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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文 / 沈韋

    莫非……姓樊的對房焰舲動了心?再瞧瞧房焰舲的神色也是不對勁,他從未見過她這副模樣,難道她對姓樊的也動了情?

    哈!這下可有趣了,他已不怕房孤絕在得知他先前貪生怕死的德行時會惱他,現下有更重要的事值得房孤絕去擔憂。

    「你先回去派人抬轎子來接我。」房焰舲頭也沒回,直接命令武偉,沒打算讓武偉親密地背她回房家莊。

    「是。」武偉摸摸鼻子,準備趕回去向房孤絕報告他最新的發現,他揚著可鄙的笑容離去。

    「你快走,武偉他極可能會領著我爹前來,屆時……」接下來的話,她不想明說。

    「或許吧!你別太信任武偉,他很有可能會在你的背後捅你一刀。」不在乎己身安危,他反倒是擔心起她來。

    「我知道,他不重要,重要的是……」話到這兒又說不下去了,總不能要她說重要的人是他吧?!

    一定是因為他救了她的命,又在武偉出現時怕會波及到她,將她推到身後安全的地方,才會令她這般關心他的安危,否則她沒必要如此擔心他。

    全是為了報恩!全是為了還他一個恩情!她一再重複的告訴自己,以免自己因接踵而來的不安而亂了方寸。

    「重要的是什麼?」他屏氣凝神,等待她下一句話,可令他失望的是,她沒再繼續說,她退縮了。

    到底他在期待些什麼?心底一直有個聲音急促的告訴他,她沒說出口的話非常重要,但他卻沒辦法探知,為此,他失望不已。

    「沒什麼,沒什麼重要的。」她在說謊,平時說謊說慣、騙人騙慣,她可以做到臉不紅氣不喘,可現在她卻心虛不已,甚至不敢看向他的眼。

    「我陪你等。」失望之餘,他仍不願丟下她不管。

    「什麼?」她訝異地看著他。

    「獨身女子不適合待在荒郊野外。」此舉是為了她的安危著想,別無其他。

    「你忘了我不是普通女子,我有武藝,沒有人獸能傷得了我。」她笑他太小看她,目前她只希望他快走,走得愈遠愈好。

    「你受了內傷,若有人或飛禽走獸想動你,你根本奈何不了對方。」他清楚地指出事實。

    「你明不明白我爹就要出現了?!他不會放過你的。」她氣極了,她壓根兒不擔心自己的安危,為何他不懂?

    「我知道。你放心,我會在他來之前先行離開。」目前他尚無與房孤絕有正面衝突的打算,他不是個笨蛋,不會在明知沒有勝算時和對方硬碰硬。

    「可是……」她猶覺不妥。

    「我留下!」樊瀧十分堅決,絲毫沒有退讓的打算。

    見他如此堅持,房焰舲不再說服他。也好,她一個人在這兒待著也是無聊,有他陪伴,至少她不會感到孤獨。

    「我扶你到大樹下坐著。」他的動作依舊是一派輕柔。

    「別忘了我是個壞女人。」她輕聲提醒。不希望他對她好,聰明的人會知道那不值得,不是嗎?

    「我沒忘……」就因為沒忘,他的心才會如此掙扎猶豫。

    兩人相互凝視著對方,膠著在彼此的眼瞳當中,久久無法栘開。多希望這一刻能成為永恆,或者,希望自始至終都沒遇見過對方,那對他們而言,才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第五章

    武偉奔回到房家莊,未理會那些與他問安的奴僕,直衝進房孤絕的書房。

    房孤絕微蹙著眉,看著武偉沒有禮貌、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極為不悅。「怎麼了?」

    「房莊主,我找到房姑娘了。」武偉跑得氣喘吁吁,顧不得自身狼狽的模樣,忙著向房孤絕報告。

    「既然如此,怎麼不帶她回來?」他往外看了看,沒有瞧見女兒的蹤影。

    「她……她和樊瀧在一塊兒,像是受了傷,所以由著樊瀧一路背著她。」武偉為了不讓房孤絕知曉他先前為了保住自己的命,拱出房焰舲來,因此決定先打小報告,現在只求房孤絕會信他。

    「什麼?!」聞言,房孤絕為之震怒。樊瀧明明有問題,焰舲為何會和對方湊在一塊兒?難不成焰舲對樊瀧觸動了感情?

    「是真的,我親眼看見的,而且我還瞧見他們倆一路有說有笑,房姑娘的言談間很護著樊瀧。」有沒有說說笑笑他是不曉得,但總要在話題裡加些油、添些醋,才能增加說服力不是嗎?

