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各自的心 第九十九章 自在法什麼的，最討厭了！ 文 / 草尖上的雲雀
第九十九章自在法什麼的，最討厭了！
事實證明，蕭野的確是個很乾脆利落的人。雖然他最近越來越覺得，既然自己能夠與那麼多美少女締結契約，那麼按照的慣用說法，自己肯定是哪個傳奇故事的「男主角」——但他從來都是不屑於動漫、小說裡那些「男主角」們的「不死小強流」打法的。
明明有大招而不放，一個小招一個小招地來，被敵人虐得死去活來，最後一刻突然小宇宙爆發一個大招一擊秒殺敵人……這種白……癡型打法，完全不符合蕭野的作風。
同樣，也不符合現在在他身體內的那位。
「天壤碎裂。」
隨著蕭野的一聲暗喝，忽然之間，彷彿一陣熾熱的火風吹過，同一個瞬間，無數的火焰，忽然同時在樹林間、大路上，在方圓數千米的空間裡，如同火山噴湧般突現。
而下一秒鐘，這無數剛剛冒出的火焰，突然之間，如同雨後受到滋潤的春筍一般，猛地，從樹林裡、地面上——向天空中躥了起來！
緋紅色的火焰，瞬間高達丈餘。
而方圓千米的地帶，則已經成了一片名副其實的——火海。
無盡的火焰，如同沸騰的海水一般，在地面上，在樹林裡，在半空中，翻滾，流動，撲騰，飄忽——以及閃耀。
一剎間，整個天空都被映照得一片通紅。彷彿是太陽落到了地上，而半空中的月亮，在這耀眼的紅光之下，則瞬間自慚形穢，黯然失色。
而在這無盡的火焰中，唯一沒有黯然失色、反而顯然更加嬌艷的，是那火海裡，一個提著一把火焰飄忽的大刀的少女那如火焰灼燒般紅艷的雙眸。
以及那隨著火風而飄起的緋色的秀髮。
「這個是……」
雖然這火焰並沒有衝上天空，但那龐大的火海，還是一直映照到幾千米、幾萬米之內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寸空間，彷彿附近的一切，已經完全地被那緋色的光芒而穿透，而火焰如同火山裡噴出的熔岩一般，在上萬米的區域裡，四處流動。正無力地坐在地上休養的「秦家小寶」，看到遠處傳來的一片紅光，猛地，心裡一驚。
一對三，她果然還是拼上了。
「啊！」「啊！」
被突然湧起的火焰在一瞬間完全包圍、連逃的地方都沒有，一片火海中，很快，傳來兩聲憤怒而不甘的哀嚎。
同時，兩片白光閃過。
「系統公告（楚國區）：楚國狩獵者在與其它國家狩獵者的對戰中獲得勝利，楚國襄陽主城及其下屬的各級主城所有玩家獲得城戰軍功100點。」
「系統公告（楚國區）：楚國狩獵者在與其它國家狩獵者的對戰中獲得勝利，楚國襄陽主城及其下屬的各級主城所有玩家獲得城戰軍功100點。」
連續的兩個系統公告，幾乎同時在淡淡的夜空中飄起。
「這個是……我看錯了嗎？！」
襄陽城裡，無數的玩家努力地揉了揉自己的雙眼。當他們覺得自己的肉眼可能會看花、看錯的時候，才想起來，有另一種方法更能確定當前發生的一切——他們不約而同地、趕緊用意念去看自己的系統記錄裡收到的系統公告表。
一，二，三，四，五——沒有錯，剛才是……連續出了第四個和第五個楚國狩獵者pk獲勝的系統公告！
同一瞬間出了兩個！
放大招了嗎？！
群戰了嗎？！
大決戰了嗎！
一口氣幹掉對方兩個狩獵者！我們……我們目前佔據著贏面嗎？！
「哇！」
下一個瞬間，無數玩家同時高呼了起來。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還沒有出現奪回「黑熊令」的公告？
對方那個「巖山飛虎」還沒有掛掉！
大戰還在繼續！
那麼現在，戰況倒底如何？！
對方還有多少人？我們能撐得住嗎？
一陣歡呼之後，兩秒鐘之後，無數玩家又同時愁眉緊鎖，而同時，他們死死地捏緊了自己的拳頭，再次將目光聚焦在天空，聚焦在那前兩個系統公告剛剛悠悠淡去、消失的地方——英雄啊！我們的狩獵者啊！你快出現吧！
快讓那「奪得「黑熊令」」的系統公告——也就是標誌著大決戰取得決定性勝利的公告——出現在那淡藍的天空吧！
「切！那個陣法師果然沒有掛掉嗎？」
無盡的火焰中，一切都因為火焰的閃爍而顯得飄忽，隔著閃爍的火焰，十米之外的東西都不容易看得清楚。而在這方圓千米的火焰中，唯一還將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是那個擁有一雙如火般雙眸的炎發灼眼的少女。
