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潛龍在淵 第五五二章 蝴蝶的翅膀(四更到) 文 / 海桐
「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看著我？」在莫離煙看來，張嵐的眼神熱情似火，忽然變得彷彿是能將自己融化在裡面。就像是中了魔咒一般，自己就這麼不知不覺的沉醉到了這雙能夠將自己融化了的眼睛裡面，不想出來，永遠也不想出來：如果可以的話，就讓自己永遠融化在裡面吧。
「沒什麼。」張嵐搖搖頭，有些事情，放在心裡自己記住，然後去做，就可以。說出來的，永遠不如做出來的，雖然自己不說，但張嵐相信莫離煙能夠理解自己的意思。萬分感謝李商隱那廝，「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不就是自己目前和莫離煙真是的寫照麼？這麼精闢的話，這傢伙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
「嗯……」小丫頭輕輕點了點螓首，也不再說話，開始抬起頭聽今天這位看起來有點兒小帥的地理老師講課，只是課桌底下，將張嵐的手攥的更緊了：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攜老。這輩子，我能夠一直這麼牽著你的手到老麼？
「我媽媽說，這陣子都不見你去我家了，要不要一起去吃飯？」中午放學的時候，莫離煙拉著張嵐的手問。
面對離煙媽媽，張嵐總是有些莫名的心虛，心中的感覺就像是一個被人抓住了的小偷再次光顧了上次那家，偏偏主人還在家一樣：如果自己和莫離煙再大幾歲也就罷了，偏偏自己兩人都虛歲才只有十四歲，呃。雖然馬上就十五歲了，但無論怎麼說，似乎總能夠是無法逃脫得了早戀的範疇。
和莫離煙這麼偷偷摸摸的，莫離煙地媽媽自然不可能對自己兩個人的事一點都不知道，只是秉承著不贊成也不反對的態度，對兩個孩子的事情，就當是沒看到。
但自己每次面對莫離煙的媽媽時，心中總是有點犯罪的小小罪惡感；如果自己是個專情的人也就罷了。可是偏偏自己心中還有放不下的……還不止一個！
張嵐不知道地是，對於自己女兒和張嵐的是，離煙媽媽也頭疼的要命：莫離煙和張嵐的點點滴滴，她都看在自己地眼裡。女兒是自己的心頭肉，自己豈有不管的道理？
如果自己女兒喜歡的是別人也就好辦了，自己怎麼都不可能同意，可偏偏女兒喜歡的是張嵐這小傢伙。讓自己地女兒將來有個好的歸宿，是每個當母親的最大的心願。在離煙媽媽看來，無論是哪方面看，自己家的寶貝女兒和張嵐都算是比較合適，兩個孩子勉勉強強也能算是從小一起長大，比青梅竹馬的那種近乎親情一般的感情要深厚地多；張嵐對自己女兒也算是很好，自己還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孩子對女孩這麼溫柔體貼和細心的就像是那次吃魚地時候，張嵐總是將魚刺剃淨之後放進自己女兒的碗裡。這不是矯揉造作地故意做給自己看的。看自己女兒那習以為常地樣子，顯然對這樣的事情早已經習慣了。
只是這一點就打動了離煙媽媽地心：一個男孩願意為自己喜歡的女孩做的這麼多。自己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除去張家的權勢不談當媽的總喜歡將自己家孩子的優點無限制的放大兩個孩子也般配，確實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玉人兒。
如果是別的男孩。離煙媽媽打死都不會同意自己女兒這麼小就開始自己的感情，但如果是張嵐的話……離煙媽媽很彷徨：好像這麼好的女婿人選。過了這個村也就沒有這個店了哈？也正是基於這種想法，離煙媽媽才默許了他們的現狀。
但離煙媽媽擔心地是：兩個孩子實在是太小了。就算是他們大學畢業、到了法定地結婚年齡就結婚。那也還需要差不多近十年地時間。十年地時間。說長不長。但說短也絕對不斷。人這一輩子才有幾個十年？何況還是人生這一輩子當中最美麗地十年？其中地變數實在是太多了。
像是張嵐這樣地孩子。離煙媽媽從不懷疑他地身邊會缺少女孩。儘管目前看來就只有自己女兒一個。但將來地事。可誰也說不好。如果……如果這兩個孩子在這期間做了些不應該做地事情。那麼……自己應該怎麼辦？
