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大結局 文 / 納蘭靜語
第四十四章大結局
「傻瓜啊！」我仰天長笑，可是笑得很傷悲。雷聲轟鳴，似是對我的控訴有很大的不滿，我大笑著，眼淚卻大滴大滴的落下。
「什麼愛情，什麼愛情呵……」一口鮮血自嘴裡狂吐了出來，我看著衣服上越來越多的艷紅色，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裴徹宇……我恨你！」我看著那扇大門輕微的晃動了一下，嘴角隨之勾起來，我笑著轉身，大步的向前走去，嘴邊大聲的笑著：「一切都是夢一場……我林靜語此生都不會愛上任何男人！你裴徹宇欠我的，可不只是一個兒子一滴眼淚，你欠我幾生幾世！我要你生生世世永遠也還不清！！！！」
轟隆一聲，不知是大門開啟還是雷的聲音，我只知道雨越下越大，心越來越痛。痛的是他認不出我，恨的是他看不到我的眼睛……
「語兒！」一聲好陌生的溫柔輕呼，我卻無心回頭去看，只是笑著向前走。
「語兒！！！」那聲音越來越近，我幾乎是聽到了奔跑的聲音和孩子的哭喊聲。因為孩子的聲音，我終於回頭看向已經跑進的人，一身白衣，繡著熟悉的竹節紋路，卻讓我心裡更痛。
「語兒，真的是你？」一把溫熱的懷抱將我緊緊摟住，我卻一聲不出，雙眼直直的看著那個同樣跟著跑出來，站在雨中的小小人兒。
「裴徹宇的裴，洛辰的洛，古海的海……裴洛海……」我輕笑，眼神迷離，沒有力氣去推開這個認不出我的男人。
懷抱猛的一緊，裴徹宇狠狠的吻住我還帶著血的唇，彷彿是想將我直接吞進肚子裡一樣，嘴邊呢喃著：「真的是語兒，你真的是我的語兒……語兒，對不起……你是我的語兒，對不起，我應該認出你……」
我苦笑，沒力氣去拒絕那狂熱的吻，只是眼前越來越模糊，腦中有著無盡的蟲子在咬一般，漸漸神智脫離了思想，眼前是徹底的黑暗。
「語兒？」
我聽到他的驚呼，卻是不想理會……裴徹宇，你怎麼可以又是這樣，讓我氣到吐血才肯認我……難道直的像是洛辰說的，你所能給我的幸福永遠都不是最好的嗎？可是我怎麼如此的傻，單單認定了你？
「娘、娘……娘……」
我聽到了孩子的哭喊，感覺自己緊閉的眼睛緩緩流下了淚，然後連耳邊也是黑暗的再也聽不清什麼。
猛然的張開眼，一位白鬍子老頭在衝我笑著，我驚慌的來回看著，身上哪裡有什麼白色的衣衫，四周哪裡有什麼瓢潑大雨，嘴邊也沒有什麼血，這是怎麼回事？我驚訝的看著月老：「我又回來了？」
「不，你沒有去過。」月老輕笑一下：「剛剛給你的只是一個你重新回到那裡後最有可能的結果……」
我心中猛的大怒，原來那只是月老的一次猜測。
「你是想讓我死心？然後安心的呆在二十一世紀？」我面色不善的看著月老那老謀深算的樣子：「混蛋，你這麼老了還沒個老人的樣子，哪有這樣耍人的，你賺我的眼淚舒服是我？看著我傷心欲絕舒服是嗎？」
「林靜語，我只是給你看一個最有可能的結局，除了剛剛你夢裡的那個裴徹宇和你兒子的態度之外，其餘的都是真實的，如果你再回去，那裡也是真的過了三年，也真的有人去模仿你的樣子……只是我猜不到他們會不會認出你，你剛剛在夢裡那麼傷心的樣子你忘了嗎？」
「我……」我攥起拳頭，那不是真實的事，讓我鬆了口氣，可是，等我真的回到那裡後，他會認出我嗎？會相信我真的沒有死嗎？
「你真的要賭一賭嗎？裴徹宇他畢竟是一個凡人，讓他接受一個關於前世情債的事都已經讓他折騰了這麼久，現在想讓他相信你這個明明死在他懷裡的女人沒有死，你覺得，他會信嗎？就像你夢裡的那樣，如果他連你也認不出來，你也真的回不來了……」
「我相信他。」淡淡的，我看向月老。
他的面色一僵，過了好一會兒才無奈的搖頭：「我就知道是這樣，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啊！」
「你是月老，你懂愛懂情，所以就算我不解釋，你也會明白我為何如此！」
「是啊，我是月老，幾千年來所有成又成對的都是我撮合的，但是現在你卻辜負了另一個誓言……」他搖著頭：「為什麼我每根紅線都要不小心多出一條線頭呢？」
「我辜負了誰？」我皺眉，隱約的在腦中出現了一張溫柔笑臉。
「不管是明朝還是現代，你都負了他……唉……」月老摸了摸鬍子：「你在第一次見到洛辰的時候，沒有覺得他很熟悉嗎？」
我一驚：「洛辰？……古、古海？」我驚訝的念出這兩個天差地別卻是對我一樣溫柔備至的男人的名字。
「你曾經在洛辰死去的時候答應過，來生一定會和他在一起。二十一世紀，就是你的來生，而古海也就是那洛辰，現在，你要如何做選擇？」
