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二章 殘酷而骯髒 文 / 射手座李不二
第二百五十二章殘酷而骯髒
周春陽來到文化局副局長辦公室的時候，章衛民正愁眉苦臉地打著電話，口氣頗為急迫一隻手在空中誇張的擺動著。
「老周，你來了。」五分鐘後終於結束完談話的章衛民，才歎了口氣回頭與老友打了個招呼。
周春陽笑著給他遞了根煙問道：「怎麼了？什麼事情還能讓你章大局長這麼心煩的？」
「還不是那個刺頭楊燦，這次他真是捅了馬蜂窩了。」章衛民那張國字臉上帶著種深深地無奈抽了一口煙道：
「他也是有本事，上面有人竟然專門打了電話過來要我幫忙扶扶他，這肩膀上的擔子壓得我也有些難受，我這不也是沒辦法，一個個的打電話給那些人。」
周春陽當然不方便問那位「上面的人」是誰，臉上帶著好奇問道：「怎麼了？連你出馬效果都不好？」
「恩」章衛民語調低沉了下來：「雖然這次不是政策面的指令，但是我沒想到那些人對頂尖是鐵了心要一口氣打下去了，我軟磨硬嚇，竟然只有兩家衛視台答應不再報導，其他的完全鐵板一塊，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看來他們對於頂尖這股怨氣早就憋了很久了。」周春陽點了點頭，這次的事情看似發生的突然，其實是以前累積一些東西爆發而已。
內地那些同業早就巴不得滅一下頂尖的氣焰，這次蓄意打壓並不奇怪，要怪也要怪那次楊燦在慈善宴會上讓其他的媒體同盟都顏面掃地的舉動，實在太出風頭，月盈則虧嘛，這個道理年輕人都是不明白的。
只是周春陽有些疑惑像，像楊燦那麼精明的人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紕漏？他的實力難道還不足以擺平香港那家媒體嗎？還是他有什麼難言之隱？
「那你打算怎麼辦？」
面對周春陽的問題，作為文化局副局長章衛民搖了搖腦袋：「還能怎麼辦，我該做得都已經做了，問心無愧，給上面的人交代實際情況就可以了，畢竟現在不比從前了，我可沒一手遮天的本事，頂尖這次是死是活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說完很奇怪地望了周春陽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樣，現在情況雖然輿論是一邊倒的打壓頂尖傳媒與楊燦本人，卻還是有零星的聲音在聲援著他們，南週刊與南楚衛視都是頂尖傳媒旗下的關係戶，他們支援並不奇怪，稀奇的是，鳳凰衛視與東亞衛視這兩大巨頭都意外的在這次的事件中選擇了中立，並沒有參與這次內地媒體的集體圍剿行動。
章衛民很好奇他這個鳳凰衛視內地區總經理的好友為什麼會這麼做，只是兩人交往多年，均很有默契的保持一條安全線，這種牽扯利益的事情是絕對不會擺上明面的，這也大家能維持長久友誼的一種方式。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周春陽被章衛民這奇怪的眼神看著，倒是笑了起來指了指頭頂的天花板：「我跟你一樣，也是上面有人吩咐而已。」
章衛民眉頭微微一皺，周春陽的上面？那就是說新聞集團的意思了？奇怪了，美國方面為什麼要站在頂尖這邊，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其實你我都應該更加好奇的是薛家的反應。」周春陽摸著下巴很深沉地思考著什麼：