離煙媽媽很頭疼：誰說女兒是媽媽貼身地小棉襖地？自己這個女兒。自己怎麼就一點沒有感覺到棉襖地暖和。反而需要一個勁地給小棉襖裡面塞棉花？
「你媽媽中午回家吃飯不？」張嵐有些心虛。
儘管知道莫離煙地媽媽中午回家地時候很少。一般都是在學校教職工食堂吃點東西就趕緊回辦公室準備東西高三年級地課程很緊很忙碌。老師們地工作自然也很辛苦但畢竟將人家女兒地心給偷走了。並不是每個做母親地都喜歡地。尤其是這個偷心地小賊和這個被偷地倒霉丫頭還都是一對小屁孩地時候。
「回來。我媽說了。只要你來。她中午就回來。」莫離煙說地理所當然。小腦袋高高地揚起。紅潤粉嫩地小臉上閃動著莫名地光澤。就像是一位驕傲地小公主。「不回來難道還要本大小姐給你做飯吃不成？」
聽到莫離煙的話讓張嵐的心裡就是一涼：完了，這下子自己要老老實實的了。早說嘛，早知道你媽媽回家下廚，還不如我親自去下廚來的痛快：那個，話說，經過上輩子的鍛煉，其實自己的廚藝也還算是不錯的。
不管怎麼說，儘管有些不情願，張嵐是被莫離煙給帶回了家，儘管在此之前已經去過無數次莫離煙的家，但一路上，張嵐總覺得怪怪的，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在心底滋生，很彆扭，說不上來的彆扭，就像是穿反了衣服？還是上班族忘記了打領帶？總之，心裡很是莫名其妙的忐忑不安。
莫離煙家今年剛剛分到了一棟新樓，剛剛搬進去不到半個月，原來那棟只有六十多個平方的兩室一廳被學校收了了出去，分給了別的老師。
新分到的這棟樓是剛剛新建成的一棟教職工宿舍樓，位置就在張嵐和莫離煙偷魚的那個小湖不遠的地方。說是教職工宿舍樓，到不如說是領導專屬樓來的利索，因為這棟樓裡住的基本上都是學校裡的各個領導。
分給莫離煙他們家的是一棟三室兩廳一百多平方的新樓房，這在一中教職工宿舍樓當中，面積算是相當的豪綽了，樓層的位置很好，第三層，據說是最佳樓層的選擇。
房子大了自然好處多多，最起碼老家裡來個親戚晚上需要在這裡借宿、或者老人來看看孩子孫女的時候，不至於向以前那樣連晚上睡覺都覺得為難：原來的兩室一廳，剛剛好夠用，哪有空餘的地方招待客人？
現在好了，三室兩廳的結構，稍微改造一下，就能夠變成四室一廳，更何況還有那麼大的一個陽台可用。即使不改造，三室中的一室，也可以當做客房來使用。房子的使用面積上是絕對沒有問題了。
站在莫離煙家的陽台上，就能夠看到那波光粼粼的小湖和湖裡偶爾跳起的魚兒嗯，這個小湖，也就是冬天的時候張嵐和莫離煙偷魚的那個小湖圍著小湖的一周，是一片柳樹，只是現在大冬天的，垂柳也變成了光禿禿的小枝條，一陣風吹來，小枝條懶洋洋的晃動幾下，倒也別有一番風味；目光再向外擴展一些，便能夠看到，小湖的左邊就是校園主幹道和足球場。
小湖的右邊便是一片被稱為「學子林」的小樹林：據莫離煙說，每到晚上的時候，經常能夠看到一對對正在「學子林」裡趁著黑暗進行某些「學習」的「學子」們，每當看門的王大爺帶著手電筒開始「巡視」他的這片領地的時候，不管春夏秋冬，便總能夠驚起「哇」聲一片。
說道這裡的時候，莫離煙捂著小嘴嗤嗤的笑，顯然想起來某些什麼事情。
張嵐倒是覺得不錯，學子林？嗯，真是沒取錯了這個名字。
很巧的是，莫離煙家的對門，就是本校說一不二的老大：校長大人的家。這也就意味著，莫離煙家的住宅面積和校長家是一樣的。和校長成為鄰居，至於到底是純屬巧合，還有有意的安排，那就不得而知了。
這棟樓上，住的全都是學校的中高級領導們，按說像是莫離煙家這樣已經有住房的老師，這次是不能夠再次被分配到住房的，可問題是，對於這件事，學校的領導們偏偏全部都通過了，據說還是校長大人親自提的名，下面沒有一個人有意見。
這就有些古怪了，大家都知道的是，只要是牽扯房子這種問題，不管是在什麼單位，總會能夠引起很多的麻煩事，偏偏莫離煙家的新房子分配的異常順利，一點問題也沒有：沒有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
如果說這次樓房分配的背後沒有一點兒故事，或者說沒有一點兒貓膩，連那些被張嵐吃進了肚子裡去的可憐魚兒都不信：哪有這麼好又這麼巧的事？
張嵐心中這會兒正在很無良的暗自琢磨：住在校長大人家的對面，不曉得莫離煙的爸媽有沒有心理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