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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百六十四章 這個值 文 / 雲和山的此端

.    第七百六十四章這個值

    平台。

    參謀們介紹著關外的情勢。

    楊改革帶著幾個大臣在一旁觀看。

    看了一陣。

    「也就是說,如今,東虜和林丹汗正打得厲害?」楊改革問了這麼一句。

    「回稟陛下,是的,如今草原上,正打得厲害。」那個參謀很肯定的答應道。

    「草長馬肥,最是殘酷啊……」楊改革感歎了這麼一句。

    「……是的,陛下……」那參謀又肯定的答應道。

    「嗯,你解說得很不錯……,叫什麼名字?那裡人?」楊改革給了一個誇獎。

    「謝陛下誇讚!臣……」那參謀立刻狂喜的答應著介紹自己的來歷。

    楊改革認真的聽了一陣,帶著微笑道:「好,好好做,不要讓朕失望……」楊改革又鼓勵了一句。

    「是,陛下……」那個參謀立刻狂喜的謝道,貌似自己得皇帝看中……

    這個參謀解釋過後,也就出去了,剩下的,就只有幾個大臣了。

    「看來,這林丹汗也不想束手就擒啊!」這裡只剩下幾個大臣了,楊改革開始討論事情。

    「回稟陛下,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這林丹汗是鐵了心了要和東虜黃台吉死戰一場的,這兩家之間原本就有血仇,如今更是新仇添舊恨,可謂火上澆油,打得不可開交也是理所當然的……」袁崇煥說道。

    「嗯,是嗎?」楊改革說了一句。

    「陛下,東虜被我朝牽制了不少兵力,不敢以全力對付林丹汗,總是要分出不少兵力來防備我朝,林丹汗若是不乘著這個機會拚死一回,只怕日後連和東虜見面的勇氣都沒有了……」袁崇煥繼續說道。如今這草原上倒是上演了一場好戲,東虜黃台吉和林丹汗可謂是血拼,雙方打得你死我活,有著看誰先倒地的架勢。而明朝,則坐在了作壁上觀的位置上,坐看兩家拚殺。所以說,草原上在上演好戲。

    「這個倒是說得不錯,那林丹汗遇到東虜黃台吉,確實就像老鼠見了貓,若是這次不乘機表現出自己的強悍來,只怕日後真的連站在東虜面前的勇氣都沒有了……」楊改革對於這個,倒是給予了肯定,林丹汗的人生,就是一個廚房,各種悲劇餐具層出不窮。

    「……陛下,根據如今傳回來的情況看,依舊是林丹汗損失多,敗得多啊!陛下,這林丹汗只怕是支撐不了多久的,陛下看,我朝是不是要出手……」畢自嚴想了想,說道。

    「是啊!陛下,要不要我朝再多出些兵牽制下,按照這個情形下去,只怕林丹汗是堅持不了多久的……」袁崇煥也說道,如今草原上的情形,是林丹汗損失較大,而東虜損失較小,佔據了不小的優勢。袁崇煥和畢自嚴倒是都為林丹汗著急起來,倒不是真的為林丹汗著急,而是怕林丹汗忽然崩潰了,明朝措手不及,白白的給東虜一個休養生息的機會。

    「不,林丹汗的潛力還沒有挖掘出來,他還不至於這麼快就崩潰的……」楊改革想了許久才做出這個評斷。若是以前,楊改革絕不會這麼久才做出評斷,楊改革可以很輕鬆的按照歷史來「斷定」他們日後的結果,可現在,歷史已經發生了改變,已經不能再依靠歷史了,更多的,需要依靠自己的眼光和能力,需要依靠現實的情形來分析。

