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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四章 借人頭,背後的故事 文 / 雲和山的此端

    第二百八十四章借人頭,背後的故事

    「陛下,俗話說,外舉不避仇,內舉不避親,臣推薦臣的家弟畢自肅出任陝西巡撫……」

    眾人都驚訝的看著畢自嚴,這可是把自己的弟弟往火坑裡推啊!

    「你弟弟?畢自肅?親弟弟?」楊改革聽了也覺得稀奇,這從人名上看,這就是兩兄弟,兩兄弟都是進士,都是朝廷高官,這絕對是件稀奇事。

    「回陛下,正是臣家弟,畢自肅,乃臣血親。」畢自嚴肯定的說道。

    「你弟弟如今做到什麼官了?」楊改革好奇的問道,一個是戶部侍郎,極可能會升到尚書,另外一個即將可能出任陝西巡撫,這種一個家庭出同時兩個高官的幾率,實在是低了點,何況還是畢這種小姓,楊改革好奇的問道。

    「回陛下,家弟因為寧錦之戰有功,加官至太僕寺少卿。」畢自嚴回答道。

    「太僕寺少卿?朕知道了。」太僕寺是幹什麼的,楊改革明白,就是專門給皇帝養馬的機構,少卿就是副手,算起來,勉勉強強也算是一個副部級的高官了,出任陝西巡撫,勉強也夠了。

    「諸位還有其他人要推薦嗎?」楊改革問道。

    眾大臣巴不得有人去頂雷,誰會沒事想到陝西去?從哪裡脫身還嫌來不及呢,皇帝問起,紛紛避讓,既然有人願意把自己的親弟弟送到陝西去,那正好,也不用在做什麼得罪人的事,紛紛不作聲。

    楊改革問了一圈,見大臣們都躲著自己的目光,隨便的問了一下,也就沒再問了。

    「既然大家沒有人選,又只有畢自嚴推薦自家的家弟,那麼,這陝西巡撫,就由畢自肅出任了,即刻召畢自肅入宮見駕。」楊改革安排下來這件事。

    見皇帝定下陝西巡撫的事,群臣的心,算是安定下來,至少,不用自己去,也不用推薦別人去,更不用扯皮。

    「好了,如今陝西巡撫是定了下來,那剩下的,就是派多少兵前去剿滅民變了,還有就是派多少兵前去鎮守了,這事,諸位也說說。」楊改革又把出多少兵提上議程,速度可謂相當的快。

    「啟稟陛下,臣以為,陝西民變一事,乃賑濟不力所致,如今朝廷正在大舉賑災,百姓有了活路,自然不會跟著匪首鬧事,陛下,臣以為,倒不必大動干戈的大舉剿滅,只需要招撫就是,想如今又了活路,朝廷一招撫,從亂之百姓必定幡然醒悟,接受朝廷的招撫,如此可不動兵刀。」

    楊改革心中很鄙視,要是事情有你說得這樣簡單,那你幹嘛剛才不去當陝西巡撫,等別人當上了,你又在這裡大談什麼容易之類的事,一個個真的是會打算盤,扯嘴皮,當真是功夫第一。

    「啟稟陛下,臣也以為正該如此,宜大舉招撫,想如今,如果亂民知道了朝廷有心賑濟他們,有了活路,想必他們也不會再鬧了,陛下,臣以為,該當如此啊!」另外一個大臣也如此是說道,一時間,招撫成了風向標。

    「陛下,臣以為,一味的招撫,怕也不是事,臣以為,還得派出精銳,結合陝西當地的精兵,大力圍剿,如此,才有威懾力,否則,日後一旦有什麼事,一些人動不動就以民變威脅朝廷,朝廷豈還有威嚴可言?」

    「陛下,臣覺得也該大力的圍剿,想如今,有陛下的大力賑濟,受災的災民有了去處,陝西那邊的那些匪首,想藉著災荒鬧事的人,沒有辦法裹挾災民,也就成不了氣候,正好可以乘機一舉剿滅,徹底的絕了後患。」

