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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069章 從此郎君是路人 文 / 雲棲木

    ff37;ww.ff35;ff18;xff33;.ff23;omu85c0f;8bf4;66f4;65b0;6700;5feb;5c0f;8bf4;9605;8bfb;7f51;這個詭計多端的女人,又想偷天換日、欺瞞天下嗎?朱逸博心中冷笑,面上越發的關切恭謹,挑起衣袍跪下道:「懇請母妃允許王太醫為母妃診脈,母妃無恙,兒臣才好安心離去。」

    高嬤嬤心中焦急,全身冷汗,扭頭一看冷君奕還在門口,根本未曾離去,差點恨死。

    這都什麼時候了,他竟然還和太子妃對著幹,難道非要逼死太子妃麼?太子妃失了勢與他又有何好處?

    高嬤嬤拚命的給冷君奕使眼色,冷君奕視若無睹、無動於衷,整個人已經失了魂魄一般。

    皇太孫與太子妃寸步不讓,已成對峙之勢,皇太孫跪地望著太子妃大聲道:「請母妃允許王太醫請脈!」

    這便是你死我活,赤|裸|裸的撕開多年來母慈子孝的面紗了,太子妃看著皇太孫一字一句道:「博兒真是長大了,母妃真是欣慰!」

    狼崽子,養大了你,第一口竟然咬的是我,早知如此就應該斬草除根,萬不該心軟留了你這個禍根!

    朱逸博輕輕一笑,英氣勃發,鋒銳傲然,「母妃的恩德,博兒一生不忘,自當好好孝順母妃。」

    你這些年對我施加了什麼,當年又對我母妃做了什麼,我會一一回報給你!

    皇太孫能耗的起,太子妃卻是耗不起,太子妃腳下的血跡越來越明顯,臉色青紫慘白,高嬤嬤看的心驚肉跳,冷君奕她是指望不上了,便悄悄的拿腳踢了小內侍。

    小內侍早嚇的三魂七魄都沒了,爬了兩爬才爬起來,人還沒站穩,帳外來報,「太子到!」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唯獨太子妃與高嬤嬤一臉絕望,太子沉了臉掃了帳內。神色複雜的看了朱逸博片刻,朱逸博挺直了脊背任由他打量。

    太子望了他纏了繃帶的腿和酷似自己,卻又明顯比自己英武、剛毅的面孔,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轉身以一種更複雜的心情望著太子妃,沉默了片刻,對王太醫喝道:「還不速速與太子妃診脈?」

    太子妃慘然一笑,五臟六腑都撕裂了起來。她推開王太醫貼著太子的耳朵輕吟道:「蒲生我池中,其葉何離離。傍能行仁義,莫若妾自知。眾口鑠黃金,使君生別離。念君去我時,獨愁常苦悲。想見君顏色,感結傷心脾。念君常苦悲,夜夜不能寐。莫以豪賢故,棄捐素所愛?莫以魚肉賤,棄捐蔥與薤?莫以麻枲賤,棄捐菅與蒯?出亦復何苦。入亦復何愁。邊地多悲風,樹木何修修!從君致獨樂。延年壽千秋……」

    這是曹丕的正妻甄洛寫的一首幽怨詩,意圖換起曹丕對她往日的舊情,卻不曾想曹丕讀詩後勃然大怒,逼她服毒酒而亡,反而言之,也是在斥責帝王薄情寡義,不念舊情。

    太子雖未登基卻是儲君。前有傅氏姐妹,後有她,起先也是個個多情。你儂我儂,奈何郎君薄情,紅顏薄命,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兩人之間的情意早已消磨盡,有的只是利益的交集和拚殺,太子妃連數受創,多年心血毀於一旦,又被皇上警告懲戒,太子非但不護住她,竟是對她落井下石、雪上加霜,太子妃只覺地萬念俱灰、心如死灰。

    一首《塘上行》被太子妃吟的悲絕、慘然,聽在太子耳中,更是別有一番深意的嘲諷和指責,意在指他心腸毒辣,太子額頭青筋暴起,一腳踢向王德利,「還不給太子妃診脈,你想死嗎?」

    王德利連袍子上的腳印都不敢彈,抹了額頭的汗覆了帕子搭在太子妃的手腕上,只一下便驚道:「太子妃已經小產了……」

    冷君奕面如死灰,整個人一片茫然,任由冷君揚拳打腳踢,絲毫感覺不到痛楚,這一刻,他覺得死是一種解脫,若是能死了,將他多活的這些年的這條命還給大哥就好了,他常常想,為什麼活的是他,死的卻是大哥,最應該死的是他,他罪孽深重,自小到大,帶給身邊的人只有傷害和死亡,他保護不了任何人,他不知道自己活著還有何意義……

    冷君揚狠狠的抹去眼角的濕意,用力的從地上將他揪起,又是一拳打到他的臉上,「你想死嗎?你想都別想!你為什麼不去救葉青桐?為什麼將事情搞成這樣?你以為這樣就能保護好她嗎?你以為這樣她就不受到傷害了嗎?你放不下她為何還去招惹沐冰蘭,難道這才是你想要的結果,你不光害了你自己,害了沐冰蘭,連太子妃和整個冷家都葬送了,你到底在想些什麼……你說話啊,說啊……」

    冷君奕一攤爛泥的躺在地上,了無聲息,死灰絕望。

    他太累了,自大哥死,他一站十幾年,從沒有片刻的放鬆,從沒有真正的做過他自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應該成為什麼樣子?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想若是大哥,會怎麼做,這麼多年,他活的不是他,是以大哥活著!

