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卷 第十八章 敲打 文 / 拾寒階
小薰遲疑了一下：「李省長，我真的可以說出來嗎？」
李毅道：「你不肯說出來，那你又求我幫你？」
小薰道：「可是，那人有權有勢，我怕會連累到您。」
李毅道：「你都扮鬼來嚇我了，還怕連累到我嗎？」
小薰道：「我之所以扮鬼，是想引起您的注意，因為，我怕您不會相信我說的話。」
李毅道：「相不相信你的話，我自會去判斷，但是，如果你想讓我幫到你，那你就必須講實話！而且要盡量的講完整！」
小薰應了一聲是，說道：「李省長，您是個好人。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訴您，您覺得能幫，您就幫，您要是覺得會連累到您，您就當聽了一個故事吧！」
李毅為她的誠心和善良而感動，歎了一聲，說道：「我一定會盡我的努力來幫助你。你現在可以告訴我，那個領導是誰了吧？」
小薰咬著牙，一字一頓的吐出一個人名來：「康岳！」
「什麼？」李毅幾乎從座位上彈跳起來！
小薰被李毅的反應嚇了一跳。
「小薰，你剛才說什麼？康岳？」李毅沉聲說道：「你說的，可是海江市的市長康岳同志？」
小薰咬著嘴唇，點了點頭：「就是他。」
李毅倒吸一口涼氣。
就在今天晚上，不久之前，他還和梁鳳平討論到了康岳，而他對康岳，還蠻有好感的。
可是，轉眼間，康岳就成了強暴殺人的嫌兇！
世事無常，一至如斯！
這就難怪李毅驚疑不定了。
李毅不是一個容易被別人感動的人。他的喜怒哀樂，也不會輕易被別人所控制和左右，聽到小薰近乎血淚般的控訴，憤怒的心情，卻漸漸平復下來。
每臨大事有靜氣，越是這種時刻。就越需要冷靜和思考。
「小薰，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你只是自己的臆測？還是有什麼證據？」李毅問。
「我要是有證據的話，我早就告他去了！」小薰恨恨的道：「我就是沒有證據啊，要是有證據就好了。我也就不必這麼苦心積慮的，裝扮女鬼，來向您報冤曲了。」
李毅手指放在大腿上，輕輕的敲擊，腦海裡急劇的分析剛才收到的這些信息量。
「你懷疑你姐是被人殺死的？」
「李省長。當天晚上，我勸我姐不要去告發康岳，我姐憤恨難平，說一定要去找康岳討回個公道，可是她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了。我猜測，我姐肯定和康岳之間有什麼衝突，甚至是打鬥發生。我姐肯定死得冤枉。她不可能是自殺的。」
「那康岳是什麼時候離開迎賓館的呢？」
「聽人說，他當天晚上就走了。而且，有人看到，就是他離開之後，我姐才進去整理衛生的。就是因為有這些人作證，警察才認定我姐是自殺。」
「你姐自殺後，迎賓館裡就換了一批服務員？」
「嗯。我姐死後，劉經理就把貴賓樓的所有服務員全換掉了。」
「你被安排到省辦公廳上班，是劉永強的主意？」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被安排進去了。應該是康岳幫我說了情，他本來是想安排我到海江市政府辦公廳去工作的。找人問過我，但被我拒絕了。後來我就進了省政府辦公廳。」
這算不算是康岳良心發現，想補償小薰呢？
小薰所言，全都對康岳不利。
按照小薰的說法去推測的話，那康岳很有可能就是一個殺人兇手！
小薰又抽咽起來：「李省長，我求您了，你一定要幫我姐討回公道啊！」
李毅沉聲問道：「小薰，你怎麼會想到要向我來告狀呢？你在省府辦公廳工作，有機會接觸到很多高層官員，你為什麼不早些向他們告發康岳？」
「我……」小薰咬著嘴唇：「李省長，您是不是不相信我啊？」
李毅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只不過，我初來乍到，你怎麼會想到向我告狀呢？」
小薰道：「我向以前分管公安工作的副省長講過，可是，他不相信我，還說這是無稽之談，又說這案子省裡已經定案，不可能再翻盤了。我原本以為，我姐的冤案，再也沒有翻盤的機會，可是，您忽然來了！我聽到別人議論您，都說您是一個好官。於是，我本來死了的心，又活泛起來。我主動申請了回來，給您當服務員，就是為了有機會向您告狀。」
她說得在情在理，天衣無縫。
