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劫妻

第6頁 文 / 子心

    「我……」他細微的動作,又讓她不知所措,小嘴微啟,她又欲重複咬唇的動作。

    「別……咬……」邵子霽單掌揚高了她的下顎,頭一低,銜住了她的柔軟唇瓣,將阻止的話緩緩送入她的小嘴中,繼而暖暖的氣息在兩人間流轉。

    吻!黎安眨著眼,她從未想過,她會讓其他的男人碰她!

    何況這是她的初吻!

    本是要獻給慕仲揚的吻!

    她不知自己的力量由何而來,只知在推開邵子霽的剎那,力道大得讓兩人同時怔愣。

    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她,沒再上前,怕自己失常的行為,嚇著了她。空氣中飄散著雪花,除了更刺骨的寒冷外,就只剩接下來靜默到清晰可辨的呼吸聲。

    「對不起!」在摩天輪轉回地面上停住時,邵子霽終於緩聲道歉。

    黎安低著頭,並無搭腔。

    於是兩人一路靜默的走著,直到車站已矗立在眼前。

    「你的。」黎安由頸上取下圍巾,定住腳步欲脫下外套。

    「留著。」邵子霽轉過身來,不悅地擰起眉。「你比我需要它。」

    他逕自霸道地幫黎安拉好外套,將圍巾又套回她的頸上,一圈圈的繞好後他才鬆開大掌。

    而後他邁開步子,逕自往前走。

    之後他一直沒再回頭,只是刻意的放慢了腳步,知道她緊跟在他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天空的雪花緩緩飄散開來,無聲地落在兩人的肩頭上。

    ***

    在邵子霽的堅持下,黎安知道拗不過他的堅持,只得依著他,讓他送自己回住處。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黎安心裡錯綜複雜,膨脹數倍的大腦疼痛的無法思考。

    取出鑰匙,她打開了門。再合上門的剎那,理智回到了她的大腦,她有了明確的決定。

    她不該再與他見面,最好連見面的機會都不要再有!

    不該發展的情感,即不該給彼此機會。

    將背包拋在一旁的小沙發上,她迅速地拿起電話撥號。

    「季嵐,我是安。」

    電話那端傳來接通後,季嵐高八度的音頻——

    「安安,怎樣……約會還順利吧!」季嵐極富探索性的聲音,透過話線傳送,依然不減八卦意味。

    她才不管是誰來追求黎安,只要條件別太差、對方是個好男人,她都樂於當個推手。

    反正現階段的任務,是想辦法讓黎安盡速忘了那個無情的慕仲揚,過得快樂。

    總之……她是大力鼓吹黎安去找其他的男人談談戀愛!

    「約會?」持著話筒,黎安心虛,故作不解。「別裝迷糊,你得從實招來!」季嵐的聲音又昂高八度,讓人耳膜一震。她緊抓著話題不放。「沒有……只是一同吃飯而已。」黎安蓄意隱瞞,將整晚的情節,特別定摩天輪上所發生的事,隻字不提。

    末了,她還為了讓季嵐無再開口發問的機會,趕忙接著道:「接下來的一、兩個星期,我得準備語文考試還得交旅遊稿件了,所以……我可能短時間內不能到你的店裡去幫忙了。」她找了一個最差勁的理由。

    季嵐卻不被她的理由給搪塞住。「安安,發生什麼事了對嗎?」她知道黎安是一個學不會說謊的笨學生。

    由那略微發抖、不正常的音頻,她判斷黎安說謊了!

    「沒……沒事!」她的回答連自己都無法信服。「我累了,想休息了。」如電話會燙人般,她飛快地掛斷,抬頭合眸深深吸氣。

    一整晚的時間,她知道邵子霽看她的眸光是不同的!

