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聚散有命 第24章：真會哄人啊！ 文 / 化成水的冰
第24章：真會哄人啊！
「亦宸……」
舒晗的眼角，有些微微的濕潤。
南亦宸這樣的說法，她當然不會不明白，這是在安慰她。
可是卻也就是這樣的安慰，也硬是讓一個女人的心，在這麼一刻，一下子變得柔軟了起來。
他不在乎孩子在不在，但是他卻也說了，他只要她，只要她存在，只要她好好的活著就行了！
「傻瓜！好了，這個話題，我們打住，不說了，以後也不說了，好不好？」
「嗯，好，不說了，反正以後我也還會努力的，會給你再生一個健康的寶寶。下一次，我一定會小心！」
「好耶，好耶，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我都要，我都要，爹地媽咪加油。」
一直聽著他們說話的奶包，在聽到自己老爸和老媽，似乎在商量下一個小孩子的時候，他也忍不住小小的激動了一下。
有一個弟弟活著有一個妹妹的話，不也真的是挺好的麼？只要他是哥哥，那麼他當然一定會好好的照顧自己的弟弟妹妹啊。
舒起航似乎也被他們這個話題感染了，也轉過身來，對著他們微笑……
但是在聽到這個話題的時候，卻也唯一只有這個知道內情的南亦宸，心裡面咯登了一下，並且很不好受……
孩子？他又何嘗不想呢？不想再有一個健康的寶寶，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全部都ok啊，但是不行的，壓根沒辦法，
老天爺就是這麼殘忍，不可能給你兩個天使……
這一次沒有帶走舒晗，但是卻帶走了她的生育能力，他以後再也不會有孩子了的……
「亦宸？」
「喔，在，呵呵，沒事，我沒事兒，我只是在想你給我構造的這一副未來的藍圖，到底有多精彩，所以忍不住不小心走神了。」
「呵呵，是嗎？那就好，我看你表情，好像凝重了一下似的，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呢。」
……額，敏感！敏感的過分了吶！他的女人，也真的果真是完全不簡單！
他不過就是小小的不小心露出了那麼一點點的情緒，他則卻就一下子想到了那麼多出來。
「怎麼會？你多慮了……」
「來，來，我回來了，剛好，還是熱的！」
南亦宸還沒說完，手裡面似乎提著什麼的舒梅，就一下子衝了進來，而且整個人簡直有點像那什麼風塵僕僕似的。
「……媽？幹嘛去了呀？」
「你剛剛不是說肚子餓麼？我就想起來你小時候，特別愛吃這家粥店的粥，所以剛剛我開車去買了一份回來，剛好是最新鮮的呢，晚上他們家剛剛做的，來，亦宸，你把晗兒稍微扶起來一點，我餵她吃。」
印象中，從小到大，幾乎沒有餵過舒晗的，這種事情其實對於舒梅來說，她也不屑做，就算要做，這些事情，有家裡面的僕人，自然也就夠了。
但是現在孩子大了，卻也突然的，就有了這種想法了。
作為一個母親，她也想嘗試嘗試，親手喂自己孩子吃飯的感覺……
而舒梅這句話剛剛說出來，其實卻也真的是嚇到了舒晗！
咳咳，不是幻覺吧？應該也沒聽錯吧？餵飯？她說要餵她吃飯？真的假的？
南亦宸也愣了一下，不過隨即的，他倒也算是反映了過來，然後直接的輕輕將舒晗扶起，然後讓舒梅坐在了床邊。
舒梅在努力的學著怎樣做一個合格的母親，雖然這樣的覺悟，似乎有點遲來了，但是沒關係，只要她想做，只要她想努力，那麼當然的，他和舒晗，不可能不給她這樣的機會。
只是反觀他的淡定，反觀他的理解，舒晗卻好像覺得自己有太多的適應似的。
「……那個，媽，我可以自己來！」
「沒事兒，你剛剛手術完畢，就讓媽餵你好了。」
一邊說，舒梅也一點不容拒絕的直接打開了粥碗，然後用勺子盛了一些，放在了舒晗的嘴邊……
咳咳，這情景，其實一般真的不都是大人對小孩子做出來的動作麼？
可是現在竟然……竟然是一個快要六十歲的媽媽，然後對一個快三十歲的孩子作出這樣的事情來……
怎麼看，都怎麼覺得不搭，怎麼看，都怎麼覺得，好像很是不……不太協調的畫面。
小奶包也硬是看著這樣的情景，整個人差點沒笑出來。
而南亦宸則乾脆的在他快要笑出來之前，然後一把將他抱起，然後先率先的走了出去。
舒起航也是一樣，自然不會那麼不識相，這個時候，空間還是留給這對母女比較好，不是嗎？
