊根本就擋不住。漢軍就像如入無人之境一般,非常迅速,迅速得烏桓軍隊想逃都來不及。

    若是烏桓軍隊的戰力稍強,能阻擋漢軍一時三刻,就會有很多烏桓軍隊逃出去。問題是,烏桓軍隊沒那實力,最終就成了眼下這局面:十萬漢軍把十幾萬烏桓軍隊給包圍了!

    「完了!完了!」望著鋪天蓋地般圍上來的漢軍,烏桓首領只覺眼前發黑,天旋地轉。

    漢軍就像湧動的海潮,他們所過之處,地上必是不計其數的碎肉,在沉重的陌刀面前,烏桓兵士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變成碎肉,此點,毫無懸念。

    更多的烏桓軍隊向著中心退卻。十幾萬烏桓軍隊,雖然戰力太差,畢竟人數太多,漢軍殺掉的不過三兩成,更多的給驅趕到中心去了。

    此時此刻,包圍圈中的烏桓軍隊就像堆起的柴禾似的,人挨人,馬碰馬,人馬相連,要想轉個身都很困難。

    「殺!」

    雲車上的周陽大吼一聲,右手重重揮下。

    「咚咚!」

    如雷的戰鼓聲中,漢軍爆發出驚天的怒吼:「漢軍威武!」

    雪亮的陌刀高高舉起,狠狠劈下。每一次劈下,就像巨石砸進湖面,會出現一個大洞,地上出多出無數的碎肉,殘缺的肢體,碎裂的內臟,烏桓兵士的身體、腸腸肚肚斷成一截截……

    「崩崩!」

    強勁的弩機聲,震得人耳膜隱隱生疼,鋪天蓋地的弩矢出現在空中,對著烏桓兵士射去。

    密集的弩矢,就像蝗蟲遇到莊稼一般,貪婪的收割著烏桓兵士的性命。凡弩矢過處,必將出現大片大片的空洞,一座座屍山給堆疊出來。

    弓箭手、輕步兵也沒有閒著,對著烏桓兵士大開殺戒。

    此時,烏桓兵士太過密集,不要說殺,就是扔根竹竿,也會砸倒一大片。在漢軍盡情的屠殺面前,烏桓兵士是成片成片的倒下。

    漢軍已經不能叫軍隊,這是一台無情的絞肉機,在收割生命,在肆虐!

    空氣中的血腥氣濃烈異常,讓人腸胃翻滾。

    擠在遠處的烏桓兵士,每當看見高高舉起的陌刀,瞳孔忍不住就要收縮。雖然是劈在同伴身上,離自己還有很大一段距離,可是,那感覺就跟劈在自己的心坎上似的。

    「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烏桓首領徹底傻眼了。

    烏桓兵士太過集中了,他是殺不勝殺,即使他和他的親衛用出吃奶的力氣,要想殺出一條血路,那也得費時很長,那還是烏桓兵士伸長脖子給他砍的情況下。更別說,不甘心就戮的烏桓兵士還在奮起還擊。

    再說了,即使他殺出一條血路,衝到前面去,那又有什麼用呢?那裡可是有不計其數的漢軍,正像農夫收割莊稼似的,在收割著烏桓兵士的性命,他能衝殺得出去麼?

    在這種情形下,誰能不傻眼?

    唯一還能保持清醒的就是陸離乞了,他心中之震驚遠非筆墨所能形容,臉色蒼白,身子不住打顫。可是,他還能強迫自己勉力保持鎮定,籌思脫身之計。

    左思右想,只有一個辦法了,他揮著雙拳,大吼起來:「大烏桓的勇士們:漢狗可惡,殺我們的大王,奪我們的家園,擄掠我們的牧場,和漢狗拼了!」

    他吼得聲嘶力竭,卻是沒人理睬他,那些烏桓兵士忙著砍殺,哪會鳥他。

    好在,烏桓首領就在他身邊,此人雖是無能,卻也明白他的意思。要想逃命,就得殺開一條血路。要殺開一條血路,光憑他們是不可能的,只有激起烏桓兵士的鬥志,眾志成城,方能有一線生路。