    「……陛下……」袁崇煥有些不解的問道,現在這個情況,明明就是林丹汗很危險了。

    「放心,林丹汗這人絕不會崩潰的……」楊改革考慮了一下,笑著說道。

    「陛下,這是為何……」袁崇煥不解的問道,不僅袁崇煥疑慮,連畢自嚴,韓爌,施鳳來也覺得奇怪。

    「……這個麼,簡單,朕覺得,這個林丹汗,看上去貌似很強硬,素以強硬著稱,可實際,若是真的遭遇到了不可逆的情況,他絕不會戰死,絕不會把自己搞的全軍覆沒的,朕猜他,一定會跑路的……」楊改革說道。儘管歷史已經偏離了原來的軌道,可楊改革覺得,這人的心性和性格,怕是不會一時半會就會改變的,林丹汗歷史上聽說黃台吉帶著大軍來打他,他就跑路,那麼,現在他打不過了,依舊跑路,並不應該有什麼意外才對。

    「……可,陛下,萬一……」袁崇煥擔憂的說道。

    「萬一什麼?不要緊的,放心就是,林丹汗愛自己的性命,超過了他的地盤和部眾,何況,西域不是還有幾方人馬在爭鬥嗎?林丹汗往西跑的可能性更加大,那邊可是有人會接應他的,諸位忘記了嗎?這邊牆之外的紅黃教等之爭,可是厲害得很呢……」楊改革說道。

    「陛下言之有理……」幾個人聽了,也都覺得確實如此,那就是說,現在林丹汗的危險程度,並不算特別的厲害,自己倒是瞎操心了。

    「……除了林丹汗那邊,再說說東虜這邊,東虜這邊的情況,諸位也不是不清楚,據我朝有統計以來的資料來看,東虜這幾年都是大規模的用兵,其後勁早已已經被消耗乾淨,他們的生產幾乎全靠老弱婦孺,這種情況已經持續至少兩年了吧?實際,東虜差不多也到了燈干油盡,即將崩潰的地步了,少有差池,只會立刻分崩離析……」楊改革說道。

    「……依陛下之言,如今,倒是不需要對草原上的這場爭鬥有太多的干涉,只需讓他們打下去即可?」施鳳來問道。

    「是也不是,這個還需要看具體的情況,如今,我朝只需要做足準備即可,對這兩方保持壓力即可,倒是不用過多的參與進去,當然,也要做好一旦出現意外,立刻以萬鈞壓頂的態勢橫掃過去的準備,不可以讓東虜獲得修養的機會,即便是冬天裡不方便作戰也不行……」楊改革說道。實際根據參謀們分析總結出來的結論,這兩方打起來,多半是活不下去了才打的,糧食和草料是一個直接的原因,分析的結論是這兩方,特別是東虜的糧食和糧草儲備,幾乎就沒有,東虜是年年大規模的用兵作戰,糧食生產幾乎都一直是依靠婦孺老弱,更是有全族遷徙,更有地盤大幅縮水等等因素,所以,缺糧的困擾,可以說難以想像,除了借這水草豐盛的季節做最後的一搏,怕也是沒有什麼出路的。若是到了冬季,大雪封山,純粹的吃儲備,只怕連出去搶劫所需要的糧草都準備不起。

    「可,陛下,若是按照這個說法,那東虜應該是更加的上下一心的去打林丹汗才對,因為只有打了林丹汗,才有吃的啊!這豈不是說,林丹汗更加的危險了……」袁崇煥不解的問道。

    「可以這麼說,可卿家可別忘記了,是誰把東虜逼到這個份上的,我朝在一旁虎視眈眈,那東虜能安心的去打仗嗎?雖然是上下一心的打林丹汗搶吃的,可少不得,也還得分一半心防禦我朝的發難,這種日子,對於東虜來說,可不好受得很……」楊改革解釋道。

    「……可,陛下,那林丹汗……」袁崇煥還是不解。

    「……這個很難理解麼?我朝不正是希望東虜把林丹汗掃乾淨嗎?不把林丹汗掃乾淨,這草原上的地盤,又怎麼拿到手?不把他們都趕到西邊去,又怎麼騰出手在西邊收拾那些臥榻之旁的老虎?」楊改革說道。