偌大的病房裡面，因為突然就只剩下她們兩個人，而好像一下子顯得特別的空曠。
而舒晗也在僵持了好一會之後，終於將舒梅放在她嘴巴邊上的稀飯，給輕輕的吞進了嘴巴裡面。
舒梅看著舒晗終於吃了，自然的，心情也一下子好了不少，並且眼眶都開始顯得有點微微的濕潤。
「……舒晗，我知道其實我這個人，應該是全天底下，最不合格的母親，以前的一切一切……我真的都很抱歉。」
「媽，你說什麼呢？」
看著舒梅眼角的眼淚，舒晗苦澀的笑了笑，沒轍的從病床邊上的櫃子上，拿了一些紙巾，然後輕輕的幫她將眼角的淚痕拭去。
「真的，我真的對不起你，其實雖然你叫了我媽，但是晗兒，其實我想，你的心理面不可能不恨我的了吧？」
一邊說，一邊又輕輕的送了一勺子的稀飯，進了舒晗的嘴巴裡面。
而舒晗吃完之後，乾脆拉住了舒梅的手，讓她先將手裡的碗放在一邊之後，她則面對面的，對著舒梅。
「好了，媽，不是都說好了麼？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的啊，怎麼突然又說這些話題呢？」
「……不是，就是想想，覺得對不起你！」
「汗，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是，我承認，其實我是真的有小心眼的恨過你，恨你對我的不公平，恨你為什麼那麼對我，畢竟明明我和舒潔，都是你親身的，我不是抱回來的小孩！」
「唉……」
是啊，其實都是親身的，她當初卻怎麼就那麼犯抽了呢？怎麼就會那麼偏心？
真的只是因為舒潔長的比舒晗好看太多？還是？
「可是那又怎樣？的確，恨過，可是也過去了，現在我真的不恨了一點都不，畢竟其實這樣的事情，也真的很正常的嘛，比較起姐姐來，當初你會喜歡她也是正常，姐姐比我漂亮，姐姐比我嘴甜，比我會哄著人啊！」
這些話，倒也是出自於舒晗的內心。
是有嫉妒過舒潔，明明是親姐妹，但是從小到大，兩個人的待遇，卻從來沒有一樣過。
但是吧，後來其實想明白了，也真的就還沒有那麼多的想法了。
因為不如舒潔，所以自然也就不如舒潔得到的多啊，這個是很正常的，也是很現實的事情。
「……你當真這樣想麼？」
「當然是真的？好了，媽，不說這些話了，好嗎？既然我都能叫你媽了，也就真的早沒有什麼恨不恨的事情了啊！」
如果要恨，如果還在恨著，那麼這一聲媽，請問怎麼可能叫的出口？怎麼可能？
「唉，晗兒，我這輩子大概最幸運的事情，就是有你這麼一個女兒！」
「……呵！」
「真不知道該怎麼說舒潔，你說她，說她是不是一個白眼狼？從小到大，我那麼疼她，但是反過來，最後拋棄我和你爸的人，竟然是她，而不是你！」
從舒晗的事情上來看的話，那麼當然是真的多少有點感觸的。
兩個孩子，都是自己的孩子，兩個孩子，全部都是親身的……
一個，從小到大，她幾乎是將她捧在掌心裡的，還有另外一個……卻從小到大，幾乎讓她自己自生自滅，跟雜草一樣生存，但是得來的回報，卻也竟然如此相反……
這世界怎麼了？癲狂了麼？
「好了，好了，媽，你別想那麼多了，還是餵我吃飯吧，我很餓，而且姐姐的事情，你也暫時不用擔心了，亦宸有在幫忙找姐姐的下落。」
「……真的嗎？」
舒梅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然後也是幾秒的時間，她卻怎個人又重新的苦笑了起來。
「這個其實應該也還是你的主意，是你拜託南亦宸找舒潔的吧？不然的話，人家南亦宸，憑什麼莫名其妙的去找她？」
還是找一個當年，狠狠的踐踏了自己的自尊的人……
不過造化弄人就是，如果不是當年舒潔的逃婚，也就不會有現在的他和舒晗！
「呵呵，是我讓他找的，還是他自己找的，都不重要，結果才最重要，我們都安心的等消息吧，還有媽，不准再想那麼多有的沒的了，我真的沒那麼小心眼，也真的沒有那麼的在乎以前了，我是死過的人，那麼還能有什麼放不開的呢？」
「……嗯，嗯，聽你的，我都聽你的！」病房裡，偶爾傳來幾聲閒聊的聲音，偶爾又聽到舒晗吃著這一份久違的愛心媽咪粥，而發出來的滿足的歎息聲……
但是不管是哪一種聲音，卻也都是那麼和諧，都是那麼讓人覺得，心中平靜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