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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文 / 蘇浣兒

    「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你懂什麼?」江綠兒一反掌,惡狠狠地甩了東方無憂一巴掌,「你知不知道被男人欺壓凌辱的滋味是如何?你知不知道那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痛苦?今天換成是你,你會怎麼做?你能活得過來嗎?」

    江綠兒又甩了東方無憂一巴掌,「這是還你那日從我身上搶走杜彧的帳!」

    「這是還你不識好歹,阻礙杜彧為我治病,不讓他和我相好的帳!」

    「這是教訓你不聽話,不肯離開杜彧的帳!」

    「這是你亂說話,信口雌黃的帳!」

    巴掌啪啪地不住落在東方無憂雪白的臉上,打得她頭昏腦脹、臉頰紅腫、嘴角帶血,整個人撲倒在地上。

    「東方無憂,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對你嗎?因為我愛杜彧,唯有從杜彧身上,我才能感覺到自己是個女人,而不是一個任人發洩的婊子,所以為了得到杜彧,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你拿走千年靈芝,再說,如果沒有你的話,杜彧就沒有拒絕我的理由了。因此你不能怪我,你只能怪你自己愛錯人。」

    說罷,江綠兒輕輕一拍手,兩名男子立刻應聲走了進來。

    「這瓶藥,你們每六個時辰餵她吃一次,連續餵她七天,七天後再換另外一瓶,知道嗎?」

    東方無憂不覺瑟縮在牆角,「你……你要餵我吃什麼?」

    「東方無憂,你是個孝順女兒,所以既然你母親中了那麼痛苦的毒,身為女兒的你,怎能不體驗一下呢?」

    「那……那是子午斷腸毒?」

    「你說對了!正是子午斷腸毒。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有子午斷腸毒嗎?這也是我從望月谷得來的,望月谷的主人告訴我,你們東方家母女專門和人搶丈夫,所以要我找機會毒死你這丫頭。起先我並不相信,畢竟怎麼說你也只是個不成氣候的小丫頭,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像望月谷主人所說的一樣,專門搶人丈夫!所以我只好遵從吩咐,把這幾瓶特別為你準備的子午斷腸毒,餵你吃下。」江綠兒輕輕一偏頭,「動手!」

    東方無憂頓時又踢又打、死命掙扎,但她先前讓人餵下會全身無力的十日散,現在哪有餘力抵抗?當下又是咳又是淚,硬生生被灌入子午斷腸毒。

    一抹淫蕩的笑浮現在江綠兒臉上,「丫頭,你是個黃花大閨女,除了杜彧,大概也沒碰過其它男人,今天姊姊就好好教你,什麼叫男女交合、魚水之歡,也順便讓你見識見識,一個女人要怎麼做才能讓男人欲死欲仙、銷魂蝕骨。」

    江綠兒岔開雙腿往床上一躺,那兩名幫東方無憂灌藥的男人見狀,立即撲了上來,一前一後,把江綠兒壓在身下盡情發洩著,頓時只看見滿室春色,空氣中淨迴盪著那不堪入耳的男女嘻笑聲與淫穢叫聲。

    江綠兒是將近天黑的時候才進門的。

    一進門,杜彧那挺拔高大的身形便將她堵在門口,「無憂呢?」

    江綠兒柳眉輕佻,「那丫頭不是跟你去看診嗎?她一向和你形影不離,你去哪裡,她都一定跟著,怎麼你現在會來問我她的下落?」

    杜彧猛然揪住她的手腕使盡捏著,「無憂去哪裡?」

    江綠兒忍不住張大眼睛瞪他,「無憂,無憂,你就只會問那丫頭去哪裡,你為什麼不問問我好不好,去了什麼地方?」

    杜彧眼中寒光一現,「我再問你一次,無憂在什麼地方?」

    她悍然一偏頭,「不知道!」

    「不知道?」杜彧反手一揮,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她臉上,「是你把她帶走的,你敢說不知道?」

    江綠兒摀著臉,怒視杜彧,「就算是我帶走她的,又如何?誰讓她老是礙手礙腳,多管閒事。」

    「無憂在什麼地方?你為什麼帶走她?」

    「為什麼?杜彧,沒有人比你更清楚為什麼,你居然還問我?」

    「我知道什麼?」

    「你裝蒜,你到現在還裝蒜?杜彧,需要我一項一項提醒你嗎?還是你真的讓那丫頭給迷得失了心竅,完全忘記當年你曾對我許下什麼諾言?」

    「我沒有忘,只是我的承諾是許給一個美麗、單純又怯懦的小女人,而不是你這個陰狠毒辣的蛇蠍美人!」

    「我陰狠毒辣?你為什麼不想想我為什麼會陰狠毒辣?如果不是杜風欺負我在先,你負我在後,我怎麼會變成今天連自己看了都討厭的模樣?」

    「杜風欺負你在先?你胡說,是你恬不知恥,先誘惑他的,怎麼能說他欺負你?」

    「杜彧,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杜風用錢買下我,恣意玷污我身子的事;也別告訴我你不知道破廟裡的事是杜風故意安排的;更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是杜風故意安排接近你的奸細。杜彧,你說,你說你不知道這些事,說啊?」

