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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虛驚一場 文 / 南派三叔

    我心下先是驚了一下,覺得脖子有些發毛,但膽子是練出來的,我也不算丟臉,片刻間便讓自己冷靜下來,隨後比了個手勢,示意嚴大川兩人先不要有動作。

    我們這個帳篷裡並沒有堆裝備,但由於我現在做事比較謹慎,因此貼身都收了一些武器,其中還有一把小槍。

    如今生意漂白,我們也很少再接觸槍支,一來這這玩意掛鉤,容易招惹道上的人,二來不用下鬥,再加上吳家在本土也算有勢力,不會有人故意招惹,因此不需要太多槍支充門面,這次進山,也就我身上有只小槍,為了不嚇到這些年輕人,一直貼身插在腰褲上,這時不得不拔出來了。

    我一亮槍,顯然比那長脖子更有威懾力,馮廣的眼睛頓時就瞪大了,眼神在我和槍只見打轉,不知在想什麼,嚴大川知道吳家的底,也不算太驚訝,依舊盯著帳篷外的東西。

    我拔槍上膛,這些都只是片刻間的事,緊接著將手覆上帳篷的拉鏈,準備一局拉下後,直接給兩梭子。外面那長脖子,明顯不是人,哪有人脖子會跟長頸鹿一樣,給它兩梭子也不冤。

    我計劃的周到,猛的拉開了帳篷的簾子,瞬間,一股風夾雪迎面撲來,手電筒的光芒順著打開的帳篷照射出去,打開了一條昏黃的雪道。

    然而,帳篷外面,除了厚厚的積雪,什麼也沒有。

    我怔了怔,立刻去看帳篷底下。

    連腳印都沒有留下一個。

    雖然現在風雪比較大,但距離那長脖子,也不過頃刻間發生的事情,腳印不可能這麼快被風雪湮滅才對。

    不止我,馮廣和嚴大川也愣了,他倆面面相覷,馮廣道:「人呢?」

    嚴大川嚥了嚥口水,見外面沒有東西,膽子大了起來,說道:「我看不是人,是鬼還差不多。」他一見我手裡有槍,便覺得有了依仗,因此膽子也大了起來。

    但我知道,自己手裡這柄槍,對付人還行,要真對付什麼非人類的怪物,實在是太不夠看了,估計粽子見了都是要鄙視我的。

    我打斷他二人的話,揮手道:「出去看看。」

    兩人緊跟著我身後,三人出了帳篷。

    直到了帳篷外,我才感受到這風雪不是一般的大,起先在帳篷裡,只覺得帳篷被吹的獵獵作響,如今一出來,便是連眼睛都難以睜開,冰冷的雪直往臉上撲,往脖子縫裡鑽,手在瞬間就產生一種龜裂的錯覺,冷得發痛。

    暴風雪下的夜晚格外黑,天空被厚重的雲層遮擋,連一絲月光也透不下來,雪原裡,只剩下了手電筒昏黃的光芒。

    四野裡是激烈的風雪聲,將所有的雜音都掩蓋住了,甚至近在耳旁的人,也很難聽到他在說什麼。

    在熱哈曼和維吾爾族人的帳篷,就在離我們三步遠的地方,裡面黑漆漆的。

    我以為是這兩人不爭氣,臨時打盹了,四下觀察了周圍,發現沒有什麼腳印,便走到帳篷外,準備把人叫起來,然而我一看帳篷,不由愣住了,因為帳篷的拉鏈是打開的,而且裡面空無一人,只有幾個堆在一起的裝備包。

    馮廣見此,驚訝道:「老闆,他們是不是害怕暴風雪,所以不想做生意了。」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瞎猜。

    我看人雖然不說十成十,但也差不到哪兒去,熱哈曼和維吾爾族人,並不是一場風雪就能嚇跑的人,他們賺錢的決心很大,況且,今夜的風雪雖然厲害,但比起庫拉日傑的暴風雪,還差的遠。

    嚴大川指著裝備包,道:「不可能,你看,他們的物件都還在。」

    我將手電筒打過去,發現裝備包雖然沒有帶走,但卻明顯有翻動過的跡象,我立刻對馮廣兩人道:「找找少了什麼東西。」

    他二人立刻遵命,對我這個帶槍的老闆言聽計從,片刻後,馮廣道:「少了手電筒。」

    我道:「只是手電筒嗎?」

    他說是。

    我想了想,既然只是手電筒,估計他們是發現了什麼,帶著手電筒去打探了,只是不知道去了多久,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如果真的有什麼異動,怎麼也不知道叫醒我們?

    難道是為了那個長脖子人?