「上次巴菲特慈善宴，聽說楊燦橫空出世打敗了中美雙方的利益集團，而薛琪苑更是中方主要的代表之一，薛家的東亞衛視4個衛星電視台，還有旗下五家報紙雜誌，會在這件事情上不聲不響，這次才是最令人想不通的，他們難道不應該對三番兩次損害他們利益頂尖傳媒恨之入骨嗎？」
雖然感覺到了周春陽有岔開話題的嫌疑，不過章衛民還是把注意力轉到他的話裡，心裡情不自禁把事前前後梳理了一遍，楊燦突然拿出那麼多資金拔得頭籌，薛琪苑與楊燦的之前的微妙關係，以及這次東亞選擇的緘默，這一切有什麼聯繫嗎
最終不由微微張開了嘴巴：
「你是說，頂尖傳媒不但在上面有人，而且還很可能與薛家扯上關係？」心裡驚訝無以復加，假如是那樣，那頂尖背景就太深了，吳斌那邊已經是極為龐大的一股勢力了，如果在加上薛家…這楊燦的連續成功那就不是多個偶然的疊加了。
「天知道。」周春陽苦笑著搖了搖頭，這一切都是他們的猜測階段，他能確定的是新聞集團這邊對於頂尖是非常感興趣的，而如果頂尖後面有薛家任何的色彩，那麼可以肯定的是，楊燦旗下這個初具規模的媒體集團，絕對不會和任何西方勢力扯上關係。
如果按照自己的職務周春陽是該寫一份完整的文件呈報上去提醒新聞集團的那些老美的，但是作為一個中國人，周春陽心底卻有一絲看好戲的感覺，總覺得楊燦這個混世魔王的存在讓國內這一團死水的媒體環境，猛然間變得生氣勃***來了。
南週刊的異軍突起讓華省在這一年間成為了全國最清廉的城市之一，南楚衛視鏡頭讓那些黑暗角落人的膽寒，《傲骨賢妻》創造了十年來中國電視歷裡最大的奇跡
這一個個的事跡都是楊燦那雙神奇的手創造的，周春陽內心非常渴望看看他究竟還會給內地乃至全中國帶來哪些輿論氛圍帶來哪些讓人驚訝的變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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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輿論壓力如潮水一般持續的沖刷著頂尖傳媒並不堅硬的外殼，不用說作為當事人的楊燦和顏尚熙，就連在同一個劇組中演員們以及亞視的工作人員都感覺到了那股壓抑的氛圍。
在這一個月的拍攝中，劇組輾轉到了香港各處的標誌建築，第一集況天祐與馬小龍捉拿殭屍的場景是在香港會議展覽中心取景，而況天祐與做夢殭屍堂本靜那場武戲則選取了高達420米的建築國際金融中心實地拍攝，將臣出場時候波瀾壯闊的場面則是在青馬大橋上完成的。
一部戲***現了這麼多香港標誌性建築實景也算是史無前例了，只是在公共場合的拍攝中，圍觀的群眾經常都會對楊燦與顏尚熙指指點點的，出言不遜，由於楊燦下達了嚴厲的封口令，所有人不得作出關於顏尚熙信息的回應，這讓大家都很鬱悶。
不過當眾人看著被萬人唾棄的楊燦還能保持平靜的樣子，眾人不得不驚訝與這個年紀還不到三十歲的男人心到底是不是肉做得。
只有陸子博在旁邊不以為然，心想這些人擔心的實在是太多餘了，老k的閻王是什麼人？那可是全球都赫赫有名的心理專家，只有他讓別人心驚膽顫的，哪有別人讓他心情波動的時候。
其實楊燦還是有些鬱悶的，不過他的鬱悶點並不主要在於大眾審判的眼光，而是被夏檬，蘇芸持續不斷地「安慰」電話搞得有些低落。
「戲拍不成就算了，最多我們回去當記者，逍遙快活得多了。」夏檬開著玩笑說這句話的時候，卻帶著點決絕，很是為楊燦打抱不平。
對比起來蘇芸在電話裡就火爆多了，直接就在裡面喊：「楊燦，你是不是男人，現在那些人這麼貶低你，你怎麼都不吭聲的！是不是被人冤枉你了，被人冤枉了你就吱聲,我幫你把那些小兔崽子抓回來！這些人太沒口德了！」