    「吼起來!吼起來!」烏桓首領大聲吆喝。

    那些親衛忙扯著嗓子,跟著陸離乞大吼:「要想活命,就得衝出去!」

    親衛人數不少,這一吼起來,不少烏桓兵士聽見了,心想是這理。若是不衝出去,早晚會成為漢軍刀下亡魂,只有拚死一戰了。

    人在危急之中,往往會爆發出驚人的戰力,烏桓兵士雖然缺乏訓練,裝備不行,戰陣經驗缺乏,可是,為了活命,他們會竭盡所能。

    揮著彎刀,吶喊著:「殺光漢狗!殺光漢狗!」成群結隊的朝著漢軍衝去。

    只要有人帶頭,衝鋒起來的烏桓兵士就越來越多,從最開始的數人,到數十人,數百人,最後是成千上萬人,不要命似的朝外沖。

    要是有足夠的空間,讓戰馬加速完成,高速衝鋒起來,其衝擊力相當驚人。可是,他們所處的地方太過狹小,哪裡有空間讓他們衝鋒。雖是騎著戰馬,卻跟小步慢跑沒有區別,這可是騎兵啊,不衝鋒哪有什麼威力。

    如此衝上去,和送死沒區別,迎接他們的是漢軍無情的屠殺。

    在求生的意志支撐下,烏桓兵士爆發出了驚人的士氣,可謂氣勢如虹,前面的戰死了,後面的毫不猶豫的衝了上去。前赴後繼,無窮無盡,好像洶湧的海潮一般,朝四周漫去。

    可是,漢軍這道堤壩太過堅固,無論烏桓兵士有多麼勇猛,有多麼悍不畏死,也是無用,根本就無法悍動漢軍分亳。

    隨著烏桓兵士的死亡,空間就給騰了出來,烏桓兵士就可以衝鋒了。周陽在雲車上看得真切,哪會給他們機會,指揮漢軍壓上去,不斷壓迫烏桓軍隊,硬是不給他們衝鋒的機會。

    以漢軍的強大,即使烏桓軍隊發起真正的衝鋒,也無法逆轉戰局。可是,那會製造麻煩,甚至會出現大的殺亡。

    畢竟,烏桓兵士已經不計生死了。只要立定一心,不計生死,往往能給敵人製造高昂的傷亡。要是再給他們衝鋒的條件,那就是不智,周陽當然不會給他們機會了。

    衝鋒,死亡,再衝鋒,再死亡……循環往復,烏桓軍隊的傷亡由三兩成上升到三四成,再上升到四五成,再到五六成……到最後,他們不敢再衝鋒,停了下來,大聲乞求:「我們投降!投降!」

    「殺!」周陽臉色冰冷,絲毫不為所動。

    漢軍接著屠殺。

    「我們投降!」烏桓兵士紛紛拋下兵器,跪在地上,不住叩頭:「求大漢饒我們一命!饒我們一命!」

    周陽在雲車上掃視戰場,如今的戰場,已經為鮮血染紅了,到處是屍體、碎肉、破碎的內臟、湧動的鮮血……

    鮮血來不及浸入土裡,匯成一泓泓血湖,在日光下閃閃放光,發出妖異的光芒。

    再看漢軍,個個一身的紅色,為鮮血所染紅,彷彿在血水裡洗過澡似的。此時的漢軍,雙眼通紅,這是血性給激發的徵兆,個個賽似嗜血狂魔,即使把所有的烏桓兵士殺光,他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殺夠了!」周陽猛一口氣,空氣中的血腥氣是如此的讓人享受,激得人熱血沸騰。

    這一仗的目的就是要立威,要震懾東胡各部,使之不敢再叛。烏桓兵士叩頭如搗蒜,雖是剩下三四萬人,卻是沒有一個敢大聲說話,除了叩頭還是叩頭。

    他們已經破膽了,再殺已經沒有意義了,是該收手了。

    周陽手中令旗一揮,漢軍停止前進。陌刀手把陌刀拄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這一戰,不能叫戰爭,只能叫屠殺,可是,屠殺也要費力氣的。尤其是陌刀手,體力消耗特別大。

