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肆情護衛

第17頁 文 / 韋伶

    女孩子家給人淫辱了!「喂!天啊!你們快看啊,他的腿夾住他的腰了!」

    「呃……不會吧?!」這次連阿扎蘭都擔心得皺眉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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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暘只剩半條命地頹然仰躺在院落裡的草坪上,瞪著雲層間霧晡漫月,感受晨風朝露帶來的柔細如絲涼意。

    整個人一放鬆下來,眼皮便自然而然地合上。

    阿扎蘭沿途撿拾被他由身上甩扔下來的紗羅綢緞,等她摟了滿懷的衣物,拎著那雙超大號的繡花鞋,蹲在他腰側準備勸說他回房休息時,他倒搶先一步開口了。

    「自古紅顏多薄命,今天我是深惡痛絕地領悟出個中道理。」

    他低柔地輕喃。恍若眼前是最令他安心的景況,不僅是四肢連意識亦鬆懈下來,右臂彎搭在額頭上,眼皮?也不?一下,就這樣細細淡淡地向她埋怨著。

    阿扎蘭雙頰緋紅。「真佩服你說得出這種話……」

    「這種話?我的話有什麼不對嗎?」

    「你的扮相很醜。」她輕巧地加了一句解釋。

    「丑?我一進門裝束就全脫了,你怎麼知道?」他是後來才跟她照上面的。「不是在這裡才看清楚你的扮相,而是在富貴莊裡就看清楚了,正好是你在陪那個叫陸大海的客人飲酒作樂時。」

    「你說什麼?!」玉暘自適從容的姿態,突然被這句傷腦筋的低柔笑語擊碎,一臉錯愕地彈坐起來,禁不住脹紅滿臉地凝視著她。

    「他們說陸大海一向飢不擇食,哪怕你醜得媲美豬圈裡的母豬,只要是女人他就愛。」「他們?他們是誰?是誰帶你去的?」

    阿扎蘭垂眸縮肩、心無城府地說:「杜大夫和他的兩名徒弟。他們不放心你傷未痊癒淪落風塵會被欺負,所以就帶著我跟過去了。」

    「有用嗎?!」他悻悻然地咆哮。

    攜家帶眷去又如何,他還不是被壓在床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不過,我真的很訝異你這麼俊氣的男子,畫起那些胭脂水粉居然變了個人似的醜成那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到底不適合女兒家簪上幾朵珠花的裝扮,更甭提嗲聲嗲氣地說話。」她的表情純憨老實得可愛。

    玉暘聞言,無奈地歎了一聲,撐起的手肘忽而降下,使陽剛厚實的身軀再度無所保留地融在純白泛銀的月色中,慵懶地道:「你該不至於說我丟人現眼吧?」

    她絞著手指,搖搖頭。「不是。」

    「不是幹麼一直潑我冷水?你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

    馨香的氣息與綿軟的兩唇一剎那間吻去他的微詞,他意外著阿扎蘭的接近,而那使了的神智迷失掉了。

    阿扎蘭姣美的面孔近在眼前,睫毛低垂地奉上自己的唇,溫暖而純真地刷弄他的唇瓣,但從她夾雜著一絲笨拙的反應來看,在在證明她只不過是個孩子、不懂男女情愛的處子。「果然還是你的吻好。」

    玉暘嘴角泛出一抹暖意,倚向前坐直,在彼此接近的軀體間隙中,將兩臂一面扶摟住阿扎蘭的背部,讓她親暱地立跪在自己胸前,一面徐徐滑入她的後頸,將她的嘴唇扳向自己。這次是阿扎蘭主動吻他,但他開口低聲地說道,她仍像被催眠似地瞪著他那兩片蠕動的唇,無語地乞求他的探索。就這樣,直到他的舌尖混合著灼熱與誘惑舔舔她的唇瓣,進而熟練而徹底地吻住她,她才迷失在那勾勒出完全線條的唇形間,本能地依附在他身上。「為什麼吻我?你不是才取笑我醜極了?」他的聲音磁柔如撫。

    「因為你被強吻。」她在他撩人的誘吻下,全身化為火焰。

    「可憐我、憐憫我,還是同情?」

    「不捨得你。」

    「不捨得我?」

    「嗯。不捨你將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強顏歡笑迎合那些酒客。」

    「就為了這理由?」』阿扎蘭凝視著他混合著熱情與溺愛的雙眸,情不自禁地傾身吻他,抵著他的唇緩緩移動。

    「在京城裡,你是有地位的官爺,若讓人知道你為了我墮落到這樣地步,等於讓你永遠抬不起頭。」

    「是嗎?還有呢?」他沉醉於彼此的擁吻,為漸增的慾火薰然若醉。

    「捨不得你遷就那些人的淫慾,讓他們佔盡你的便宜。」

    「傻瓜!大家都是男人。」

    在他眼中,她是個纖細嬌弱的小女人,兩人首次見面時,她失神地睜大雙眼,在她眼中他清楚看見她驚訝於他出眾的外表,他鍾情她的反應,因為下一晌,她立刻臉色刷白、大驚失色地要從他身邊逃離。