    「陛下說得是……,陛下,臣明白了。」說到這裡,袁崇煥總算是想通了一些。

    「回稟陛下,臣也明白了,這林丹汗是不需要我朝去救了……」畢自嚴也明白了,剛剛因為草原上的情勢比較緊張而引發的擔憂,消除了。

    「是的,我朝只能給林丹汗支援,能幫他牽制兵力,但絕不會真正的去救他,放任東虜打殺林丹汗一直就是朕希望的……」楊改革解釋道。

    「回稟陛下,臣明白了……」袁崇煥說道,原本袁崇煥見林丹汗的情勢危機,想給東虜一些壓力,想多給林丹汗一些助力,讓兩者打得更厲害一些,還在考慮要不要出兵把東虜打一下,讓兩者的實力平衡一下,現在麼,倒是覺得沒必要了,他們愛怎麼打就怎麼打,林丹汗能撐住更好,可以打得更激烈一些,若是撐不住了,他自己會跑路,明朝剛好可以順勢清掃東虜,佔領那些地盤。坐山觀虎鬥變成了漁翁得利。

    「明白了就好,不過,該有的支援還是要有的,該牽制的還是要牽制的,一些比較緊俏的物資,也還是可以多給一些給林丹汗,這個人情,朕還是不想丟的……」楊改革又補充道。楊改革一直垂涎林丹汗的帝統,想把林丹汗的帝統弄到手,做起事來,確實有些縛手縛腳的,若是不在乎林丹汗的帝統,楊改革怕是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和心情搞這些手段。

    處理了今天的事,楊改革更加懷疑,自己是不是在這件事上過於手軟,或者說,想得有偏差了?或許,自己該猛出手,不該這麼猶豫……,還想弄人家的印,弄人家的帝統……,或許真的是異想天開……,可帝統這個東西,卻是楊改革垂涎三尺的……,這份量,著實不輕,楊改革實在是撒不開手,也放不開手……

    糾結,楊改革很久沒體會到感覺了,如今,再次這種有了深切的體會。

    處理了今天的事情,楊改革準備散了平台,回去休息。

    「陛下,臣有一事不明,想請陛下開解……」袁崇煥忽然問道。

    「哦,何事?」楊改革問道。

    「陛下,是關於前兵部尚書劉廷元的事……」袁崇煥確實是個楞子脾氣,心裡還是悶不住東西,還是把自己想問的問了出來。

    「哦,卿家先問什麼呢?」楊改革問道。

    「還請陛下恕臣魯莽,陛下,如今外面都傳言,陛下把劉大人他貶到大琉球當巡檢,是為了防備鄭芝龍……」袁崇煥把這個不該問的問了出來,這脾氣,估計這整個朝廷也就這獨一份了。若不是楊改革當皇帝,知曉他的過去和往來,只怕是不可能容得下他這個人的。

    楊改革聽了,眉頭皺了皺,這個袁崇煥的個性實在是……,楊改革也比較無語了,這話確實不該拿來問自己,可以私下裡猜,但直接來問自己……,楊改革好不糾結。

    「這……」楊改革那個糾結,這話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說是防備鄭芝龍麼,這不是挑撥自己和鄭芝龍的關係嗎?說不是防備他麼?那自己還得再找一個更好的借口。楊改革糾結了,如今的鄭芝龍就像那放在天上的風箏,就靠自己手裡的線拉扯著,若是朝廷傳出這種話,只怕這根線都有斷的可能。

    「……不,朕不是為了防備鄭芝龍,朕是信任鄭芝龍的,若是說為了防備他就把一個兵部尚書貶到大琉球去,這可說不通……」楊改革那個鬱悶和糾結,這事居然被原蟲黃當場問出來……

    楊改革想了想,或許問出來也是件好事,自己把劉廷元派到大琉球去,若是說沒有一點防備鄭芝龍的意思,那也不盡然,這一點,楊改革嘴上說不,實際肯定得承認的,不管有心無心,這就是事實,劉廷元的崛起,會逐漸的削弱鄭芝龍對海上的影響力。對於朝他掌控海上有著重要的意義。

