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傲鷹戲蝶

第14頁 文 / 單飛雪

    寧時鷹冷憤的黑眸恨恨盯著她刁蠻的臉,他從沒這樣討厭過、憎惡過一個人,而這人竟還是他的青梅竹馬。他心灰得無語。

    丁邦不相信她會開出這般殘酷的條件。「蕭姑娘……你何苦我家夫人平日最疼你的,你——」

    蕭怡紅咆哮。「是你們先對我無情的,倒怪起我無義!」

    「你好自私!」寧時鷹冰冷的一句。

    蕭怡紅驚懼於他的憤怒,但又不甘心得不到他,她改用哀兵政策。「鷹哥哥,我也不想惹你生氣,你就依我一次嘛!」

    寧時鷹無奈地道:「難道你還是看不透?我不愛你,你就算逼我娶了你,那亦是斷了你自己的後路,你永遠都不會幸福的。」

    「為什麼?」他只要肯娶她,他和她當然就會在一起。

    寧時鷹堅決地表白。「因為我心底只有白衣蝶。」

    蕭怡紅怒睜雙眸狂喊。「她能給你什麼?能救你娘嗎?她只是帶給你麻煩而已!我不懂,我真不懂!」

    「你怎麼會懂?你只惦記著自己的喜怒得失,你怎麼會懂為一個心愛的人付出一切的快樂?那是不求回報的。」

    「很好、很好……」蕭怡紅含淚笑道:「付出一切?那麼就為她把你娘的命也賠上去吧!」

    寧時鷹咬牙再問她一次。「你當真見死不救?」

    她轉過身背對他,冰冷道:「你做不到,我也辦不到。」只要他答應休了白衣蝶娶她,她馬上交出靈芝。她靜靜等他答應她的條件。良久,聽見他和丁邦離開的聲音。

    豆大的淚滴了下來,他竟然走了。

    她咬牙想不透:為什麼?為什麼?

    那白衣蝶一定是個魔鬼變的,他竟被迷得不顧一切,她恨不得一刀殺了她。

    寧時鷹步出蕭府,疾步返回寧府,在府前他對丁邦丟下一句命令。「備馬!」

    「是,少爺。」

    而寧時鷹則快步趕至老爺房裡。

    老爺一見他重返,立即急問:「怎麼樣?」

    寧時鷹難過地搖頭。

    「憑我和蕭老爺多年交情,他真絕情到見死不救?」

    「蕭老爺不在,只有怡紅。」

    「那地豈會不肯?平時我和你娘都待她很好的——」

    寧時鷹據實道:「她肯,只是她要我休了白衣蝶——」寧時鷹跪下堅決的道:「爹,我做不到。我無法辜負衣蝶!」

    「你娘都快死了,你還——」他氣極了。

    「我立即快馬上城買靈芝回來!」說罷,他起身速往府外,不理老爺的咆哮。

    他不信非得犧牲白衣蝶。他怎捨得傷害地?他承諾過非她不娶,怎麼可以休了她去娶怡紅?

    他瘋了,寧時鷹明白自己變得盲目,他怎可棄娘的生死不顧?

    他痛苦而矛盾,只希望也許趕得及上城帶回靈芝;也許老天爺會發發慈悲,也許能兩其一美,要是他騎得夠快,也許……也許……

    他接過丁邦手中的馬鞭,躍上馬背,正欲縱馬奔馳時,有人拉住了繩索。

    「時鷹…」白衣蝶趕來制止,她仰頭凝視他焦慮痛苦的黑眸。

    她的眼神是那麼溫柔,那麼平靜地望住他。

    她忽然笑了,伸手揪住他袖袍。

    她的微笑令焦躁的空氣瞬間解凍了。「時鷹,你好傻。春兒都告訴我了。」她平心靜氣看著他。「你休了我,我還是愛你。你娶了她,我還是愛你。我不會變的,我相信你也不會變,你就依了她吧……」

    「不行,只有你才是我的妻子。」他低吼。

    「時鷹,我都想通了。我們的愛不須俗世的名分,只要你待我真心真意,我不必一定要名份。我比蕭怡紅幸福太多太多,因為我得到你的心,她卻只能爭到虛無的名。就允諾她吧!我不要你留下一生的遺憾,你聽我的,去找蕭姑娘過來。」