    關於陝西的問題,很快就變成了兩派,不過,參與爭論的人,不是很多,起碼帝黨的人就沒參與進去,很多人都長了一個心眼,看著皇帝,皇帝沒發話,這事,說來說去,也是白說,所以,雖然有爭論,可是場面卻溫和的很。

    楊改革聽了一會大臣們的意見,覺得沒什麼新意,玩來玩去,還是在玩一件東西,那就是扯嘴皮子。

    「孫師傅,這件事,你的意見呢?該怎麼辦?」楊改革打斷了大臣們溫情脈脈的爭論,問孫承宗。

    孫承宗想了想,道:「回稟陛下,此事,臣以為,除了派遣三五千精銳前去陝西鎮守外,還需要讓陝西各地衛所加強防範,保持警惕,嚴防有人能乘機作亂,陝西那邊,徐子先正在帶著新科進士和歷事生們在那邊移民,臣怕民變會導致移民、賑災受到影響,更怕會波及到徐子先他們……」孫承宗皺著眉頭,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唉……!還是孫師傅知朕的心啊!」楊改革長歎一聲,這朝堂上,能說點靠譜的事的人果然不多,孫承宗就是少數這樣的人,楊改革真正擔心的其實就是這個,陝西那邊的賑災,必定要覆蓋到陝西全省,移民官們必定要四處奔波,要是有人打自己移民官的主意,那可就是對自己很大的傷害啊!自己不光是面對災民、面對移民不力的壓力,更是要面對朝堂上那些死傷進士,舉人們的壓力,這一點,算得上是自己的死穴,一旦有人點中這個地方,那自己不說死,起碼會非常的難受、被動,如果事情嚴重,甚至可能停滯移民的進行,自己所期望的移民能改變歷史的軌跡,恐怕就要泡湯了。

    眾人一聽孫承宗說的,都恍然大悟,原來癥結在這裡,剛才那些討論招撫還是剿滅的人,連個邊都沒摸到啊!眾人不得不感慨,這隔行確實如隔山啊!有的人就該是「帝師」,而又的人呢,就該被皇帝不待見。

    「孫師傅,你有什麼好的意見,就說說看吧。」楊改革長歎了口氣,這件事,可真的是麻煩。當初徐光啟去賑濟的時候,自己錯估了形式,以為賑濟一下,立刻天下太平,那裡知道,陝西那個地方,已經是一鍋沸油,而且上面還在舞動著火焰,如今的情形,可以說,危如累卵,而自己,僅僅只是給了徐光啟一個賑災和移民方面的欽差特權,有關軍事方面的保障,卻不多,徐光啟能直接指揮的,就是一個千人的欽差衛隊了。

    楊改革很糾結,不是他不想給徐光啟更多的權利,只是這移民欽差的權利,本來就相當相當的大了,如果再給軍事權,這也就是說,把大半個大明朝的控制權,全部都下放到了移民欽差的手上,即便是楊改革是穿越而來,即便是楊改革膽大包天,即便是楊改革相信徐光啟不會幹出背叛自己的事,可是這件事,楊改革也是心驚肉跳,出於一種本能,決不能給一個人這樣大的權力。

    決不能給一個人這樣大的權利,楊改革一想到一旦把軍隊的控制權也交給徐光啟,楊改革就覺得寒毛倒豎,背脊發涼,本能的一種心驚肉跳,本能的告訴自己不能這樣,和信任不信任某人無關,純粹的是出於本能。所以,現在的局面就是,徐光啟在陝西賑災,帶著那些新科進士,歷事生,甚至當地的秀才,州、縣學的學生們,安全沒有保障,一旦他們出現傷亡,或者說,出現大批的傷亡,這賑濟,移民這件事,怕就會夭折,或者,效果打折扣,這是楊改革決不願意看到的。

    如今,形式惡化,陝西那邊就是一鍋沸油,還有火焰在上面跳舞,隨時會爆炸,楊改革徹底的糾結了。

    眾人都望著孫承宗,看著這個「帝師」能說點什麼。

    孫承宗緊皺著眉頭,道:「陛下,此事,臣以為,少不得要派出三五千能戰之精銳,迅速遠赴陝西,立刻擊殺一批比較出名的匪首或者民變頭領,以震懾那些蠢蠢欲動之人,為徐子先的移民賑災爭取時間,一旦移民順利的展開,稍有成效,則陝西民變就不可怕了,猶如積聚的水找到了出路,只會慢慢的消退,再不擔心水會漫過堤壩。」

