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為你魂不守舍

第10頁 文 / 子澄

    輕易答應讓男人上樓是隨便了點,但換個角度來想,是不是他符合被她邀請進屋的條件?

    海守茗瞬間又燃起希望,但他也不躁進,認真地凝著她泛紅的眼。

    「這……算是邀請嗎?」人家臉皮很薄的捏,女孩子不主動邀請,他可不依。

    她的俏臉一紅,微合眼瞼,眸光不敢定在他身上任何一個部位,嬌羞地點了下頭。「上來喝杯咖啡吧。」

    至於喝完咖啡會不會發生什麼事……她不預設立場,該發生的就發生吧!

    「Whynot?!」他終於笑了,也放下心上那顆沉悶的大石頭。

    雖然她的態度並不十分明確,但至少不是拒絕,他還有的是機會,現在放棄還言之過早。

    雖然他不打沒把握的仗,但總是一線曙光,對兩人而言都不是件壞事,起碼給雙方一次機會,好好認識對方的機會。

    海守茗將車開進大樓附設的臨時停車場裡停好,或許因為雙方各退一步的關係,之間的尷尬似乎平空消散了一樣,兩人有說有笑地進了電梯,直達蒯家姊妹租賃的八樓。

    蒯韻竹有些害羞地邀請海守茗進屋,關好門之後便踱入廚房,放任海守茗在大廳自由行動。

    「藍山好嗎?要不要加糖?」拿出咖啡豆研磨成粉,蒯韻竹點上酒精燈,為開水加溫。

    「想不到妳們還真講究。」好笑地倚著廚房門框,海守茗不知何時跟著過來。

    「啊,你怎麼跟來了?」在她的既定觀念裡,他是客人,應該好好地坐在客廳才對;到人家家裡作客,她都是如此嚴謹的,不敢隨便妄動。「廚房亂,別進來。」

    「不會啊,妳的廚房整理得很乾淨。」他說的是實話,不像海家的廚房,清理的工作全是由四個小孩包辦,海家老媽可不做這麼「粗重」的工作,即使她是造成廚房髒亂的最大元兇。「妳們不開伙嗎?」

    「開伙啊,我都在煮好飯時順便清理,如果要等韻梅整理的話,要等到哪一年啊?」她笑道,小心地在漏斗裡放置濾紙,然後將咖啡粉緩緩倒進漏斗裡,並拿出咖啡杯浸泡熱水。

    海守茗挑起眉。「妳會下廚?」

    「嗯,韻梅懶得做,當然就只有我做嘛!」還好老媽教得好,家常小菜可難不倒她。「以前我在家常常和我媽一起做飯,習慣了。」

    「是喔?那改天真得要好好嘗嘗妳的手藝嘍!」他打趣道,除了在外頭的餐館用餐不算之外,他還真沒嘗過老媽以外的女人煮飯給他吃呢!

    「好啊,那有什麼問題?」笑看著滾水萃取出香濃的咖啡,她將咖啡杯裡浸泡的熱水倒掉,改注入深褐色的咖啡。「要糖或奶精嗎?」

    「不,原味才是真正的好味道。」他接過她一手煮的咖啡,湊近鼻尖聞嗅起來。「聞起來不錯喔!」

    「是你不嫌棄。」她笑瞇了眼,順手拉了廚房紙巾抹乾微濕的小手。「你今天不也是下午才有課嗎?還是中午就留在這裡吃飯了?」

    「妳怎麼也知道我的課表?妳偷看我的厚?」海守茗聞言抬起頭,雙眼瞬也不瞬地凝著她。

    蒯韻竹脹紅了臉,無措地轉身佯裝整理才煮過咖啡的漏斗和酒精燈。「沒、沒有啊,我也是不經意才……啊!」

    或許是太過慌亂,她一時忘了才煮過咖啡的用具還高溫未退,不假思索地用手去觸碰,指腹傳來燒灼的熱感,她下意識一揮,酒精燈及沖泡漏斗落了地,瞬間形成小型的火災,在廚房地磚上熊熊燃燒起來--

    「別動!」

    海守茗眼明手快,火速放下咖啡,衝到洗手台邊打開水龍頭,很快將擺放在一旁的大抹布沖個濕透,不假思索地覆蓋在燃燒的火苗上,迅速地撲滅可能一發不可收拾的災禍。

    只見燃燒起來的區塊,火苗不見了,飄起一陣黑煙,蒯韻竹呆愣地看著他一連串熟稔的動作和處理過的現場,除了驚歎還是驚歎。

    天哪!她一見火燒起來都傻眼了,還好他在這裡,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馬上反應到該做哪些動作。

    當她還在驚歎著海守茗的當機立斷之際,海守茗陡地抓起她的手往水龍頭下衝水,她才警覺到指尖傳來的灼疼。

    「好痛!」她驚叫了聲,疼皺秀眉。

    「痛妳還發呆?」海守茗氣急敗壞地吼道。

    「我……」韻竹傻眼了嘛,他幹麼那麼凶?

