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參事，風騷一季 第四百九十六章 鈍刀子割肉 文 / 拾寒階
小荷笑道：「那就交給我來打聽吧，我跟這個賭場裡面的很多人都很熟，他們應該知道一些內情。」
李毅道：「那就更好了，拜託你了。」
小荷去了大約有半個小時，回來說道：「李大哥，這個事情你不要管了，很複雜，不是我們能管的。」
李毅道：「究竟怎麼回事？你且說來聽聽。」
小荷道：「剛才那個人姓邱，是內地的一個高官，以前常來此處參賭，欠下了一千多萬的賭債未還。」
李毅道：「賭場方面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吧？」
小荷道：「賭場都有黑道背景，這是眾人皆知的事實，不然也吃不開。至於追債的手段，更是無所不用其極。」
小藕插嘴說道：「是啊，我聽說有一家賭場為了追債，在賭場酒店裡把賭徒殺死了，藏在床底下，把現場弄成他殺的形式，官方查了許久都破不了案呢！」
李毅道：「那這個姓邱的，又是怎麼樣被逼債的呢？」
小荷道：「姓邱的老婆不能生育，他在外面有一個私生子，被賭場方面控制住了，要求他在今天晚上七點之前，連本帶利還清賭債。而還賭債的方式，也是賭場方面指定的，要求他在賭場大廳裡將這筆錢輸給賭場方面，而且不能一次輸完，要求他一筆一筆的賭，而且不能贏一盤，只要他贏上一盤，賭場方面就要撕票。」
上官謹問道：「定下這麼多的苛刻的規矩，這是為什麼？」
小荷道：「有些人的思維模式，不是我們常人想像得到的。」
李毅道：「或許是為了報複姓邱的拖欠賭債吧！也給其它拖欠者敲響一記警鐘，凡是拖欠賭債不還者，姓邱的就是榜樣！這就是殺雞儆猴的道理。」
小荷道：「可能就是李大哥說的這樣。」
李毅道：「那個姓黃的荷官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怎麼可以幫助姓邱的不贏一把呢？這可有些難以做到。」
小荷道：「人進賭場，都想著贏，沒有人會想著輸，這個姓邱的可謂是個異數。但不管是哪一種賭博方法。都會有贏有輸，不可能只贏不輸，也不會只輸不贏，不然哪個賭徒還敢進賭場呢？」
李毅道：「就是這個道理。我們看到姓邱的連輸幾十盤時，都覺得不可思議，想不到還是那個荷官在幫他的忙呢！這可不是一個尋常人，能控制色子，連續上百把不開大。她是怎麼做到的？」
小荷道：「那個荷官叫做黃花菜，名字雖然俗氣，但人卻大大有名，是整個澳門賭場裡最厲害的荷官。姓邱的要想連輸幾個小時不贏。只能求助於她來幫忙。所有的賭博方法，不管是老虎機，還是百家樂，二十一點，梭哈，等等，都難保有贏有輸，唯有這個賭大小，曾經有人連輸幾十盤的記錄。所以。姓邱的就選擇了賭大小，並花重金請黃花菜當他的荷官。他的要求就是把把不開大，而他只押大！」
李毅等人聽到這裡，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忍不住唏噓感歎，這世間之事，真是無奇不有啊！
邱祥峰之前來賭場。自然是盼望著贏的，但今天一整天，他都在盼望著輸，害怕著贏！
這種奇怪的思維邏輯，除非是十分懂得賭徒心理的人，否則很難想得到用這種方法來折磨一個賭徒。
還有什麼比要他輸更能折磨一個賭徒呢？
而且是鈍刀子割肉，一把一把的輸！連續割了八個小時啊！
難怪在最後一把下完之後，邱祥峰整個人都輕鬆了！
小荷道：「至於黃花菜用的什麼方法保證每局開出來的都不是大。我也不清楚。我跟她隔行如隔山啊，弄不懂其中的道道。不過，我聽說她從小就是在賭場裡混大的，特別愛玩色子，別人女孩都在玩紅頭繩的年紀，她就愛上了色子。長到十三歲時，就能隨時所欲的搖出想要的點數。後來被賭王何振華看中，收為義女，留在這家賭場裡做事。」
李毅道：「行行出狀元，熟能生巧，她這也算是一種技術了。但她這麼厲害的人當荷莊，哪個還敢去賭大小呢？」
小荷笑道：「事實上恰恰相反，只要是她出手時，賭客們反而特別多，而且殊別大方，一則，大家都想試試她有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厲害。二則，賭客們都想打破她的神話。三則，嘿嘿，她是個美女啊，男人們不都喜歡看美女嗎？尤其是這種帶著傳奇色彩的美女，更讓人迷戀吧？黃花菜是皇室大賭場的台柱子，只要有她在，整個澳門就沒有別的場子能超過它。」