剛開始楊燦的每次回答都很簡單：「沒事情，我心裡有底，讓他們去吠吧。」心裡那個叫暖心啊，覺得被人關心的滋味真是美。
可是這套顯然安慰不了這兩位熱心腸的姑娘，每天依然一天三次打電話來扮演午夜電視台裡「知心大姐」，持續地試圖幫楊燦排憂解難。
甚至有天深夜，喝了點酒的夏檬，聲音微微有些激動，用她全國著名主持人煽情的語調動情地道：「我知道你心裡難受，哭吧，哭出來會有一些，我一直會在你身邊的。」
「哭你個頭，小丫頭！你知不知道你這他娘的是心理學上的強制暗示，多少抑鬱症人的都是被人這樣暗示到『自殺』的！！你這是在謀殺知道嗎！」半夜被吵起來的楊燦終於忍不住捶胸頓足地喊了起來。
「你都得抑鬱症了！？這麼嚴重了！我馬上過來救你，等我的人工呼吸。」酒醉後的夏檬那頭聲音撕心裂肺。
第二天楊燦一咬牙，一狠心把劇組裡所有不管年紀多少的女性拉攏到一起，拍了一張眾星捧月照片，在燦爛的午後陽光下，以美麗自然風光被背景，露出兩排大白牙的楊燦在美女中笑得極為絢爛，以示自己的現在狀態之陽光健康，順道讓夏檬嘗嘗鬱悶的滋味。
在眾人詢問中，用手機傳過去給夏檬，正當萬綺雯開玩笑「楊生是不是故意逗女朋友開心的啊？」短信就回過來了。
「恩…怎麼說呢，這應該是你表弟吧，比你上相多了，但是他別不是盧旺達的吧，嘖嘖，怎麼說呢，我這人就是心直口快，你別介意啊，我就覺得他很神似那打籃球的…叫聲來著，扣鼻？」
楊燦當場無語，你娘的扣鼻！是科比好不好！一看就覺得不對勁原來是蘇芸發過來的，這兩天兩人不斷的發短信問候，自己回覆的時候手一抖發錯了，難怪呢
揉著太陽穴最紅楊燦也放棄了抵抗，突然一雙柔軟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背手輕輕地捏著，舒服無比，聞著那清新的體香，楊燦也知道是誰，坐在椅子上回頭看了看溫柔的顏尚熙問：
「今天怎麼這麼自覺，那些記者還沒到就演上了？」按照慣例，應該是到記者都來的時候，他們這對癡男怨女才開始「秀恩愛」。
「命門應該是尾椎上的第二截吧，還疼嗎？」顏尚熙柔軟的手慢慢往下探著，找尋著楊燦當年在部隊裡曾經在訓練受傷的部位。
「嗯，***病了。」楊燦心裡沒來由的一熱，把背直了起來閉上眼睛，自在的享受著背上傳來的酥麻入骨的舒適感，怪不得老人們總說有個知冷知熱的人是最重要的，他現在倒是明白了一些，什麼都不用說，對方就知道你需要什麼的這種感覺確實讓人很愜意。
顏尚熙感覺自己手的力道不足，直接把手伸到了楊燦的衣服裡，肌膚相接觸，楊燦不由睜開了眼睛，回頭很尷尬地吞吐道：「這個不太好吧」總覺得有種罪惡感。
「有什麼害羞的，我腦子裡可裝著你不少裸體的畫面。」顏尚熙溫婉的臉龐上閃著溫暖而動人的光芒，卻讓楊燦背脊很是發涼，頓時面如菜色，癟著嘴巴抱怨：
「你腦子都想什麼呢？有沒有道德∼」他們那次的記憶融合之後，雖然隨時能調出對方的一些畫面，但是事後都約好了，類似這種回憶一定要盡量不去想，也算是君子協議了，起碼楊燦就很老實。
「我也不想啊，可是你有幾個畫面印象太深了，房間裡躺著一個女人，吹著口哨洗澡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還能說什麼呢？要怪就怪人家過得是聖女般的日子，而自己生活作風明顯有些見不得光，男人嘛哪個在擁有讀心術後，都會難免有段荒唐的歲月。
看著劇組裡的人忙來忙去，楊燦一邊享受這悠閒時光，一邊忍不住問：「你家人呢最近沒聯繫你吧。」
