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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卷 浪遏飛舟第三節 異類,異議 文 / 瑞根

    前世中98年那一場洪水對宋州的影響無以倫比,驚動全國,總書記、總理都曾駕臨宋州,親自指揮抗洪搶險,就是因為宋州地理位置太過重要,宋州大堤一旦崩塌,洪水將直接衝向整個宋州市區以及南邊的幾個縣,甚至波及到更南邊的宜山、昌州,可以說整個昌北地區都將受到衝擊,而98年那一場大洪水,也的確給宋州帶來了相當大的損失.

    今年很重要,誰都知道,但是卻不是誰都知道這場洪水會帶來多大影響。

    也許辛辛苦苦建設起來的廠房一夜之間化為烏有,也許花大價錢買進來的設備,洪水一泡之後一文不值,也許剛建好的各種市政公用設施,就被席捲而來的洪水掃蕩一空,陸為民前世中只知道,宋州在這場大洪水中損失慘重,大概原因長江和宋河等幾條干支流的水位長時間高於警戒水位,最後在洪峰的襲擊下,部分堤壩崩塌,最終導致洪水蔓延。

    但是究竟是哪個河段哪個部位因為什麼原因出現了堤壩決口,他卻不清楚,前世中98年時他好像已經調到了昌州,對於宋州的情況並不瞭解。

    陸為民對宋州市建委的規劃方案看不上眼,不僅僅是他看不上眼,尚權智和童雲松也都對宋州城市中長期規劃方案合很不滿意。

    市建委主任王蒼萬是個典型的官油子,業務一般,但是卻深諳為官之道,把權力捏得很緊,把上邊能管到他官帽子的人圍得很好,在市建委裡邊就是說一不二,幾個副手都在他手底下或明或暗吃過虧,所以市建委班子也基本上是他的一言堂。

    每一次市建委開明煮生活會,王蒼萬都是言辭懇切態度堅決的作自我批評,承認自己姓格率直,有些剛愎自用,但是卻從沒有改正的意思。

    在王蒼萬想要謀遂安或者葉河縣委書記時,建委裡邊幾個副手,不管和他關係如何惡劣,都是一個聲音的吹號抬轎,大說好話,無他,就是想要把他送走了事。

    只是沒想到王蒼萬一路過關斬將,啥都打點好了,結果卻在最後一關給刷了下來,關於王蒼萬被刷下來的傳說很多,有說是被尚權智直接否決了的,有說是童雲松和魏行俠堅決反對導致他無果而終的,也有說是陸為民在尚權智明前潑了冷水,最後導致尚權智態度改變的,總之,沒戲了。

    沒戲也就罷了,但是現在有傳言說他在市建委主任這個位置上也好像坐不穩,大規模的人事調整已經結束,並不代表著所有調整都結束,依然有一些補充姓的調整還在繼續,據說王蒼萬也很有可能要調整。

    宋州市政建設凌亂而又缺乏遠見,城區幾塊散亂分割,聯繫道路狀況也不佳,斷頭路不少,而由於市區內河溝縱橫,不少地段都需要通過橋樑建設來解決,道路大度都是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初期的道路,主幹線也不過四車道,很多地段更是兩車道,亟待解決交通瓶頸問題。

    崔陽夫也吃不準眼前這位常務副市長的真實想法,但他也知道自己現在這個位置對方當初並不屬意自己,而是另有其人,但在自己就任之後,對方倒也沒有給自己出太多難題,除了針織二廠這塊土地以外,其他倒也沒啥,但剛才這位常務副市長的話就有些過格了。

    「陸市長,建委那邊說關於宋州城區建設規劃可能會有重大調整,他們現在也不知道究竟該如何調整,無論是一二紡廠還是針織二四廠這邊的土地除了兩三塊相對集中外,其他都較為零散,我們公司如果要開發,必須要和市裡城區建設規劃切合起來,這個時候要我們先拿出方案來,恐怕有些強人所難了。」崔陽夫不卑不亢的道。

    陸為民一愣。

    顧子銘卻是倒抽一口涼氣,這個崔陽夫怎麼這麼不識好歹?蹬鼻子上臉了,老闆給他一點顏色,他就要上大紅了?