我嘴張成了o型，古海就是洛辰？洛辰就是古海？
「這是你最後一個選擇，如果你選擇古海，也就是洛辰，那你就可以繼續留在二十一世紀過你正常人的生活，但若你選擇了裴徹宇，你就要回到古代，而這二十一世紀裡為古海而生的你，就要真正的死去，真正的消失！」
我倒抽一口氣，看著月老那嚴肅的樣子。洛辰和裴徹宇，原來是這樣的淵源……
似是又看到洛辰那溫柔又悲傷的眸子，我眨眨眼不敢相信的後退了一步，輕輕晃了一下頭，眼前又換上了在裴徹宇懷裡死去時他的淚……一向堅強的裴徹宇為我落了淚啊……
突然想到了我的兒子，我辛苦生下來的孩子，我按了按心口，閉上眼輕聲說：「那麼，刪除我所有的記憶，我就留在二十一世紀，若我還有那份記憶，我卻還是要選擇裴徹宇，因為我還是那個我，我會做同樣的選擇。」
「刪除記憶是不可能……所以，你的選擇是去找裴徹宇，未來的路你自己承擔，是嗎？」
「是的！」轉頭，我看到拐角處有一個一直隱藏著的身影，瀰漫著深深的悲哀，就如同洛辰的悲哀一樣。「對不起……」眼淚滑了下來，到頭來我還是沒有回應上洛辰的來生。
看著那身影越走越遠，我低頭歎息著，月老卻忽然消失不見。我驚慌的看著他消失的地方：「喂，月老，送我回去啊！」
一聲似乎是來自遠方的聲音說：「再次回那裡是違抗天命，除非你在二十一世紀正常的死去，你可以自己選擇死法！然後就會直接回到你想要去的地方！」
什麼，自己選擇自己的死法？我瞠大了眼睛看著天空，哭笑不得！天庭上的人究竟長的是什麼腦袋，讓我選擇死法……
但是，我轉頭看向來來往往和車，又看向家的方向，默默念了一句對不起，猛的抬起頭看向一輛急奔而來的大貨車，閉上眼睛就衝了上去。
一聲巨響，身上沒有一點點預想中的疼痛，只是耳邊的驚呼聲還有風聲傳來，漸漸的感覺自己的身體隨著不明物體旋轉，越轉越快，越轉越快，但是這次我沒有暈過去，但是轉得我有些受不住……等到一切都停止下來的時候，只感覺眼前明亮，我睜開眼，看到熟悉的場景，如同剛剛夢中月老讓我降落的地方一樣。
一種害怕的感覺侵襲而來，但我卻堅強的想要去面對，就算最後裴徹宇真的認不出來我，那也是我自找的！更何況，我是那麼相信他……相信裴徹宇，也相信我的兒子……
緩緩走到裴家堡門前，厚重的大門緊閉著，彷彿是回到了那個大魚傾盆的場景，我給自己打了打氣，往前走去，卻在走到裴家堡的牆下時如期的看到一個一身儒衣的小嫩娃娃。
那是……我的兒子……
我卻不敢出聲，看著他正爬到一棵樹上不知在抓著什麼，很危險的樣子。隨著他越爬越高，我的心也懸得越來越厲害，卻不敢去叫他一聲，因為怕他因為嚇到而抱不住那樹幹。
我在心中暗暗的為他加油，我的兒子，那是我的兒子，他一定很勇敢，我看到了他追的東西，是一個風箏，風箏的上邊寫著一個大大的語字。我摀住嘴盡量不讓自己哭出聲……三年，這三年我的兒子是怎麼過的……沒有娘疼沒有娘愛……我的孩子……
「海兒！下來！」一聲怒喝讓我和樹上的孩子皆為一驚。我顫抖的沒敢回頭，因為那聲音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進在耳邊
身後安靜了許久，我幾乎能聽到自己和還有宇還有孩子的呼吸聲，直到一直在樹上的孩子本來就太小抱不住樹而有些吃力，聽到裴徹宇的話後一直沒敢動彈，現在……他就在我眼前那麼的突然大叫一聲鬆開了手：「啊……」
「海兒！」身後的人沒有出聲，我卻已經尖叫出來，飛奔過去要接住即將落地的孩子。
「爹，救命啊！」洛海大聲的叫喚著，卻忽然落入我的懷抱。
看到孩子安全，我鬆了一口氣，溫柔的笑著看著這可愛的小傢伙，他不似夢中的那麼跋扈，很可愛，很調皮……他就那麼呆呆的看著我，對我眨著眼睛……
過了許久的許久，我忘了身後的人已經很久沒有出過聲音了，只是笑著看著我的孩子，輕輕拍著他的背：「沒事吧？」
「娘……」他眼睛紅紅的看著我，小手突然揪起我的衣服小聲的嘟囔著。
我渾身一震，驚訝的看著懷裡的孩子，他叫我……娘？他認識我？我的孩子認識我？
似乎是感覺到了我的顫抖，懷裡的孩子突然緊緊的包住了我的脖子大聲的哭了出來：「娘……爹爹的畫像裡，娘的眼睛就是這麼漂亮的……娘……娘……你是娘……」
我摟進了懷裡哭喊的小人兒，聽著他的話，心裡百般滋味，裴徹宇的畫像裡，我的眼睛嗎？我的兒子竟然能認出我來……
聽到身後有人輕輕的走了過來，我抱著孩子驚慌的轉過身，卻是看到一張明媚的笑臉。
微分輕輕弗過，我有些驚愕。
陽光中，裴徹宇的笑臉彷彿是最明媚的眼光，照耀得我好暖，好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