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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五十六章 事已至此(中) 文 / 折花不語

    正月將盡,西屏雖是暖如陽春,趙國大地卻依然朔風刺骨,一場飄飄揚揚的大雪更添

    苦寒。

    一支兩千人的騎兵迎風冒雪疾馳在大路上,漫卷旌旗的狂風讓他們的行進顯得異常艱難。

    賀然勉力支撐著病體不住的揮鞭策馬,這已是第五天了依然沒有見到順軍的蹤跡,每行進一天他的心就向下沉一分,他的臉色比陰沉的天色還要難看。

    「軍師!前面似乎有一座營寨!」席群目力極佳,在馬鞍上欠起身用馬鞭遙指這前方。

    一邊的陵壩長長出了口氣,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這些天他可是被賀然嚇壞了,現在證實順軍並沒有回師攻打易國,他懸著的心可以放下了,現在他倒要問問這個軍師,是自己自以為是呢還是他自以為是!

    「且住!你……」

    陵壩勒住馬剛要質問賀然,不想賀然卻停也不停策馬直奔那座大營衝去,席群等人嚇的一邊呼喊一邊追去,兩千人倒有一千人跟了上去。

    陵壩驚得臉色白,急忙喝令住餘下的軍卒,他驅馬登上一處高地觀望著敵營,做好了隨時後撤的準備。

    一片片冰涼的雪花扑打著賀然燙的前額,他覺得頭很重,身子卻輕飄飄的,臨近順軍大營時他抽出了寶劍,席群從後面趕上一把扯住了他的馬韁,戰馬出一聲長嘯前蹄揚起險些把賀然摔下去。

    「軍師快快回轉!」

    賀然扔下寶劍緊緊抓住馬鞍,厲喝道:「給我殺進去!這是座空營!」

    席群本要拉著賀然的戰馬向回跑,聽他一說急忙注目去看那座大營,裡面雖依稀有些人影但的確不像是有大軍駐紮的樣子。

    「不會是誘敵之計吧?」他驚疑的看著賀然,手裡依然緊緊抓著他的馬韁。

    賀然氣的揮起馬鞭在他身上抽了一下,罵道:「裡面要是有幾萬順軍,面對我們這點人還犯得上用誘敵之計嗎!還不快去!」

    席群恍然大悟,不再遲疑,抽出鋼刀在空中揮了揮一馬當先的朝順營衝去,一半的親兵緊隨而上,後面跟上來的軍卒出一聲吶喊紛紛催動戰馬殺了上去。

    順營不能算是完全意義上的空營,白宮博留下了二百多老弱兵卒再此虛張聲勢,這些天已偷偷跑了一百多,剩下的幾十人盡皆作了刀下鬼。

    站在遠處張望的陵壩看到沒有順軍出來應戰,那顆緊張的心頓時變得冰涼,他知道,一切都讓軍師猜中了,順軍肯定是偷偷回師去打易國了,到了此刻他終於看清了自己與軍師的差距,和人家比起來自己就是一個滿腦袋糨糊的糊塗蛋,認清了形勢,看清了自己,陵壩滿腹的驕矜之氣頓消,在巨大的惶恐與羞愧下,他來到賀然馬前翻身而下躬身道:「末將知罪了,請軍師救我!」

    賀然恨不得立刻就殺了他,可為了穩定軍心,只是歎了一聲,道:「無將才而居將位非你只過,若要活命只能靠你自己了,你給我馬上帶這兩千人疾馳回去勤王護駕,不可硬戰以亂順軍之心為主,此番易國若僥倖躲過一劫,我可保你無事。」

    陵壩聽完跟火燒了尾巴似的跳上馬帶人就走,賀然命那個引路的趙國官員跟上去隨行,那官員心中直冒苦水,可又無可奈何,只盼著能早點把這群凶神惡煞送出趙國。

    看著陵壩率軍遠去,賀然搖搖晃晃的下了馬,抓起一把冰冷的積雪擦了擦火燙的額頭,席群等人看出軍師病的不輕,把他扶進了康營的大帳,賀然的確是支撐不住了,只得躺了下來,派出了幾個親兵回去傳令,讓兩路大軍加緊趕路,之後就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陵壩帶來的那支遠征軍路過時,賀然已經燒的開始說胡話了,軍中醫士配藥煎湯百般調治,等蘇明帶的人馬到來時,他已勉強能起身了,席群也為他找來了馬車,賀然坐在車中與大軍同行,劇烈的顛簸讓他本就酸疼的筋骨如同散了架一般,剛剛退下的燒熱又反覆起來,眾將領本就為易國命運憂心忡忡,見到軍師病成這樣心中更添愁雲,好在賀然年輕,咬牙硬撐下來病勢未見加重。

    行了十數日,蕭霄那邊派人送來了急訊,順國一方已大兵壓境,來人在到了白宮博的大軍,距易國不過兩天路程了。

    賀然計算了一下時日,陵壩那兩千騎兵至少還要六天才能趕回去,前面那支易軍則要遲上半月,自己率領的這隊人馬更要遲上三五天,如此算來易國是無論如何也保不住了,全部的希望只有一個藏賢谷了,城池淪喪,自己這些人馬已成無根之師,沒了糧草軍資供給這仗如何能打啊?賀然只覺心頭一陣翻滾,張口噴出了一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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