    韓爌聽著袁崇煥問這個問題,心裡那個急,心想自己這學生的脾氣,實在是太楞了,這袁楞子確實不是白叫,韓爌長歎一口氣,對於自己這個學生,他不知道是福是禍……

    ……

    散了會議。

    楊改革還在糾結,這事,貌似比自己想像的要嚴重得多,自己當初雖然有那麼一些防備鄭芝龍的意思,可實際,楊改革更大的意思,是為下南洋做準備的,楊改革當初的設想就是水師用來對付敵人的海軍,對付成建制的海上力量,特別是洋人那種專門為了作戰而設計的水上力量的,真正佔領地盤,和當地原有政權打仗,和當地土人打仗,就要靠這個巡檢司了,這兩者分開,就是為了避免主戰水師的精力分散,據楊改革知道,西方在印度已經有相當做的戰艦船隻存在了,和西方在南洋甚至印度洋的爭鬥,必定十分激烈,不可能再騰出精力來對付岸上的土人和原政權,也不可能依靠主戰水師的力量控制和管理南洋那麼大的地盤,日後還可能還會有澳大利亞,還會有南北美洲,顯然的,若是把水師的主戰力量拖進這個填不滿的坑,那海軍的主戰力量準得累死。

    在大琉球讓劉廷元做這個巡檢,就是為日後的擴張做準備,為對付當地土人積累經驗,巡檢的定位,其實,主要還是在陸地上,艦隊的規模,也頂多是個地方艦隊。

    散了會議,楊改革就一直在糾結,這件事,還不能就這麼讓他發酵下去,自己該採取些措施才行,不然,任流言發酵,這鄭芝龍還不起疑心?還不嚇死?只怕日後會起不小的芥蒂,這個的影響,實在有點大。

    思索再三,楊改革問道:「大伴,鄭芝龍那個兒子,到我大明了嗎?到了就接到京中來吧,朕帶在身邊教導,以前跟鄭芝龍說過的,這些日子忙,倒是忘記過問了……」楊改革忽然想起來,鄭芝龍的兒子貌似給自己要回來了,自己當時有著養成民族英雄的玩心,沒想到,現在倒是幫了大忙了,自己和鄭芝龍之間的關係,這個鄭成功,倒是一個潤滑劑。

    「陛下,奴婢這就去追問……」王承恩連忙答應道,他的事一直比較忙,倒是真的把這件事給淡忘了,原本以為只是皇帝的一句玩笑話,卻沒想到是真的。

    「嗯……」楊改革道了一聲。心裡卻想著其他的事,養成鄭成功,這只是一個「遊戲」,怎麼處理鄭芝龍和劉廷元的關係,怎麼處理自己和鄭芝龍的關係,還是得想其他辦法。

    或許,是該把海軍力量的職能和任務重新劃分一下的時候了,該是明確主戰水師和水師巡檢之間關係的時候了。

    想想,又覺得或許不妥,如今擴張的事,還沒有徹底的定型,大明朝的人還沒有嘗到擴張帶來的甜頭,現在就把這個事拋出來,時機不太成熟。

    ……

    散了平台。

    韓爌就忍不住教訓起自己的學生起來。

    「自如,今日你這麼問陛下,可就是不該了……」韓爌肅穆著臉,教訓道。

    「閣老教訓得是,學生錯了,不該問得這麼直接的,可學生心裡實在是藏不住……」袁崇煥本就是個楞人,這脾氣就是一個楞,若是能學得圓滑了,那他就不是那個袁崇煥了。自己的座師教訓自己,他只能站在那裡認錯,他問是問了,可他也知道,自己不該問,問得不對。

    「你可知道,你這一問,就把陛下和那海盜頭子之間的關係問僵了,若是沒有得力的手段迴旋,只怕日後的煩惱事有多少呢,那大琉球孤懸海外,完全依靠水師保障平安,那個地方雖然如今又移民百萬,可那裡也是那海盜頭子的巢穴,若是因為這件事導致那海盜頭子和陛下反目,自如,你這可就是大罪過,你知道嗎?陛下千辛萬苦布下來的局,好不容易讓劉廷元到了那裡去做巡檢,就是想以前這個特殊的身份來壓制此人的,你這一問破,這關係也就僵了……,唉,不該問,不該問啊!」韓爌不斷的教訓著袁崇煥。

