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官路艱辛 第二十一章 重返華州 文 / 同舟共濟
第二十一章重返華州
回到華州，余嵐秋頭都要大了，自己華州的房子賣了，自己答應喬市長的時候，還真沒考慮到這個情況。現在總不能和公司說，自己房子都沒有，要公司幫自己解決一套房子，這也太笑話了吧。
在處理縣裡那些事情，準備從南山離開之前，余嵐秋最後一次以縣長的身份，向藍主任佈置了一個私人的任務，因為這個事情也只有她一個人知道，所以也就麻煩她算了，不然自己回到華州，還真是無家可歸，雖然實在沒地方住，黑子那狗窩可以湊合一些日子，可堂堂華州第一企業的組織副部長，總不能老寄人籬下。
「藍主任，又得麻煩你了，這事情還真不好辦。」余嵐秋無奈的說，「請你幫我在華州找套房子，房租無所謂，最好靜一些，你幫我聯繫好，我自己去和房東談好了，這兩天我還真沒時間找房子。」
「沒問題！」藍主任朝他撇了一眼，有些不捨的說，「也想不通你，怎麼好好的縣長不當了，要去華山集團當個沒權沒位的副部長，真是想不通你們男人的腦子是怎麼想的。」
余嵐秋沒說什麼，只是繼續整理手上的東西，該銷毀的要銷毀，該留下來移交給林坤的要移交給林坤，嘴裡依然說：「辛苦你啦，老讓你這大主任幫我干私活。」
「記得將來給我發工資就行了。」藍主任拿著他遞過去要銷毀的文件到碎紙機那裡碎了起來，余嵐秋到南山三年，一直沒有安排秘書，實際上藍主任就是他的秘書一樣。
一切交接完了，藍主任中間告訴他房子租好了，什麼都不用他操心，只是房租有點貴每個月一千，她辦事情余嵐秋放心，反正到了華山集團年薪最少也有三十多萬，對於這一千一月的房租，也就無所謂了，所以笑了笑沒接什麼話，算是同意了。
南山綠色大酒店房間裡東西，也由藍主任陸續的派車給他運回了華州租來的房子裡。余嵐秋從南山離開正好是星期五，週四晚上歡送宴的酒喝得一塌糊塗，余嵐秋一人放倒五六個，自己也喝得差不多了，還好有周國彬護駕，這樣才能支撐著從綠色大酒店的餐廳走到後面小樓的房間。
第二天醒來，周國彬等人就在綠色賓館樓下等他，因為說好了下午組織部要帶余嵐秋去華山集團報到，所以上午就要先趕到市裡組織部和兩位領導那裡報個到。余嵐秋連忙起來梳洗好，拿著一個手提包，在賓館房間裡來回走了三圈，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這個自己住過三年的地方。
黃更名也來送了余嵐秋一程，這個好好先生，對余嵐秋的調離還真有些不捨，在上高架之前，余嵐秋謝絕了所有的人，就讓小陳送自己去華州，本來華山集團要派車來接余嵐秋，黃更名死活不肯，說余縣長還沒到華山集團報到，就是我們南山縣的人。
等車到了華州，余嵐秋這才想起自己房子租在哪裡都不知道，房子的鑰匙也都在藍主任那裡，自己還真是糊塗到家了，昨天晚上的酒也喝的實在有些過頭了，也不管了，藍主任等下肯定會自己或者派人送過來的，反正這車上就自己和一個包，下午報到了再說吧。
小陳將余嵐秋送到市政府之後，按照黃更名的安排，依然在那裡等他，黃更名交代他，只要余縣長需要，你就跟著余縣長，哪怕一直在華州為余縣長服務。
余嵐秋先組織部去報到，算是向組織部的領導匯報自己在南山已經和林坤交接完畢，現在回來聽從組織安排後，又到華山集團分管領導，分管工業的趙林遠副秘書長那裡報到，余嵐秋本來是想去和趙林遠套套近乎，雖然自己到華山只是去當組織部副部長，和他趙副秘書長還直接達不上關係，可前些年和趙林遠關係不錯。