「我說手機掉了，他們聯繫不上我。」顏尚熙如粉紅布丁一般柔軟的嘴唇動了動回答，由於這次的楊燦的佈局，同時幾乎可以肯定顏家的人肯定已經在媒體的監控之下了，所以她暫時說話流利的消息也不能告知家裡。
坦白地說，楊燦並不在意外界的眼光，只是他對顏老爺子拍過胸脯保護小啞巴，所以現在有很深的愧疚感，只是用最傳統寫了一封信過去，說明了顏尚熙這次的事情，當然被她的治療效果歸於了醫生身上，也不清楚能不能讓老爺子寬慰一些。
只希望他到真相大白的那天之前別被氣壞了身子骨。
剛剛拍完武戲的楊秀雅香汗淋漓地過來，楊燦讓開了位置，顯然怕被這位新任馬小玲手中「驅魔劍」誤傷，要知道這把碧綠流光溢彩的碧綠驅魔劍可是專門請鑄劍師打造的道具，不僅外觀華麗奪目在後期還可以加上如星球大戰裡絕地武士激光劍一般的特效，還有些份量，這是麥偉堅的特別要求，目的是讓在鏡頭裡看起來更多實感。
「累死了∼累死了∼」楊秀雅用手扇著風坐下，馬上一位頂尖的小助理過來，給她遞水，還偷笑著把手機拿塞過來看，好像有什麼很得意的事情一般。
楊秀雅看著手機一愣，轉頭望了望顏尚熙，精緻臉上赫然一變，有些凶巴巴地對那助手說：「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莫名其妙，以後別拿這種東西過來！白癡！」把那助手罵得一愣一愣。
顏尚熙發覺不對勁，上前直接伸手要那小助理的手機，小助理吞吞吐吐間還是被她伸手拿過去了，一看之下臉色頓時蒼白無比，楊燦也覺得事情有些怪，湊上去看，心口立刻有團火燒了起來！
竟然是一張顏尚熙在浴缸裡的照片，含笑雙手抱頭、赤身裸體的裸照！！
下面還寫著「顏尚熙出道前絕世的靚照」。
合成照，這是傳媒業裡對於女藝人最缺德的污蔑手段，絕對堪稱得上是下三濫，香港媒體早期頻繁使用，但是現在卻已經極為罕有了，這幫兔崽子竟然用這樣的手段。
楊燦第一反應撥通了電話，打通了天幕公關團的號碼。
「安迪，我的藝人顏尚熙被人上傳了惡意合成照，我要你立刻通過法律途徑***所有照片！查出是什麼人在後面搞鬼，不惜一切代價找出策劃人是誰！我不要聽你廢話！一個星期時間不夠，你就查一個月，一個月不夠你就查半年，總之你停下手頭的事情處理完！」
劇組的人都被楊燦突如其來的怒吼引來了注意力，楊大製作人一向在劇組裡都很和善，雖然在工作上很嚴謹但是從來沒有見過他發這麼大的火，均是嚇得不敢作聲。
看著怒火中燒額頭冒著青筋的楊燦轉身「啪嗒」一聲狠狠一腳踢斷了一顆手臂粗的樹，所有人更是倒抽一扣涼氣，楊秀雅也板起臉對著那位傳照片給她看得助手：
「走吧，你已經被辭退了。」
「雅姐…我跟了你半年一點錯都沒犯，你怎麼能」那位玩世不恭的小助手嚇得直接眼淚奪眶而出，這個社會找一個工作不容易，像是頂尖公司這麼好的工作更是難如登天，這樣的決定對於這位助手來說真是如天塌了一般。
「不用這不怪他，別難為他了。」顏尚熙臉色蒼白地過來對楊秀雅搖了搖頭，對那助手示意快走，那助理如獲大赦，連連說著感謝。
顏尚熙把頭髮別到而都後面，明亮的燈光下臉上有一種幾乎完美的蒼白美感，粉紅而嬌嫩的嘴輕輕地抿著對楊燦笑了笑，卻不由把臉埋在了他的胸口。
「怎麼辦…爺爺他們看到了怎麼辦」奪眶而出的眼淚濕潤了楊燦的胸口的衣衫，楊燦狠狠地捏著拳頭，卻沒辦法回答。
這就是當公眾人物需要面對的污穢骯髒，對於顏尚熙這樣潔白少女來說，實在是太過殘酷。
晚上九點劇組收工之後，在回酒店的路上，眾人明顯感覺到了一陣氣壓，而與顏尚熙並肩而行的楊燦心裡也正癟著一股悶氣，這時候卻有一道黑影斜斜而出。
「你個狗日的王八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