李毅問道：「你聽別人議論過我？他們是怎麼議認我的呢？」
小薰道：「前一陣子，傳言是您來我們省裡當副省長，廳裡的很多同志，就開始收集跟您有關的資料，他們查到，您以前在中樞紀檢委工作過，還查辦過許多的大案要案，是一個為民做主的好官清官，所以，我才敢相信您，來請求您的幫助。」
李毅輕輕一歎：「沒想到，我李毅如今也是虛名在外了！小薰啊，你說的這件案子，牽涉太大了，請容我好好思考之後再答覆你，好不好？」
小薰哭道：「李省長，連您也不敢幫我姐申冤嗎？如果您都
不幫我們，那我姐就真的要冤死了。」
李毅道：「我沒說不幫你……」
小薰激動的伸出雙手，拉住李毅的胳膊：「那您是要幫我嗎？李省長，我就知道，您一定是個好人的。我求求您了，您一定要幫我姐翻案啊。」
她梨花帶雨，表情真摯自然，我見猶憐。
李毅拍拍她的手背，緩緩說道：「小薰，你放心吧，我國是一個法治國家，依循的，也是以法治國。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沒有誰能有超然法律之上的特權！如果你姐真的是被他殺，那你可以放心，天日昭昭，法網恢恢，終有一天，真兇會伏法，冤情得昭雪！」
小薰不停的點頭，淚水順著滑嫩的臉頰滴下來，掉落在李毅的手臂上，溫熱如玉。
李毅道：「小薰，此事關係重大，你再仔細的回想一下，還有什麼細節，或者是你姐還說過什麼話，是跟此案有關的。想起來了，就來告訴我。現在夜深了，你去睡吧。」
小薰輕輕的嗯了一聲，道了謝謝，起身走了出去，忽然又進來，怯生生的說道：「李省長，我忽然好害怕……」
李毅道：「你剛才還妝鬼來嚇我呢！這會子又害怕起來了？她是你親姐，就算變成了鬼，也不可能來害你啊。去睡吧！別胡思亂想了。」
小薰道：「李省長，我膽子沒您大，我還是害怕。我能不能就睡在您這裡？我只要睡沙發就行了。」
李毅想了想，說道：「那你就睡一樓的臥房吧。反正有空房。」
小薰道：「不，我就睡這沙發上挺好的。」
李毅道：「那隨便你，注意蓋被子。休息吧。」
說著，李毅就上了樓，關好門，去拉窗簾時，眼睛朝外面瞥去，忽然看到一個人影一閃而沒。
李毅的手停頓了一下，還是拉上了窗簾。
這個晚上，李毅在床上，翻來覆去，良久不能入睡。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李毅下樓時，看到小薰已經起來，客廳裡收拾得乾乾淨淨了，沒有留下任何有人睡過的痕跡。
今天的早餐，是由劉永強親自送來的。
劉永強笑呵呵的，問李毅早安，又問李毅昨晚是否休息得好。
李毅一邊吃早餐，一邊淡淡的回答：「永強同志，你們這裡什麼都好，就是太安靜了。」
劉永強一愣，陪笑道：「安安靜靜的，才好休息啊。怎麼，李省長喜歡熱鬧嗎？」
李毅道：「安靜本來是極好的，可是，也太容易聽到外面的響動了，外面有什麼風吹草動啊，人走動啊，我都能聽得一清二楚。這就會影響到休息了。」
「啊？」劉永強的臉，瞬間變得紅一陣白一陣，嘿嘿說道：「李省長，這個、這個、大晚上的，還能有誰到外面來走動啊？估計是風吹草動吧。」
李毅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眼神犀利，像一的利刃，直刺劉永強的內心。
劉永強的心，咯登一下，不敢和李毅對視，慌忙低下頭去。
「小薰同志呢？」李毅問。
劉永強道：「哦，我安排她去訓練新來的服務員了。小薰現在是省府的公務員，不能老麻煩她來這邊幫忙，我的意思是，請小薰突擊訓練兩天，新服務員也就可以上崗了，這樣就不必過於麻煩小薰同志。」
李毅哦了一聲：「這麼說來，你是打算換掉小薰？」
劉永強笑道：「李省長，咱們這批新來的服務員，個頂個的漂亮，都是百里挑一選出來的，包您滿意。」
李毅臉一沉，冷笑道：「你當我是在選後宮嗎？」
「啊？不，李省長，我沒這個意思。」劉永強連忙辯解：「我是說，我們這批服務員，都很不錯，由她們來為你服務，您一定會滿意的。」
李毅沉聲道：「永強同志，服務員就是服務員，只要做好她們該做的工作就行了，你不要自作聰明，安排她們做其它事情！你，懂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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