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潛龍在淵 第二零五六章 李玉梅的關心 文 / 海桐
. 對於今晚的活動，張嵐並沒有怎麼保密，曾慶正也沒有怎麼保密，一切都順其自然。
兩人都知道，此刻在關注著自己的眼睛，恐怕比自己所能瞭解的還要多出來好幾倍，一雙雙躲在或明處或暗處的眼睛，都想要通過自己的觀察，發現一些什麼。
左右今晚的事情並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兩人索性便光明正大的、如同平日裡見面一般。
和張嵐、曾慶正想的差不多，兩人見面的消息，還沒有等張嵐的車子駛入別墅區，就已經傳入到了那些有資格知道這個消息的那些大佬們的耳朵裡，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諸位大佬們的反應都差不多，在微微一愣之後，都是或者點頭或者搖頭，滿是無奈的來了一句，「這個艾麗絲集團，還真是讓人不消停。」
至於多餘的，大佬們就再也沒有說。不過就算是這麼一句話，也已經足夠了，一個看似普通的見面能夠讓這些大佬們表示出如此的關切，本身就已經說明了這件事非同尋常。至於這個艾麗絲集團怎麼讓人不消停，那倒是另外一件事了。
和大多數人想的不同，進入到曾慶正家裡的張嵐和小晨曦兩人，其實並沒有和曾慶正聊些什麼關於政治或者半年後就要進行的**以及換屆的事情，三人如同聊天一般的聊了些張嵐在北朝鮮這段時間的話題。看上去對張嵐在北朝鮮的見聞很有興趣。
「怎麼樣？在朝鮮的這段時間，收穫挺多吧？聽說你們張家和艾麗絲集團可是大獲豐收呢。」曾慶正和張嵐分坐在小會客廳的兩張休閒椅上，休閒椅旁邊的小几上。香噴噴的香茗正飄著淡淡的茶香氣。
「算不上大豐收，」一說起這個，張嵐就搖頭晃腦的大倒苦水，「曾書記，您沒到過朝鮮，不知道，那邊的老百姓是真苦啊。老百姓一天辛辛苦苦的忙碌，我親眼見到的。老百姓一天的忙碌只能夠得到600克的糧食……沒有什麼副食，老百姓們一個個都餓的面黃肌瘦的，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還好，一旦上去了三十歲，蒼老的就跟五六十歲的差不多。您說就這麼一個市場。我們在那裡能夠賺到多少錢？」
張嵐雖然將北朝鮮說的挺慘，可曾慶正是什麼人？能夠走到九巨頭之一的人，用一句心腸堅硬如鐵來形容他們都是最輕的，雖然應和著笑了兩聲，可根本就不接張嵐這個話茬，還不忘記拿張嵐打趣。「凡事不能這麼說吧？我還不知道你小子，絕對無利不起早的性子，單單是拿下的茂山鐵礦，就讓你們賺的盆滿缽滿了。不要說你們艾麗絲集團還拿下了新義州經濟特區的重新開發主導權……單單是這兩個項目，就算是初你們艾麗絲集團初期的投入比較大，可憑藉著你們艾麗絲集團在世界商界的關係，每年最少可以從北朝鮮賺到20個億的美元……哦……」
說到這裡，曾慶正一拍腦袋，不由得失笑了，「差點兒忘了，這20億美金要是放在其他公司的身上。絕對能讓他們笑歪了嘴，可如果是放在你們艾麗絲集團身上。真是不當什麼了。」
「不能這麼說吧？」張嵐也跟著笑了，「想當年我們張家困難的時候。20億都很難拿出來呢……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曾慶正就笑著不說話了，20億美金啊，就算是放眼全世界，又有幾家公司能夠做到年純盈利達到20億美金的規模？國內的那些國企，又有幾家能夠做到年盈利超過20億美金的？可這麼龐大的一個數字，對於艾麗絲集團來說，竟然只是「蚊子再小也是肉」？估計讓很多人聽到之後都會罵娘的。
曾慶正對於張嵐此次北朝鮮之行的瞭解，當然不僅限於這些，對於曾慶正來說，艾麗絲集團和張家在北朝鮮賺的再多，和自己的關係也不大，這些事情，並不值得自己去特別關注，事實上，曾慶正更關心的還是另外一個問題：「對了，聽說你送給金小三一輛豪華房車？」
「是有這麼回事。」張嵐點點頭，心頭間卻有些奇怪，自己在北朝鮮做了那麼多事情，怎麼老曾別的不關心，反倒是關心起一輛無關緊要的車子來了？
「聽說你們那款車性能不錯，舒適性很好，」曾慶正似乎沒有注意到張嵐的奇怪，自顧自的說道，「正好過幾天我要下去做個調研，那輛考斯特坐著有些不太舒服，給我安排一輛吧……嗯，不要太大的。」
嗯？張嵐一下子就愣住了：這位太子，竟然向自己要一輛車？而且還是要求用自己這輛車取代他那輛豐田考斯特？這傢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這都不明白？曾慶正心裡微微有些不高興了：這是向你們賣個好呢，國內的官場，向來是「上有所好，下必行焉」，看到自己這位很有可能上位國家主席的政治局常委都換了車，下面的那些人能不緊跟領導的步伐麼？就算是自己現在、就算是將來也不可能全盤掌握國家大權，可自己國家主席的級別在那裡擺著，加上自己的分管工作，誰敢小覷了自己換車的這個動作？哪怕自己只能夠影響到十分之一的人，對你們艾麗絲集團而言，也是一筆不小的訂單。
