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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文 / 問晴

    「我要活抓她,讓她成為引鷹眼入甕的餌。」

    「酋長是要殺了鷹眼?可是我們好不容易維持了大半年的和平,彼此相安無事,族人很喜歡這樣的平靜生活——」

    他冷冷的瞥他一眼,「但我們已經快沒有食物了,守著這樣的和平有什麼用?」

    希林想了一下,連忙點頭贊成。

    「這群龍一日無首,便成了一群烏合之眾,擒到了鷹眼,要阿納克族人對我們稱臣納貢,乖乖的讓我們越界去獵取動物,就不是問題了。」

    當初他爸埋伏攻擊鷹眼的父母為的也是族裡的生存問題,可惜的是當年父親亦被鷹眼的父親殺成重傷,父親雖然成功的將他們殺死,自己也在不久後去世了。

    女人是禍水,這一次鷹眼有了心愛的女人,他便有機會以她來威脅他,任他宰割……***

    帳篷內,高逸喬正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巫師將草藥塗在仍昏厥未醒的方毓月身上。

    一會兒後,巫師塗好傷藥,朝高逸喬點點頭後,便退出帳篷。

    高逸喬深吸了一口氣,走近床鋪,看著面色蒼白的冰美人,心中湧起濃濃的不捨。

    此時,方毓月的睫毛眨了一下,眉宇糾緊,可能是腰上的傷疼得緊,在她張開眼眸的剎那,高逸喬見她眸光閃爍著痛楚的眸光。

    「還好嗎?」他的口吻平靜,俊美的臉上不見一絲波動,成功的掩飾了心中的不捨。

    方毓月抿緊了唇瓣,腰間的傷不斷抽痛著,她額冒冷汗、全身都不舒服,她試著想坐起身來,但高逸喬傾身,雙手放在她的肩膀,略微施力的將她按回床上,「藥草還沒幹,你先別急著坐起。」

    藥草?她擰起柳眉,將目光移到被皮鞭抽破、撕開的腰間,令她詫異的,她並沒有看到那裡被妥善的以繃帶包紮,反而是一團看來濃濃稠稠的青綠色草藥覆蓋在傷口上。

    她虛弱的開口,「那是什麼東西?」

    「巫師為你準備的藥——」

    「巫師?」她錯愕的打斷他的話,「你不是醫生嗎?你怎麼可以讓一個巫師——」

    「別小看巫師的傷藥,族裡大大小小的病都是他在看的。」換他冷峻的打斷她的話。

    她難以置信的瞪著他,「我真的無法相信,你居然罔顧自己的所學,而讓一個巫師來治我的傷?」

    「從小到大,我有什麼傷痛,也都是巫師為我治癒的,我不覺得你需要如此的大驚小怪!」

    她愣了愣,隨即冷笑一聲,「是啊,我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一個頂尖的小兒科醫生在揮鞭向我的時候,野蠻的本性早已覆蓋了文明的外貌,我又何須對一個巫師為我治療鞭刑的傷感到詫異不已?」

    「那的確是你不知好歹,其實你只要乖乖的當我的新娘就沒事了。」

    她粉臉倏地一變,「打傷了人,你一點都不覺得內疚?」她心中有一把怒火熊熊燒起。

    「我警告過你的。」他臉色鐵青。

    「所以是我活該?」她咬咬牙,「你似乎忘了是你強將我帶到這裡來的,我並非自願來這裡,又怎麼可能乖乖的去當你的新娘。」

    「總而言之,你讓族裡的所有人失望了,」他頓了一下,「這段療傷的時間裡,你最好想清楚,再來該怎麼做。」

    「怎麼?如果我不答應,你還要再鞭打我一次。」她嘲諷的睨視著他。

    「沒錯!」他毫不遲疑。

    老天!她瞠目結舌的瞪著他,她是話中帶刺,可沒想要再受鞭打呢!

    高逸喬面色凝重,「我不是在誑你,只要是我們酋長看上眼的女人,除非是我們不要了,不然,我們是絕不會放她走的,而在一次又一次的鞭刑之下,女人總會屈服的。」

    「就算是屈服在鞭刑的惡勢力下?」

    「我們只問結果,不在乎理由。」他直勾勾的困視著她。

    方毓月錯愕無從、無言以對。

    高逸喬站起身,「我是很優秀的男人,也是惟一可以給你幸福的男人,而你是聰明的女人,不該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是嗎?」

    語畢,他深深的再看她一眼後,才轉身步出帳篷。

    這男人狂妄得過火了,但她卻無力反擊!

    方毓月再次試著坐起身來,但腰間的傷口卻上下扯動,再次抽痛不已,她咬白了下唇,放棄的再躺回床上。

    高逸喬的話已經夠清楚了,她是該好好想想,免得繼續討皮痛!