當然，這人就是蕭野。
他能看到「巖山飛虎」倒下的地方一塊黑黑的令牌靜靜地躺在地上，他也能看到在那塊牌子兩米外的地方，那個把自己的名字顯示了出來、叫做「地絕」的背著一個巨大的筒狀卷軸的陣法師，渾身上下都似乎被一種奇特的魔法陣所環繞，彷彿在他身邊形成了一小片刀槍不入、水火不浸的極小的無敵空間，使得他即使處在無盡的火焰中，也安如泰山。
這個無敵，應該是他在以自己為圓心的一小塊地域布下了一個陣法，所以，不是他本身的無敵，而是一種區域型的、陣法型的無敵，離開了這個區域，離開了這個陣法的範圍，他的無敵狀態馬上就會失效。這也是他站在火焰中雖然毫髮無傷但卻完全不敢亂動的原因。
「不動狀態下的無敵嗎？」蕭野暗暗自語道，「不知道這個無敵狀態，和我的火焰，哪個更持久一些呢……」
但現在完全沒有功夫、也沒有資本去試驗上面那個問題了。
使出大招的蕭野自己最明白——他早已處於透支狀態。
不但疲累到跑路都有問題、虛弱到放不出什麼技能，而且接下來，還會有極強的反噬。
天壤碎裂（又說「天壤破碎」，「天破壤碎」，等等，叫法不一，不必細究），釋放體內從紅世魔王處得來的全部的火焰力量（與動漫設定稍有不同，勿深究），在一千米的範圍內，對所有對象造成最強的無差別的火焰攻擊。
動漫裡的這個技能，夏娜用完之後僥倖沒掛掉之後，啥負面效果也沒有，但這裡顯然不是動漫。
越是變……態的大招，越是有變……態的限制，或者越是有變……態的負作用或者反噬。天下物無全美，而在遊戲裡，尤其如此。
但在一對三（茶茶：為什麼我再次被忽略……）的情況下，對方三個狩獵者，一擁而上的話，自己一個招架不周，隨便就會被對方秒殺。
所以哪怕是反噬極強的技能，他也別無選擇。
只能在對方出手之前，直接秒殺對方！
「茶茶，向他們剛才站的地方衝過去，把「黑熊令」撿回來！」蕭野深深地喘了口氣，用那火紅的雙眸透過閃爍的火焰，確定了一下敵人還在不敢亂動的狀態，轉過頭來，朝一邊的茶茶大聲叫道。
「是！」
茶茶應了一聲，抬起腳來，朝前飛奔過去。
路上無數的火焰，遇上她，彷彿都如同海水遇著船尖，自動地朝「船身」兩側分開了去，讓出一條路來。
茶茶直衝到幾十米外、「地絕」的旁邊，在對方還因為四周都是火焰而不敢擅動的時候，伸出如同白藕般的玉臂，將地上烏黑的令牌撿了起來。
避火指環，湛藍。
「系統公告（楚國區）：「miku親衛軍」工會玩家「茶茶」，搶得特殊道具「黑熊令」，當前進入特殊狀態。當前狀態：因持有黑熊令而不可使用傳送技能，不可使用騎乘技能。當前坐標：……」
「哈？！」下一個瞬間，襄陽主城裡，無數玩家同時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是……茶茶？」
那個被miku大人給當眾「拋棄」了的「單戀者」、「miku親衛軍」副會長之一、「miku親衛軍」平日裡的一大笑料、貌似之前還不到60級的……「茶茶」？
「咚！」無數玩家同時跌倒。
又驚又喜，又是熱血沸騰，又是感到不可思議。
「妹妹？」
摸到「黑熊令」的同一瞬間，那玩意兒就自動鑽進了茶茶的儲物空間，當茶茶飛速地趕緊跑回來的時候，接到了蕭野讓她「不要管眼前的戰鬥，趕緊帶著「黑熊令」朝雲夢城方向跑」的命令。
她不是傻……子，而且雖然年齡小，但也不是網游菜鳥，她當然明白，「妹妹蕭雪」剛才放了那樣驚天動地的大招——而且現在還在持續狀態中——不可能一會兒還像之前打「血海鐵豹」那樣，再生龍活虎地把對方那個還活著的狩獵者幹掉。
雖然仍然是一對一，但情況已經完全不同了。這從「她」當初打倒「血海鐵豹」後在地上躺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恢復一些就可以看出來了。
而網游裡，像剛才那樣可以一下子直接秒殺兩個狩獵者的超級大招，絕對不可能沒有限制。
「快走！」但蕭野也不願意跟她多說什麼像電視劇、動漫裡那種「沒什麼、我沒事、我能行、我會活著回來」之類的話，而是，直接——帶了些蠻橫地朝她吼道。
「可是我……」