    這趟旅程他走得多不情願,為了一名逃家的格格,害他必須風塵僕僕跑一趟蒙古,理所當然當他逮住這大麻煩時,最好允許他用條繩子捆住她,什麼話、什麼理由都甭提,就這樣快馬加鞭綁回北京城,還他安逸的日子來。

    偏偏……

    時間一久,他的心思漸漸充滿了矛盾。他開始學會享受她的輕聲細語,抬眼看他,眼神俱是小心應付、乖巧而柔順,就像現在一樣。

    雖不明白什麼事情傷得她這麼深,但她的確曾經漾著一張含淚的小臉,像被剝奪取了什麼似的無助啜泣。一感覺到他的來者不善,立刻封閉一顆心,拒絕任何的靠近與撫慰,將自己一點一滴藏入黑暗中。

    注視著這樣的她,他充滿無力感,逼得他無法控制自己,索性以強硬手段逼她面對他、跟隨他,無所遁形地將赤裸裸的感情攤在他面前供他審視。

    「可是,看得出來你很忍耐。」

    她溫柔地離開他的唇。

    玉暘意味深長地揚起嘴角。「不忍耐的話,不是教我墮入魔界嗎?你能想像我耽於酒客間的調情,咧開笑顏回應他們的樣子嗎?」

    「不能。」阿扎蘭捏一把冷汗地道。

    玉暘笑了。「我能為這雙秀氣靈巧的玉手做什麼?」這雙小手涼涼的,熨貼在臉頰上分外覺得舒適。「贖回你的金鐲子,重新為你套回手腕,然後帶著你離開這鳥不生蛋的鬼地方!」她紅了雙頰,釋放出純純的愛意。「不止,你還給了我許多東西……」

    「什麼東西?」他怎麼從來都不曉得?「給了我勇氣、擔當、感激,以及仰慕。除了你光著身子當著我的面淨身沐浴,行徑太丟臉下流外……」

    「我行徑丟臉下流?!」他拔高嗓子,霎時難以置信。「多少女人渴望目睹我延玉暘一絲不掛的風采,我讓你看個夠,你居然拿『丟臉』、『下流』來形容?你懂不懂得寶啊?」從沒見過神經這麼大條的女人!阿扎蘭漾著紅雲,怯怯地接話。「如果那是我太不識趣的話,那大概就是你把我吊在樹上的殘暴舉動,你未免太狠毒了一點點……」

    「吊在樹上是懲治你食言而肥,趁我不注意跑了!」他氣得哇哇大叫。「你別忘了,我這條命一度差點葬送在你手中!」比狠比毒,他比得過她嗎?小王八蛋,八百年前的事還拿出來講!他悍然的氣勢完全強過她,她斜縮肩膀,不敢大聲。「如果這樣的話,或許就是心胸狹窄、有仇必報……」

    「好傢伙,我心胸狹窄過你嗎?我有仇報過你嗎?我把『冰清玉潔』的身子給你看,也是我的錯嗎?竟然把我的努力糟蹋成這樣?」

    「咦?咦?咦?」

    「咦什麼咦?不准對我有成見!」

    「我只是……」

    「連意見也不行!」阿扎蘭根本就是被他壓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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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了我勇氣、擔當、感激,以及仰慕……

    一回想到這,玉暘不禁挑了嘴角,平靜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微妙的變化,一筆一眉畫來的「翠眉紅妝」,格外順手。

    假髻已經戴上,左右相交的交領綢衣也已換上,若再穿上繡有牡丹花樣的袍服,昨晚巧笑情兮、體態動人的玉暘姑娘便登場了。

    「呵,客倌,我敬你!」

    對著鏡中俗麗不堪的花妝,與身上散發出來的廉價水粉味,玉暘倒是挺樂地將右手背依在左臉上,起身斜靠在妝台前,婀娜多姿的扮起酒國伶人。

    「讓開!讓開!」

    「陸大爺今天有事情要辦,識相的,就滾遠一點!」

    隨著一陣霸道的吆喝聲,玉暘更衣用的房間門扉,赫然教人一腳給踹開,幾名彪形大漢隨即魚貫地進駐整間房,不久之後,頭頭陸大海便出現了。

    「寶貝,昨晚讓你臨陣脫逃,今天總沒有理由拒絕我。」

    玉暘笑容卸去。「你想怎麼樣?」

    「場面弄得這麼浩大,你說我想怎麼樣?」陸大爺苦笑。「當然是找你談心嘍!」昨晚沒談成,害他一顆心老懸在半空中,吊足了胃口。「談心?」玉暘揚起下顎意興闌珊地笑笑。「我看你是心懷不軌,談心是假,『談淫』才是真。」

    「聰明!那就沒什麼好打噓弄的。」陸大海安然地舉起右手,假意順著嘴唇上的小鬍子。若非他狂蕩無度,舉手投足間淨是下三濫的戲法,他其實還算是五官端正的俊氣中壯年人。「看你要自動自發,還是要勞我動手,都行,我多的是時間陪你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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