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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郎心狼心 文 / 折花不語

    蕭霄被他二人氣的跺了跺腳,飛身上馬帶著親兵衝向戰場,賀然大驚,一邊呼喊一邊手忙腳亂的認蹬扳鞍,等他上了馬,竹音公主早已追了下去,賀然心中更急,猛抽戰馬追趕。

    蕭霄聽到竹音公主的呼喊,勒住了馬,竹音追上去嗔道:「你想害死他嗎!」

    蕭霄不解的問:「我害死誰?你夫君?」

    竹音公主瞇起眼,道:「他還未從小荷之死上解拖出來,你若再有個三長兩短,他如何不死?!」

    蕭霄紅了臉,想要駁斥幾句,可見竹音公主柳眉倒豎明眸含怒,顯是真的急了,不禁軟下心來低聲道:「我只是下來督戰,又不是上陣廝殺,再說我大小陣仗打了不下幾百場,現在不是依然好好的,看把你嚇的。」

    「我不管你先前如何能殺能打,今天你若想想去衝殺,就先過了我這一關!」竹音公主刁蠻道。

    「我都說過了不是去衝殺。」蕭霄嘀咕道,扭頭見到賀然在馬上搖搖晃晃的追過來,臉上更紅,瞪了竹音公主一眼,道:「你去給我攔住他,成什麼樣子!你看他騎馬那姿勢,丟人死了!」

    竹音公主看了一眼跑來的賀然,忍不住撲哧一笑,圈馬迎了上去。

    易國將士見鳳王與軍師的大旗來到陣前,群情振奮,吶喊聲更高了,個個奮勇爭先的向前衝殺。

    賀然帶馬擋在蕭霄與竹音公主的身前,凝神看了一會,剛要說話。

    蕭霄已高聲對親兵道:「傳軍師之令,三軍高喊:宮博遠遁,棄械免死!」

    「不!你們給我喊:宮博遠遁,棄械歸降!」賀然命令道。

    親兵們疑惑的看著二人,蕭霄嬌軀一顫,驚疑的望向賀然,見他一臉堅毅,咬了咬牙轉向親兵道:「戰場之上,一切聽從軍師號令。」

    當身邊響起整齊的勸降聲時,蕭霄心底生起寒意,低聲對賀然道:「斬殺降卒非仁義之師所為,你要三思啊。」

    「這麼多降卒我們無力掌控,弄不好會反遭其噬,選些精壯的留下也就夠了,我也不想要什麼仁義之師,我要的是虎狼之師。」賀然面色平靜的望著猶在拚殺的將士,淡淡的說。

    蕭霄默然不語,竹音公主望著賀然,想起那日他看著刺客被剁成肉泥的情景,心頭湧起一股難言的滋味,她怎麼也不能把以前那個油滑慵懶、膽小怕事的賀然與眼前這嗜血殘忍、冷酷無情的賀然聯繫起來,難道是小荷的慘死令他改變了*情?莫非暖玉夫人說他是煞星轉世並非妄語?

    本就勉力支撐的順軍聽到主帥逃走的消息,軍心更加不穩,棄械歸降著愈來愈多,少數頑抗者沒多久就被殲滅了。

    許統來到賀然身前,愧然道:「唉,讓白宮博跑了。」

    賀然微微一笑道:「大將軍調兵有方,手下將士用命,有此戰果殊為不易,跑了白宮博算不得什麼,鳳王對此役頗有讚譽,你不必在介懷了。」

    許統躬身謝過了鳳王,然後皺眉道:「我粗略看了看,趙軍獲降卒萬餘,我們擒獲的有兩萬之數,真麼多降卒恐難駕馭啊。」

    「依事先約定,任由趙軍帶走降卒,嚴命沿路守軍不可刁難,所得軍資分其一半,數目上不可相欺。」賀然高聲道。

    「理應如此,可我們擒的降卒……」

    賀然招招手把許統喚至身邊,伏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許統大驚失色,難以置信的看著賀然道:「這未免……」

