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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202章 領導很忙 文 / 拾寒階

    第202章領導很忙

    司婧回轉身,拿了一塊毛巾,幫李毅擦了擦臉上的蛋糕,笑道:「李縣長,頭上全是奶油,乾脆在我這裡沖洗沖洗吧!」

    「這……」李毅照了照鏡子,頭髮上面的確沾滿了白色奶油,還有黃色的蛋糕屑末,這個樣子,肯定是不能出去的。

    「洗洗吧!」司婧道:「我去幫你準備睡衣。」

    她說的是那般自然,就跟自家人說話一樣隨意,說著還動手幫李毅脫衣服。

    李毅似乎沒有更好的選擇,連忙輕輕推了推她,笑道:「我自己來吧。」

    司婧俏臉暈紅,輕輕嗯了一聲,低頭走了出去。

    李毅剛剛沖洗完畢,司婧聽到水聲沒有響了,就輕輕敲了敲浴室的門,推開一條縫,把睡衣遞了進來。

    李毅換好衣服,來到外面,司婧準備好了電吹風,笑著對李毅招招手:「快來這邊坐下,我給你吹吹頭。」

    李毅摸了摸頭髮,說道:「不用了吧,頭髮不長,很容易干。」

    司婧笑著堅持:「來嘛!」

    李毅聽到這聲有些發嗲的聲音,頭皮有些發麻,走了過去,在她面前坐下。

    司婧拿著吹風機,左手摸著李毅的頭,慢慢地給他吹,差不多快干了時,說道:「床我已經鋪好了,先看一下電視再睡吧?」

    李毅回頭看了她一眼,她正用柔情似水的眸子看著他。

    「不好吧……我還是回去了。」李毅淡淡地道。

    「怎麼了?不喝醉,就不能在我這裡留宿嗎?」司婧語含幽怨地說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就不能送份特別的禮物給我嗎?」

    她伸出纖纖玉手,輕輕拂過李毅的脖子。

    微涼的感覺,通過皮膚末梢神經組織,傳遞給李毅的大腦。

    吹風機的風鳴聲嘎然而止。

    「司婧,我其實一直想問來著,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沒對你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吧?」李毅想了想,還是直截了當的問了出來。

    他心想,大家都是成年人,沒必要遮遮掩掩,就算是發生過一點什麼曖昧情節,只有彼此無介於懷,也就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現在時代不同了,不是那種碰一下小手就要終生非你不嫁的年代了。

    司婧輕輕咬了咬嘴唇,說道:「你不記得了嗎?」語氣中滿含失望與落寞。

    她已經放下了吹風機,但雙手輕輕搭在李毅的雙肩上。

    李毅眉毛一跳,輕聲說:「那天我一醒來,本想問你,但又覺著不好意思。」

    司婧雙手攀住李毅的肩膀,輕輕往下滑,雙手垂在李毅的胸前,俯***子,湊在李毅耳邊,輕聲說道:「那天你喝醉了,抱住了我,要脫我的衣服。」

    李毅伸手想去推開她,聽到這話,伸出的手就變成了輕輕搭在她身上了,嘿嘿一笑:「你就沒有拒絕我嗎?」

    司婧嬌聲道:「我不敢,也不想。」

    李毅聽到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吹在耳朵上,麻麻癢癢的,叫人心猿意馬。

    司婧忽然撲哧笑道:「可惜,你那天喝得太醉了,把我快要脫光了之後,你就打著響亮的鼾聲,沉沉入睡了!可憐啊,辜負了一夜美好的韶光。」

    李毅有些放鬆了,也有些情動,輕輕撫摸了一下她微微泛著紅色光澤的玉手。

    司婧嬌聲一笑,長身而起,莞爾笑說:「今天晚上,還是你睡床,我睡沙發吧。」

    她起身拿了一床毛毯放在沙發上,笑道:「過來看電視呀!」

    李毅起身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來,正好看到西州新聞裡,沈歆瑤正在播報新聞,市委羅正浩同志,率了相關部門的人員,在視察農業春耕工作。

    電視裡,羅正浩正親切的跟一位農民老大爺進行交談,詢問了春耕進展和大棚的收穫情況。

    李毅聽到老大爺回答說,水稻現在種得少了,也就種上個半畝來地,用來保證自家的口糧,其它的田地,主要是來用種大棚了,因為大棚產量高,收入好。

    羅正浩就問他,現在收入提高了多少,生活改善了沒有?

