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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三十五章 休妻 文 / 一個女人

    第三十五章休妻

    沈四爺聽到沈夫人教訓了妻子之後,立時叩頭道:「侄兒明白太過孟浪了,並且妻室待兒女如此不慈,也有侄兒管教無方的錯;侄兒自請在祖宗面前認錯,跪請我們沈家列祖列宗的原諒。」

    沈夫人很欣慰四爺能真正的懂事成器了:「你說得對,萱兒的不慈你也是有過錯的;就罰你在這裡跪一個晚上吧;至於萱兒,要跪多久就由你來定吧——她是你的妻室。」

    四少奶奶剛剛聽到沈夫人的話十分的不滿,什麼叫做是她的錯?好吧,她是不應該打女兒打得那麼重,但是那是她的女兒,打兩下就成了什麼滔天大罪了,真是笑話。

    不過她知道此時分辯這個對自己沒有半分好處,她的丈夫都不會站在她這邊幫她說話,只會引得沈四爺大怒,加重對她的懲戒。

    她想到所有一切都是因為紅袖欺負她才引起的,當下一時衝動便把今天下午紅袖打了她的丫頭,又氣她的事情說了出來。

    沈夫人和沈四爺聽完之後,異口同聲的問了她一句話:「袖兒(五弟妹)不在院子裡,你在那裡做什麼?」問完之後,兩個相視一眼,明白心裡所疑是一樣的。

    不管是沈夫人,還是沈四爺都認為紅袖不是無理取鬧的人,那個常常會無理取鬧的人是四少奶奶;再者,如果當真是紅袖欺負她,怎麼發生在紅袖的院子裡,還是紅袖自外面剛剛回來?

    如果當真是紅袖打了她的丫頭,責罵了她一番,也應該是她在紅袖的院子裡做了什麼:她只說紅袖做了什麼,卻隻字未提自己在人家院子裡做了什麼,事情一定有蹊蹺。

    四少奶奶沒有想到兩個人一起質疑自己,沈夫人也就罷了,那是鄭紅袖的婆母,可是自家丈夫是什麼意思?沒有看到自己在鄭紅袖的院子裡受了傷?

    她怒沖沖的又把紅袖賣了二夫人的丫頭一事說了,指著沈四爺道:「他聽說之後,居然問也不問我一聲兒,就把我的丫頭也賣了。」

    沈夫人不知道這裡面的來龍去脈,沒有開口只是看向沈四爺:他不會無緣無故賣丫頭出去的。

    沈四爺便把伴月的話說了出來:「那不是五弟妹要賣二嬸娘的丫頭,是二嬸娘自己打發了丫頭出去的。」

    四少奶奶怒道:「你扯謊!那人牙子分明就是鄭、五弟妹叫來的,二嬸娘就算是不想賣丫頭,也只能賣了。」

    沈夫人的臉沉了下來:「萱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就算是不想賣也必須要賣了?!」她對於四少奶奶意指長房霸道一事,當然是極為不滿。

    各房的丫頭各房自己管著,長房可從來沒有賣過其它房的丫頭。

    四少奶奶依然堅持那紅袖賣了二夫人的丫頭,所以把這個沈四爺嚇到了,急忙把自己院子裡和那個被賣丫頭有親緣的都賣了。

    沈夫人聽了之後道:「在這裡說這些瑣事,實在是擾了列祖列宗的休息,你們先跟來吧。」這事兒,她一定要問個清楚明白。

    四少奶奶雖然心下有些後悔了,長房的人都是一個鼻孔出氣,況且那個鄭紅袖有身孕,最後怕也是自己吃虧;但是話已經說出去收不回來了,就決心要大鬧一場:長房如果真要偏袒鄭紅袖,她今日絕不善罷干休。

    沈夫人帶著沈四爺夫妻直接去了沈太夫人那裡。沈四爺狠狠瞪了妻子幾眼:無事找事,就不能讓人安生一會兒。

    沈太夫人聽完之後,只是讓人去請紅袖和二夫人,並沒有出言責怪誰。

    二夫人比紅袖來得快,她聽完此事之後滿臉的愧意:「唉——!真沒有想到會引出這麼多的事情來。我那天看伴月自袖兒的院子裡出來,便和她說了兩句話,誰想我那個丫頭去看自己的姨婆和妹妹時,就把這事兒說了。」

    她看了一眼四少奶奶:「然後,然後,伴月便受了傷;我到伴月出來走動時才得知此事——嫂嫂是知道的,我向來不喜多舌的丫頭,況且還因為那丫頭生出了事情端來?怕萱兒和袖兒兩個人再心中生出芥蒂來,所以我便打發丫頭到了袖兒那裡,讓她喚人牙子來把那多嘴的丫頭打發走。」

    「伴月受傷的事情雖然不是我的主意,但到底是因我的丫頭而起;我倒底是個長輩兒,所以打發丫頭過去這麼一說,也就是個歉意;哪裡想到、哪裡想到,又引出這麼多的事情來。」

    二夫人說著眼圈都急紅了:「說到底還是我的不是,是我行事沒有想周全,原應該還打發個給萱兒說一聲兒的……」

    「好了,你這個性子!」沈太夫人打斷了二夫人的話:「讓我說你什麼好?你是想事事周全的,但是性子太軟了一些——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和小輩兒打得什麼招呼?!」

