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百四十三章 壓力（一） 文 / 路嚴
葬花後，子依與小如便回了寢室。
剛推開寢室殿門，便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小如條件反射，關上殿門。
「泥哈大人真是越來越膽大了；如今在宮中，都可算是來去自由！」子依神情，微微有些嘲諷之意。
泥哈把玩著手中茶杯，抬起一隻眼瞼：「公主與皇后，倒是挺聊的來！」
子依心中一驚；他此話無疑是間接告訴自己，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中。
子依在泥哈對面坐下：「泥哈大人此次前來，難道就是為了告訴子依；子依的一舉一動都被你監視著！」
小如聽聞，驚愕的望向泥哈。
「公主說笑了！」泥哈微微扯起唇角：「微臣只是擔心，公主在初夏國呆久了，這心嘛！難免就會有些……」話未說完，倏然話鋒一轉：「……有得罪公主之處，還望公主海涵！」
「你都派人監視了，想必也就不用本公主海涵了！」子依一改往日溫柔，冷冷的凝視著泥哈。
「微臣這也是無奈之舉！」泥哈歎息：「微臣多想完完全全的相信公主，可公主您實在太讓微臣失望了！」
自從上次，泥哈逼迫子依；小如便對他沒什麼好印象：「泥哈大人要將話說清楚？娘娘如何讓你失望了？」
泥哈望著子依：「微臣讓公主查探刺殺一事進展，公主未給微臣答覆；微臣讓公主將那孩子做掉，公主卻又遲遲不肯動手；這難道，還不足以令微臣失望嗎？」
「泥哈大人！您說錯了！」小如句句護著自家主子：「第一：娘娘有去探查，只是皇上那面都沒有消息，你叫娘娘又如何給你消息！第二：不是娘娘遲遲不肯動手；而是，孩子是無辜的，已娘娘的菩薩心腸，如何下得了手！」
「無辜？！」泥哈冷哼：「公主！您別忘了！那是您殺父仇人的孩子；這樣，你還能認為他是無辜的嗎？」
「能！」子依重重點頭：「哪怕他的父親在十惡不赦，又關他何事？他又沒殺人放火，他只是一個還什麼都不知道的胎兒罷了！」
「公主……」泥哈緊緊凝視子依：「……微臣不知該說您天真，還是說您傻？」
「說什麼都好！」子依態度堅決：「無論如何，子依都不會殺無辜的胎兒！」
「好！很好！」泥哈氣極而笑：「公主！您就好好記住您今日所言吧！」袖袍一甩，便欲離去。
子依靜靜的坐著，並未出聲阻止。
走至窗邊的泥哈，突然頓住腳步。
「有一件事；微臣想，是時候讓公主知道了！」
子依柳眉，下意識的蹙起；靜靜等待泥哈的下文。
泥哈緩緩回身：「微臣知道；公主並未完全信任微臣，微臣也可以理解；畢竟……」泥哈輕歎：「……初夏國之人已給公主灌輸了很多錯誤的信息，想讓公主一下將過去種種推翻，也是不可能之事！所以，是微臣願的錯，是微臣太過著急了！」泥哈臉上閃過愧疚。
「泥哈大人要說的，就是這些？」
「不！」泥哈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開口：「當年玄冰國有一批戰俘，被初夏國皇上關押在天牢；公主若能進去，便可從他們口中得知您想知道的一切！」
「初夏國天牢，關押著玄冰國的戰俘？」對於這個突然的消息，子依一時有些消化不了。
「是！」泥哈重重點頭。
「為何到現在才告訴子依？」子依聲音中，隱隱有著質問之意。
泥哈苦笑：「因為，微臣覺得沒必要；當時微臣信心十足，一定能讓公主相信一切，現在看來……」泥哈搖頭：「……是微臣高估了自己！」
「泥哈大人……」面對泥哈如此神情，子依有種錯覺，覺得他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公主！微臣不再逼您了！」泥哈彷彿對子依徹底失去了信心：「但微臣希望，若果有朝一日，微臣帶領人攻打初夏國；公主可以不站在玄冰國一方，但也千萬別站在初夏國一方！」
「……」子依張了張口，不知該如何回答。
泥哈一聲長歎：「公主！微臣先告退了！」話音落，身子順著窗戶飛身而出。
子依凝視泥哈消失方向，久久不語。
小如有些擔憂輕喚：「娘娘……」
子依扯起一抹牽強笑意：「子依沒事！」
「娘娘……」小如輕咬櫻唇，有些不確定的望著自家主子：「……您真信他所言？」
「你信嗎？」子依反問。
小如默默垂下頭顱。
「你也有些信了，不是嗎？」子依眸中，泛起苦澀。
「娘娘！那也要謹慎一些！」小如抬頭道。
「子依會的！」
小如倏然想起什麼般，壓低聲音：「娘娘！您可以在皇上那打聽一下，玄冰國是否真有戰俘關押在天牢？！這樣，也可以防止泥哈大人耍什麼呢把戲！」
子依沉吟：「子依會的！」
「娘娘！還有一件事……」小如直接坐在子依身旁，聲音輕的讓人聽的有些不真切：「……既然泥哈大人有派人監事我們，也就說明，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中；包括我們暗下查訪和出宮！」
子依眉心緊蹙：「你的意思是說……」
「對！如公主所想！」小如重重點頭：「我們查探的結果，更能說明是他事先安排；就連出宮巧遇叫花，奴婢也有種直覺，那也正是泥哈大人一手安排！」
子依全身力氣，彷彿瞬間被抽光：「那他這麼做的目的，又是為何？為何哄騙子依，為父報仇？」
小如也有些困惑：「這、這……」
「子依真的很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謊言，還是事實！」子依柔荑微微收起：「若是謊言，他的目的為何？若是事實，他又為何要做這些能引起子依誤會之事？」
「這……奴婢也不知……」
「子依好累！真的好累……」
「娘娘……」
子依倏然抬手：「小如！你先出去，子依想一個人靜靜！」
「是！奴婢告退！」
子依揮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