    袁崇煥低著頭,紅著臉,被韓爌教訓得是不敢還嘴。

    「閣老教訓得是,學生知錯了,以後再不犯這個錯誤了……」袁崇煥不住的認錯。

    「唉,自如啊!你這脾氣,實在是楞,這樣下去,怎得了?若是不改,遲早會壞大事的,也就如今的陛下有寬宏大量,能容得下你這脾氣……」韓爌唉聲歎氣了一回,他和袁崇煥這關係,那是撇都撇不乾淨的關係,這座師和學生的關係一定,基本上就是一輩子的事,雖然平日裡可以互相扶持關照,可萬一出了事,牽連也是少不了的。

    「學生知錯了,……怪不得先前升劉廷元的官職的時候,諸位閣老等都不反對,學生實在是愚鈍,不該懷疑陛下的……」袁崇煥低著腦袋,在韓爌面前認錯。他先前也是以為,韓爌等人不出聲,是出於帝黨的因素,是畏懼皇帝的權勢,他雖然也是「帝黨」,可他更覺得,他得對朝廷負責,皇帝和朝廷有不對的時候,他得站出來糾正,不能一味的「同黨伐異」,對於流傳的這個猜測,他一直是吃不香,睡不著,若是真的是為了防備那海盜頭子,他肯定會支持皇帝,支持給劉廷元陞官的,若是皇帝僅僅是為了一個遊戲,一個玩笑就給劉廷元陞官,他是一定要進諫的,這個事,都是眾說紛紜,他的心,七上八下,就如同貓爪子在抓,雖然理智告訴他,這應該是皇帝佈局控制鄭芝龍的手段,可他還是不太肯定,這楞脾氣發作,不得皇帝親口肯定,他不安心。真的等他問了,他這楞脾氣,急速消退,知道自己犯了大錯。

    「唉,自如啊!你還需要多磨練啊!你陞遷得還是太快了些,一些必須經歷的事你沒有經歷,猛然到了兵部尚書的高位,本閣原本以為這是好事,可現在看,確實拔苗助長,害了你了……」韓爌唉聲歎氣的說了句。原本皇帝打算升袁崇煥的官的時候,他也想過這個問題,可終究還是抵不過誘惑,還是同意讓袁崇煥升任兵部尚書,現在看來,這確實走了一步錯棋,袁崇煥還是缺少必要的歷練,人還是太年輕了,人太衝動,很容易壞事,太容易讓人抓到把柄了,這也就是很如今朝爭不是很厲害了,有皇帝在上面壓著,若是以往,他這學生只怕幹不了幾天就得滾蛋,只怕還會連累到他。

    「閣老教訓得是,學生受教了……」袁崇煥這楞脾氣發作過了,這心裡也清醒多了,聽了韓爌的教訓,這心裡也是自責得很。

    「算了,此事已經發生了,只看陛下有什麼補救的手段,一個海盜頭子,縱然比較重要,可還不至於能跳出陛下的手心,相信陛下自然會有辦法的,……說起來,這事公開了,也不見得是壞事,起碼對劉廷元是好事,日後陛下要再升他的官,只怕就不會再有人阻擋了,只怕都會巴不得給他陞官……」韓爌又說道。韓爌現在只有一個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那就是: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劉廷元算是從禍轉到了福,可他貌似卻是從福轉到了禍,這果真是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閣老教訓得是……」袁崇煥只能不斷的認錯。

    ……

    翌日。

    楊改革還在想這件事。到底要不要明確水軍的職責和職能,又想到時機或許不太對,繼續糾結。

    養成鄭成功的事,也有了結果了,鄭成功已經從日本回到中國了,但畢竟是小孩子,在這個年代飄洋過海,那確實是很危險的事,到了中國,水土有些不服,據說還在調養中,等調養好了,再送到京裡來。