誰知道趙副秘書長和他聊了聊之後，就帶他去分管工業的南宮副市長那裡，在南宮副市長那裡聊了一會，三人又去了喬市長那裡，然後聊了一會，等兩人走了之後，喬市長示意余嵐秋去薛平那裡坐坐。這樣的情況，倒像余嵐秋不是去華山集團做組織部副部長，而是去哪裡當副書記或者副總經理一樣了。
一個上午就這樣，在市委和市政府大院裡來回見領導，還在薛平的辦公室，市委常委組織部長李獻國就過來了，和薛平匯報下午關於余嵐秋的安排，由他和趙林遠副秘書長去華山集團宣佈余嵐秋的任命決定，薛平笑著點頭同意。
這事情，余嵐秋頭疼了半天，自己一個副部長，也用不著市委常委出面吧，知道這是薛平和李獻國給自己面子，李獻國是清楚這事情的，和余嵐秋關係也不錯，甚至還可以說他真正還是和喬市長一條線上的人。余嵐秋連忙推辭，薛平和李獻國笑著開了一會玩笑，這才說：「那讓周林和趙秘長送你去吧。」
余嵐秋再推辭，其實組織部一個處長去就可以了，李獻國笑著說：「周林去吧，以後說不定你還要受他領導呢，你們兩親熱親熱。」
周林是組織部的副部長，年齡快到了，余嵐秋也聽說他要接現在華山李建國董事長的班，大概也是半年後去華山集團當董事長，這樣倒也是，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不過從薛平辦公室出來，就跟著李獻國去了他辦公室，然後再去周林辦公室坐了一下，余嵐秋和周林不怎麼熟悉，不過這次自己到華山集團上任，由他去宣佈，也算是有些破例，加上以後自己好歹還要在他手下，那自己對周林總得巴結一番才是，不然你一個小小的華山集團組織部副部長，讓他這個市委組織部長副部長去宣佈，也是殺雞用了宰牛刀了。周林倒也知道，一會兒和余嵐秋就熟了起來。
到華山集團報到和宣佈任命通知，一切都沒有懸念，他畢竟只是組織部的副部長，周林帶他到了董事長那裡就算交差了，反正這種事情就和導演過了的一樣，一切是那麼的自然和標準程序。
考慮到余嵐秋是剛回到華州，所以領導安排余嵐秋來華山集團正式上班的時間是下個星期，送走周林之後，余嵐秋到華山集團各位領導班子那裡按順序坐了一下，也算是混個臉熟，然後才去組織部報到，可也沒去成，組織部部長跟副書記周明英開會去了，今天不在，那就下個星期再說了。
因為集團公司好幾個領導今天都在外面開會，所以歡迎余嵐秋的接風宴就安排在了下星期以後再說了，余嵐秋四點多一點就和華山集團的董事長以及另外一個副書記許玲請假，先回家裡收拾一下，家裡還沒安排好呢。
「去吧，看你這樣子，昨天晚上肯定喝多了吧。」許玲笑著說，許玲是一個五十不到的女人，雖然老了，可還多少有些風韻猶存，笑起來也勉強能用巧笑倩兮這個詞，只是很少和下屬這樣笑而已，余嵐秋和她以前也算是老相識，所以在他面前也不過分掩飾了，「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晚上還要繼續戰鬥。」
下了華山集團的華山大廈，到樓下找小陳的時候，才想起自己今天晚上還不知道回哪裡，正要掏電話出來給藍主任打過去，電話卻響了起來，一看是藍秋萍的，連忙接起來說：「你倒真是及時雨，我正要打你電話，你在哪裡？」
「鑰匙在小陳那裡，昨天有些東西就是他的車子送過去的。」藍秋萍笑著說，「你倒是好，還好我鑰匙給了小陳，不然到時候你家都回不去。」
