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六七九章 掃蕩日本島之「掃塵計劃」（八十九） 文 / 蘭色幽香

    送走了嘉彰和牧野中信這兩撥客人的申泰鼎，在就江戶方面的眼下局勢與軍團部進行完電報聯絡之後，已經是後半夜的兩點左右了。

    正當申泰鼎躺倒在屋子內那被燒得暖洋洋的榻榻米上，準備輕輕鬆鬆地好好睡上一覺的時候，先是幾聲清脆的槍響突然擊碎了寂靜的夜空，接著，不僅爆豆般的槍聲響成了一片，驚天動地的喊殺之聲，也隨之而起。

    在一般為大家所熟悉的場面裡，凡是遇上了這樣的突變，部隊的最高指揮官一定會立即從睡榻上一躍而起，然後連哪怕本是信手拈來的一件用來御寒的衣服都顧不上穿，就一個箭步衝出房門，然後衝著眼前那些面露驚慌的手下大叫一聲「哪裡打槍」，或是「不要驚慌」什麼的。

    不過，這一切場景在申泰鼎身上全都沒有發生。

    申泰鼎僅僅是先從那暖暖的榻榻米上不慌不忙地慢慢坐了起來，然後再豎起耳朵朝著槍響的方面做傾聽狀，等到貼身侍衛快步走進屋來的時候，他僅僅只是淡淡地問了一聲，「是長崗軍那邊兒有人來見吧？」

    侍衛先是一愣，又連忙地點了點頭，「是……是牧野中信大名自己來了。」

    再決定要徹底搞掉嘉彰之後，牧野中信就與河井繼之助做了分工，河井繼之助負責率軍攻打嘉彰的臨時營地，而他自己，則趕奔來了申泰鼎的師團部。因為，他還必須要取得這位申泰鼎師團長對他的諒解。

    儘管牧野中信大名為自己的做法找出了諸如嘉彰嚴重背棄人道等各式各樣都看似很充分的理由，但在耐心地聽完了這位大名的解釋之後，申泰鼎還是震怒非常。

    「不錯，嘉彰是不人道，嘉彰是獸類不如。可你們的這種做法不僅卑鄙無恥，還嚴重損害了我們的名譽……」

    申泰鼎在好一通暴跳如雷的宣洩之後，最後又指著牧野中信的鼻子厲聲吼著，「你們必須立即停止一切針對嘉彰及其軍隊的不友好行為！對，必須立即、立刻、馬上、刻不容緩地停止這一切！去。快去！」

    其實，還快個什麼啊。

    從進屋之後的牧野中信所開始的那一大番囉哩囉嗦的解釋，再接上申泰鼎自己沒玩沒了的憤怒。等到牧野中信被嚇得臉色煞白、哆裡哆嗦、跌跌撞撞地跑出申泰鼎的師團部，忙著要去下令取消原有的行動的時候，時間早已過去了足足有一個多小時。

    而由於實在是輕鬆的太過了，以至於輕鬆的連最為基本的防備之心都已完全拋棄了的嘉彰。使得那位原本打算著怎麼也得費點子氣力的河井繼之助，幾乎就是一個猛衝猛跑的工夫，便不僅要了嘉彰性命，還將嘉彰所帶的這支精銳人馬，一順手地抹去了多半。

    牧野中信的心願倒是遂了。可也給自己惹下了一個實實在在的大麻煩。

    當然，這個大麻煩並不是來自於朝鮮方面，儘管完事之後的牧野中信又沒少挨了那位申泰鼎師團長痛斥和怒罵，畢竟臉皮夠厚的牧野中信都能抗得住。但是，死了的嘉彰所遺留在江戶城放火的那些人馬，你牧野中信又該如何面對？

    「別再指望著我們，由於你們的這種作為，已經使得我們無法再挺直腰桿地去面對那些嘉彰的殘餘人馬。解鈴還須繫鈴人。剩下的一切。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聽過申泰鼎師團長的這種答覆之後，牧野中信真的開始傻眼了。