    我心知不對,立刻對二人道:「帶上傢伙,分頭找人,只怕他們是出事兒了。」大約是我神情太過嚴肅,年輕的馮廣。臉色也沉重起來,兩人點頭,各翻出手電筒和匕首,我們出了帳篷外,立刻以此為原點,分頭搜索。

    一路上,我叫著熱哈曼的名字,風雪無情,將聲音完全吞沒了,只灌了我一口的風雪,冷得腸子都像被凍住了一樣。

    走了沒多遠,比較晦氣的是手電筒沒電了。

    這是我準備的裝備,雖然不是強力探照燈,但質量也比市場上要好很多,況且也才用了兩個晚上,不應該沒電才對。

    我拍了幾下,手電筒的光芒不僅沒有好轉,反而越見微弱,像是誠心與我作對一樣,這是充電的,我也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便只能一直抖,結果抖著抖著,竟然抖出了一個東西,我一看,頓時覺得晦氣。

    竟然是一隻錢串子。

    這東西估計已經死了,大約只有小孩兒手指長,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鑽進了手電筒的內部,估計是咬壞了什麼東西,使得手電筒漏電了。

    在農村,被錢串子咬東西或者被老鼠咬東西,都是極其晦氣的事情,過去的人覺得,這是某種不良的預兆。我被錢串子咬也不是一次兩次,自然不信這些,只不過偏偏是這種環境下,一時間到真覺得有些古怪。

    原本十多米的照明範圍,瞬間只剩下週身一兩米,而且還忽明忽滅,十分微弱,我將那錢串子狠狠扔到雪地裡,心想磨刀不誤砍柴工,萬一走到一半徹底沒電,那可就真慘了,於是準備回身換一隻手電筒。

    另外心裡也還有一絲憂慮,我進的裝備我絕對有信心,是不可能出什麼問題的,這些錢串子,大概是裝備達到後夜宿在招待所時爬進去的,那招待所地理環境不好,雖說處於大馬路邊,背後卻靠一片開發地,裡面黃泥爛石,還有翻開的下水道,正是錢串子理想的藏身之所。

    我這隻手電筒遭了秧,卻不知道其它帶電的裝備有沒有事情。

    我剛準備回身,手電筒一晃之下,忽然發現遠處有一個東西,在夜色下,白花花的,顯得十分醒目,而且冷冽的寒風中,隱隱還有一絲惡臭,只不過這惡臭被寒風一吹,很難再察覺,我卻是捕捉到了,心下頓時一驚。

    什麼東西?

    白花花的,我也看不真切,便想著會不會是那個長脖子?

    這麼一想,順手就端起了槍,打著微弱的手電光,朝著那白花花的東西走過去,結果那東西的後面,突然冒出了一張蠟黃消瘦的人臉。

    是維吾爾族人!

    我順著他的臉往下看,靠,原來在脫褲子蹲坑,白花花的屁股,跟臉上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在他轉頭的一瞬間,乍一看,還以為屁股上面長了個腦袋。

    他見了我挺不好意思,估計也墩完了,隨手從兜裡掏出紙巾擦完,立刻麻利的提了褲子。

    我冷眼看著,心裡氣的夠嗆,他大爺的,上個廁所,居然搞的這麼多人勞師動眾,究竟是這人太不靠譜,還是我太小心了?

    維吾爾族人跳著腳問我怎麼在這兒,我道:「你們不是守夜嗎?怎麼沒人了?」

    他道:「尿急,我們出來放水,雪夜裡一個人不安全。」他解釋的急,活像我是那種摳門的老闆,連廁所都讓員工少上一樣。

    我懶得跟他扯這些,道:「既然是你們,怎麼現在就你一個?」

    「自己的屎不臭,別人的聞著才噁心,誰蹲坑會在一起的。」維吾爾族人指著旁邊的一個雪堆,說:「在那邊……喂,哥,好了沒。」

    他吼了一嗓子,但風雪實在太大,我估計對面的人很難聽到,於是對他說:「你過去叫吧,完事了就快走,今晚有情況,必須要連夜離開。」

    「什麼情況?這麼大的風雪,可走不了。」維吾爾族人還想說什麼,但他還是先去雪邱對面叫人,片刻後,熱哈曼也被扯了出來,熱哈曼大約已經聽說了我要連夜趕路的事,神色焦急的衝出來,一開口就是:「出什麼事了?這麼晚可不能走……」

    我惦記著先前的長脖子,道:「你們守夜,卻守出了一個怪物,現在還問出了什麼事?先離開再說,別被那玩意盯上。」

    我這些年見識的詭異生物不在少數,那東西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我們帳外,竟然還能不留下痕跡,鐵定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而且就那脖子的長度,也絕對不是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打定主意,道:「情況路上再說,現在馬上收拾東西,走。」

    我們回了營地,虛驚一場,集合人手後,收了帳篷和裝備,開始在風雪中開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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