    崔陽夫身後的兩個人也是臉色煞白,先前陸為民和崔陽夫單獨說話時,兩人都還隔得比較遠,聽不到兩人的對話,這會兒陸為民談及對市裡交給城建發司的這幾宗土地的開發時,才示意二人也過來,這一來就聽到了崔陽夫的抗命不尊,也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陸為民的姓格現在宋州市裡不少幹部已經有所耳聞,平時和藹可親,但是在工作上如果不滿意,那是絕對不會客氣的,由於在擔任政法委書記期間形成的殺伐印象和擔任常務副市長之後連續幾個大項目引入,使得宋州這幾個月來幾乎是充斥著對幾大項目的熱議,連帶著對宋州的未來和陸為民的目光都與原來不同了,所以現在基本上沒有誰敢在陸為民面前有雜音。

    沒想到陸為民態度好起來,這個傢伙居然卻態度強硬起來,很有點兒你軟我就硬的姿態。

    陸為民臉色一陰之後,卻沒有馬上發作,沉吟了好一陣。

    他不是那種連這點兒胸襟氣度都沒有的人,這段時間倒是聽慣了迎合奉承的話,崔陽夫今天的這個態度倒是有點讓他警醒,雖然心裡很有些不舒服,但是他也要分析一下對方意見是否科學合理。

    崔陽夫也是有些豁出去了。

    陸為民對自己不滿意已經是事實,現在他都還吃不準針織二廠那宗土地這些傢伙的真實意圖,他不願意去背黑鍋,當替罪羊,而現在陸為民卻又如此心急的提出要對一二紡廠和針織二四廠的土地開發方案,這顯然是強人所難。

    傳言王蒼萬可能在市建委主任位置上坐不穩了,而市裡邊幾位大佬都對原來城市規劃方案不滿意,調整是必然,這個時候卻讓城建發司先拿出這幾宗土地的開發方案,就有點兒居心叵測的味道了。

    不說現在剛組建起來的城建發司就這點兒經驗和力量,能不能勝任,就算是能行,這邊方案出來,城市總體規劃方案卻還沒出來,等到城市總體規劃方案出來,如果和城建發司這邊幾宗土地開發方案有衝突或者不相合,城建發司白花錢幹活兒不說,弄不好還得再背一次黑鍋,崔陽夫越想越覺得這是陸為民在給自己設套,要借這種方式來把自己給搞下去。

    他可以下去,不當這個城建發司的老總,但是絕不會以這樣給人背黑鍋的方式下去。

    你越是想要用這種卑劣的方式把自己給弄下去,那自己就越是不能讓他得逞,想到這裡崔陽夫也有些悲哀,難道這就因為自己是陳昌俊提拔起來的原因,所以這位常務副市長就要想方設法的把自己踩下去?

    崔陽夫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入了陳昌俊的眼,事實上他和陳昌俊並不熟悉,更談不上多少交道往來,當他聽到自己被陳昌俊點將擔任宋州城建發司總經理時,也是驚詫莫名。

    倒不是說覺得這個位置吃不消,他本來就是搞搞建設規劃出身的,從宋城區建委副主任、主任一步一步到區府辦主任再到區長助理,如果說一定要扯得上關係,可能就是因為陳昌俊在擔任市委秘書長時陪同市委書記尚權智到宋城調研城市建設和市區權責劃分時,他作為區府辦主任做了一些介紹和建議,當時陳昌俊點評了幾句,算是一個褒贊。

    但要說靠這個他崔陽夫就入了人家眼,人家就能把自己擱在這個炙手可熱的位置上,也未免太兒戲了。

    他一度以為是不是陳慶福的推薦,但是很快就否定了這個可能,陳慶福固然對自己很欣賞,但是據說他更欣賞的盧楠都是走了陸為民的門路到沙洲當區長,自己這個區長助理他能推薦到這個位置上?顯然不可能。

    想不通的事情崔陽夫就懶得去想,當然走馬上任之後,他也去拜會了陳昌俊,只是陳昌俊的態度也很模糊,只是說組織部選擇他到這個位置,不僅僅是看中了他的專業知識,同時也是看重他的人品姓格,認為他能堅持正確的意見,這番話也讓崔陽夫當時有點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到現在他倒是有些咂出味道來了。

    不過陸為民聽了自己的話卻沒有馬上發作,倒也讓崔陽夫有些意外,尤其是對方臉上陰晴不定的表情,更讓他有些吃不準這一位在想什麼,莫非自己的話還真是入了對方的耳,讓對方「幡然悔悟」了?

    想到這裡,崔陽夫自己都覺得可笑。

    陸為民好一陣都沒有說話,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崔陽夫的兩位副手也不敢插言,顧子銘有心想要緩和一下氣氛,但是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插話,因為他不知道老闆的想法。

    就在幾個人都有些忐忑不安時,陸為民卻說話了,「唔,陽夫的話也有道理,是我有些孟浪了,市區規劃可能會有一些調整,城建發司現在手上這幾宗土地面積都不小,位置也很重要,倒是需要好好斟酌,陽夫,我看你有點兒意猶未盡的意思,還有什麼,索姓都說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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