    兩人四目相望,霎時……

    寧時鷹俯身將她抱進懷中。

    老天!她的體貼教他心碎……他愛極了這個女人。今生今世,他發誓,白衣蝶是他心中唯一不變永恆的妻。

    一旁的丁邦深受感動。這樣善解人意、心地善良的少夫人,怪不得少爺那麼寵愛她了。

    須臾——

    蕭怡紅得到消息帶了那朵靈芝驕傲地踏了進來。但她不敢直視寧老爺,也許她自己也明瞭這樣做有些不擇手段。但她顧不了這麼多了。

    她終於勝利了,成功地看見白衣蝶接下休妻書,羞辱她令她感到無比快樂。當寧時鷹依約承諾娶蕭怡紅時,她得意地笑了,立刻交出那朵靈芝。

    她高高在上地對白衣蝶放話:「明日你立刻搬出時鷹的房間,以後我才是他的妻,不准你踏進半步!」

    她以為白衣蝶會傷心、哭泣。誰知樣貌嬌弱的她竟一如往常,美麗的一雙鳳眼非但未淌淚,反而無懼地直直盯住蕭怡紅。

    她沒有說話,眼睛內卻有一股堅決的意志,彷彿在嘲笑蕭怡紅似的。她的唇輕輕抿著,好似在同情她……

    蕭怡紅被地盯得忽然一陣心虛,退了幾步。怎麼會這樣?明明是自己贏了她,可是竟像輸的是自己,蕭怡紅額上滲出了冷汗。

    一旁的寧時鷹則是深情又讚賞地默默凝視他最深愛的妻子。他發現她竟蘊有一股迫人的氣勢,不必說半句話,她的神情已經贏了一切。

    一旁的白芯心則是忍不住一句。「真可憐……」諷刺的意味居多。

    「你說什麼?!」蕭怡紅怒喝。

    白衣蝶看了白芯心一眼,制止她多看口。

    蕭怡紅感覺得到,因為此事寧府的人沒半個歡迎她的。但她倔強不認輸地大聲一句。「你們快辦妥婚事,後天過來迎娶我!」她丟下這句話後,就和蕭府的婢女走了。

    她一走,寧時鷹立即握住白衣蝶的手道:「我吩咐下人把恆翠院打掃好了。那兒環境挺好,四下都有青竹環繞,一定會合你意。你和芯心就遷到那兒住吧!我會常過去找你。」

    她知道他不會辜負她的,她點頭微笑。

    這時,寧老爺忽然咳了幾聲,有些尷尬地開口。「鷹兒,你叫總管多派些婢女給衣蝶使喚,還有我那兒有一批珍藏的上等茶,你叫春兒送去恆翠院,那兒的院子挺適合泡茶的——」

    看來,寧老爺終於因著白衣蝶的犧牲接納了她。寧時鷹高興的回道:「是的,爹!」

    「謝謝爹。」衣蝶也歡喜的笑了。她衷心希望娘可以快些好起來。

    第八章

    寧夫人服用了千年靈芝後,身子漸漸康復。沒幾天,寧時鷹按約定娶了蕭怡紅進門。

    蕭老爺自京城返來,聽聞了女兒做出的糊塗事,氣灰了一張老臉,還狠狠地罵過怡紅。「他有什麼好?你非這樣巴著他不可?」

    蕭怡紅只管任性地撒嬌。「我就非要他不可!」

    「你這丫頭,也不管那人跟你合不合,但凡有人搶,你就忙著硬要不可。你這種脾氣,只會招來別人笑話罷了。我的女兒還怕嫁不出去嗎?你偏偏去給我丟這個臉?強摘的瓜不甜,你不懂嗎?」

    「爹呀——」她撒起撥來了。「看來你捨不得那靈芝才是真的,倒怪起我來了。」

    「唉——」蕭老爺好說歹說地拉著女兒。「我是一番苦心哪!怕你誤了自己一生。寧時鷹為了那個姓白的女人都不惜和咱們決裂了,我看他心底只有她,他不會疼你的——」

    「爹!」提起白衣蝶,她氣得咆哮。「她已經被休掉了,以後我才是寧少夫人。你別再提她,快幫我準備成親的排場才是……」

    蕭老爺看女兒如此癡迷,心中縱有百般的不願,為了她高興也只有依她。他砸了大把金銀,風風光光地嫁了女兒。

    於是,蕭怡紅終於穿上了大紅嫁衣,風光地嫁進寧府。鎮上民眾都趕來湊熱鬧,對於蕭怡紅逼寧時鷹休妻之事,更是鬧得人盡皆知。

    白衣蝶,這遠近馳名的大美人,成了蕭大小姐的眼中釘、肉中刺。二女爭夫,而白衣蝶敗下陣了,沒能坐穩寧少夫人的位子。這檔事成了鎮民們茶餘飯後消遣的話題。

    被夫君休掉,那真是身為女人最最可恥之事。於是人人都指白衣蝶這會兒可能無臉見人了,捱不過幾天大概就會自縊而死。

    這事兒,也傳到了採花淫賊胡群耳內。

    成親之日,他也趕來混在人群中看熱鬧。他心底直嘀咕著:這白衣蝶他碰都未碰過,竟教姓寧的娶了又休。心底又暗暗希望著白衣蝶可別自縊,因他總忘不掉這天仙般的美人兒,如果死了多可惜!

    胡群一邊貪看熱鬧,一邊想著白衣蝶,想到身子都滾燙起來。

    這天,曲龍鎮就這麼熱熱鬧鬧地過了大半天。

    只有恆翠院冷冷清清的,獨這院裡的人最不好過。

    白衣蝶望著窗外的皎月發凱,此時,該是洞房花燭夜了……她不禁想起和他喝過的交杯酒,想起她粗心地灑了酒,然後,他溫柔地俯身一一解了她領上的鴛鴦扣——現在,他也和蕭怡紅這麼做嗎?

    光是揣想那畫面,她竟心如刀割。

    一旁的白芯心觀察著姊姊,好心地勸道:「姊姊,你別亂想,早些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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