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北尊憐嬌奴

第8頁 文 / 沈韋

    「照顧你的宮女呢?」明不想關心她,可話一出口卻是關心。

    發征的韓瓔珞聞聲抬首,便見他立在她身前,腦海中不由自主回想起當日與他親吻的情形,雙頰不禁害羞酡紅,訥訥說不出話來,甚至連眼兒都不好意思看向他的臉部,移轉至另一邊。

    「我在問你活。」她那雙頰艷紅的嬌態,狠狠地扯動了他的心。

    她一身的水藍是他指定宮女的,就因為她給他的感覺像緩緩流動的清水,所以他不允許她的身上出現其他會破壞她本身氣質的色彩,只容許她的身上出現青藍。

    「她回去幫我拿大擎來。」她的畏寒使得迎芳裡裡外外來來回回跑了許多趟,雖是生長在北方,可她的身子卻還是沒適應北方的寒冷,每到寒冬,總是全身發冷、冰冰涼的像是用盡各種方法地無法保暖。

    也許是天地間的靜謐,四周以聽聞得見雪花紛落細小的聲響,使他們倆難得可以平心靜氣的處在一塊兒,不再有爭吵。

    「我以為有了上回落水的經驗後,會使你不敢再靠近這座湖泊,沒想到你膽子倒挺大的。」她往往會做出令他意料之外的事來,有時柔弱的教人想保護,給予她一片天,有時卻又堅強的像不需要任何人。

    「我的確是不敢,可,湖泊已結成冰,暫時傷不了我,況且,我在房裡也悶得夠久了,所以才想出來走走。」如果這裡仍舊是清澄一片,她想,她會連靠近都不敢。

    「今年的冬天似乎提早來臨了。」往年,這個時節都還不會飄雪呢!她微仰起頭,享受著冰涼涼的雪花親吻嫩頰的感覺。

    「你病得夠久了,我不以為其他人還會有照顧你的耐心。」他不悅地看著她不知死活的動作,她以為她身壯如牛嗎?直接迎接雪花,是想再到床上耗過整個冬天?

    「你說話總是要這麼刻薄嗎?」老覺得他的表情除了譏笑就是諷刺,好像沒其他情緒可以掛在臉上般。不!她忘了,忘了他曾經結結實實對她發過好大的脾氣,就因為她提及了他的父親。

    他好像是非常怨恨他的父親,若是旁人怨恨軒轅無極,她可以理解,但他?他們畢竟是親父子不是嗎?究竟是發生怎樣的事才會使他的內心充滿恨意。她想知道,卻不敢再開口問他。

    「不對你刻薄,難道你還希望我會善待你?」他不認為除了刻薄外,他能給予她溫情。

    「沒有人會希望旁人不善待自己,不管在任何環境裡。」她定定地看著他,說他壞心也不是,畢竟他沒虐待過她,且給了她最好的物質享受,但若要說他善待了自己,便又會被他時時帶刺的話所推翻掉。

    「哈!哈!哈!經過那麼多事之後,你怎還能那麼天真?」他一副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難道她不曉得人世間最恐怖的就是人心嗎?莫非事實還沒讓她學會教訓?

    「我不想讓怨恨佔據我的心,讓我成為面目可憎之人。」她不是天真,而是要學會寬恕。

    「面目可憎?哈!哈!哈!當個面目可憎之人又何妨?只要你將權勢、名利張控在手中,沒人敢對你有異議,他們會臣服在你的腳下,甚至是認同你的所作所為。」他早將世間的醜惡看清了,也不會再愚蠢的有所期待。

    「你的想法太偏激了。」他的想法很可怕,可,她卻覺得他整個人像掛籠罩在濃厚的苦痛當中不得解脫。

    「我是偏激,但天下人有准膽敢說我的不是?」他狂妄地張揚雙臂,臉上寫有忿怒和不屑。

    「你不孤獨嗎?」他總是獨來獨往,沒有半個朋友,也沒有人能聽他說話。這樣的生活他怎能甘之如飴?

    「孤獨?什麼是孤獨?」他反問,打從心底壓根兒不認為自己曾感到孤獨過。

    「不!其實你是孤獨的,儘管你不肯承認。」她搖首,悲哀地發現自己又發現另一個他。

    她對他的瞭解不該愈來愈透徹,也不該對他有所交心,她更不該忘了是他親手惡意奪走屬於她的幸福,可是在她寬恕別人的同時,已無法將他摒除在外,她真的沒有辦法。

    「誰說我孤獨?!整個北方領地歸我所管,所有人都得聽我號令,你別自以為是胡言亂語。」像他這麼個坐擁權勢、財富以及美人的王者,豈會有感到孤獨的時候?