    二夫人不敢辯,只能伏首認錯。

    紅袖到時,事情已經解釋清楚了:二夫人的丫頭就是她要賣的,同紅袖半點干係就沒有。

    四少奶奶聽得氣悶,除了瞪二夫人幾眼之外也說不出什麼來;眼下事情就全成了她的不是,完全是她的不是。

    而紅袖看到二夫人已經把事情都說了,便也委婉的表示了委屈:她的奶娘可是被人打得不輕。

    紅袖當然不能由著四少奶奶誣完她就算了:既然事情已經鬧開了,她也就不必再隱著瞞著,今天就讓四少奶奶知道,這個世界可不是圍著她一個人轉的。

    聽完紅袖的話,沈太夫人惱了:「你好大的脾氣!就是我們這些長輩兒,有什麼錯兒也不能說打人家的奶娘就打人家的奶娘——那是奶娘,你打得是誰知道嗎?你這和打了鄭侯爺府的臉面有什麼區別?!」

    沈夫人的臉色也變了,沒有想到四少奶奶會打了紅袖的奶娘;而沈四爺氣得渾身哆嗦:他剛剛不知道此事,如果知道此事哪裡還能容下她?

    他要休妻,休妻!這種妻子,他如何能再要。就算這一輩子再也娶不到妻子,他也不要這樣的妻子來敗壞他的名聲。

    沈四爺跪了下來:「這婦人婦德一絲也無,幾次三番的生事惹得長輩們操心生氣,此為不孝——如此無德不孝之婦,不配為我沈家婦,孩兒請求祖母做主休了她。」

    四少奶奶還在生氣:不過是一個奶娘,也不過是推掇了幾下,又是什麼大事了;沈太夫人也太糊塗了,你現在就是對鄭紅袖再好,她能忘了你原來怎麼待她的?

    如果是我,一定弄得鄭紅袖活不得死不成,絕不會就此收手又去討好她!

    她自暗恨沈太夫人行事沒有原則時,便聽到了沈四爺的休妻之言,吃驚至極的看向了沈四爺。

    她知道沈四爺當著沈太夫人說出來,絕不會是嚇嚇她的,那是當了真——難道他不想要自己的家業了?

    沈太夫人和沈夫人相視一眼:休了靜萱?她們沒有什麼意見,就算是對朝廷,她們沈府也有的是話要說;只是,三房那裡——。

    沈夫人開口了:「老四,你休要如此生氣。」

    紅袖也道:「都是一家人,雖然奶娘被打倒也沒有受什麼傷,四哥還是饒了四嫂這一次吧。」現在不是落井下石的時候。

    沈四爺卻是心意已定,就是要休了四少奶奶不可:銀子,其實多了也沒有什麼用,夠吃用就可以了;而且,想要銀子他完全可以憑自己去賺,用妻子的銀子他出去還有臉見人嘛?

    四少奶奶卻惱羞成怒:「休了我?你休、你休!還就怕你不休呢。」

    沈四爺聽到她這話,更是非要休了她不可。

    紅袖見此,悄悄的對沈太夫人舉起了三個手指:這事兒,還要看三房的意思;不然就算是沈太夫人等人同意了,為了四少奶奶的家業,三房夫妻二人會和長房的人拚命的。

    鬧家務事,可是太丟人了。

    沈太夫人立時明白過來,打發人去請三老爺夫妻。

    三房的夫妻二人一來,那還用說?當然是把沈四爺罵了一個狗血淋頭,也把四少奶奶訓斥了一頓,認為休妻這種事情如此丟人,他們三房絕不能給沈府抹黑,這休妻之事是萬萬不能做的。

    沈四爺拿父母無法,氣得不再說話。

    沈太夫人就此命沈夫人帶著沈四爺和四少奶奶去祖宗面前悔過,又打發走了三房夫妻二人,只是提點了他們一句:如果靜萱再如此胡來,萬一傷到了紅袖,那就不要怪她做嫡母的不給三兒子面子了。

    三老爺只能喏喏應著,回去和三夫人商量如何才能讓兒媳婦變得老實些:這是大事兒,所以他們急急的回去了。

    到了供奉祖先的院子門前,沈四爺謝過沈夫人,又請沈夫人代他向沈太夫人認錯,請祖母莫要生氣,然後送走沈夫人之後進到廳上跪下不再言語。

    他是當真是惱了妻子:就算他心底知道妻子喜歡的那人是五弟,他也忍了;可是今天,看到妻子對自己的兒女如此狠心,他無論如何也忍不下了。

    休妻的念頭,在他的腦海裡一直轉來轉去;沒有說出來,是因為知道他的父母不同意;但是在沈太夫人那裡,聽到妻子的所為,他實在忍不可忍。

    想到自家父母的愛財,沈四爺輕輕一歎,看來父母那裡要好好的勸說一番:妻賢夫禍少,如果靜萱還是不知道改過,留下她就是給自己家留一個禍胎啊。

    他自跪在牌位想事情,對四少奶奶是理也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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