    第八章

    再來的日子是出乎意外的平靜,方毓月的傷勢在半個月後便恢復了,而這段時間,高逸喬的溫柔與耐心也同樣的令她感到意外不已。

    由於她的傷勢在腰部,因此上下起身都不容易,但高逸喬相當貼心,在她需要上洗手間時,都是他抱她到帳篷內的後方一處類似廁所的隔間解決的,原本她是尷尬不已,但他卻紳士的在她抱進廁所後,便退了出去,過了一會兒才敲門,再次將她抱離廁所。

    至於洗澡方面,他則為她請了一名印第安姑娘幫她擦澡,讓她不至提心吊膽,死了太多的細胞。

    但在食的方面,則大都是他一手餵食的,縱然心中百般不願意,但為了有力氣逃走,她還是逼自己吞下大部份的食物。

    而且她也想好了,只要她能逃離這兒回到文明世界,她絕對要跟高逸喬保持安全距離,而這距離是以「洲別」來計算,如果他在美洲,那她一定要到歐洲,他若是在亞洲,她寧願到非洲,總之,那個男人身體流著野蠻人的血液,她離他是愈遠愈好!

    就在她思陷百轉間,高逸喬掀開帳篷簾幕走了進來,看著已能自己就食的方毓月,她心不在焉的一口接著一口的將那烤好的鹿肉送入口中……他勾起嘴角一笑,他很清楚她想幹麼,但想逃離這一大片原始山區並非易事,何況,她還缺少了交通工具。

    他一步一步朝她走近,也注意到她已抽離思緒看到了他,但她卻故意低頭就食,好避開他炯亮的目光。

    「你的傷都好了。」這句話是肯定句,因為他每天都有幫她看視傷口。

    她撇撇嘴角,抬起頭來直視著他,「你問我傷好了,是要再次鞭打我?還是讓我回到文明世界?」

    「要回到文明世界不難。」

    「只要當你的新娘?」

    他點點頭,「然後,這裡會是我們的第二個家,這不是很好嗎?」

    她一臉不屑,「我不喜歡這裡。」

    他勾起嘴角一笑,「我早料到你會這麼說的,所以我要帶你去看看這個地方,我相信你也會喜歡上它。」

    她一臉的沒興趣,不過,這也在他的預料之中,因此,他沒有再多說,反而拿走她手中的碗及叉子,轉身放到另一旁的小桌上。

    方毓月一見他回過身來,身子微彎打算將她打橫抱起,急忙出手攔阻,「不用你抱我,我的傷好了,我自己會走。」他笑了笑,「看,我們之間的默契愈來愈好了。」

    「那是我不想再被你困在懷中。」她沒好氣的白他一記後,大步的越過他就要步出帳外,但還是讓高逸喬給拉到他身後,「你只能走在我的後面。」

    「這——」方毓月氣結了,但想想又覺得沒什麼好詫異的,反正這樣的蠻人世界,酋長便是主,而她也只不過是個動彈不得,被限制行為的俘虜而已。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帳篷,方毓月便感到四面八方射來的不友善目光,而事實上,阿納克族人的確不喜歡她,因為她拒絕了他們最仰愛的酋長,所以在她受傷的這段時間,除了巫師及那名幫她擦身體的女孩外,就只有高逸喬,其他人從沒去探視過她。

    因此,他們這會兒雖趨近且熱絡的跟鷹眼對談,但對她是不聞不問。

    方毓月感到他們的冷漠,因此踱到一旁一株垂吊了好幾條老樹根的濃密大樹下,坐在彎起的樹根上,她的目光落到遠方。

    而高逸喬在聽到族人七嘴八舌的問他何時再舉行結婚慶典後,僅以「快了,快了」當做回答,才走到方毓月的身旁,平靜的道:「我帶你去四處繞繞。」

    她挑起一道柳眉,眸中無言的說著,她沒有興趣。

    他勾起嘴角笑了笑,「我會讓你對這片土地發出讚歎聲的。」

    不可能!她在心中回答。

    高逸喬轉過頭,朝另一名印第安人點點頭後,那名黝黑的印第安人便快步的跑到馬廄裡牽出他的黑色駿馬,來到他面前。

    高逸喬翻身上馬,利落的將尚反應不過來的方毓月拉到他的懷中。

    她直覺的想掙扎,但他的右手將她扣得緊緊的,粗獷的鼻息搔癢著她的耳畔,「放輕鬆,不然,黑鷹會將我們兩人都踢下馬的。」

    「黑鷹?」她抬起頭來看著俯身看著自己的高逸喬,「這裡的人都喚你『鷹眼』,所以你將自己的馬喚為黑鷹?」

    「不錯,但黑鷹不僅是我的馬,它還是一流的勇士。」

    「你不需要對我說那麼多。」

    「錯了,你想逃不是嗎?黑鷹會是你逃離這片土地的惟一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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