    他極不願敞開心胸去回憶,當年那個永遠只能縮在角落,看其他人快樂玩耍的孩子;不願去想,當眾人興致一來,追著他打的畫面;他是個王者!再也沒人能欺負他!也沒人敢提起那些不堪的歲月。

    他不孤獨,從不!只要他一聲令下,馬上會有人出現陪伴他。

    但何真可悲的是,他必須下達命令才會有人肯出現在他身邊,沒有人是心甘情願留在他身邊……等等!他是被她所蠱惑了嗎?居然像著了魔似的去想他孤不孤獨的問題,不能再想下去了,不能再想。

    他隨即斂定心神,沒有迴避她瞭然的眼神,定定地看著她。

    第四章

    他的逃避她一一看在眼底,也不再逼迫他承認,眼瞳移轉到四周的景物上頭。

    「看著我!誰准許你移開眼的?!」她目光的移轉,使軒轅梟暴怒,她是否認為他不敢面對現實?!

    韓瓔珞遵照他的吩咐,水燦燦的眼眸定在他身上,如他所願。

    「該死的女人。」他忿忿地咒了聲,他該為她內心的不遜痛接她一頓的,可他不打女人,儘管她三番四次該死的冒犯了他。也許他可以殺了她,這樣她就不能再忤逆他了,可他卻是一而再地放過她,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要放過她?為什麼還要救她?為什麼會對她的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而感到忿怒?他已無法理清自己對她究竟是抱持著何種態度了。

    韓瓔珞沒有因他的低咒而嚇著,該說是她早已被他嚇習慣了,接下來若再有面臨他那滔天般的怒火,想必她是眼也不會隨一下。

    「韓瓔珞,你是個不知死活的女人。」他怒火奔騰地瞪著她,心裡氣惱她的神色自若。

    該死!難道她不會表現出一丁點兒的驚嚇來嗎?

    「而你就選了我這麼個不知死活的女人進宮。」言下之意,是他自找的。

    「是你該死的闖入我狩獵的林子裡。」他任性的把所有過錯怪到她身上,絕不承認事情因他而起。

    「你也毀了我求的護身符,不是嗎?」她沒忘他無情的毀掉她特地求來的護身符。

    「你最好別再跟我提那個該死的護身符。」可惡!愈想是愈火,她竟然為別的男人求護身符,卻不會為他做過任何事,她可是他軒轅梟的女人啊!

    他沒仔細去想,當時她是他人的未婚妻,心自是向著未婚夫。

    「我警告你,最好是把那男人從你心底徹底去除,別忘了,你是我的女人。」他不容許他的女人心裡有別的男人,就算他不要她,但她不能心底沒有他。

    「金硯?」她低喃了前未婚夫的名字,終究曾是她的未婚夫,要她忘卻,談何容易。

    「我說了,不許你再提他,你是將我的話當耳邊風嗎?」英挺的劍眉整個糾結在一塊兒,他氣得想將她活活掐死。

    「我……」她無辜地眨了眨眼簾。

    當澄淨的眼瞳裡只照映出他的身影,軒轅梟不覺地動情,狂放的怒火登時消失的無影無蹤,眼底如同她一般,唯有她。

    「我不該遇見你。」他自言自語地經喃,遇上她,是個錯,是他今生所犯下最大的錯誤!

    「我也不該遇上你。」她同意。他的個性過於激狂。任性,不是她所習慣的溫文儒雅。

    「那是個錯誤。」如果他的箭矢沒有射中她,他們會就此錯過,不再有所糾纏。

    韓瓔珞輕頷首,兩個性格完全不同的人該如何和平共處?她的未來是一片未知的迷霧。

    「可你是我的女人。」大掌輕輕地撫上柔嫩的臉頰,他重新審視她。她是個漂亮的女人,非常漂亮的女人,柔柔軟軟中卻帶一絲強韌。滴水可以穿石,是否他這塊頑石最後也會被他的柔情所穿透?

    她靜靜地聽他說,望著他露出自身都沒察覺的迷茫表情,這樣的他,只會使她的心更加軟化,也更無法厭惡他的所做所為。

    「韓瓔珞,我的女人。」如同宣誓般,他再次肯定重複,他喜歡她眼底僅有他的模樣,且是非常的喜歡。

    韓瓔珞為他雙瞳中所綻放出眩目的誘惑,迷惑地說不出話來,她專注地看著他的眼,看著他的臉慢慢地朝她靠近、放大,最後,他們的唇膠著在一塊兒,他的大掌緊摟住她的腰肢。

    在輕合上眼的那一剎那,她深刻的體認到,她——沉淪了。

    時間彷彿就此停滯了,耳邊只聞得兩人粗淺不一的呼吸聲,貪婪的大掌在曼妙的身軀上來回不停地撫弄,雪花一片接一片紛紛落在兩人身上融化,沉溺於激情中的兩人卻渾然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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