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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文 / 罌粟

    「就為了這種事你執意留在這裡?」父親找他一定是為了他好幾天沒回公司,一直以來這都是常有的事情,哪值得他留在這裡的?

    「我們以前不是都這樣講話嗎?」他今天在他身上發現太多不同了,一下子還無法適應,他還是不知道哪裡得罪了他,讓他寧願慾求不滿也不願和床上的女伴繼續,他什麼時候怕人家看來著了?

    「以後我不允許你這樣進我的房間。」如果不現在跟他講清楚,以後大概會常常有這種事情發生吧!而且他們現在是在西班牙耶!席爾竟然又神通廣大的找到這邊來,看來他改行去當偵探說不定會比較適合一些。

    「為什麼?」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讓顏顥誄懂起什麼是隱私權了?是為了床上的女人嗎?他看著那瘦弱的軀體,並不覺得有什麼特異之處,他還是覺得他們希臘的女人比較有勁,至少不會一副禁不起「運動」的樣子。

    「我的事輪得到你問為什麼嗎?」他難得在席爾面前嚴肅,也難怪他一時之間無法接受,而且又是收回他習慣已久的權利。

    是輪不到他問啊!

    所以他點點頭轉過身要離開房間,可是正當顏顥誄掀起涼被時,他又轉了回來,看著他又快速的幫她包得緊緊的,讓他的唇邊漾起了一抹笑容。

    「你什麼時候回希臘?」他差點忘了要問這句話,可不能讓顏顥誄樂不思蜀。

    「該回去找就會回去口」事實上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要回去。

    「那我也在這裡住下來打了,如果你想回去記得告訴我。」他決定留在這裡了,或許會看到一些好戲也不一定。

    「隨你便。」只要現在滾出房間。

    顏顥誄在心中啐了一聲,真希望把他丟出房間。

    席爾當然知道他眼神的含意,所以把特意跟服務生要來的備份鑰匙丟給他,這下子他就真的進不來了,隨後他才帶著一臉賊笑退出房間。

    在確定聽到門關上的聲音之後,范遲羲才起身不可思議的看著顏顥誄,手中還緊緊的握著涼被,深怕那個人又衝進來。

    「你們常常這樣?」

    顏顥誄將她納入自己的懷中,撫著她緊繃的背。「以後不會了。」

    「老天……你常常在他面前表演?」她當然聽得懂他的言下之意,意思就是他們之前都是冒著被那男人看到的危險,她還要很慶幸前些天他沒有來,否則以顏顥誄瘋狂的索愛方式,他們根本時時刻刻處在被觀賞的機會中。

    他不想對她撒謊而老實的點頭,「他常會這樣衝進來告訴我,我老爸找我,而且我的女伴也不會在乎有他的存在,她們只是負責解決我的慾望。」

    「她們?」

    雖然早知道他會用個複數的代名詞,可是她還是無法接受,她向來是個眼不見為淨的人,一旦知道,怎麼讓自己不在乎?

    她推開他的懷抱,雙眼直視著他藍色的眼眸正經的問道:「那我呢?」難道她也只是他用來抒發慾望的工具?這種想法讓她沒來由的感到心寒,她的自傲怎麼會容許自己成為男人胯下的玩物?

    「妳不一樣。」顏顥誄一時之間也講不出她有哪裡不同,只知道自已根本不想放開她。

    范遲羲見他遲疑,心裡就像被捅了一刀。「我哪裡不一樣?」

    「羲……」他知道該說出類似「以後只會有妳」這類的話,安撫她處於崩潰邊緣的情緒,可是他一時之間也無法給她保證,畢竟他無法預測以後啊!他甚至無法預料如果身邊沒有她會怎麼樣。

    「連安慰我的話都說不出口嗎?」懂得察言觀色的范遲羲內心崩裂得更大,雖然他表現得並不明顯,可是敏感的她卻是一清二楚。

    老天!她怎麼會遇上這樣的男人?難不成這是上天給她的報復不成?為那些在她手中終結掉的生命討回公道,所以注定遇上一個只要身體不要心的男人?