    「我……」杜彧被逼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的確知道,也明白她受了不少委屈。正因如此,他才會在蒼天之下立誓要娶她為妻,只是後來她變得太多,變得太可怕,變得讓他完全認不得,所以他才會任由杜風帶走她,而不加以阻止。

    可滿腔憤恨的江綠兒繼續逼問著:「杜彧,你說話啊?你為什麼不說話?你快告訴我,那些是你統統都不知道,快說啊!」

    久久,杜彧輕輕的歎了口氣,「綠兒,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也沒有辦法補償你……」

    「我不要你補償,你知道我不要你補償的,我只希望你愛我,像以前一樣愛我,那樣我就能滿足。」

    杜彧搖頭,「不可能,我的心都讓無憂給佔據,不可能還有其它地方容得下你。」

    「那丫頭有什麼好?她雖然家世顯赫,又長得如花似玉,但卻是個孩子氣十足的小丫頭,這樣的她根本不適合你!阿彧,我愛你,我愛你啊!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度過那種日夜被人摧殘、受人糟蹋的日子嗎?因為你,因為我相信你是愛我的,因為我相信,當年你會那麼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我才不惜任何代價回到這裡。阿彧,我……」

    「綠兒,別說了!那是不可能的,你現在所說都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我沒有認識無憂,我也不可能再接受你。」

    江綠兒無法置信地搖頭,「為什麼?因為我是殘花敗柳,是任人欺壓、任人騎的娼妓嗎?還是我有什麼地方比不上東方無憂那丫頭?」

    「綠兒,難道你還不瞭解我?我豈是那種在乎女人三貞九烈的男人?」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要我?」

    「綠兒,感情的事,並不是隨隨便便兩三句話就可以解釋得清楚的……」

    「我知道了,是因為杜風,對不對?是不是因為杜風的存在,讓你寧可放棄我?」

    杜彧一時無言。確實,那時候他之所以放棄江綠兒,有一半原因是為了杜風,而另外一半原因,卻是在於他發現,真相竟醜陋到讓他無法面對。

    但江綠兒卻以為自己猜對了,興奮地抓住杜彧的手,「阿彧,你根本不需要擔心,因為杜風已經死了,他再也不會成為我和你之間的障礙。」

    「你……你說什麼?」

    「杜風已經死了,他兩年前就死了!」

    「死了?他怎麼死的?」

    「他被蠱毒穿心而過,當場七孔流血而暴斃。」

    「蠱毒?那是……」杜彧不覺瞇起眼睛,在江湖上除了苗女擅長使蠱以外,就是望月谷的人,但是苗女並不輕易放蠱,這麼說來是……他猛然揪住江綠兒的手,力道之大,幾乎將她手折斷,「是你對不對?是你殺了他?」

    「沒錯,是我殺了他,誰要他一手摧毀我的幸福呢?況且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

    「你該死!」杜彧霍地又甩了江綠兒一巴掌,「你竟然殺了他?你竟然殺了他?」

    「阿彧,你……」江綠兒摀著臉,錯愕極了。

    「無論他怎麼壞,無論他曾經做過什麼事,他都是我的大哥,你怎麼可以就這樣殺了他?」

    「你……」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要你嗎?你一直以為是因為大哥的關係所以我不要你,現在又把一切的錯全推到無憂身上,你為什麼不想想,有哪個男人願意娶你這樣一個蛇蠍心腸,又老是不知道錯的女人為妻?或許有人喜歡你,但那只是一時的肉體迷惑,一旦熱情冷卻,還有誰肯留在你身邊?」

    「你……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而你卻說我蛇蠍心腸、不知道錯?」

    「難道不是?」

    「杜彧,你……」江綠兒瞪著杜彧,眼中有怨恨、有不甘心,彷彿想將杜彧生吞活剝似的。突然,她縱聲狂笑起來:「哈哈哈!

    沒錯,我是蛇蠍心腸,我是惡毒陰狠,但你為什麼不想想,這是誰造成的?是誰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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