    楊改革倒是相信這種說法,並沒有太責怪下面的人辦事不力,也沒有怪鄭家有貓膩,這個時代飄洋過海的危險性,楊改革不用親身經歷也能想像,再跋涉幾千里到京城裡來,對小孩子的威脅更加的大。楊改革不是一個為了達到目不擇手段的人,楊改革選擇了讓鄭成功繼續修養,不用急著進京。

    見皇帝有些悶悶不樂,王承恩把說話的聲音放低了好幾度。

    「陛下,孫元化求見。」王承恩道。

    「哦,孫元化到了?讓他進來吧。」楊改革收拾了一下心情和腦子,說道。

    「奴婢遵旨!」王承恩答應道。

    不一會,孫元化就到了。

    依舊是那麼的黑,跟潑了醬油沒兩樣。

    「臣參見陛下……」孫元化說道。

    「起來吧……」楊改革說道,看著這個精神的孫元化,楊改革的心情好多了。

    「謝陛下!」孫元化謝恩道。

    「今日卿家來見朕,可是有什麼事嗎?」楊改革問道,一般來說,孫元化來見自己,都必定有事,沒事孫元化不會來。

    「回稟陛下,臣確實有事,還是一件喜事……」孫元化帶著喜悅說道。

    「哦,什麼喜事?快說來聽聽……」楊改革糾結和鬱悶的心情立刻一掃而空,趕緊問道。

    「回稟陛下,臣已經摸透了怎麼在白銀上刻螺紋了……,在白銀上刻出來的絲,已經可以比較好的和螺絲蓋合攏在一起了……」孫元化充滿著自豪說道。

    「哦,解決了白銀螺絲?」楊改革倒是好奇起來,螺絲的事,楊改革以前關注過,記得孫元化只是摸透了木材的螺紋技術,沒想到,這麼快就搞定了白銀的螺紋技術。那豈不是說,下一步,就該是鋼鐵的螺紋技術了?這個確實值得期待。

    「回稟陛下,是的,如今已經可以在白銀上刻出螺紋了,可以擰在一起……」孫元化答應道。

    「可有成品?」楊改革問道。

    「回稟陛下,有的,臣已經帶來了……」孫元化立刻說道,按照他的設想,木工能很輕易的把木頭製成各種各樣的形狀,可以任意的切削,說明了他的理論是正確的,他卻的只是切削鋼鐵的手段,他需要一步一步的靠近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事,而從木頭到鋼鐵,中間正是白銀這類比較軟的金屬,相信完成了白銀這一類東西的切割,下一步就該是鋼鐵了。

    很快,孫元化的樣品就拿了過來了。

    孫元化的樣品是一個箱子,箱子裡,則是一片白花花的「銀子」,當然,若是再看,這些銀子,都是整根整根的,上面好似還有螺紋。

    楊改革倒是被這一箱子白花花的東西晃著眼了,拿了一根在手裡看,確實是白晃晃的一根白銀條,一頭上面有螺紋。

    楊改革仔細觀察了那螺紋,不是很細緻,很粗糙。

    楊改革又拿起一個螺絲帽,也是白銀的,楊改革擰了上去,雖然比較粗糙,可不得不說,確實可以擰進去,擰緊了之後,倒是有了紋絲不動的感覺。

    楊改革又擰開,依舊可以擰開。

    楊改革點點頭,這確實是一個不小的進步。再看看這一箱子的白銀,感歎,也只有在自己不計成本的情況下,孫元化才有本錢拿出這麼多銀子來搞實驗,不然,僅僅是這些用來做實驗的白銀,就可以讓孫元化破產,這可全都是硬通貨啊!