    「妳什麼妳?今天要是我不在這裡,恐怕早就釀成火災了!」他氣她的反應能力不夠,倘若今天只有她一個人在家,他簡直不敢想像會面臨怎樣的殘局。

    「你那麼凶做什麼嘛?」她忍不住輕泣,手痛,心也痛。「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都這樣了,要是故意的還得了?」她的聲音明顯帶著哭意,他不覺軟了聲調。「小心點嘛,妳這樣很讓人擔心。」

    「那你也別那麼大聲啊。」他不安慰還好,他這一安慰,她的淚就止不住大顆大顆地落下,聲音聽起來都含混不清了。

    「我、我大聲是因為我心急啊!」哎喲!他最怕女人哭了,偏偏她還真哭,眼淚都要滴進他的心坎裡了。「還疼嗎?妳的醫藥箱放哪?」

    蒯韻竹搖了搖頭,抽回自己的手關掉水龍頭,不讓他握在手裡。「不礙事……」

    「不行,一定要搽藥。」她的指已經不太紅腫了,還好燙得不嚴重,但至少搽點清涼的軟膏會好一點。「放在哪?我幫妳……」

    「我自己來就好了。」她低垂著頭,離開廚房走入她的房間。

    海守茗不不自來地跟在她身後轉,見她連施捨自己一眼都不肯,再遲鈍都知道她受委屈了。

    他走到她身後,輕輕地扶住她微顫的肩。「生氣了?」

    蒯韻竹搖搖頭,賭氣不肯開口。

    輕歎口氣,他將她翻轉過身,其間當然接受到她些微的抗拒,但他不為所動,依舊堅持要地轉身面對自己。

    「看著我。」他執意抬起她的下顎,不容她逃避。「我大聲是因為我擔心,我跟妳道歉好不好?」

    「這麼委屈就不用了。」她的眼角噙著淚水,看起來楚楚可憐,嘴上卻不饒人,可見剛才受的傷害很深。「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擔心。」

    「我擔心是因為……」他驀然頓住,顴骨泛起可疑的紅潮,之後他又歎氣了,今天早上他一直在歎氣,感覺很是無奈。「我一直沒問妳,為什麼每天送花給我?」

    蒯韻竹僵住了。

    他這算「先聲奪人」嗎?拿她心虛的事來堵她,一點都不君子!

    她咬了咬唇,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不說嗎?」他挑起眉,黑眸滲入笑意,小心的沒讓她發現。「其實妳不說我也知道。」

    蒯韻竹瞪他,狼狽地瞪著他。「你又知道了?」

    「我當然知道啊!」他可開心了,雙手不著痕跡地摟著她的腰。「男人女人都一樣,送花有愛慕的涵義,我猜對了嗎?」

    蒯韻竹驚愣地瞠大雙眼,久久說不出話來--

    第六章

    不是海守茗大膽假設,而是海塵安不斷提醒他這一點。

    他整晚無法入眠,不斷思索著這個問題。

    她的性格內斂,太過大膽的話她未必敢說出口,骨子裡難免有老舊的八股思想。

    他相信她幫忙葉氏母女一事,若不是他正巧遇上她並送她一程,她勢必不會張揚;如此內斂的女人以這種內斂的方式表達情意,實在是--深得他心!

    很多人也說他內斂,事實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內斂,是悶騷。

    明明對她有點心動,卻不表明自己的心態,靜靜地注視著她的舉動;在察覺她可能的心意時是狂喜的,卻又表現得那麼高姿態,讓她心虛、讓她無措,其實這種個性講難聽一點,很賤。

    幸好蒯韻竹並沒有發現他如此惡劣的本質,還默默地欣賞著他,這種女人千萬不能放過--塵安這麼說,他自己也如此認為。

    就因為想通了這個道理,所以他今天才會刻意起個太早到學校找她;沒想到連老天爺都幫他,讓蕭麗華那八婆找她的麻煩,自己才能爭取到與她獨處的機會,感謝老天。

    現在他有機會登堂入室,而且現場就只有他們倆,沒有不相干的人在此打擾、他正好趁這個機會一次弄清她的心意,既不用一束束花在那邊送來送去,也不必各自猜隱著對方的心思。

    「韻竹,我說得對嗎?」見她遲遲沒有回答,他不禁催促地再問。

    「嗄?」蒯韻竹驚跳了下,這才察覺兩人貼靠得如此接近。「我、我……」

    「妳不好意思說,我幫妳說。」嘴角泛起性感的笑意,海守茗感覺這樣抱著她很不錯,有種很溫暖的感覺,跟酷熱的暑氣不同,很貼心。「妳喜歡我對不對?從妳開始送花之前,妳就喜歡我。」

    蒯韻竹兩頰脹得火紅,是被拆穿心思的窘迫。

    更難堪的是,拆穿者是自己暗戀許久的對象,這場面真令人尷尬且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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