    「順天者生,逆天者亡,願降者放下武器!」周陽手一揮,漢軍怒吼起來。

    漢軍的吼聲如雷,直上雲霄,震得人耳鼓生疼。可是,烏桓兵士聽在耳裡,卻是喜在心頭,發出陣陣歡呼聲:「大漢萬歲!大漢萬歲!」

    此時此刻,他們只覺漢軍是他們的再生父母。不,比起親生父母還要可親可愛,不再是他們嘴裡的漢狗了,那是他們的祖宗!

    比起他們的老祖宗,還要可親可愛十倍,百倍!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烏桓兵士在漢軍的監視下,開了出來,朝著指定的集結地點集中。

    到如今,烏桓兵士個個垂頭喪氣,耷拉著腦袋,心驚膽跳,漢軍要他們東,不敢往西,要他們往西,不敢往東。聽話之極,比起討主人歡心的哈巴狗還要勝上幾分。

    烏桓首領給漢軍押了過來,不容周陽說話,烏桓首領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大聲乞饒:「大帥,我瞎了狗眼,不識大漢天威,妄圖逆天,罪大惡極,請大帥饒我一條小命!不,是狗命!是狗命!」

    周陽瞅著烏桓首領,臉色蒼白,牙關相擊,發出格格的撞擊聲,身子打顫,一句討饒的話,結結巴巴半天才說完。

    「東胡之所以亡,亡在東胡王膽小如鼠。」周陽很是不屑,譏嘲起來:「你就憑你這點膽色,也配做烏桓部的首領,真是天大的笑話!有你這樣的首領,烏桓不亡,天理何在?」

    「大帥教訓得是!小的膽小如鼠,不,比鼠膽還要小!」烏桓首領仍是結結巴巴的討饒。

    周陽一陣厭惡,冷笑道:「你要是膽色稍微大點,我會饒你一命!可是,你如此膽小,若是讓你活在世上,那不是天大的笑話嗎?來啊,拉出去砍了!」

    「大帥,饒命!饒命!」烏桓首領告饒聲不斷,給漢軍兵士象死狗一樣拖了出去。不一會兒,一顆血淋的人頭就送了上來。

    「陸離乞!」周陽猛的斷喝一聲。

    「在!」此時的陸離乞驚得臉色蒼白,渾身發抖,卻努力把話說得平穩,雖然仍是聲音打顫,那種努力卻很明顯。

    烏桓首領一落入漢軍手裡,連這種努力都沒有。

    周陽看在眼裡,微微頷首:「那個計謀是你出的吧?」

    「是!」陸離乞膽顫心驚的道,卻是沒有討饒,打量著周陽。

    這計謀狠毒,周陽一定不會饒過他。

    「不錯,是一條好計謀,可惜,太晚了。若是能早點,說不定真的有用。」周陽卻是在他肩頭輕拍一下,大聲讚揚。

    「大帥,你這是……」陸離乞不明所以,打量著周陽。

    「我是真心讚揚。」周陽點頭,不乏讚賞之色:「雖然給我識破了,不得不說,真是一條不錯的計謀。你可以走了。」

    「大帥,你沒說笑?」陸離乞有些難以置信,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你看我像說笑的嗎?」周陽臉一肅,大聲道:「你瞧瞧他們,個個嚇得屁滾尿流,而你,雖然害怕,卻能把話說得平穩,還算有點膽色。這種人,我是不會殺的。」

    「大帥,陸離乞願為大漢效力!」陸離乞不僅沒有離開,反倒是叩頭如搗蒜。

    陸離乞的膽色才智,要是放到漢朝去,算不得什麼。可是,在東胡裡,已經是很不錯了。要是能收服,對漢朝有利無害,畢竟,治理東胡之地,這種人有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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