    賀然眉峰一挑,沉下臉道:「依令而行,一切罪名由我承擔!」

    許統駭然的望向蕭霄,蕭霄沉默了一會,對許統道:「你可有好的辦法?」

    許統搖搖頭,道:「我軍兵力太少,留下這麼多降卒終是禍事。」

    「那就按軍師之意行事吧。」蕭霄歎了口氣。

    許統又看了看賀然,賀然面色平靜的輕聲道:「謹慎些,分而屠之,切勿使降卒生變。」

    許統咬咬牙,領命而去。

    賀然本想前去查看,竹音公主心中不忍,強拉住他,賀然無奈只得作罷。

    回到鳴鐘城時,蘇平疆親自出城相迎,手挽手把賀然攜入了王宮。

    第二日,賀然與蕭霄把天河王送至易趙邊境。

    分別前天河王拉住賀然的手,不無惋惜道:「賢侄天縱奇才,失了賢侄乃我趙國無福啊。

    賀然謙遜道:「世伯過講了,僥倖小勝白宮博算不得什麼。」

    天河王不以為然的沉聲道:「你當我講的是虛言謬讚嗎?想那白宮博乃兵聖傳人,去年此子帶甲三萬佯攻敵腹地而巧解定陽之圍,繼而沿路設伏斬獲頗豐,鼓余勇更是追擊直入番境五百里,縱橫馳騁如入無人之境,此等機智,此等氣魄,天下用兵者無不折服,可他此番竟被你殺的全無還手之力,落得個抱頭鼠竄,僅以身免。憑此一戰賢侄已可傲視群雄了,唉,當年大王若能善待賢侄,我趙國何至淪落至此啊!」

    賀然趁機道:「世伯啊,小侄腹中雖略有些計謀,但多賴鳳王與大將軍襄助才有此勝,若論用兵怎及的上世伯與定國公?可惜定國公雖用兵如神,卻被*人所害,最終血染沙場飲恨黃泉,世伯當深思之啊。」

    天河王眼中閃過一絲悲傷,仰天長歎一聲,撥馬而去。

    賀然望著遠去的趙軍,搖頭道:「趙王昏庸透頂,世伯仍不肯棄之,何其不智啊。」

    「忠臣不事二主,你當世人皆如你這般見利忘義貪生怕死嗎?」蕭霄不屑道。

    「賢臣擇明主而侍,識時務者方為俊傑。」賀然也面帶不屑之色。

    「西平王賢名佈於四海,你為何不去投他?」蕭霄譏諷道。

    賀然一時語塞,顧左右而言他道:「提起西平王,你幫我想想,我們可有好的借口派人出使西屏?」

    蕭霄眼中lou出戒備之色,問道:「你是何用意?」

    賀然不動聲色道:「我想倣傚你當日扮作侍從之舉,隨出使官員到西屏查看一下虛實,我們早晚要與之一戰,早做些準備總是好的。」

    蕭霄厲聲道:「少要騙我!你這樣胡為,不怕姐姐與音兒擔憂嗎?你覺得憑你帶去些人就能為小荷報仇嗎?常言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乃易國重臣,豈可逞莽夫之勇,意氣用事!」

    賀然見心思不但被她識破,還招來了一通訓斥,無趣的嘟囔道:「我不去就是了,你這麼高聲讓軍卒聽到我有何顏面。」

    蕭霄瞪了他一眼道:「此事你休要再想,我回去就告知姐姐與音兒,讓她們時刻提防著你。」

    賀然不滿的看著蕭霄,對視一會,見她毫無退讓之意,馬上換了笑臉哀求道:「求你莫要告訴她們,我都說不會胡鬧了,不必害她們整日提心吊膽的。」

    蕭霄哼了一聲道:「你當我不知你是何等樣人嗎,你打定的主意絕不會輕易罷手,你求我也無用,我若放你去了,姐姐與音兒饒不過我。」

    賀然黯然的垂下頭,帶馬緩緩而行,蕭霄望著他蕭索的背影,心中一酸,策馬追了上去,勸慰道:「我知你報仇心切,但此事急不得,等密探傳回消息我們在從長計議,若有可趁之機我鼎立助你就是。」

    賀然歎了口氣,明白蕭霄所言不差,無奈收拾起情懷,走了一會,他問道:「天河王說白宮博乃兵聖傳人,這兵聖何許人也?不會是籌聖的師兄弟吧?」

    「無知之極!」蕭霄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賀然虛心請教道:「下官才疏學淺,敬請鳳王賜教一二。」

