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親一個,花精靈

第7頁 文 / 陽光晴子

    「原來如此。」他瞭解的點點頭。

    「你是個很懂得調配自己時間,也很懂得娛樂的人,在工作、愛情及運動方面,你都是順遂如意。」她讚賞的笑道。

    「徐媽,妳愈說我愈不好意思了。」培德被稱讚得有些臉紅。

    「羽荷的身子確實很弱,醫生雖然勸她至戶外走動,可是他還留個但書。」

    「但書?」

    「嗯,他說她木身的體質就像花,陽光和水都足夠了,她就能盛開,只是過度的陽光和水則會令她枯萎,所以她身邊必須有一個能幫她調節陽光和水的人。」

    看著徐淑子嘴角含笑的看著他,珞德心中已有七、八分明白,「妳要我當那一個人?」

    「沒錯!」她點點頭,「羽荷不喜歡和陌生人來往,雖然我留經為她找過專業的運動教練配合符醫生的藥,希望她的精神能好些,可是羽荷根本不願配合。」

    「妳認為她會配合我嗎?」培德懷疑的問。

    「會的,會的。」她急急的點頭。「妳是惟一……」她倏地住了口。

    「惟一什麼?」

    「呃……惟一,我的意思是妳是鮮少的訪客中,她惟一對待得這麼熱絡的人,我想這也許是你們在美國那段共同回憶使然,所以她沒將你當成陌生人,我想她會配合妳的。」徐淑子吶吶的回道。

    事實上,她想說的是他可是羽荷這麼多年來惟一放在心中、掛念不已的單戀情人。

    只是她也知道這樣說太過孟浪,而她也沒有資格說出羽荷放在心中多年的秘密。

    培德仔細的考慮這個可行性,其實善於調撥時間的他,要挪田時間來幫助羽荷是輕而易舉之事,然而他怕自己無法控制那埋藏在內心的濃濃柔情,羽荷就像是個易碎的陶瓷娃娃,他怕嚇著了她。

    「妳不願意?」徐淑子難過的看著他躊躇的神色。

    「我……」他著實不知該如何回答,他該怎麼告訴徐媽他也害怕接近羽荷?他又該怎麼告訴她他矛盾的心?想靠近她卻又怕接近她?

    「羽荷的孤單只有我最明白,你當其不願幫幫她?」徐淑子眼眶泛紅。

    「徐媽,不是的,我只是……」他頓了一下,「我的時間恐怕……」

    「算了,我本來就沒有什麼立場要求你,而你也沒有義務要幫羽荷。」徐淑子隱忍下內心濃濃的失望,她擦擦眼角的淚水抱歉的道:「這事你沒必要放在心上,我們快去飯廳吧,羽荷一定很奇怪什麼事耽擱了,我們這麼久還沒有過去。」

    「嗯。」培德靦靦的點了一下頭,跟上她的步伐。

    飯廳的圓桌上擺了七道菜館,一些鮮花點綴其上,熱騰騰的菜香令人不覺深吸了一口氣,桌上排放的燭台上插了兩根花形的長柱蠟燭,燭台下則有由紅色的艷苞花、金黃的勳章菊和紫星辰排列而成的三層花形蛋糕。