    他厭倦了,真的厭倦了,誰能理解他的苦痛和悲絕,欠了大哥的債,永遠背負無從償還的債,讓他深深的厭惡活著的自己,卻又不得不活著,他的命不是他的,就是連死,他都沒有權利!

    冷君揚忽然抱住冷君奕哭了起來,「哥,哥……對不起,對不起……」

    這麼些年三哥在他心底是偶像、是驕傲、是神一樣的存在,那麼的優秀、卓然,無所不能、堅不可摧、無法超越,眼前這樣的哥哥頹廢、死寂、絕望,讓他心痛,讓他後悔,讓他不能接受。

    他緊緊的抱住冷君奕嚎啕大哭,「我知道你是為太子妃好,為冷家好,太子妃瘋了,她根本就不是皇太孫的對手,可是連爹爹都勸不住她,她又如何聽你的……我知道你心裡的苦,你在乎那個丫頭,所以不顧忌葉青桐的生死,就是怕與葉家聯姻傷害到她……我知道後來一定是意外,你關心冰蘭,可是,你的心裡早已只有那個丫頭,我知道,那是意外,只是意外,不是你的本意,你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冰蘭出現意外,若是我,我也會那麼做,會不顧一切的救冰蘭,哪怕只是因為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哥哥,不是你的錯……是我沒用,是我沒用,這麼些年都是哥哥支撐一切,我也是冷家的子孫,家族榮光我也有份,可我卻躲在哥哥身後坐享其成,恣意玩樂……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冷君揚一夕間成長了起來,第一次正視自己的責任和義務,卻是哭的如同一個大男孩,他緊緊的抱住冷君奕,想讓他振作回原來那個穩沉、堅毅、全能,泰山崩於前也不改半分面色的哥哥,可是冷君奕卻是閉上眼,咬緊牙關,將自己完全的封閉了。

    也僅僅是放晴了三四天,大雪又紛紛揚揚的飄下,輕盈優美、洋洋灑灑,淨化了世間一切的污垢與晦濁,卻是抹不去人們心底的震撼與陰影。

    再也沒有來時的崢嶸獵獵,每輛車都最大限度的低調、萎靡,像送喪一樣,默默緩行,其實,也真的是送喪。

    這一日在大朱的史冊上有鄭重的記載:獵苑驚現惡虎,惠嫻郡主卒,炎親王重傷,太子妃小產,皇太孫受傷,另有兩女子落崖一人無恙一人受重傷……

    所有的事都歸於那只詭異出現的老虎,真相只存於幾個人心中,但是,作為出征衛國的誓師狩獵,以這種喪氣的結果出現,實在是晦氣、不好的預兆。

    但是皇上心意已決,不受天意指引,執意在大年二十八開拔出征,不知又有多少家庭夫妻淒離,父子永訣。

    方遠任前鋒,緊急召回的頂替艾天祐或炎親王之職鎮守西北的袁蒙任征衛大將軍,更讓大家意想不到的是太子御駕親征,竟是連大年和皇太孫二月裡的大婚都等不及了。

    雪一直是停停落落,反反覆覆,像是隨心所欲、隨性而至,便是到了年下也是如此。

    早上還晴好,半晌午便陰沉了下來大雪紛飛,亦或早上紛紛揚揚,下午竟是有日頭破雲而出,竟是讓人覺得顛倒了晨昏日月。

    丹丹抱著手爐在廊下看雪,臉頰消瘦了幾許,面色卻是日漸紅潤,手腳冰冷的症狀也是一日比一日緩解,雪狐的母子血果然是聖藥。

    她瞇了眼睛看悠然飄落的雪花,伸手接了幾片,看著它們慢慢的在掌心融化,變成細小的濕潤,再慢慢的失了痕跡,悵然的輕歎了一聲。

    事大事小,總會有了無痕的一日吧,她還以為會與沐冰蘭相看兩憎,糾纏一生呢,竟是眨眼人都已經入了土。

    此生,應該是恩怨兩消了吧!

    就是與他,便也是相逢已陌路,從此郎君是路人。

    清水這丫頭忽然氣沖沖的走入院裡,呼出口的熱氣直接將面前的雪花融了,抬頭看到她一怔,想換個表情已經來不及了。

    「怎麼了?」丹丹的心中莫名的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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