    蕭霄高興的抿嘴一笑,皺眉道:「我對這兵聖也知之甚少,相關此人傳聞頗多,又都語焉不詳。」

    「你也不知就敢罵我?」賀然大為不滿。

    「至少我不會說他是籌聖的同門!」蕭霄瞪眼道。

    賀然偷眼看了一下四周的眾侍衛,服軟道:「好好,你莫要高聲,撿你知道的告訴我一些就是了。」

    蕭霄想了想道:「你還是回去問音兒吧,她周遊列國,見聞廣博些,應知兵聖底細。」

    賀然笑道:「她若知道白宮博乃兵聖之徒,早就告訴我了。」

    蕭霄不以為然道:「兵聖蹤跡飄忽行事詭異,從不曾有所彰顯,其傳人為世人所知者不過西屏冷枷、康國豐恆、朔國離密而已。」

    蕭霄見賀然一臉茫然,低聲道:「你雖有奇緣,但若要不負軍師之職還需多知道些此間之事。」

    賀然認真的點點頭,道:「我正要拜在鳳王門下,請你教我些兵法。」

    蕭霄瞪了他一眼道:「我可不是與你說笑!」

    賀然正色道:「我也並非說笑。」

    蕭霄無奈的搖搖頭,道:「少來煩我,快些回去吧。」說著策馬馳去。

    賀然一邊打馬追趕,一邊喊道:「我真是出自誠心啊!」見蕭霄頭也不回,賀然怕駕馭不住坐下戰馬,只得放棄了追趕。

    走在鳴鐘城的大街上,路邊百姓個個喜笑顏開,見到賀然的儀仗經過,紛紛躬身施禮,賀然笑著不停點頭示意,一副搖頭擺尾的樣子毫無半點軍師的威嚴,惹得一些膽大的少女頻送秋波,此時身邊沒了管束之人,賀然來者不拒,見到姿色出眾的還不時扭頭而顧。

    上了金殿,賀然參拜後復了旨,剛坐到蕭霄下首的席位上,蘇平疆就開口道:「大將軍所上奏表寡人已看過,此一戰大振我易國之威,不但動搖順國的根基,更令諸國輕起覬覦之心。」群臣齊聲恭賀。

    蘇平疆轉向賀然道:「軍師神機妙算,居功至偉,賜封逍遙公,世襲罔替。」

    賀然一愣,蘇平疆私下不止一次的提出要給他加封爵位,可他因不願多受束縛而回絕了,沒想到他這次來硬的了,還給自己想了一個什麼「逍遙公」,看來是早有預謀了,賀然哭笑不得看了一眼面lou得意的蘇平疆,硬著頭皮剛要起身謝恩,不想從身旁站起一人,朗聲道:「啟奏大王,臣以為不可!」

    賀然大喜過望,轉頭看去,原來是祭酒蘇邦,這老頭心*耿直,有他反對,看來自己不用當什麼逍遙公了,賀然笑嘻嘻的看著蘇平疆。

    蘇平疆大為不悅,強忍道:「有何不可?」

    「大王,軍師於我易國確有不世之功,數次挽狂瀾於即倒,若無軍師即無我易國今日之局面。」蘇邦說到這裡對賀然微微一躬。

    蘇平疆面色稍緩,道:「你既知軍師功績,為何還要出言相阻?」

    蘇邦躬身道:「臣斗膽,敢問大王可知軍師坑殺降卒一事?」

    蘇平疆皺起眉頭,道:「寡人知曉此事。」

    賀然聽蘇邦提起降卒一事,心中有些不快了,他用目光止住想要起身為他分辨的許統,不動聲色的聽蘇邦繼續說下去。

    「上天有好生之德,敵兵既降,理應善待之,至少也要饒其不死,這乃是仁德之主所必為之事,然,軍師卻於揮手間坑殺萬餘降卒,臣聞之震愕不能言,此舉不但毀了軍師自家聲名,更累及大王在諸侯中的威望,世人即便不言大王無德暴虐,但難逃失察縱容之毀,此際大王對軍師不罪反獎,臣心實惶恐,如此失德於天下,我易國大禍不遠矣!」蘇邦說的痛心疾首,一些大臣聽的紛紛點頭低低私語。

    蘇平疆對坑殺降卒一事也有些不滿,雖經許統解說,知道這是無奈之舉,可心裡還是有些不安,蘇邦這番話讓他不禁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賀然見許統又要起身,急忙笑著對他擺擺手,然後傾身湊到蕭霄耳邊嘀咕起來,蕭霄似是頗為不願,不停搖頭,賀然說罷也不看蕭霄,裝模作樣的正襟危坐。

    蘇平疆沉吟了一會,眼望賀然道:「軍師此舉亦屬無奈,還是由軍師來說吧。」

    賀然站起身深深施禮道:「祭酒之言令臣汗透重衫,臣素日不修仁德,以至有此暴行,自毀聲名不足惜,累及大王實罪不容誅,此事乃我一人所為,鳳王與大將軍曾百般勸阻,但受我軍令所制難有作為,臣請領全部罪責,望大王念在我曾有功於社稷,免我一死。」