    「不錯,這個絲是怎麼解決的?」楊改革問道。

    「回稟陛下,這個絲,用了兩種辦法刻上去,一種是用鋼刀刻,另外一種,則是以鋼鐵擠壓出來的……」孫元化解釋道。

    「哦,擠壓出來的?」楊改革對這個比較感興趣了。

    「回稟陛下,是的,是擠壓出來的,白銀較軟,臣以特製的鋼材擠壓,只要有足夠的力,可以輕易的擠壓出這種絲線,當然,得提前澆築出這種帶有絲線的鋼材來……」孫元化解釋道。

    「哦,這個倒是有點意思,卿家是說,就像擠豆腐那般,把銀子擠成這樣的嗎?」楊改革有些好奇的問道。

    「回稟陛下,是的,就是擠壓出來的,直接就成型了,……陛下可知,銀匠們是怎麼加工銀子的?」孫元化肯定的說道,又怕皇帝不懂,所以,又解釋起來。

    「這個朕倒是知道一些,就是敲敲打打,然後就出來了……」楊改革說道。

    「正是,陛下,銀匠制銀,靠的是敲打,需要的是用力,臣以特製的鋼材擠壓,只要力道夠,壓出這種螺紋,絲毫不費力……」孫元化很有成就感的說道,古人說,削鐵如泥,他現在就是隨意的擠壓銀子,已經有了削鐵如泥的能力了。

    「哦,是這樣嗎?這倒是有意思了……」楊改革又拿起另外一個白銀棒,又以同一個螺帽去擰,居然也擰緊去了……

    測試到這裡,楊改革才明白,為啥孫元化給自己提這一箱子的白銀棒來晃自己的眼了,原來,這的是成批製造的啊!怪不得。

    楊改革又試了幾個,差不多都可以擰緊去。

    「也就是說,卿家掌握了成批製造的能力了?」楊改革欣喜的問道。

    「回稟陛下,是的,臣發現,只要鋼鐵勾硬,只要有足夠的力道,可以將白銀等這一類比較軟的東西直接壓成想要的形狀,確實相當的簡便……」孫元化說道。

    「這麼說,和白銀差不多的都可以擠壓成型?」楊改革問道。

    「回稟陛下,是的,如今白銀差不多的東西都可以隨意擠壓了,但臣如今也是止步在白銀這裡,像更加硬一些的,比如銅,臣還是覺得有些吃力,這擠壓的鋼材還是不夠堅硬,經常是擠壓不了幾下就會變形,再就是力道也不夠大,即便是使用了水力也是如此,根據臣的估計,若是要擠壓鋼鐵,只怕需要更加堅硬的鋼鐵,需要更加大的力道,需要更多的水力設施……」孫元化說道,他今天來,是來報喜的,也是來求援的,皇帝為了驗證他的想法,可以支援他白銀,讓他用一大堆的白銀來做實驗,若是沒有皇帝的支援,他是做無法驗證自己的想法的,如今,需要更加龐大的投入,他只能來找皇帝。

    「哦,那卿家需要朕幫些什麼呢?」楊改革也不廢話,直接問道。

    「回稟陛下,更加堅韌的鋼材,臣那裡倒是在不斷的摸索,只要持之以恆,總會有辦法的,就是這個力道的問題,卻是個難題,這個需要更加龐大的水力來驅動這個力道,需要的力道越大,這需要的水也就越多,就越要更多的水力設施,陛下,臣懇請能在西山那邊建一個更加巨大的水力設施,專門用來研究這個……」孫元化說道。

    「哦,是嗎?那需要多大?卿家可有預計?」楊改革問道,對於這種事,楊改革向來是鼎力支持,自然不會讓孫元化失望,這一步一步的進程楊改革也是能看懂的,自然不怕孫元化誑他。