    只是,剛走進這二十坪大飯廳的培德和徐淑子,卻沒有看到羽荷。

    「她人呢?」培德緊蹙了眉心問道。

    「這……難道……」徐淑子擔憂的走到飯廳旁那道接連庭園的側門,她走了出去,果然在長廊的椅子上看到正低著頭的羽荷。「羽荷,妳怎麼了?」徐淑子急急的跑上前去。

    羽荷抬起了頭,她的眼眶內全是淚水,而在注意到跟在徐淑子身後的培德後,她趕緊又低下了頭。

    徐淑子注意到她臉上異常的蒼白,「是不是人不舒服?」

    「沒……沒什麼。」她僵硬的道。

    「還說沒什麼?」培德走向前來溫柔的抬起她的下顎,「妳看起來很不好。」

    「我只是有點累,休息一下就可以了。」她側開臉避開他的撫觸。

    「羽荷!」徐淑子心疼的順順她的髮絲,「一定是妳在廚房站太久了,我叫妳不要做,妳偏要做,我要幫妳,妳也不讓我幫,妳的身子準是受不了了。」

    「不,不是的。」羽荷急急否認,「是今天在實驗室待了太久,用腦過度,這會兒才有些撐不住的。」

    「我說的話妳老是不聽,不是說好一段時間就要休息的,我不在妳身邊妳就忘了時間,也沒考慮自己的身體,妳……」

    「徐媽,」羽荷綻開虛弱的一笑,「我們有客人在此,妳不要這樣。」

    「我……」徐淑子看向培德搖頭歎息。

    「羽荷,我看妳真的不舒服,妳要不要回房去休息?」培德關心的問。

    夜風已起,她身上卻仍只是件單薄的夏裝,這夏夜的涼風雖是怡人的,不過他的回憶告訴他,羽荷並不能享受這微涼的風。

    「對對對!」徐淑子趕忙贊同的要扶起羽荷。

    「不,徐媽,」羽荷推開她扶持的手,「我還可以的,我……」

    她無言的看著徐淑子,她還不想這麼快就結束這一天,也許再來,培德要兩個月後或甚至更久才會來看她了。

    徐淑子吞下湧起的鼻酸,清楚的從她含淚的眸中看到她的渴求,「那好吧,我們先回飯廳,然後我去拿個躺椅,妳在飯廳上躺一會兒休息一下,好不好?」

    「可是菜……」

    「沒關係,等妳好一會兒,我們再一起用餐。」培德體貼的道。

    「真的?」羽荷欣喜的看著他。

    培德點點頭,他發覺自己竟開不了口,直湧心中的難過今他梗住了話頭。

    因為他發現羽荷連笑容都帶著虛弱,微喘的聲音告訴他,她的身子根本不適勞動,就著剛剛桌上的佳餚及努力裝飾氣氛的巧思,她耗費太多心力了。

    「來,我扶妳。」徐淑子撐起她虛弱的身子。

    「我抱妳進去吧。」培德不忍的道。

    看著她白皙瘦弱的手臂努力的抓著徐淑子的手要站直身子,他的心起了陣陣心痛,於是不待她回話,他將她攬腰抱起。

    羽荷不知所措的貼靠在他溫暖厚實的胸膛,一張臉兒燒燙得緊。

    她真的太輕了,培德心想。「明天我帶妳去曬曬太陽,妳身子太弱了,需要陽光幫妳殺殺菌。」

    羽荷綾綾的仰起頭看著那張帶著笑意的俊逸臉龐,她跟他居然這麼的靠近?

    當年九歲的她,寂寥的心在黑夜是更顯孤寂,而十二歲的培德將她擁在懷中說著稚語,「我要保護妳一輩子。」

    雖然之後他們不再有交集,然而十六年後的今日,她又靠在這一個胸膛,而它一樣的溫暖、一樣的舒服、一樣的令她眷戀。

    想著想著,淚水突然急速聚集,她急忙將自己埋在他溫熱的懷中,不願讓他看到她的脆弱,殊不知溫熱的淚,透過培德身上的襯衫,撫觸了他那一顆同樣將記憶推往十六年前,半成熟的心靈萌出情淒之芽的夜晚。

    而徐淑子感激的眼直視著培德,無言的道著謝意。

    培德微微的搖搖頭,懷抱著輕若羽毛的羽荷,他的心是滿滿的酸楚與不捨,他下定決心一定要讓羽荷遠離陰暗,在陽光的照射下,綻放最健康、最美麗的笑容。

    第三章

    何美芳瞥了一眼坐在客廳沙發上心事重重的兒子,這小子平常都是嘻皮笑臉的,即使公事繁忙時,也沒見他的眉心皺成這樣。

    「怎麼啦?你那兩道濃眉再皺下去可能要打結了,兒子。」她邊看電視邊問。

    「沒什麼。」培德無精打彩的應了一聲。

    「還說沒有?瞧你一副被搾乾的樣子。」

    「老媽!」培德忍不住笑了出來,「妳的話可有弦外之音?」

    「那看我兒子怎麼想了?」她乾脆關掉電視正視著他,「現在才早上九點,我兒子卻一副沒睡飽的樣子,昨天是不是又三更半夜才回來?」

    「老媽,妳哪時又設門禁了?」培德打了一下哈欠。

    事實上,他昨晚在離開羽荷家後,還跑到pub去小酌一下,冷靜的思考自己和羽荷日後的相處模式。

    而在凌晨雨點回到家後,他卻又思索今天要帶羽荷去哪兒走走而大傷腦筋,導致一夜無法成眠。

    「我設門禁有什麼用?我兒子在外頭有許多巴不得收容他的「高級收容所」,另外,還外帶一些「額外服務」,爽快得不得了,設門禁做啥?」

    「呼!老媽。」培德好笑的揚起嘴角,「我怎麼在妳的話中聽到一股酸意?」

    「酸?」阿美方站起身子並拉了拉身上那價值不菲的休閒服,「人老了就是沒憤值。」

    「妳和爸是不是吵架了?」

    通常開朗的老媽會說出這種妄自菲薄的話時,都是跟老爸有關。

    「吵?那個古董癡若真能跟我好好吵上一架,我心中倒也舒坦些。」

    「怎麼了?」培德拍了拍她的肩,「不是說生氣會多長皺紋的,怎麼愈說火氣愈大?」

    「你別理你媽。」羅傑的聲音突然從二樓傳了下來。

    「爸。」培德抬起頭來剛好看到父親出現在二樓的旋轉樓梯上,而他的身後還拖了一隻大皮箱。「爸,你要出遠門?」他不解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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