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血殺江湖 第五百九十三章 戰 文 / 權掌天下
第五百九十三章戰
虛空的身影走走停停，不斷的來回於華夏大地之上，沒有人能夠看到陳煜陽的身影，也沒有人知道他這段時間都去幹什麼了，連諸葛青青都不知道。諸葛青青此刻只是呆在蘇州城兩人的愛巢當中守候著這個男人的歸來。
她已經守候了六年，不在乎再守候一年，也許這就是上天給她的考驗。只是每天都想著，想著陳煜陽，那時間會過的很快，很快，每一分每一秒都會感覺是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快樂，無比的快樂。
走遍名山大川，走遍海角天涯，看盡人情冷暖，就這樣當一個旁觀者，不去過問，不去多言，就這樣就靜靜的看著，看著這個人間，看著這個自己生活了無數年頭的人間界。鴻鈞曾經說過，道在哪裡，道在人間。
沒有法術，沒有騰雲駕霧，沒有金烏太陽真火，沒有傲天寶典，沒有東皇鐘，沒有金烏十太子，沒有陸壓，就只有陳煜陽。就這樣隨風飄動，走到哪裡，看到哪裡，看清世間萬物，看清真善美，假醜惡。看清人間一切的事務。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才漸漸恍惚著明白著，原來，原來這個人間，這個國度和自己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原來窮盡十世的歷練還是不能看清楚人之為物。原來自己這一身的修為依舊不能從徹底上幫助誰。
他沉默，他想怒吼，他想發狂，心中卻絲毫不起波瀾，他不得不悲哀的感覺，自己的心境已經開始越發的向著無情的聖人靠攏了，心底最後一絲軟弱也開始漸漸的消弭於無形之中。人性的善良沒有了，人性的醜惡也沒有了。只是靜靜的當一個旁觀者。
他首先看到的是金柔兒，是金柔兒的柔情。再次是古芊芊，古芊芊的堅持，接下來是東方冰，東方冰的倔強。還有諸葛子魚，還有歐陽茜茜，還有顧曉，還有方自然，還有顧靈兒和黃諾諾，甚至還有軒轅靈兒。
這些女子都在他的生命中扮演著各種各樣的角色，他看著，只是靜靜看著，想要將自己心底最後一絲溫情全部抹殺掉，成就真正屬於自己的道。但是他不知道，他只是走上了一條歧路。無情之道並非聖人之道。
他急於求成卻走上了一條錯誤的道路，也留下了一個致命的傷害，那就是諸葛青青。無論如何，他可以不理會古芊芊，不理會金柔兒，不理會東方冰，不理會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但他不能不理會諸葛青青，諸葛青青永遠是他心神中最大的漏洞，無法填補。
幾個月的時間，他不斷的看著奇怪的世界，看著尚海因為不斷暴起的房價而產生的一絲小小的暴動，流血在所難免，他沒有插手。看著華夏不斷提起的油價，江南的出粗車司機的罷工，依舊是一場流血的事件，他依舊沒有插手。
看著強拆的恐怖手段，斷水斷電，暗殺，他依舊沒有出手。他成為了幽靈一樣，泯滅掉所有的感情，為了和蚩尤的決戰，尋找自己的道，他知道這是他成道的不二法門，也是唯一的機會，他不願意放棄。
但是他是路卻遠走越遠，他似乎看到了人性所有醜惡的一面，除開那些深愛著他的女子還讓他頗有感動。他忽然發現，原來一切都不重要，這些生命的醜惡最終還是想要活下去，只是想要活下去。為了家中的材米油鹽而掙扎著。
他忽然發現，這些人的渺小，渺小是好像是一群在地面上不斷尋找食物的螻蟻一樣。一顆小小的米粒就能讓他們樂半年。他知道，自己的心境越發的接近於聖人，看遍天下間所有的事情，心境卻依舊不動。
不過他也越發的感覺到疲倦，是的，無比的疲倦。一種身心都無法抵抗的疲倦。不知不覺，環繞著整個華夏，他再次回歸，回到那個生他養他的地方，回到那個蘇杭，美麗的城市，不大，卻很溫馨，直到回到了這裡，他才慢慢的，慢慢的感覺到自己的心再次活過來了。
行走了數個月，最終還是回到了原點，沒有悟道，心情卻快樂了起來。
虛空的身影，沒有人能夠看到，只是一步一步回到家中，站在家中的陽台上。此時此刻，正值中午時分，葉傾城正不斷的忙碌著飯菜，而陳洛河則同樣站在陽台上，抽著煙，乾淨的笑臉儒雅的好像永遠是那樣乾淨。
忽然，陳洛河的腦袋歪了一下，將煙蒂扔在地上，笑意的看著陳煜陽虛影的方向，道：「既然回來了，那一起吃一頓飯吧！你老媽很想你的！」
陳煜陽震住了，他臉上滿是不解的神情，他的身軀應該是虛空的，沒有人能夠看到，幾個月不說一句話的陳煜陽終於疑惑的說道：「你，你居然能夠看到我！」
說著，身子化形，和陳洛河一樣的白色衣衫，一樣的動作，好像是照鏡子一般。陳洛河淡淡笑了一聲道：「小子，別忘記，你是我兒子，我是你老子，你能騙過天下所有人，但是你騙不了我！」