    要知道，嘉彰留在江戶城放火的人馬可不是個少數，而是一個兵力足足有將近三萬的各土藩集團，就憑著他牧野中信手中的這四五千官兵，哪裡又能整治得了。

    但牧野中信最為幸運的。還是他有個真正能幹的好軍事總督——河井繼之助。

    最初也曾被申泰鼎師團長的那番話給弄了麻了手腳的河井繼之助，僅僅只經過了一個晚上的煎熬之後。就立即茅塞頓開，並為牧野中信找到了一條徹底解決嘉彰殘軍的道路。

    就在對嘉彰痛下殺手的第二天。河井繼之助僅僅帶著長崗軍的半數人馬，大搖大擺地朝著江戶城出發了。

    河井繼之助實在是一個聰明至極之人，並對狐假虎威、狗仗人勢之類有著極為透徹的研究。而他的那些對手，則是剛剛放完了江戶城的沖騰大火之後，突然卻發現自己們也都已經成了一個個無家可歸的孤兒了的，一群驚弓之鳥一般的土藩大名們。

    這些土藩大名們當然會把牧野中信和河井繼之助兩個膽敢對他們的主子嘉彰親王下黑手的惡棍恨到了內心深處，可此時此刻要讓他們真的跟這位身邊不過僅有兩千多人馬的河井繼之助放手一搏，甭看他們人多勢眾，照樣也不敢擅動一下。

    原因很簡單，殺掉一個河井繼之助不會有多難，而問題是殺掉了這個河井繼之助之後，他背後所依仗的那些就蹲守在距此僅幾十里外的大宮陣台的朝鮮大軍，會肯饒過了他們？

    至高無上的孝明天皇沒了，能折騰的德川家茂大將軍沒了，而一起跟著其後也僅僅只是走一步看一步的嘉彰親王也沒了，咱們還有啥可想的呢？

    得了，什麼國家，什麼大和民族，什麼人的尊嚴，哪一樣歸根到底都沒有繼續下去能夠來得更實在些。

    「單刀赴會」的河井繼之助成功了。

    而歷時近一年的朝鮮對日大反攻作戰，也自此畫上了一個完整的句號。

    一八七一年四月二十八日，經過「民主推舉」，牧野中信終於如願以償地坐上了順朝王國國王的寶座。為了牢記歷史，他還特意將自己王國的都城，選定在了很是寒酸的大宮城。

    此時，最為令牧野中信對朝鮮方面感激涕零的是，他的順朝王國的轄地已經遠遠超過了原計劃中的關東諸藩，就連越前、越中、飛彈、信濃、相模等地，也一併都成了他的順朝王國地盤兒，他已經整整擁有了從前那個什麼日本國的全部中腰部地區。

    五月六日，以原陸奧、出羽、越後、上下野、武藏、上下總及安房土藩國為基礎的東奧王國也正式成立。

    一歲時承繼了位於京都山科的勸修寺，八歲時出家並成為光格天皇的養子，成為一個入道親王（意思就是出了家的親王），二十五歲時又不甘寂寞，居然想與比自己小兩歲的純正姑媽一起私奔，卻由於私奔未遂而丟失了一切曾經的原有光環，直到七年前才依靠著德川家茂的提攜，終於得到了孝明天皇的恩賜，還俗成為了山階宮的晃親王，成為了東奧王國的一國之主。

    晃親王之所以能夠得此一個大實惠，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位晃親王雖然也曾活躍於孝明和德川家茂身邊，但卻只履文官之責，絕不參與任何軍事行為。即便就是在朝軍大舉攻日，國家面臨著極大危難的形勢下，這位晃親王照樣拒不執行孝明天皇的所有皇族都必須全部參軍參戰的號召，繼續義無返顧地堅持走著自己的文官道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