「有你，我還怕回不了家。」說完這話，余嵐秋感覺有些曖昧，無奈的俏了一下嘴角，有些尷尬的說，「不好意思，我，我沒那個意思…」
「撲哧，」藍秋萍也沉默了一下，聽他解釋的時候撲哧的一笑說，「那你什麼意思啊，也不知道我幫你佈置的家你滿意不滿意。」
「謝謝…」余嵐秋還真不知道說什麼好，再說什麼，就真要被誤會和曖昧了，突然想起來說，「你在哪裡？」
「我啊，在看得到你的地方，你看不到我的地方。」藍秋萍開玩笑的說，「趕快回家吧，要是我佈置得不好，你還要收拾呢，我先開會了，晚上再給你電話。」
坐進帕薩特，余嵐秋和小陳說：「回家了。」
「回南山還是？」小陳還沒有反應過來，以前從南山回華州，余嵐秋辦好事情坐進車也會這樣和小陳說：「回家了！」
這個時候，小陳都會問一句，回南山還是？他的意思是回南山，還是回他環山巷的家，余嵐秋回南山的時候多，去環山巷這個家少。
小陳說完之後，就感覺到了不對，整個人的情緒也有些低落，這三年來，余嵐秋對小陳也不錯，小陳也喜歡給余嵐秋開車，現在兩人就像搭班的工作夥伴，要散伙了，情緒肯定不好受，余嵐秋發現這個小伙子眼裡似乎還有些潮濕的樣子，連忙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小陳，謝謝了，這幾年辛苦你了，以後有機會我們再搭班。」
小陳有些哽咽著看了余嵐秋一眼，將本已發動了出了華山集團大門的車子往邊上靠了一下，看來他是怕自己情緒有些激動開車不穩，過了一會等情緒好了，這才將車開往路上。
今天這個領導辦公室坐一下，那個領導那裡站一下，中午也沒休息，下午又開了一個小時的會，還和華山集團七八個班子成員聊了一下午，感覺還真有些累了，余嵐秋靠在後座，習慣的就睡著了。
等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老早已經到了，看樣子，小陳已經將車停好，沒有叫他，自己靠在前座上看報紙，擦了一下口水笑著說：「睡過頭了，到了一會吧。」
「也沒，剛到。」小陳收拾好報紙，下車來給他打開車門，余嵐秋出車門一看，怎麼還是環山巷小區，這藍秋萍搞什麼鬼，可又不好和小陳說什麼，就笑著說：「走吧。」
余嵐秋是示意小陳在前面帶路，小陳卻在他身後拿著包等他買邁步，這倒讓余嵐秋有些頭疼，自己還真不知道是那個套房子，環山巷周圍環境雖然好，往前走不到一百米就是舉世聞名的華湖，後面是有名的佛教聖地華濟寺，可小區畢竟是八十年代造的房子，房子之間的間隔不大，而且房子都是順山而建，所以小區裡基本不能停車。
小區入口處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公園，這些年大家富裕裡了車子多了起來，華州市機關事務管理局將這公園底下挖空，專門停車，倒也解決了這老小區車滿為患的問題。
小陳將並沒將車子停到下面去，而是花了一百塊錢將車停在了門口的一個小停車場裡，這樣方便上去。
「小陳，你們也剛到啊。」正在余嵐秋猶豫的時候，藍秋萍居然老遠朝著余嵐秋和小陳走了過來，還一邊招呼著，身後還有辦公室的小周和駕駛員小林。
「余縣長好！」小周和小林過來和余嵐秋招呼，藍秋萍也朝余嵐秋說：「領導報到好了？」
「你們怎麼來了？」余嵐秋很是奇怪，剛才藍秋萍給自己打電話，就懷疑她在華州，不然怎麼這麼準時的。
「怎麼，你縣長大人就不歡迎了？」藍秋萍呵呵笑著說，「不要回到華州了，就不認識我們小地方來的人了。」