    「羲……」他想否認她的話,可是卻講不出口。

    范遲羲緊咬著下唇閉上雙眼別開他的注視,直到自己稍能面對他之後,才問出連自己也無法預測的殘酷問題。

    「那麼我換個方式問好了。」她放下手中的涼被,搭上他的肩膀跪在他的面前,讓她渾圓的蓓蕾正好挺立在他面前,溫潤的花蕊更大膽的置放在他的尖挺勃發上。「在你眼中,我價值多少錢?」

    「妳是無價的。」顏顥誄緊擁著她的腰際,讓她坐在他的腫脹上。他的唇吻上她,想要尋找她的響應,可是卻吻到了鹹濕的液體。

    無價啊!她應該高興嗎?至少她在他的心中是無價的,老天!她無意將自已的身體如同貨物般的標價,可是他的確是因為這樣才講得出她的價值。

    第一次,她在櫻盟以外的人面前落淚,可原因竟是那麼可悲。

    ***

    睡得不安穩的范遲羲倉皇的醒過來,而且幾乎是跳起來的,她看了桌上顏顥誄留下的紙條,寫著「我到樓下去」,讓她的心稍微冷靜了點。

    昨夜他安撫了她一整晚,就為了讓她知道她在他心中是無人能比擬的,隨後當然又是一陣雲雨,弄得兩人都筋疲力竭才安分的相擁而眠。

    可是只要一想到那夢魘她就無法冷靜下來,因為她又夢見范遲荷了,而且她滿身是血的倒臥在血泊之中。

    天啊!尚似雨到底有沒有安全的把荷救回來呢?她一定得回去看看才行!

    她立即下床穿衣服,匆忙的把頭髮盤成髮髻,正要衝出門外,卻發現席爾站在門前,像是在等她的樣子。

    「我終於等到妳了。」席爾首先有禮的鞠躬,然後自動地走進房間找了張沙發坐下,以眼神示意要她也跟著進來。

    「有什麼事嗎?」范遲羲坐到他對面的沙發上,懷疑這男人來這裡的目的。

    席爾掛著習慣性的笑容說道:「我先替顥誄謝謝妳這幾天的陪伴。」

    范遲羲一聽,心就涼了半截,死命的咬著下唇不說話。

    她該說不客氣嗎?她自嘲的想著。

    「這是顥誄所謂的無價。」席爾由胸前的口袋中取出一張空白支票,交到她面前。

    昨天他在門外多少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依據以前處理顏顥誄身邊女人的經驗,他立即準備了一張空白支票過來,今天早上他也離開房間給了他交支票的時間,所以直覺認為顏顥誄應該是要他這麼做沒錯。

    范遲羲顫抖的接過支票。

    老天!他安慰了她一整晚,隔日換來的就是他的空白支票?

    這算什麼?

    他真的把她當作那些用錢就可以打發的女人嗎?難不成她就這麼的下賤?她將女人的寶貴給了他,換來的只是一張空白支票?

    「你們真懂得傷一個女人的心。」或許昨天就是他故意安排他闖進房間的吧!變相的告訴她,他們之間的關係該結束了。

    「對不起。」他也以為她會是個例外的,畢竟他昨天看到了那麼多的不同,只可惜仍然聽到所謂的「無價」,他大概知道顏顥誄並非以以往的模式要她的「伴遊」,也知道她可能沒有心理準備面對這一切。

    可是時候到了,就應該夢醒的。

    「這有什麼好道歉?」范遲羲忍著淚水,反而給他一個微笑。「這是正常的不是嗎?遊戲結束之後本來就是拿錢走人的。」

    遊戲!

    她殘忍的把他們之間比喻為一場遊戲,就像小孩的辦家家酒一樣,遲早會因為落日而結束,如果不為落日也會因為厭煩而不再碰觸。

    她寧可將他們當作是落日而結束,至少他們之間還有美麗。若是厭煩,只怕她這一走,心裡將永遠帶著無法磨滅的痛。

    「是的。」席爾沒有看出她強忍的傷心,所以細心交代道:「只要再陪他一次,妳就可以離開了,他不會希望在醒來的時候再看到妳的。」

    這樣的支票,她在高橋財團工作幾十年都不可能會有吧!拿了這張支票她大可不用再回去高橋工作,或許她狠一點還可以拿更多的錢,然後往後的日子只要靠著那些錢的利息就可以安穩的過日子。

    范遲羲默默無語的收下支票,在抬眼的時候給了他一個「敬業」的淺笑,也在心中狠狠的劃了自已一刀。

    「我的服務絕對不會讓他失望的。」

    「可以想像,不然他不會以無價來形容妳的。」席爾沒留意她的不對,逕自起身離開房間。

    背後的一聲關門聲把她打入了地獄,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有再冰冷不過的心。

    妓女!

    她的自傲躲不過那張支票的諷刺,她頂多是個伴遊的高級妓女罷了,他的安慰和貼心都是騙人的,只是想騙得她一次次的配合。也恨自己為什麼就是逃避不了他的引誘,總是一次次的沉淪在他的溫柔下。

    她不願承認自己在乎這個男人,她相信一旦回到日本她就會忘記他的,就像她當初忘記尚似雨一樣,因為感情一旦結束,就不需要再回頭,雖然她會痛苦,可是有的是方法可以讓她麻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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