    「回稟陛下,自然是越大越好,水越多越好,如此,水力才會越大,陛下,到了此時,人力和畜力已經完全不堪使用,完全得依靠水力才行……」孫元化說道。

    「越大越好……,可以,那卿家打算拿多少錢去修?」楊改革問道。

    「回稟陛下,臣也不知道……」孫元化底下腦袋說道。

    「……卿家也不知道?」楊改革不可思議的問道。

    「回稟陛下,不是臣不知道,而是一時無法準確的計算出到底要多少銀錢,陛下,如今臣在西山那邊,用得是傳統的辦法燒製少量的水泥,然後用這些水泥和鋼鐵修建水力設施,將河裡的水引到水泥廠裡,然後利用這些水力,產更多的水泥,如此循環,這產量才能上來……,若是用以前的辦法,這水泥的產量是無論如何上不來的,……這種需要水力的廠,這種新式建廠的方式,從來沒有過,臣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如果說估摸出一個大概,臣以為,或許數十萬,乃至百十萬銀幣是少不了的,如此便可建成一個有足夠水力的,可以把鋼鐵擠壓進鋼鐵的東西,若是能建成此,陛下,我朝生產的火銃,再不需要人力一點一點的鑽出來,直接可以拿這種機械鑽出來,可以極大的節省人工和時日的……,不僅僅是火銃,那大炮,也是可以如此的……」孫元化激動的說道,想到了以鋼鐵切割鋼鐵的威力,孫元化就激動得不信。

    楊改革聽得那個目瞪口呆,投入百萬銀幣建一個水力加工中心,孫元化是不是被自己慣壞了?還是瘋了?這是不是太超時代了。

    「卿家確定很需要這個水力設施嗎?」楊改革不得不再次確定道。

    「回稟陛下,如今差只是差在力道的問題上,陛下,臣那些切割和擠壓白銀,銅,鋼鐵的機器,都是用精鋼製成,極為沉重,根本就不是人力和畜力能驅動的,除了用水驅動,臣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這種水,需得從數丈高的地方傾瀉而下,以這種巨大的力量來帶動機器,否則,是無法用鋼鐵切割鋼鐵的,……陛下,要想水能從數丈高的地方傾瀉而下,水量還得夠大,可能需要修建數里,或者十數里的引水道,這個營建工程,相當的龐大,所以,陛下,臣才說,難以估量……」孫元化激動的說道。

    楊改革一陣感歎,這算不算明朝的超級工程?絕對算,絕對是明朝的超級水力工程,利用水力在中國古代已經很久了,碰到了如今一心尋求更大力量的瘋子孫元化,遇到自己這個一心工業化的瘋子皇帝,大概這個明朝的超級水力中心要出世了。

    「……陛下,這貌似是有些瘋狂了,可陛下,這不得不說,也是一個巨大的機會啊!……甚至可以說,能改變很多東西,陛下想想看,這種水力設施一旦建成,若是能很好的運用水力,若是很多鋼鐵製品都能直接在鋼鐵的擠壓之下擠出來,則省去了不知道多少人工敲打,省去了多少事?陛下可知,鐵匠要製成一件東西,需要反覆錘打多少次麼?陛下,若是有了巨大的水力來代替人力,則可以直接在鋼鐵灌注出來簡陋模型的基礎上敲打,使之成型,則東西可以源源不斷的製造出來,這簡直就是一個不停下蛋的雞……」說道最後,孫元化漲紅了臉,努力的比劃著,最後把雞車出來做比劃。整個臉和脖子已經紅了。不知道是憋紅的,還是激動紅的。

    忽悠,這絕對是忽悠,楊改革很快就聽出來,如今你的能力還在白銀這個階段,離鋼鐵的切割和擠壓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就攛掇我修這麼一個超級水力中心,恐怕還是為了你自己做實驗吧。

    不過,楊改革倒是樂得被忽悠,這種超級水力中心一旦建成,實際在一定程度上來說,已經能代替一部分蒸汽機的功能了,一旦建成,那就是大步踏入「工業化」了。當然,這種水力還有很大的局限,比如,只能建在有水的地方,比如,無法安裝到火車上,這都有很大的弊端。

    可楊改革也從這裡面看到了商機,巨大的,連續不斷的力,已經是一種很了不起的動力了。比如鑽槍管,這些水力完全可以勝任,可以大批量的,持續不斷的製造,運用工具製造工具,其精度和成品率,又會有一個更大的提高,比如製造一些需要反覆錘打器物,必定可以使成本大幅度下降,比如可以使用巨大的水力直接把毛胚的鋼鐵製品壓成型,這些都是小作坊,普通人力和畜力無法辦到的事。

    楊改革覺得,這個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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