「這是網游！」蕭野大聲地說道，「你的任務，比我的還重得多。今天我反正也幹掉那麼多狩獵者了，也不知道升了多少級、搶了多少好裝備了，就算馬上死十次也不會虧，而你，若是跑得慢了，被敵人追上搶回「黑熊令」，那麼你就是讓我們半天的努力全部付諸東流的罪人！」
「我……」
「還不快跑！」
「嗚……」突然之間，茶茶眼中的淚水流了出來。
而下一個瞬間，女孩子終於再也不管眼前的戰鬥，抬起腳來，朝來時的方向飛奔而去。
她自然明白，留下來的妹妹，在火焰消失的時候，也差不多就是她倒下的時候。
「可惡！」「地絕」在法陣裡，看著飛速遠去的小姑娘，心裡不由得一聲暗罵。
「小王，「秦家小寶」，如果我這邊有敵人追著茶茶要搶回「黑熊令」，你們雖然沒力氣了，但還是能擋那麼一兩下的吧……」
「你這不是說廢話麼……」「大不了當一回炮灰……」
「那實在是好極了……」
「不過，你就不能順便把剩下的敵人也幹掉嗎？」
「『順便』？你以為敵人都是傻……子嗎……」蕭野微微歎了口氣，「而且，我是狩獵者呢……」
「哈？」
「到現在為止，敵人還沒有還手一次，所以，即使我死，也不算是被他們打死的……」隊伍頻道裡，夏娜堅定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傳了過來。
「那麼……」
「我可不願在跟他們交手之後才掛掉，然後還被系統公告『這個狩獵者在pk中被擊敗了』……」夏娜那淡定而堅毅的聲音，繼續不緊不慢地傳了過來，「所以，我寧願在他攻擊我之前……」
「你……」
「嘛，『天壤碎裂』的持續時間我已經差不多撐到了極限，」蕭野一邊說著，一邊微微地笑了笑，身後火紅的翅膀很快地展現，同時，小小的身子高高地飛了起來，越飛越高，越飛越高，直飛到近百米的高空，「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
「等等！你……」隊伍頻道裡，茶茶、小王和「秦家小寶」一齊叫了出來。
但世上已經沒有誰能阻止蕭野的計劃了。
身上一直積攢著不捨得亂用的、在將其中兩千多點用於「天壤碎裂」之後僅剩的幾百點魔法值，在這個時候，也終於因為「緋紅之翼」而揮霍乾淨。
下一個瞬間，雙翅消失的蕭野，從高高的空中，直直地朝地上摔落下來。
「吶，夏娜，大戰終章了呢……」半空中，看著地面飛速地離自己越來越近，蕭野在心裡，微微笑著對夏娜說道，「做得很不錯呢。」
「什麼哦……」似乎是突然很直白地被誇獎而有些不適應，夏娜微微有些「惱怒」地回應了一句，「蕭野真是的，明明還沒有把所有敵人都打敗呢！」
「是啊……」蕭野一聲暗歎，「那個陣法師，他的陣法實在是不好對付，即使我們剛才又接近100%的契合度，沒有能破他陣法的自在法，也一時拿他沒法辦啊……」
「……」夏娜微微一頓，「烏嚕塞！如果一對一的情況下，我……我們不用自在法，也一定能打得過他的！」
「那倒也是……」蕭野暗歎，「不過要是夏娜多會一些實用的自在法那就更好了，我們也就不用像現在這樣……」
「烏嚕塞烏嚕塞烏嚕塞！」但蕭野的「歎」卻沒有「歎」完，下一個瞬間，少女突然相當惱怒地打斷了他，「自在法什麼的，最討厭了！」
「哈？！」
蕭野微微一怔。下一個瞬間，他突然很想說一句「其實不是討厭自在法，而是你根本就不善於用自在法吧」，但他終於沒能說出口來，因為——少女已經馬上飛快地、惱怒地、繼續說完了自己的話——「下次再也不要跟蕭野契合了！」
「最後一句話是多餘的吧！」
「吶，夏娜……」
「嗯？」
「你死過嗎？」
「沒有，怎麼了？」
「那就還是不要品嚐死亡了——」
「嗯？！」
「變身解除！」
「蕭野！」
「呯」！
在撞向地面的前一瞬間，少女那嬌小的身子突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在一片還在翻騰著的火焰中，一個身高一米七五到一米八的男子，瞬間替代了原先那個嬌小的、幾乎還不足一米四的少女，然後整個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一片白光閃過。千米內，那將附近的一切都閃爍得看不清楚的火焰，與此同時，則開始迅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