倒是旁邊的曾夫人，在曾慶正說出來這番話之後就立刻明白過來了曾慶正的意思，微微有個發愣的動作，只不過這些年了，曾夫人知道，無論自己的丈夫提出了多麼突兀的話，那也一定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絕對不是在那裡無的放矢。
意識到這一點，曾夫人也跟著點頭，很關切曾慶正似的對張嵐說到，「小張啊。我們家老曾的休息一直不太好，車子的隔音一定要做好，還有上面休息的那張床，不要太軟了，老曾喜歡睡硬一點的床。」
這幅架勢，已經儼然是向張嵐交代細節部分了。
張嵐畢竟是張嵐，在稍稍一愣之後。立刻明白過來了曾慶正的這個意思，再加上曾夫人的話。對於曾慶正的想法，頓時確定的不能再確定了。確定了曾慶正這麼說的原因，張嵐一時間就有些哭笑不得：感情這位爺是幫自己打廣告去了。可不得不承認，如果真的有這位爺幫自己打廣告的話，艾麗絲集團的這款車的銷售行情還真的可以肯定。一定會接到大量的政府訂單……這都叫什麼事啊！
在國內，豐田考斯特這款外形和農村跑鄉村的小巴士差不多的小巴、或者叫大轎車、大麵包車，其實有著極其特殊的地位，因為其優越的性能和乘坐舒適性，豐田考斯特被賦予了另類官車的特殊地位，豐田考斯特在國內的地位。幾乎等同於奧迪和大眾車繫在原本那個歷史時空中在國內官場之中的地位。
在原本的那個歷史時空中，一直到2005年之前，國內的政府用車，超過九成的是大眾車系……奧迪本身就是屬於大眾的一個子品牌……而豐田考斯特。和大眾車繫在國內官場中的地位差不多，所謂「上有所好，下必行焉」，國內任何一個政府部門或者行局，在集體外出考察或者進行現場辦公的時候，幾位領導們都肯定乘坐著一輛豐田考斯特。
只是這輛考斯特還稍有不同，有錢的部門會在購買了這輛車之後進行豪華改裝，經過豪華改裝之後的考斯特價值不低於100多萬。即便是沒錢的行局。買的是沒有經過改裝的考斯特，價值也不低於六七十萬。但就價值而言，豐田考斯特堪稱是國內政府部門集體出行中使用的價值最高、普及率最高的小巴車了。
可現在。曾慶正卻雄心勃勃的想要讓艾麗絲集團的小巴車取代豐田考斯特在國內的地位，張嵐真的被曾慶正的這個計劃給嚇到了，哪怕是現在的艾麗絲集團的各款汽車，已經取代了大眾汽車在政府用車當中的地位，甚至在某些特種用車的領域，艾麗絲集團在國家訂單中的表現，也毫不遜色，就比如說艾麗絲集團推出的獵豹x越野車之與奔馳號稱「越野之皇」的烏尼克莫。
可豐田考斯特不是烏尼莫克啊，取代豐田考斯特在國內政府用車行列當中的地位？哪怕現在這個時空，日本豐田汽車已經被艾麗絲集團控股了，可對於這個目標，張嵐還是覺得有些大了。
「怎麼？不敢？」老曾喝了一口茶水，似笑非笑的看著張嵐。
靠！還怕了他們不成？張嵐似乎是「受不得激」，頓時就有些「著惱」了，「曾書記，不就是一輛車麼，我們艾麗絲集團別的可能缺，可車子這個東西就從來都不缺，不就是一輛改裝的車麼，您放心，最多一個星期就能夠交給您。」
取**斯特在國內政府用車當中的地位？話說回來，這個挺有挑戰性的做法，也挺有意思的嘛！張嵐的鬥志，忽然就被挑起來了：既然少爺我都能夠將豐田汽車捏到自己的手裡，那麼自己和自己競爭，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周伯通那個老傢伙能夠玩左右互搏，憑什麼少爺我就不能玩玩這招？
看到張嵐臉上表情的變化，曾慶正就滿意的笑了，他知道，張嵐答應了自己的條件。
現在的曾慶正，不怕和艾麗絲集團之間牽扯的關係深，就怕和艾麗絲集團牽扯的不深，既然大家都知道了艾麗絲集團和張家是自己能夠上前一步最大的臂助，那麼藏著掖著還有什麼意思？索性就乾脆一點，將自己和艾麗絲集團之間的關係都讓別人看到吧，也絕了某些人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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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曾慶正家，張嵐並未久坐，只坐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這個「只有不到」，大概只能用在張嵐的身上，等閒人等，且不說他們有沒有資格踏入曾慶正的家門，就算是那些有資格踏入曾慶正家門的那些封疆大吏或者部門首長們，也無一不是戰戰兢兢小心謹慎。唯恐自己說錯了一句話，能夠在曾慶正家呆半個小時就已經屬於嫡系心腹級別的了，可對於張嵐來說，這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實在是算不得什麼……從曾慶正家出來之後，對那些暗處的正在觀察自己的目光仿若毫無察覺，張嵐想了想。對小晨曦說道，「要不。去咱乾媽那裡去一趟？」