「為什麼？」陳煜陽忽然感覺到一陣前所未有的驚訝。
陳洛河只是笑而不語，好久之後才拍著他的肩膀道：「小子，有一天你會明白的！到該你懂得的時候你就能夠懂得了。」
說著陳洛河大步的朝著客廳走去，只是走到陽台門口的時候，忽然回頭很認真道：「小子，無情之道不是道，你要明白！你的道不在這裡，而在那裡！」說著，陳洛河一指西南方向，然後再次輕聲嘲笑了一句道：「道在何處，道在人間，道在何處，道不在人間，道在心間！」
話音落下，每一句就好像是一把錘子一樣重重的敲擊在陳煜陽的心間，他疑惑了，他開始不解了，他開始不能懂得了。這到底是因為什麼，自己在人間界老子怎麼會忽然出現這樣子的變化。他居然開始知道了道在何處，他同樣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正當陳煜陽默默思索的時候，葉傾城的聲音忽然響起，道：「臭小子，回來了就趕緊過來吃飯！」
陳洛河也隨聲道：「小子，你媽喊你吃飯呢？」
在華夏這片土地上走走停停半年時間的陳煜陽終於回到了家中，回到了這個生自己養自己的地方，在蘇杭這片土地上有他太多太多的回憶了。再次吃到母親親手做的飯菜陳煜陽感覺到，這是一種莫大的幸福。
少不更事，一心只想著權掌天下，如今六七年過去了，自己年少的夢想已經做到了。但是心中卻愈發的孤獨了起來，一個人站在冷風刺骨的山巔，回憶起那個年少時候站在山腳下仰望山巔，雄心壯志想要征服這座高山的時節，也許那個仰望山巔的日子還比較快樂。
一頓溫馨的家鄉飯吃完了之後，一對父子再次站在陽台上，看著蘇杭依舊忙碌，過往的行人，他們就好像不在這個世界上一般，以一個第三視角的身份，或者是以一個神祇的身份來觀看這個世界上的行人和顧客，心中不起半點漣漪。
凡人無論如何也不能理會到神祇的孤單和寂寞，當神祇擁有了凡人的感情，走下神壇，心中有牽掛的時候，那他也就不在是一個神祇。而是和凡人無異。默默的抽著煙，陳煜陽嘴角喃喃自語道：「少年不識愁滋味，獨上層樓，獨上層樓，欲賦新詞強說愁。如今識得愁滋味，欲說還羞，欲說還羞，卻道天涼好個秋！」
苦命的老辛，苦命的陳煜陽，這首詞如今說來，也是應情應景。
到是一邊的陳洛河不斷的笑了一聲道：「如今正值深秋，你這詞說出來到是不錯！只是，你真的明白了詞中深意嗎？」
不等陳煜陽說話，陳洛河旋即轉身，道：「去處理你該處理的事情吧！爽約，確實不是一件好事情。我相信你，我陳洛河的兒子，應該不會對命運認輸的。回來之後，我會告訴你想知道的一切！」
「你知道我要去做些什麼？」陳煜陽疑惑道。
陳洛河點了點頭，然後不吱聲。只是獨自朝著客廳走去，客廳內葉傾城一雙眸子似乎剛剛哭泣過，還帶著小小的桃紅。眼眸不斷的注視著陽台上的陳煜陽和陳洛河這對父子，沒有半點言語，只是低聲抽泣。
「這是你人生中最大的坎，過了，你就找到你的道，過不了……。」陳洛河似乎好像透露一些東西，但是卻長著嘴，不能出聲，最終只是無奈的點了點頭，將手中煙蒂狠狠地掐滅道：「我信你，你肯定能過得了的！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陳煜陽也不拖沓，逕直道：「嗯，老頭子，等著我，我還要回來找你喝酒的！」
話音落下，陳煜陽的身子已經消失在了陽台上。如今正值深秋，離那個約定還有些時間，陳煜陽也沒有立即去西南，只是在蘇杭，蘇州，一些地方徘徊，依舊好像虛空影像一樣，不斷遊走著，拜訪自己中學時代的老師。
看一看自己認識的，認識自己的人們，如今過的如何，心中暢快，心境自然也就酣暢。要忘記自己本來就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所以不如不去想，不想就沒有煩惱，不想就沒有要求，不想就依舊我行我素。
其實有很多事情就是在這些戀戀不忘的歲月中，被忘記了。看著唐博和苗依依的幸福生活，看著方自然不住的相親，撅著小嘴，看著歐陽茜茜打理著歐陽家的產業，看著楊曉軍，看著張浩，看著計無雙，看著一切和自己有關的人，陷入一種沉思的狀態。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陳煜陽的虛空身影也開始出現點點光芒，一種乳白色的光潤照耀在他的身體之上，只是沒有人能夠感覺到這股強勁的力量到底是來源於什麼。熟人相見會的最後一站，還是回到了蘇州城。
夜半十分，站在諸葛青青的床前，看著熟睡了好像嬰兒一樣的諸葛青青，陳煜陽的臉上不禁揚起一陣笑意，很暖很貼心的笑意。想要去輕撫一下諸葛青青的面頰，不過手指輕點卻又停頓了，奮力道：「丫頭，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