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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文 / 莫顏

    羅莎在一旁乾瞪眼,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是她自己說不要喝的,見對方完全沈醉在咖啡香裡,也不問她為什麼來這裡,令她又氣又嫉妒。

    「妳不問我來此的目的?」終究她還是沈不住氣。

    「啊,對厚,瞧,我居然喝得出神,都怪這咖啡太香了。」

    這話教羅莎聽得更加咬牙切齒,不過一想到對方即將面臨的命運,她反而揚起幸災樂禍的得意笑容。

    「酒店上班的小姐,也懂得講究喝咖啡的格調?」

    謝采瑤端著咖啡的手倏然停住,眼底閃過一絲震驚,但外表依然保持冷靜,不帶情緒的問:「酒店小姐?」

    「妳以前專門陪客人喝酒,據說還是酒店紅牌不是嗎?」

    謝采瑤輕笑道:「妳在說什麼呀?」

    羅莎冷笑一聲,即使對方裝得再鎮定,演技完美得無可挑剔,也騙不了她,有照片為證。

    她從名牌皮包裡拿出一張相片晃了晃,嘖嘖稱奇。「真厲害,十三歲就在酒店裡混了,因為酒量好,又是幼齒,十八歲就成為店內紅牌。」她故作佩服道:「看不出濃妝艷抹之後的妳,這麼騷。」

    謝采瑤沒了笑意,只是冷眼盯著羅莎,保持沉默。

    羅莎繼續敘述她的光榮事跡。「交往過的男人無數,我算算,哇∼∼有五十幾個耶,妳是花癡嗎?」

    原來這就是對方來此的目的。謝采瑤端起咖啡繼續品味,唇角微勾,無須猜測也知道羅莎會提出什麼要求了,不外乎是用此要挾她離開軒昂。

    「不用念了,我的過去我比妳還清楚。」謝采瑤淡道,表情無一絲慌色。

    「呵呵∼∼妳滿鎮定的嘛,還是被嚇得不知要做何反應了?」

    「一點也不,我不後悔我的過去。」

    對方以為這樣就可以嚇到她?別忘了,她可是見過世面的呀,哪裡這麼容易就慌了。

    「妳不怕軒昂知道?」

    「我本來就打算找機會告訴他,只不過忙得沒有時間,光是要幫他打發那些厚臉皮糾纏不清的女人就忙不過來了。」

    這指桑罵槐的話讓羅莎羞憤交加,掛不住面子,既然話挑明了,也懶得拐彎抹角。

    「我勸妳識相點自動退出,軒昂在外面可是有頭有臉的男人,要是讓人知道他娶一個在酒店混過的女人,人家會怎麼看他?何況出入酒店的大都是商場上的生意人,萬一哪天在軒昂的商界朋友中遇到妳的老相好,自己的老婆居然曾經是朋友們的玩物,叫軒昂的臉往哪擺啊?尊嚴都被妳糟蹋光了。」

    謝采瑤淡淡說道:「這件事不勞妳操心。」

    「我是軒昂的合夥人,事業的共同體,軒昂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准妳傷害他。」

    呵,說得慷慨激昂、義正辭嚴的,總歸一句話,就是要她退出就對了,可惜她不是連續劇裡會輕易受威脅的苦情女主角,為了怕男主角成為大眾的笑柄,甘願犧牲自己成全所有人,把自己搞得很可憐。

    歹謝厚,她沒有當悲情女主角的興趣,也絕不會為那段不光彩的過去感到羞恥,她的字典裡沒有「自卑」兩個字,不管是好或不好的,都是她人生的一部分,做人最可悲的是活在別人的目光下而不懂得愛自己,她謝采瑤行得正坐得穩,自認對得起良心,才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她呢!

    「如果軒昂愛我,就會接受我的全部,若不能,我便離開他,這得由軒昂來決定。」

    羅莎氣憤道:「這只是妳的借口,說穿了妳根本就不肯離開他,看準了軒昂好欺負是吧?這也難怪,憑妳沒學歷又沒背景,還曾經是個酒家女,能釣到像軒昂這種有錢有外貌又老實的企業家,當然不可能放過了!」

    笑死人了,她謝采瑤根本不缺錢好不好!軒昂也不會這麼膚淺。

    像羅莎這種女人,永遠不懂真愛的定義,只會以金錢衡量價值,跟這種人解釋只是浪費口水。

    「如果妳要說的是這些,我已經聽夠了,妳請回吧,不送。」

    對羅莎而言當然不夠,她今天可是有備而來,先來通知一聲是要對方自己懂得進退,不過看樣子這女人敬酒不吃吃罰酒,那麼也別怪她要狠招了。

    「妳不肯退出?好,我倒要看看,當妳那酒鬼父親跑到孟家要聘金時,伯父伯母的臉色會有多難看。」

    謝采瑤一震,而羅莎則裝模作樣地收起桌上的皮包準備離開,當走到門口時,謝采瑤終於開口。

    「慢著。」

    門口傲慢的身影停下腳步,嘴角扯出得逞的笑,等著她下一句話。

    謝采瑤心情出奇的沉重,羅莎已經找到她的致命傷了,父親是她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打從母親在她十八歲時去世後,她便決定離開家,離開暴力的父親,尋找屬於自己的天空。