    「……,還必須嚴令陝西各邊,各指揮,衛所,必須嚴加防範,保障移民賑災的順利和安全,一切以移民賑災為重……,一旦出現某地有對移民賑災不利之事,要立刻鎮壓下去,絕不可使民變拖累移民,待時間過得一年半載,移民賑災起了效果,則不再懼怕陝西民變。」孫承宗想了半天,把自己考慮的說了出來。

    「唉……孫師傅,說得不錯,朕以為很有道理,朕也是這樣想的,陝西那邊,萬事,應該以移民賑災為重,移民賑災之事,也該有人保駕護航,剛好,如今推了個畢自肅出來出任陝西巡撫,統管一應軍政,民政,一切以配合徐師傅的移民賑災為重……」楊改革剛才一直就在擔心這個問題,移民賑災過程中,徐光啟他們過於單薄,沒有軍事力量保駕護航,猶如在刀尖上跳舞,可是,又不能把軍事權也給一個本身能管理大半個明朝的人,要這樣,自己這個皇帝,怕睡覺會不安穩。

    「……再從京師當中,挑選三五千精銳,專事去陝西那邊執行孫師傅的威懾任務,務必使陝西那邊的民變首領,各地的匪首不敢有異動,一旦這些人危機移民賑災,即刻擊殺。絕不可壞了朕的大事,絕不可壞了我大明朝的大事……」楊改革心中的那根刺,給挑了出來,心中也舒服多了。

    聽皇帝和孫承宗的對話,眾臣也是捏了一把汗,這千萬白銀賑災,果然不是那樣簡單的事啊!其中的凶險和複雜,遠朝常人的想像啊!

    「朕的意思就是如此,諸位,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楊改革又問平台裡的大臣們,雖然說這些人對軍事方面的事,說話從來不靠譜,不過,也是聊勝於無,準備聽聽有什麼好意見。

    大臣們開始開動腦經想問題了,如今大的前提已經出來了,框架已經出來了,再想一些枝節方面的補充,應該不是難事了。

    不一會,就有人道:「啟稟陛下,臣以為,我朝向來對東虜開的賞格極高,陝西又是民風彪悍之地,陛下和不許陝西民眾,組成民兵,前去遼東獵殺東虜人頭呢?以人頭換賞格,怕不少陝西民眾會願意的,也不失一招妙棋。」說話的是兵部尚書劉延元,他參與了皇帝的北方戰略計劃,知道皇帝有一個給東虜上戶口的計劃,於是,稍加推敲,就出了一個這樣的主意。

    楊改革想了想,這件事和自己的計劃沒有衝突,便道:「可以,此事,就交給兵部負責,集中一批,訓練一批,護送一批,出了關,許他們持槍。」楊改革很快就定下這件事的規矩。

    「遵命,陛下。」自己的提議得到皇帝的首肯,劉延元很高興。

    「啟稟陛下,臣以為,驛站應該招募更多的驛卒,想這驛卒的挑選,本來就是挑選地方上桀驁不馴者,以常年的奔走空耗其精血,不至讓他在當地壞事,所以,臣以為,陛下,應該大力招收更多的驛卒……」另外一個大臣也出了一個主意,當然,都屬於一些枝節上的問題,並不是在根本上解決問題的。

    擴招?楊改革看著這傢伙,居然是施鳳來,沒料到,這個迂腐的傢伙,也有腹黑的一面,當下就點點頭,道:「這個也不錯,這件事,就交給劉懋去負責吧,他如今專管這驛棧分離之事。」