    「還有呢?」房孤絕試著沉住氣,壓抑心中的忿怒再問。

    「還有……還有那個樊瀧對房姑娘呵護備至,在我以為他押著房姑娘,想救回她時,樊瀧竟出手護著房姑娘,像是很寶貝她似的,完全看不出兩人有啥不對盤的地方。」這是事實,倘若樊瀧是針對房家莊而來,再怎麼說也不該對房焰舲如此照顧,早該殺了她了事不是嗎?

    「……」又是有說有笑,又是護著對方,房孤絕已完全信了武偉的說詞。

    「房莊主,我認為房姑娘的心恐怕是向著樊瀧了。」武偉大膽假設。

    「我問你,焰舲為何沒有跟你一起回來?」他再次重複確認,不願寶貝女兒為了一個外人連家都不肯回。

    「她受傷了,要我先回來派轎子前去接她,不願讓我帶著她回來;但我猜房姑娘是想把握住時間,好好的和樊瀧再相處一會兒。」呵!呵!這下子房孤絕肯定對他的話深信不疑了。

    「你的意思是指他們兩人在你面前一點都不避諱?」房孤絕火得揚高聲音問道。

    「是的,在我離開時,他一直都陪在房姑娘身邊,似乎沒有離去的打算。」說了這麼多,想必房孤絕心中已有了底。

    「哦?他陪在焰舲身邊?」很好!聽武偉說了那麼多,他不親自去會會樊瀧豈不是說不過去?

    哼!他倒要看看究竟是個怎樣的男人擄獲了焰舲的芳心。

    「是。」

    「我要會會樊瀧,你帶路。」房孤絕凜著聲吩咐。

    武偉心下大喜。「是。」在樊瀧身上吃的苦頭,總算可以藉由房孤絕的出面來幫他討回來了。

    哈!哈!哈!該是換他聽樊瀧苦苦跪地求饒的時候了。

    武偉掩著嘴角快溢出的笑容,忙著帶路,心中則不住幻想樊瀧吃足苦頭的模樣。他一心想著,該如何折磨樊瀧,教對方曉得他背後的靠山可是硬得很,不是尋常人能得罪的。

    房孤絕沒心思去理會武偉在想些什麼,他被所聽聞到的事情給惹惱了。他的女兒!一心培養出來最優秀的女兒,居然和一個來歷不明的男子糾纏不休?!他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焰舲向來聽從他的安排,沒他的允許,她絕不能有偏差的行為出現。況且目前尚有許多人需要焰舲出手除去,更不能有任何意外出現。

    他不希望樊瀧的出現會影響到焰舲,進而成為他大業上的最大敗筆。

    這個人必須立刻除去,不管他的身份為何、目的為何,他的存在已對他構成最大的威脅、障礙。

    至於焰舲,她是他的寶貝女兒,他相信,她一定會乖乖聽從他的指示,不會有所反抗的。房孤絕對自己的女兒非常有信心!

    當武偉領著房孤絕來到他發現房焰舲的地方,卻早已不見樊瀧的蹤影,武偉為此扼腕不已。

    就差一點!就差那麼—點,便可要了樊瀧的性命。哼!算那小子運氣好,逃過一劫,下回再讓他遇著,可就沒這麼好的運道了。

    房焰舲遠遠的看見父親鐵青著臉出現,心中不住慶幸自己在前一刻,就已要求樊瀧先行離去,否則現下豈不就又是場混戰?!

    「人呢?」房孤絕臉色敗壞地質問女兒。他仔細看過女兒的情況,雖然受了內傷但不礙事,由此可見,武偉沒騙他,焰舲的確被樊瀧照料得很好。

    「走了。」房焰舲輕淡應道。

    房孤絕冷冷看著女兒。「走了?」不一樣了,不過是經過短短的一夜,焰舲的心已經有極大的變化,不知她的想法是否也因為姓樊的而改變了。

    這是他最不樂見、也是最不容許的事,焰舲是他最重要的左右手,該和往日一樣當個乖乖聽話的乖女兒,而非把心向著外人……這事兒必須要解決,而且一定要徹底解決才行。

    「是的。」她直視著父親,心底微微恐懼著。此刻她不瞭解父親心底的想法,但看得出父親很不高興,她該如何化解父親的怒火?

    武偉洋洋得意地看著她,想看見她遭受房孤絕怒火攻擊,但等了許久,既沒有高聲怒罵,也沒有痛斥毆打,房孤絕僅是冷著臉看房焰舲,像是在算計著什麼。

    「折騰了二使,你也累了,走吧!」眼角瞥見家中的僕人抬轎子隨後趕了過來,房孤絕輕聲道。

    「好。」房焰舲忍著身體上的痛楚,緩慢移動腳步。

    丫鬟荷兒見狀,趕忙上前攙扶她入轎,以減輕她的痛楚。

    等她上轎後,房孤絕不發三目,領在前頭返回房家莊。

    被留在後頭的武偉則是訝異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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