    這些年來,她一直躲避父親的追尋,不想跟他有任何牽扯,因為父親的存在只會一再傷害她,也傷害她週遭的人。為了跟父親劃清界線,她改了名字,也換了地址,沒想到仍是被羅莎查出她的過去。

    遇到再大的阻礙,她都可以努力克服,但是一旦牽扯上父親,事情便沒那麼簡單了。她想像得到父親為了要錢,會做出多不堪的事,她不能讓父親傷害軒昂的家人,這種痛苦她一個人承受就夠了,不需要拖其它人下水……

    「好,我答應妳的條件。」

    羅莎雙目一亮,心喜道:「算妳聰明,先說好,妳可別反悔哪。」

    「我也要聲明,我離開,是因為不希望我父親糾纏孟家的人。」

    「我知道,我也不願意軒昂的家人被妳那好賭的酒鬼父親給打擾,所以才要求妳放過軒昂,我這麼做完全是出自一片用心良苦。」

    這個死女人,說的比唱的好聽,把自己的卑劣手段解釋成做功德,搞不好殺人放火都會被她說成幫助人早日投胎的善行。也罷,只要父親不找上門就好。

    「妳走吧,不送。」

    羅莎對她的逐客令不以為意,能達到目的比什麼都高興,臨走前不忘刻薄一句。「好好享受妳短暫女主人的時光吧,希望今天過後,不要讓我再看到妳出現在孟軒昂的面前。」語畢,帶著勝利的微笑離去。

    客廳裡,謝采瑤一個人靜靜地思考良久,想清楚了今後的方向後,便回房整理行李,留下一張字條,離開了孟軒昂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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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瑤走了,對孟軒昂無疑是一大晴天霹靂。

    第一個月,他瘋狂地尋找她,但是她的住處空無一人,連傢俱都不見;到她公司去,員工說她交代完一些公事後,便說要辦私事而離開了。

    她的離開令他恍如世界末日來臨,深受打擊。

    他終究還是拴不住她的心嗎?努力了這麼久後,她還是選擇了離開他?!

    從她消失的那一天起,他臉上不再有笑容,性格一天比一天陰沈。

    第二個月,他開始自暴自棄,有時候把自己關在家裡好幾天不出門,有時候瘋狂地工作,連覺也不睡,糟蹋自己的健康。

    第三個月,他借酒澆愁,頭髮不理,鬍子也不刮。沒有她的世界,活著有若行屍走肉,人都不像人了。

    他的改變令所有人嚇到,也令家人擔憂,誰來勸都沒用。

    安慰脆弱的他,這時候是最佳時機。

    趁他在家裡酒醉神智不清的時候,羅莎逮住了親近他的機會,這時候男人通常最需要女人的安慰,也許她有機會可以和他發展進一步的關係,例如酒後亂性,她已經準備好了當他「亂性」的對象了。

    「軒昂,別喝了,瞧你醉的,都快站不起來了∼∼」羅莎放柔了語氣,故意穿著一身低胸性感的衣服,倚偎著他的臂膀,試圖引起他的注意,只要點著火苗,不怕他事後不認帳。

    孟軒昂躺在沙發上,閉著眼一點反應也沒有,身旁堆著空酒瓶,一手還拿著喝剩的酒瓶。

    「軒昂?」她推了推他,只得到他一個翻身的反應後,再無動作,彷彿夢周公去了。

    「嗯!要睡也亂性之後再睡好不好,虧我等了這麼久,還穿得這麼性感,卻給我醉得不省人事。那女人有什麼好,身邊有肉吃偏要撿菜根,真不懂得惜福!」她扁扁嘴低斥,而後靈光一閃,心想不如拖他上床,扒光他的衣服,隔天一樣可以清算總帳。

    打定主意後,她便立刻執行,好不容易把人扶上床後,迫不及待寬衣解帶,全然一副色女的模樣,坐在他身上開始扒他的皮帶,扯他的上衣,當要脫他的長褲時,突然一聲輕笑傳來,令羅莎大驚失色。

    「誰!」她喝問,門突然被打開,進來的不是別人,居然是山田貞子,以及她幾名手下。

    羅莎臉色鐵青地抓起地上的衣服,在慌忙中穿回身上,以湮滅證據。

    「堂堂羅氏企業的負責人,居然是一個乘人之危的女色狼,這事要是傳了出去,恐怕會上各大報紙的新聞頭條。」山田貞子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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