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白蘭地狂男

第19頁 文 / 子澄

    歐國棟在婚宴的入口處徘徊,身著盛裝的他,老臉上滿是猶疑。

    一雙兒女同日婚嫁,他原本該是最欣喜的人,卻因以前被利益蒙蔽了雙眼,糊塗地做出天理不容的情事,以致連參加兒女婚宴的勇氣都提不起,著實令他懊悔萬分。

    白淳士被白樂美緊急喚到入口處,由於白樂美擔任的是收禮金的工作,他還以為是禮金方面出了什麼問題,卻在看到探頭探腦的歐國棟之後,恍然大悟。

    「你……」白淳士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只見歐國棟一看到他,馬上鞠了一個九十度的慎重禮,害他反倒不好意思了起來。

    雖然歐國棟對不起藍嵐和藍嵐的媽媽,但再怎麼說都是年長的長輩,他這個做小輩的讓長輩行這麼大的禮數,於情於理都有些說不過去。

    「對不起,白先生。」歐國棟的臉上滿佈赧色,卻忍不住頻頻望向會場內的一雙兒女。「我沒什麼惡意,只是想來看看尹瀚和嵐兒……」

    「你收到請帖了?」他不記得自己寄過這一份,難道是白樂美多事?

    「呃,欸……」歐國棟也很意外自己會收到請柬,雖然他自知沒臉再見兒女一眼,但他總是個做父親的人,非常冀望能親眼見到兒女成家立業。

    「爸?」藍嵐拖著長禮服尾隨白淳士之後到了入口處,一見到歐國棟便脫口而出。

    「嵐……嵐兒。」歐國棟的激動完全可以預期,因為女兒之前決絕的話語言猶在耳,今日可以再聽她喊自己一聲爸爸,他難掩喜悅卻又感到羞慚。

    「老婆,你?」白淳士當然也記得當初藍嵐的一席話,時至今日她怎會心生反悔?

    「來啊,爸,我帶你去看看哥哥,他今天好帥。」藍嵐主動攙扶父親的手,拉著他直往會場裡鑽。

    這陣子她想了好多,尤其在婚事確定之後。雖然歐國棟有錯在先,先是對不起媽媽,之後又做了對她不利的事,但無論如何血濃於水,血緣是切不斷的。

    何況他年紀也大了,沒有兒女在身邊也著實可憐,所以她想開了。

    說句難聽話,他能再活幾年也說不定,能親子團聚也只有剩下的這些年,她再不懂得好好把握,難道要等到來不及再來後悔嗎?

    「好……好。」歐國棟被淚霧蒙花了老眼,腳步不敢稍停地跟著女兒行動,心裡漾滿對老天爺的感激。

    一定是老天爺保佑,讓他還有機會可以重享天倫之樂,謝謝老天!

    白淳士莫名其妙地跟著他們走入會場,見他們父子一家三口相見歡,既激動又歡愉地緊緊擁抱在一起,他的唇角不禁微微上揚——

    他就知道,這小妮子就是嘴硬心軟!

    銘銘銘

    花月良宵,洞房花燭,一切完美得令人喟歎!如果沒有那些如黏人蒼蠅、惡意鬧洞房的閒雜人等的話——

    「拜託你們回去了行不行?」白淳士唉聲歎氣,臉上沒有新婚的喜氣,倒是如喪考妣地頹垮著一張俊顏。

    「不行。」開口的是衛子齊,老跟他不對盤的軍中同儕。「也不想想當初你是怎麼整我們的,不報點仇回來怎行?」

    藍嵐看著蓄意鬧場的三男兩女,緊張地躲在白淳士身後,不敢吭聲。

    「那倒是,手段是惡劣了點。」符劭剛是接腔的人,也是一堆死黨裡第一個結婚的人,當然是頭一個被整。「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怎麼都忘不了。

    「有嗎?我一點都記不得了。」白淳士扯著笑臉打哈哈。

    「怎沒?有人在新婚之夜玩『蘿蔔蹲』的嗎?」此仇不報非君子,衛子齊想到這個就義憤填膺。「害我兩腿發軟,差點辦不了事!」

    「衛哥!你怎麼可以把這個拿出來說!?」衛子齊的牽手倪霏霏驚呼一聲,頰畔迅速泛起粉色。「丟死人了!」

    「是吧,你老婆上道多了。」白淳士忍不住訕笑。「而且你辦不了事怎能怪我?那得怪你平常運動量不夠。」

    「我運動量不夠!?」衛子齊尖聲怪叫了起來。「你要不要試試蹲個三、五百回,我看你會不會腿軟?」

    藍嵐一聽白淳士的「創舉」,難忍地「噗哧」笑出聲來。

    「別再說了,衛哥。」倪霏霏難堪地拉了拉衛子齊的袖子。「好丟臉喔,人家新娘子都在笑了說……」

    「等一下她就笑不出來了。」睨了老婆一眼,衛子齊還沒完。

    「別太過分,點到為止就好。」蘇聿繪是符劭剛的太太,站在女人的立場,她不希望藍嵐的下場太難堪。

    「大嫂,你這麼說就不對了。」衛子齊可不爽了。「你們還不是一顆櫻桃在嘴巴裡傳來傳去?難道你都忘了自己是怎麼被整的?」

    蘇聿繪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可是……那也算你一份啊。」當初她和符劭剛結婚時,衛子齊還未婚,因此自然也是害她被整的「元兇」之一。