    施鳳來也十分高興,皇帝接受了他的意見,身為皇帝的人,自然得靠著皇帝說話,皇帝要驛棧分離,皇帝要加大對驛卒的投入,那自己就在這方面想辦法。

    陸陸續續,楊改革又聽了一些意見,或者是接受,或者是不接受,都是一些價值不大的建議,真正的聊勝於無。

    討論完陝西的事,眾臣出來了,一出來,幾個剛剛還在一心為皇帝出主意的大臣們,就圍住孫承宗。

    「孫兄,皇帝借人頭那件事,孫兄怎麼就不阻攔皇帝呢?此事,也就只有您能攔得住皇帝啊!如今聖旨,怕是出了京城了,來不及了啊!孫兄,此事對陛下的名聲,影響極壞,我等做臣子的,不可放任陛下如此胡為啊!」

    出了平台,幾個大臣圍住孫承宗,熙熙攘攘的說道剛才的事,還在為孫承宗沒攔住皇帝而說道。

    「是啊!孫大人,你深得陛下的器重,如今皇帝的火氣已經消了不少,孫大人再去勸勸陛下吧,萬萬不可借人頭啊!此事必定被銘記於史冊,這就是洗不掉的污點啊!」這個人沒說是皇帝的污點,還是胡延宴的污點,還是指整個文官階層的污點。

    孫承宗站定,歎息道:「幾位,不是孫某不攔住陛下,實在是此事,唉……,那胡延宴自己找死啊!怨不得他人,他做的那些事,諸位想想,那一件對得上皇帝的胃口,那一件不是一個死字?如何為他開脫?唉……此事,孫某已近有了打算,反正,會盡量的不讓陛下的名聲蒙塵的,那胡延宴,怕是脫不了一個死字啊!」

    「孫兄的意思是?」

    「孫某聽說那胡延宴的身體不好,經常咳血,所以……」孫承宗說話說了半截。

    「孫兄的意思是?」

    「陛下是要借人頭,……,這件事,孫某去求一個人,幾位放心,此事,絕不會讓陛下借到人頭的。」孫承宗憂慮的說道。

    「孫兄的意思是?」

    「此事,你們就別過問了,知道太多對你們也不好。」孫承宗焦慮的說道。

    「那既然如此,就拜託孫兄了。」既然孫承宗有很大的把握讓皇帝借不到人頭,那這件事,就還有迴旋的餘地,還不算最差,只是其中的秘密,就別打聽了,有些人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不一樣,就算作出點出格的事,皇帝也不介意。

    孫承宗沒有出紫禁城,而是去找一個人。

    王承恩總算是把這件事十分棘手的事交代下去了,正要回去跟皇帝交差。就遇到了孫承宗。

    「王總管,有禮了。」孫承宗首先給王承恩行了個禮。

    「是孫師傅啊!有何事?可是在等咱家?」王承恩見孫承宗好像是專門在等自己,於是開口問道。

    「正是,孫某有一事相求,還請王總管務必答應。」孫承宗開口求情了。

    「哦,呵呵,孫師傅,您是帝師,皇帝的左膀右臂,有什麼事,只管求陛下,想陛下也不會拒絕的,為何求咱家呢?咱家可當不起啊!」王承恩笑呵呵的推辭道。

    「唉……此事,就是不能求陛下啊!此事,是和今日的借人頭有關。」孫承宗開門見山的說道。

    「孫師傅,此事,陛下下的旨意,咱家已經派人上路了,莫非孫師傅還想給那個胡延宴求個情不成,這個,就恕咱家沒辦法了,陛下指明了要這傢伙的人頭呢。」王承恩聽說是這個事,立刻拒絕。

    「唉……,就是此事,王總管可想過,人頭一事一旦成真,皇帝借一省巡撫人頭之事,必定載入史冊,百年之後,該如何評論陛下?此事,就是陛下一個洗不掉的污點啊!陛下的聲譽會蒙塵啊!陛下這是在拿自己的聲望開玩笑啊!王總管難道希望看到陛下的聲譽蒙塵?」

    「這個?咱家自然不想陛下的聲譽蒙塵,不過,那胡延宴確實該死,他不死,如何跟陛下交差?」王承恩雖然也覺得借一省巡撫的人頭確實有點那個,但是,皇帝說要他死,他就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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