    她也曾由鏡中望見過自己類似的眼神,那是迷戀、熾愛一個人時才會有的眼神,是她曾經凝視著慕仲揚時所擁有的神情。

    她更明白愛一個人得不到回報時的痛苦,所以她不會給任何人機會,因她不希望由別人的眼中看見相同的痛楚。

    緩緩起身,她由衣櫥裡取出一個旅行背包,裝好幾件簡單的衣物,由書桌的抽屜裡取出請假單,她動筆填好。

    她需要去旅行了。

    只要短期間內,別再與他相見,一切會恢復原來的平靜,她要的平波無浪。***

    送黎安回住處,再返回他位於品川的豪宅,已是深夜時分。

    電梯門開啟又合上,很快的直達了八樓,門才一開啟,邵子霽即看見在長廊來回踱步的岳恩帝。

    挑眉朗笑,他不忘揶揄。「真難得你今晚會有空。」

    平日岳恩帝是貫徹生活與工作徹底分明的人,所似要在晚上時間讓岳恩帝主動來找他是不容易的。

    「你今晚改吃素了?」雖話中有話,但他心情愉悅,道出的語調自然無平日的嚴苛。

    沒理會邵子霽揶揄的口吻,岳恩帝抵站在門邊,等著他腳步走近。

    「你整晚手機都沒開嗎?」他一臉無法置信,過往,這是子霽不會有的行為。

    基本上他是屬於那種,生活即是工作的人。

    手機不離手、工作不離口,是邵子霽的標準座右銘。

    「有事嗎?」慵懶的聲音,證明了他今晚的心情確實是特好。掏出鑰匙,他開了門,逕自往內走。

    「你媽找你一整晚了。」岳恩帝跟上腳步,回身踢上門。

    「很重要?」拉開壁櫥,他輕鬆自若的將長外套高掛於內,柔軟的羊毛衣料上還沾留著黎安身上淡淡的紫羅蘭香皂氣息。

    「是要事。」走往沙發,岳恩帝隨意的坐下。「關於我們這次洽談的代理權問題。」對於何事能使子霽心情愉悅,他著實感到好奇。

    「你沒告訴我媽,再一星期就能將代理權搞定?」他走向八角櫃旁的吧檯,由架上取出一瓶陳年白蘭地,分別注於兩個酒杯再加上冰塊後,他持著酒杯走回沙發,將左手持著的遞給岳恩帝。

    有沒有搞錯!?子霽遞酒給他!

    單手揉了揉眼睛,岳恩帝更加不敢相信雙眼所見……

    他記憶中的子霽,只在應酬時會偶爾淺酌,而大部分的時間他是滴酒不沾,因他總相信喝酒會誤事。

    他的至理名言是:他不想輸掉生命中的任何莽撞決定!

    所以他極少喝酒,唯有在心情愉快、或商業版圖上又有新擴展時,他才會淺酌。

    「說了。但……你媽說,董事會裡一些老東西,對於這次代理權的取得,頗有微辭。」輕啜了口濃烈的液體,岳恩帝深吸了一口氣,讓辣烈一路灼燒至喉際,他的精神為之一震。

    此刻他終於可以確定,邵子霽確實倒了酒給他。

    「我媽怎麼說?」慵懶地在靠窗的單座沙發坐下,邵子霽修長的雙腿交疊,眸光平靜,讓人讀不出他的心思。

    「老董事長要你在一星期內回去。」放下手中的酒杯,岳恩帝故意伸懶腰打呵欠,一對賊氣的眸子卻不想錯過邵子霽臉上的任何神情,以印證心裡深處的揣測。

    歎了口氣,他擰起濃眉。「代理權的事再二、三天就可談定,只是……」沒再往下說,他起身踱步至窗邊,視線飄向窗外空投於夜空中。

    若三天後他依行程返回台灣,回台後,以他的忙碌情況、和堆積如山等者他處理的公事看來,他何時還能再踏上東京?必是遙遙無期。

    那是否表示他與黎安之間只會是個巧遇,像劃破夜空閃落於海平面上的流星,雖燦爛、但光暈終滅,永無結果。

    不,他心裡不捨,他不想欺瞞自己的感覺,他要她,強烈的要她!

    她帶給他的感覺,是過去所有女人所無法給予的。

    所以他不放手,不讓自己與她擦身而過!

    雙手撫過寬闊額角與一頭短髮。「你覺得黎安是個怎樣的女人?」他轉過身來,看著岳恩帝,緩聲問出莫名其妙的問題。

    「黎安?」岳恩帝皺著眉結,他根本不知道子霽談的是誰,不過卻能確定,影響子霽心情浮動的就是此人,而且還是個女人!

    一向視女人如無物的邵子霽,居然會為一個女人心神蕩漾、起浮不定!

    「你昨日在車站咖啡屋裡談的那個女服務生。」他的話宛若一枚炸彈,讓岳恩帝咋舌的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你是說,你整晚不開手機、讓你媽找不到你、還心情愉快的喝了小酒,原因是……那個小女人?」掏掏耳朵,岳恩帝還是不肯相信親耳所聞。

    深歎了口氣,回答岳恩帝的是邵子霽一記深切的點頭。

    然後他走回沙發旁,由桌上端起了酒杯,輕啜一口。

    「我很喜歡她。」他說得很直接,眸底發亮。

    「我的天啊!」岳恩帝的手在邵子霽眼前揮了揮。

    「我真的很喜歡她,甚至是強烈的喜歡!」這次他更是坦誠的毫不避諱。

    「我……我……麻煩你打我一拳。」拉著邵子霽的手,岳恩帝搖著頭、喃喃自語。

    「算了,反正跟你也談不出個所以然。」甩開他緊扯的手,邵子霽有了最後決定。「明天你先回台灣擺平董事會那群老東西,我一個星期後就回去。」

    這將是最佳決定,他相信以岳恩帝的能力,要應付董事會那群人已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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