    哇咧!當場堵得衛子齊的臉色青白交錯、啞口無言。

    「好啦好啦,既然聿繪都這麼說了,我們「意思意思』一下行了。」符劭剛行事較為沉穩,也不好讓一對新人太過為難。

    「不如你們倆到床上躺好,再把衣服脫了丟出來怎麼樣?」龍毅是現場唯一未婚的男人,沉默好久才語出驚人。

    「毅,別忘了你婚還沒結。」白淳士釋出嚴重警告。「當心我報仇!」

    「到時候再說嘍!」龍毅愉快地指了指大床,示意他們別逼大夥兒動粗。

    「真、真要搞得這麼難看嗎?」一對新人冷汗涔涔,白淳士自食惡果,藍嵐則是埋怨自己未曾參與,卻得陪同他一起受累,划不來啊!

    「請。」

    一夥人皮笑肉不笑地「請」他們上床,好心地拉起被子蓋住兩人,開始讀秒計時。「你們有一分鐘的時間,到時來不及完成,我們……只好委屈一下了。」個個揚了揚雙手,大有「代勞」的意思;但咧大的嘴、彎翹的唇角,怎麼都看不出來半點「委屈」。

    「你們……簡直沒人性!」白淳士淒厲地嚎叫著,卻無法讓一堆鐵石心腸的男男女女改變心意。

    「快點,只剩五十秒。」時間可不等人吶!

    「該死的!」白淳士驚窘地開始動手扯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忘在被褥裡為藍嵐多少脫一點。「叫它給我走慢一點!」他詛咒他們回去個個長針眼!

    「嘿嘿,我們可沒辦法命令中原標準時間的移動速率。」

    很奸,男人的領帶、襯衫、長褲,女人的禮服、襯衣,一件件被胡亂地丟出被子;有點後悔沒帶奶油或櫻桃過來,好整得他們哭爹喊娘。

    「neteon!最後十秒……五、四、三、二、一,時間到!」啊哈!連貼身衣物都到手了,這對新人真是合作無間!

    白淳士羞惱地舉臂叫囂。「該死的!你們一個個都給我記住!」

    「別亂動,當心春光外洩啊!」龍毅好心地提醒。

    「少在那邊貓哭耗子假慈悲!」白淳士沒好氣地嘟嚷著。

    「別這樣,至少我們為你準備了好東西。」符劭剛出來打圓場,讓鬧烘烘的氣氛冷卻一下。「喏,新婚愉快。」揚了揚手上的酒瓶,讓他看清上面的標誌。

    「一瓶白蘭地就想讓我消火?嗤!」白淳士不屑地冷哼一聲。

    衛子齊賊兮兮地湊近他耳邊說:「喝進肚子裡是很難消火,不過……該怎麼用才能『物盡其用」,就看你這位大編劇的腦袋管不管用了。」

    「你……」要不是現在身無寸縷,白淳士很想用拳頭親吻衛子齊的下巴。

    這種「下流」的招數還用得到他來教嗎?哼!

    衛子齊拍了拍他的臉,感覺好爽!

    終於報了「ㄋ一ㄠ鼠仔冤」,怎能不教人大笑三聲。「目的達到,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好好玩啊,我們會幫你鎖好門的。」

    一大票人就這麼來匆匆、去匆匆,徒留一對新人呆滯地瞪著天花板,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他們、走了嗎?」過了好久,藍嵐才有開口的勇氣,在自己被被褥悶死之前。

    「大概吧。」白淳士顯得有點疲軟,有氣無力地應了句。

    房裡除了他們兩個人的呼吸聲之外,半點聲音都沒有,而且他也真聽到了門上鎖的聲音,那些傢伙大概真的走了。

    藍嵐又瞪著天花板好一陣子,突然,她輕笑出聲。

    「笑什麼?」這小妮子真沒良心,他被整得有點「不舉」的嫌疑,她倒好,還笑得出來,真是他媽的好極了!

    「真特別的經驗,我終於能體會你朋友所說的『記憶猶新』。」想忘都忘不了,真不曉得是因為當時的驚恐,還是事後的「意猶未盡」。

    「謝了,一輩子一次都嫌太多。」多來幾次,說不準將來還得藉助「威而剛」

    了。「全是一些狐朋狗友。」他是倒了八輩子楣,才會認識那幾個損友!

    「不會啊,我倒覺得他們滿可愛的。」她有時會遺憾自己沒有所謂的知心好友,見他的朋友個個都愛耍寶,倒也覺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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