「也好。」小晨曦無可無不可的點點頭，「對這丫頭來說，到哪裡去都無所謂，只要張嵐這小子在身邊就成。」
接到張嵐的電話的時候，李玉梅儘管壓著自己心中的激動。可那份激動還是顯露了一些出來，「嗯，我在辦公室呢？媽媽有事麼？不不，沒事，剛忙完，正準備回去呢……嗯。好，你先去吧，我馬上就回家。」
在吩咐張嵐先去自己家之後，放下電話。李玉梅長處了一口氣，甚至因為忍不住心中激動的心情，用力的捏了一下拳頭。
片刻之後，終於將心情穩定了下來的李玉梅，這才將自己的秘書喊進來，逕自向秘書問道，「小劉，接下來我的安排是怎麼樣的？」
「再有半個小時就是晚飯時間。今晚您要……」小劉忙翻開記事本看了一下，這才對李玉梅說道。
只是李玉梅不等秘書說完。擺擺手示意小劉不用說了，「這樣。將我今晚的安排全都推遲和調整一下，今晚我要回家有事。」
「可是……」秘書小劉心中一急，張口就要說今晚您要和李書記會談的，這忽然取消了和李書記的會談，李書記會不會對您有些意見？
可這話到了嘴邊，看到自己老闆臉上那堅定的表情，不知怎的，這話又被小劉給嚥了回去。他太瞭解自己老闆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如果是其他時候還好，可這個時候，老闆已經下定了決心，那麼就算是天上在下刀子也沒有辦法讓她改變自己的想法了。
唉！秘書心中無奈的歎了口氣，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不過這會兒李玉梅才沒有心思去關心自己的秘書怎麼想的呢，此刻的李玉梅，心裡全都被張嵐在這個時刻給自己打電話這件事給填滿了。
這幾天，正是敏感和關鍵的時刻，李玉梅有心想要給張嵐打個電話問問他們當初向自己承諾的那些事，可好幾次，電話拿起又放了下來，在張嵐沒有主動給自己打電話之前，她不認為自己將電話打過去是個好主意，可現在張嵐主動打電話過來，還表示要「到家裡坐坐」，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這番話透漏出來的意思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既然自己最「疼愛」的乾兒子已經馬上就要到了家裡，那原本預定下來的工作餐，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吃了，將最後幾份文件簽署完了之後，李玉梅立刻匆匆的將東西一收拾，吩咐司機快點兒往家裡趕。
巧的是，當李玉梅趕回家的時候，張嵐也是剛到，連車子都沒有下來。
「媽，真巧。」張嵐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在大門口遇到李玉梅，原本還有些不好意思，可看到李玉梅那越發清瘦的臉，心裡頓時就有些內疚了。
不管當初兩人之間是因為什麼認的干親，可這麼些年下來，兩人之間總算是有些母子之間的感情了，尤其是這份感情還不算淺，所以現在看到同前一陣子相比，李玉梅越發的清減，張嵐心裡就越發的內疚了：想必為了換屆和**的事情，加上這陣子向她的許諾，乾媽這陣子的日子過得不是太好、休息也休息的不是太好吧？這也怪自己，如果自己早點和乾媽聯繫一下，說說這件事，不就沒有這回事了麼。
想到這些，一時間，張嵐心中有些百感交集。
倒是李玉梅，看到張嵐臉上那有些慚愧的神情，不知道怎地，原本提著的一顆心頓時就放了下來，笑道，「傻孩子，都到家了，還在大門口站著幹什麼？快點兒，早點進去。」
說著，不等張嵐說什麼，拉著張嵐和小晨曦的手就向院子內走去。
「媽，這幾天你過的還好吧？」心中很是愧疚的向李玉梅問道。
「怎麼說呢，這陣子手中的工作比較多，休息的時間比較少。」李玉梅回到，接著話題一轉，「好了，到家了就不談工作上的事，你們好不容易來一次，今晚媽媽親自下廚犒勞犒勞我這倆寶貝孩子，媽媽做你們最喜歡吃的紅燒鯉魚。」
顯然在來時的路上李玉梅就已經吩咐家裡的工作人員做好準備了，當李玉梅挽起袖子向廚房中走去的時候，廚房裡已經收拾好了。
看著李玉梅在廚房裡忙活的背影，張嵐忽然就覺得鼻子頭有一點點的發酸：自己以往的那些做法，真的都對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