    此言一出百官震驚,蘇平疆呆呆的愣住了,許統、蘇戈等與賀然交好的大臣紛紛起身請奏,一些暴躁的武將早已對蘇邦怒目而視,金殿上私語聲漸喧。

    賀然雖躬著身,眼角卻一直瞥著蕭霄,蕭霄厭惡的瞪了他一眼,暗自歎了口氣,事已至此只能受著這油滑無賴之徒擺佈了,她對眾人擺了擺手,群臣立即安靜下來。

    蘇平疆正不知如何應對,見蕭霄出面,不由輕輕舒了口氣,笑道:「鳳王可是有話要講?」

    蕭霄點點頭,嬌聲道:「軍師坑殺降卒確是不智之舉,令親我者聞之悸怕而生疏遠之心,背我者聞之絕念而生死戰之意,有百害而無一利,害主誤國其罪當誅!」

    蘇平疆差點癱到地上,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蕭霄會落井下石,急聲道:「軍師屢建奇功,此番雖有過錯,寡人看功過足以相抵,不進逍遙公也就是了吧。」

    許統有些急了,高聲道:「大王所言極是,軍師乃我易國棟樑,殺不得!」

    蘇戈不知蕭霄是何用意,皺眉道:「鳳王三思,殺軍師無異自毀藩籬,我易國初立,根基不牢,斷柱國之才,何以自保?且軍師在軍中威望甚高,如其被誅恐生嘩變。」

    賀然身子躬的更低了,微側的頭都快抵到地了,蕭霄見他望向自己的眼中滿是笑意,真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出金殿。

    「大王既說其功過可相抵,又有太宰與大將軍為其求情,不妨且免去他死罪,但觀其德行已難稱軍師之職,不予責罰難正視聽,亦難彰大王之德,依我之見,應貶其為編修史,嚴令德文院官員督其苦讀經書修德正身。」蕭霄說完嘴角lou出一絲微笑。

    「這……」蘇平疆萬分為難,蕭霄身為鳳王,自然不能在群臣面前駁她之意,可免去賀然軍師之職又心有不甘,沉吟了一下,蘇平疆咬牙道:「就依鳳王,免去賀然軍師之職,貶為編修史。」

    賀然心中有氣,謝了恩,直起身背對群臣,不滿的瞪了蕭霄一眼,蕭霄秀眉一揚,嬌聲道:「德文院正史何在?速帶賀編修去讀書!」

    那德文院正史愁眉苦臉的應諾了一聲,恭恭敬敬的帶著賀然下殿去了。

    蘇平疆見蘇戈等人面帶愁容,心情更加煩亂,剛要退朝,蕭霄又開口道:「祭酒諍言直諫,大王應加以獎賞。」

    蘇平疆看了一眼蘇邦,強忍著心中的怨恨道:「賜百金。」

    蘇邦剛要謝恩,蕭霄笑道:「百金之賜略顯輕了些。」

    蘇平疆強笑道:「依鳳王之意呢?」

    「再賜五十降卒在祭酒府中為奴吧。」蕭霄淡淡道。

    蘇邦臉色霎時就變了,驚恐的望著蕭霄道:「鳳王,使不得啊,這麼多降卒小臣如何管束得住?」

    蕭霄漠然道:「你府中奴僕應不下百人吧,五十降卒如何管不得?不過祭酒可要言行一致,對其善待之,可對降卒多講講仁德之理,他們心悅誠服後自會對你俯首帖耳甘受驅馳,祭酒以身為教,不但可以弘揚教化之功,還可向天下展示我易國賢士之風采,望祭酒萬勿推辭!」

    蘇平疆似有所悟,對許統道:「從你留下的降卒中選五十人送到祭酒府中。」

    許統乾脆的應諾,敬佩的看了蕭霄一眼,蘇戈則皺緊雙眉,垂頭卜語。

    群臣神態各異,均看出鳳王有意刁難祭酒,有幾個欲起身請奏,蘇平疆卻已起身離席,走入了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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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暫且在這裡委屈幾日吧,若不喜讀書,我等陪大人說笑就是,肯請大人每日來此做做樣子,別讓下官們為難。」德文院正史躬著身陪著笑臉,幾個副史忙著給賀然沏茶倒水。

    賀然大模大樣的坐在几案前,笑道:「我現在不過是個小小的編修史,各位大人如此相待豈不是折煞小人了。」他一邊說,一邊心安理得的接過副史奉上的茶盞。

    「大人不要打趣下官了,大人乃無雙國士,下官猜測,過不得幾日大人就會官復原職。」

    賀然不置可否的一笑,道:「祭酒參我暴虐無德,你等以為如何?」

    「這……下官不敢妄議大人之過。」正史一臉惶恐。

    賀然放下茶盞,道:「你不說我也能猜出來,你們與祭酒所見略同。」

    幾個人嚇的都躬下身,諾諾不敢言,正當他們不知所措時,門外傳來稟報聲,傳旨官到了,幾個人不禁長出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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