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海洋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聖歌 文 / 牧雲飛
第一百二十三章聖歌
很快就有人嚷叫：「大祭師說的很對。」
「請大祭師為蛟人國指點一道明路。」
勿用微微頷首，表示將諸人的話一一聽在耳中，繼續說道：「只可惜神殿沒有力挽狂瀾的通天神力，置身之外，卻又不讓放任這裡變成一派殺戳，所以……」
禺年臉色大變，頃刻再無任何血色，嗄聲道：「大祭師，你的意思……神殿決定投向敖明這奸賊這邊？」
「丞相這麼說，也未嘗不可。」勿用慢吞吞地道。
禺年說話時，眾人雖然驚得呆了，還露出將信將疑的表情，直到勿用親口承認，同時轟動起來，懷疑、鄙視、不信、疑惑……各種各樣的表情出現在每一張臉上。
敖明則露出得意洋洋的笑。
蛟人王怒視著勿用，急促地喘著氣，倏地雙目一閉，朝後一倒。他身邊的二名侍衛眼疾手快，搶住了他，蛟後尖叫著大哭起來。
敖丙放開蚌婭，呼地衝近過來，手指勿用怒道：「勿用，這些年來，我父王待你不薄，為什麼要吃裡扒外，和敖明勾結一氣？」
勿用看著敖丙，淡淡道：「敖丙王子，我這個神殿大祭師可不是陛下所封，所以談不上忘恩負義，恰恰相反，我正是看在和陛下這些年來的交情，不忍蛟人國陷入水火當中，而且眼下的形勢，你也可能看到，難道你忍心讓這麼多人為了你們王室內部紛爭而白白送命麼？」
雷烈怒不可遏，鐵青著臉，喝道：「你這個老狐狸，明明就是和敖明一夥的，還在這裡道貌岸然地數落別人，什麼悲天憫人，我呸——」
勿用涵養再好被他當眾喝罵，也受不了，臉上藍光一閃即逝，斥道：「雷烈，你再胡言亂語，小心我不客氣。」
「有本事你過來，誰怕了你這個奸賊。」雷烈怒喝。
敖明陰笑道：「大祭師德高望重，不用和這些人計較，這就請大祭師帶人離開，本王待這裡事定之後，親自去海神大殿拜會大祭師，共商蛟人王國事。」
「請親王看在海神的份上，不要胡亂傷及無辜。」勿用臉上露出沉痛的表情，沖蛟王說道：「陛下保重，我去了！」走下場來。
敖明不失時機地叫嚷：「大祭師已經闡明觀點了，支持本王，原意追隨大祭師的人，本王全部放過。」
眼看勿用都表明支持敖明，大勢盡去，那些猶豫不決的人立即堅定了決心，嘩啦啦地一下子就走了十多個高官大臣到了敖明這邊，連帶著他們帶來的家人也跟著過去了，人數足有二三十人之多。
眼看大局漸定，敖明和敖光互視一眼，臉露得意之色。
雷烈大吼一聲，將後中的敖吉朝身邊的王國大將軍東鄴手中一塞，電般朝敖明撲將出去。
眼看就要撲中敖明，就在這時，從敖明帶來的死士中鬼魅般地閃出一個黑衣人。
那人來勢如電，只閃得兩閃，正好搶至敖明身前，迎著雷烈的來勢。
說時遲那時快，雷烈挾帶全身功力的雙拳狠狠地已是擊中黑衣人。
眾人驚呼聲中，轟然一聲大震，一個人影踉蹌朝後退了數步，卻是雷烈。反觀黑衣人時，不過是身體晃了幾晃，半點也沒有後退。
雷烈身居蛟人國護國大將軍，格鬥術功力之高，非同小可，在蛟人國決對是名列前十的高手，卻想不到竟然在敖明手下一個毫不起眼的黑衣死士手下吃了點暗虧。場中的人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雷烈被黑衣人擊退，老臉漲得通紅，哪裡丟得起這個人，虎吼一聲，再也顧不上攻擊敖明，轉而朝黑衣人惡狠狠地撲來。
黑衣人不避不退，雙掌連接揮出，在身前布下一陣嚴密的防護網。
「辟辟辟辟！」連響，二人一攻一守，閃電般地鬥了十多招。
久攻不下，雷烈氣勢稍洩。黑衣人乘著這機會，長嘯一聲，雙掌合二為一，握著一個奇特的掌式，閃電般地朝雷烈印來。
「來得好！」雷烈暴喝，雙拳擊出。
誰知看似十成功力的攻擊，對方卻半途收招。
「不好，是虛招！」
雷烈大駭，只以為來人是勁敵，哪想到對方的功力已臻收發由心的境地，待想變招時，招數已然使老，哪裡還來得及收拳。
隨即就見眼前一花，眼眨眨地看著敵人一隻拳頭在視線裡飛速地變大。
「啊……」