    老大爺看來是被羅正浩臨時抓來跑龍套的呢,還是事先沒有領會好當地領導的意圖,居然說了實話,他說收成還好,反正收多少農作物,省城都有大公司來收購,不愁賣不掉,問題是農業稅收得太嚴重了,尤其是對這個種養殖收的稅太高了。

    老大爺興許是好不容易見到一回市裡的高級幹部,說起話來有些激動和直硬,他說國家的農業稅,規定是15.5個百分點,可是咱們市裡定的稅收卻是20個百分點。

    他直接質問羅正浩:這是不是有些太高了?加上村級三項提留和五項鄉統籌,農民的負擔很重啊。

    馬上就有隨行的工作人員跳出來解釋,說什麼大棚種植和生態種養,以及畜牧業,都是屬於農林特種產業,要徵收牧業稅和農業特產稅,徵收的稅率自然不同。他還說道,咱們市徵收的比例算是很低的,有些內陸省份,這一項的比率更高呢!

    李毅問道:「司婧,你對這些方面應該比我懂,給我說說農業稅吧。」

    司婧脫了鞋子,雙腿盤坐在沙發上,拿那床毛毯蓋住兩人的腿部,笑道:「李縣長,你又來考較我了。」

    李毅道:「你是這方面的專家嘛,我不問你,又去問誰呢?」

    司婧道:「那我就班門弄斧了。農業稅起源很早,我們國家,以前商業和工業都不發達,全靠農業稅支撐國家的經濟發展。農業稅在舊社會裡稱田賦,西方國家稱地租稅或土地稅,是歷代農民必須繳納的一項皇糧國稅,幾千年以來,農民們也都以為這是自己應盡的義務,從來都是主動納稅,從來沒有牴觸過。」

    人民真是可敬可愛的啊!

    司婧道:「在封建社會,農業是最主要的生產部門,是封建制國家最主要的稅收,是財政收入的主體。但發展到資本主義社會,隨著工業、商業的發展,農業在國民經濟中的比重不斷下降,當代世界多數國家的農業稅已不是主體稅收,而是作為財政收入的輔助手段。我們國家建國初期,農業稅占當時財政收入的39%,可以說是財政的重要支柱。1979年,這一比例降至5.5%。」

    李毅緩緩點頭,他清楚的記得,國家進行農村稅費改革,起碼還要等上數年,要到「十五」(2000-2005)之初,中國才開始了以減輕農民負擔為中心,取消「三提五統」等稅外收費、改革農業稅收為主要內容的農村稅費改革。

    2004年開始,中央決定免征除煙葉稅外的農業特產稅,同時進行免征農業稅改革試點工作,直到2006年,國家才徹底廢除了這項沿襲了2600年的稅費。

    司婧看著電視裡的採訪報道,訝道:「這種新聞也能播出來嗎?不怕引起負面反響?」

    李毅道:「這個問題很正常啊,只要是個農民,都會存在這種想法,而且,他們並不是不交稅,只是覺得這稅率有些太高。」

    司婧道:「有些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彼此心照不宣,可是一旦說開來,被有心人利用的話,農民們分不清好歹,就會一擁而上,向各地政府機關反應這件事情,甚至會向上級信訪部門進行上訪,那就會給當地政府帶來相當大的壓力!」

    李毅看到,電視裡頭,那個老大爺已經跟政府工作人員起了爭執,大聲地質問西州政府為什麼不按國家規定的稅率來徵收農業稅。

    羅正浩沒有料到會出現這失控的一幕,板著臉孔,怔在當場。

    每個領導下去視察前,都會要求下面不要搞形式主義,不要搞迎來送往那一套,更不准事先安排視察地點和受訪人員,以顯示自己是多麼的務實和愛民。

    其實,真正要做到這三點,實在有些為難下級部門。

    別的領導下來時,下面官員鳴鑼開道,迎到地界,送出地界,你這個領導下來時,他們如果不迎不送,叫他們於心何安啊?

    再者,世界上的事情,往往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演戲都有演砸的情況出現,何況是隨機受訪?那變數就太大了。

    哪個地方政府沒有一點不欲人知的事情?領導下來視察了,他們自然是要捂蓋子的。不然出了問題,領導尷尬,自己受苦。

    一個鄉村幹部模樣的人跳出來,勸著老大爺,叫他稍安勿躁,有什麼事情,待會私下裡再跟領導反應。現在領導很忙,沒有時間處理你提出來的問題。

    這個村幹部李毅太熟悉了,居然是自己的大舅方振!

    敢情,羅正浩同志是在方家坳那一帶視察工作呢!

    電視畫面忽然切換掉了,跳出來豬飼料的廣告,巨大的字幅和肥胖的豬,擠滿了本就很小的屏幕。

    「怎麼忽然就換掉了?絕對是被某個領導看到,責令電視台換掉的!」司婧說道:「我就說嘛,這麼敏感的東西,怎麼能播出來呢。最近西州新聞經常放一些大膽的題材,怎麼回事,是不是現在的輿論改變了風向?」

    李毅卻是心情沉重,緊緊鎖住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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