「那有請了，先到俺家裡坐坐，等下我們一起吃晚飯，我盡地主之宜。」余嵐秋朝著藍秋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其實是讓她帶路。
藍秋萍朝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後朝兩個小鬼一招呼說：「走，同志們跟我上，我們要去余縣長的香閨裡檢查一下，看有沒有金屋***。」說完帶著兩個小鬼就往前走了，余嵐秋朝小陳苦笑著搖了搖頭。
跟著藍秋萍，居然回到了自己原來的那套房子裡，余嵐秋雖然一肚子的問題，可只和她對視了一眼，雖然滿懷疑惑，可也沒說什麼，這個時候不是問這些的時候。
等小陳打開門，眼前熟悉的感覺，讓余嵐秋差點眼睛也要濕潤起來，再次朝著藍秋萍送去了一個秋天的菠菜，算是謝謝她。
小林和小周只坐了十來分鐘，就起身告辭了，他們今天晚上還要趕回南山，要將今天藍秋萍下午開會的情況帶回縣裡，藍秋萍明天上午還要開會，所以就不回去了。
原來藍秋萍下午代表周國彬過來開會，周國彬昨天晚上喝多了，今天早上硬撐著起來送走余嵐秋之後，就撐不住了回家睡覺去了。
他這人喝酒之後臉上會比關公還紅，而且一紅就是三天，這個樣子自然不好來市裡開會，就請了個假，說是余縣長今天去華山赴任，這邊有個招商會要他這個常務副縣長代替縣長參加，開會就由於藍秋萍來代替了。
下午開會之後，有份材料還真是比較重要，藍秋萍就讓小周和小林送回去，請周縣長看過之後，再將領導的意見帶過來。
送走小周和小林，小陳也識趣的說要下去買包煙，等下兩位領導出去吃飯直接下來就行了，我在車裡等你們，只是現在已經五點半了，離吃飯的時間還真快了。
「這是怎麼回事情？」余嵐秋拿著房子的鑰匙，等小陳出去了之後，迫不及待的說。
「我給你租的房子啊，滿意吧，每個月收房租一千。」藍秋萍笑嘻嘻的說，最近的藍秋萍總是這樣笑嘻嘻的，和以前不苟言笑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以前是冷美人，現在笑起來卻是笑美人。
「不是賣掉了嗎？」余嵐秋有些驚訝，「你倒是神通廣大，能將賣掉的房子租回來。」
翻弄著手上的鑰匙，歎了口氣，朝著她說：「不過真要謝謝你。」
「謝什麼啊，為領導服務，是我們的榮幸。」藍秋萍以前可是從不這樣開玩笑的，這些日子的藍秋萍是怎麼了，似乎回到了少女的時候，一副天真浪漫的樣子。
「你費心了？」余嵐秋倒真不知道她怎麼弄的，不但將自己賣掉了的房子重新租了回來，而且就用了幾天時間，就和小陳將自己房間的東西恢復了原樣，而且還恰到好處的添了幾樣東西，讓房間溫暖了很多，「那房租怎麼給房東，房東什麼時候要房子？」
「你別管，先住著吧，男人家囉嗦什麼啊。」藍秋萍第一次和余嵐秋有些嫵媚有些撒嬌的樣子說，「房子你先住著，房東已經將房子長租給了本小姐，等本小姐想收回的時候，本小姐就收回。」
藍秋萍第一次哈哈的笑了起來，她是第一次說本小姐什麼的，不然平日裡那一副職業女性的讓子，讓余嵐秋這個自認為已經很職業的男人都覺得不敢親近。
余嵐秋笑了，第一次感覺到這個冷冰冰的女人其實還是很有人情味的，藍秋萍是南山最有名的四大美女之一，也是最有名的冷美人，在南山流傳著一個個關於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