右脅重重中了一拳，劇痛傳至，隨即一股大力湧至，只感嗓子一甜，大口大口的鮮血湧出，整個人不由自主地朝後拋開。
東鄴大驚，搶身上前將雷烈抱住，伸手一探他的傷息，尚喜只是受了重傷昏迷，暫無生命危險，稍稍安心。
眾人大驚，想不到以雷烈身手之高，不過十數招就被黑衣人重創，此人功力之高，豈非是不可思議？卻不知敖明從哪裡找來的這麼厲害的高手，看樣子，蛟人王這邊無人能夠是他的對手。而唯一的有希望力挽狂瀾的勿用大祭師又挑明了態度，雖然明說置身事外，明眼人都知道這和投靠敖明陣容沒什麼不同。
那些忠心蛟人王的人不由地心下黯然，深感大勢已去，再也無力回天。
禺年深深吸一口氣，強忍住傷勢，上前逼視著黑衣人。
黑衣人一雙奇異的深灰色的眸子也在注視著禺年，寸步不讓。
「閣下功夫之高，當真是老朽生平僅見，以閣下之身手，不是一方霸主，就是名垂的宗師，老朽卻盡然不知道閣下的來歷，這豈非是咄咄奇事！」禺年哂然一笑，「以閣下身手，難道就甘心在叛賊手下做個奴才？」
黑衣人被他激怒，眼中凶光閃閃，惡狠狠地盯著他，卻沒有說話。
「老朽不才，願領教領教閣下的功夫。」禺年道。
「禺年丞相。」
說話的人是敖廣，他有氣無力地由蛟後扶著站著，顯然將這一切瞧在眼中，鬃發森然，似乎一下子間又老了不少，先前稍存的君王之氣此時蕩然無存。
「禺年丞相不用出手，你有傷在身，不是他的對手。」
敖廣阻止住禺年，顫微微地行上前，沖敖明道：「二弟，算你狠，你贏了，蛟人王的寶座以後就是你的了，希望你好自為之，將祖宗傳下的這片基業好好傳承下去。」
敖明心中樂開了花，臉上卻一本正經地歎了口氣，說道：「王兄年事已高，這國事繁瑣，日理萬機，你都操勞了幾十年，就讓小弟幫你好好打理，小弟有什麼做得不對，王兄隨時可以指點一二。」
「住口！」敖丙大喝，「你這個奸賊，得了便宜，還在這裡假惺惺的扮好人，無恥之極！」
「住口！」敖廣打斷他，有些傷感地掃過廳中眾人和手下眾臣，「諸位，孤王在位數十年，無德無望，沒什麼建樹，有負先皇之期望，不是眾卿家心目中的好國王，現在禪位給南明王敖明，願大家一如既往地為蛟人國效勞……」
隨著敖廣的話語，沉悶傷悲的氣氛籠罩了大多數人的心中。
「哇……嗚嗚……」號啕大哭響起，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地闖將出來，抱住敖廣大哭起來，「陛下啊，都是咱們做臣子的沒本事，讓陛下受這等屈辱，臣等……臣等萬死不能贖今日之恥，唯有一死已謝陛下……」話應未落，倏地抽出一柄白色的骨刀當胸刺入，霎時間血水飛濺，軟綿綿地朝後就倒。
「天豐卿家，天豐卿家……」蛟人王急喊，去搶時，已是遲了一步。
「天豐卿家，你……你何苦如此……」蛟人王抱著他的屍體，禁不住老淚縱橫。
被天豐『自殺』的悲壯之氣感染，好幾人同時撲出，衝著敖明大罵。
敖明臉色鐵青，喝道：「殺了！」
隨著話音，十數支毒箭電般飛來，將大罵的數人一一射死。
餘下的人林若寒蟬，再沒有人敢出來喝罵。
敖明見手段得逞，哈哈大笑：「諸位，從今晚開始，蛟人國就由諸位同時協力，好好替孤王辦事的人，孤王是不會虧待他的……」
就在這時，海水突然晃蕩起來，將敖明的話打斷。
還沒等眾人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奇異的聲音由遠而近傳來，然後海水一起發出藍光來，變成明亮的藍光，將眾人置身所在，變成了白晝。
白光中，人人面面相覷，臉上全是吃驚無比的表情，不明白出了什麼事。
一陣縹緲的歌聲由四面五方傳來，匯成一股無形的聲波，高亢、整齊、響亮，直如是由千百萬人共同吟唱一般。
「這是聖歌，是唱頌海神的聖歌！」
很快有人聽將出來，大聲地吶喊起來。
藍光中出現一隻隻奇異的生物，那是水靈，它們一隻隻地蹁然游近，和著聖歌的節拍悠然起舞。
海水開始翻捲、流動，無形的威勢，從四面五方而來。
這是神的力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