林馨道：「想不到一個發牌搖骰的人，也會有這麼神奇的傳說！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李毅道：「黃花菜這是在幫姓邱的啊！難怪那姓邱的輸得屁股溜光的，還對她感恩戴德呢！」
林馨道：「所以說，我們不能相信我們的眼睛，看到的並不一定就是真的。」
李毅道：「有道理啊！」
這時錢多跑了過來，一見李毅等人還在賭場門口呢，老遠就喊道：「毅少，出事了！」
李毅道：「怎麼了？那個邱祥峰怎麼樣了？沒去跳樓吧？」
錢多道：「沒有，我跟著他，回到了街角一處酒店裡，就在大堂裡，焦慮不安的等待著什麼，時不時的看看時間，還打了兩個電話。不一會，就有人送了一個小孩，他對那個小孩挺親的，一見面就摟著親，但那個小孩卻好像不認識他一樣。」
李毅道：「那是他的私生子。」
錢多道：「毅少，你真是神人，這都能知道。」
李毅莞爾而笑：「說你的吧。」
錢多道：「後來他就帶著那個孩子上樓去了。我正打算回來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巨響，有人從酒店樓上跳下來，砸在一輛小車上。我一看正是邱祥峰，摔得很慘，血流了一地，人當場就死了。」
李毅道：「意料之中的事情，那孩子呢？」
錢多道：「孩子跟一個婦女走了。他們也沒有管邱祥峰的屍體。」
小荷說道：「姓邱的也不值啊！為了一個沒有絲毫感情的情人和私生子，把自己的前程和性命全搭上了。」
錢多道：「毅少，我們還要不要插手管下去？會不會是他殺呢？」
李毅緩緩搖頭：「不太可能，賭場方面根本就沒有必要再逼殺邱祥峰了。邱祥峰從挪用公款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是這個下場。他自己也早有準備了。」
林馨道：「李毅，他可是你們江南省的官員，江南官場又有一番人事地震了！」
李毅神色一動，說道：「你的意思是？」
林馨道：「邱祥峰是個市長啊！李毅，你現在級別已經是正廳了，待在江州，要熬多久才能扶正？寧為雞頭，不為鳳尾，你還不如運作一下，去廣陵市當個市長呢！」
李毅沉吟道：「廣陵市市長？」
林馨道：「你要是怕開口求人，那我來跟姨父談。」
李毅道：「丫頭，這個事情很重要，我們得趕緊告訴溫書記，在消息尚未傳回江南省之前，就讓他布好局，做好準備，可以起到出奇制勝的效果。」
林馨道：「我就是這個意思啊，姨父在江南省裡，也只有你是最值得他信任的人，由你回去擔任這個廣陵市長，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李毅沉思一會，說道：「不行，我還要陪你度蜜月呢！至於前程，錯過了這一次，還有下一站，但蜜月卻只有一次，錯過了就沒有了。」
林馨道：「李毅！我們兩個來日方長嘛！只要你當上了廣陵市長，我們再請假出來度蜜月就是了。但這麼好的機會，你要是不抓緊時間來運作的話，錯過了，就很難等到下一站了！」
李毅笑道：「我是一家之主，得聽我的。在我心裡，家人永遠比當官更重要。我不去當這個廣陵市長，溫書記也會安排別的人去當，但我若不陪你度蜜月，誰來陪你？我們的新婚蜜月期，很可能就要無限期延長了。你想想，廣陵市正是多事之秋，我現在去當這個市長，固然風光，但也等於是架在火上烤啊，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抽出時間來陪你去度蜜月了，甚至連我們的造人計劃，都要無限期推遲了。」
林馨輕輕捶了李毅胸口一下：「傻瓜！有官都不去當！我有那麼重要嗎？」
李毅緊緊擁住她，說道：「當然重要了，我愛的人，永遠比我自己更重要。」
林馨仰頭說道：「李毅，你要是真這麼想，就更應該好好愛惜自己，只有你自己健健康康的活著，才能去關心和愛護你愛的人。」
李毅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
上官謹做了個嘔吐的動作，說道：「喂，這可是公共場所，你們注意一點啊！你們是不是都是鐵打的啊？都不餓嗎？」
林馨笑道：「那我們去吃晚飯吧！」
幾個人先到酒店把房開好。
李毅打電話給溫玉溪，告訴他邱祥峰跳樓自殺一事，並說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溫玉溪聽聞此信後，深感震怒之餘，也知道這是自己在江南進一步佈局的重要時機，當即跟李毅商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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